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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军机处拍发急电,黑龙江北的乌尔堪囤被北方的毛袭扰,当地的达斡尔族被迫逃离,毛子正在有计划的将黑龙江以北所有的华夏子民驱赶到黑龙江以南!”
他挥手示意这些好战分子休息一下,“不过,我重申一句,可没有让和老毛子大规模开战的计划……”
此言一出,下面的军官们都是大眼瞪小眼,这不打仗,把这几乎全部的高层都召集来干啥呢?
秦铠眼光扫过,自然猜到这些家伙的心思,“北方,现在这天气,在外面撒尿都能冻掉**,不管是水驿、还是陆师,你们觉得自己有把握在北方作战嘛?”
“大人,那地方的鬼天气可比法国人的子弹厉害!”一旁的章奎大声的回应道:“我在琉球和越南可都没挂过彩,才到辽阳呆了没几个月,这可都破相啦!”章奎这货的话立刻引来了一阵笑声,这位章大总兵现在脸上可不还贴着罗寿亲自给弄的一帖治疗冻疮的膏药嘛。
现在,整个南洋水师里,谁对北方最有发言权,这倒还真得算上章奎,这家伙一发言,众人都意识到这其中的重大问题,水师、陆师那可都是没经历过严寒的考验,就是胖揍小日本的那一会,也算是跑北面去了,不过,天气可正是暖和的时节。
这穿的跟个熊似的,还要打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一笑之后都停下来听秦大总督继续开会。对于章奎这货的娴熟配合,秦铠还是非常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继续讲下去。
“今天的会议,有一个老的话题,一个新的话题,水师、陆师都必须全力以赴……”
秦铠现在可没打算让手下这帮嗷嗷叫的兵头们闲着,菲律宾土著的暴乱已经呈现愈演愈烈的局面,这跟特别行动队在吕宋岛上的活动密不可分。
伊巴山区的埃辛克土著军队虽然在去年针对巴延邦的进攻中受挫,损失了一部分主力,不过战争和死亡确实锻炼了农夫们加上对巴延邦的劫掠事实上是获得了大笔的比索,再次通过洪海的途径购置了武器后,在年底前,对伊巴山西面沿海小城博托兰的进攻中,却取得了标志性的胜利。
这支农民军队第一次在对西班牙军队固定据点的进攻中取得了胜利,成功的洗劫了这座有0名西班牙正规军防守的小城,当然这其中重要的功臣是马尾海运从美利坚淘来的陆军野战炮,利用炮灰顺利击破了城门后,人数上占绝对优势的菲律宾农夫们在付出十几倍的代价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当然,埃辛克这个老滑头自然不准备据守这座防御力薄弱的小城,在洗劫得干干净净之后,他立刻选择了撤回山区,即便是这样还是被尾随而至的西班牙军队把整个殿后的部队都给吃的干干净净。
不过对此他可没有一点的心痛,这殿后的本来就是新加入的炮灰,只要自己手中有枪、山上有粮这炮灰要多少就有多少,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一路上,他尽在琢磨,是不是继续跑一次海边的联络点,向中国人购买一批新货色。
事实上,菲律宾针对西班牙人的暴乱同时也在马尼拉南面的甲米地、吕宋岛东面的丁阿兰和阿里陶起事了,这让当地西班牙驻军疲于奔命,而马尾海运在这愈演愈烈的战争中却赚取了惊人的暴利,军火、粮食等必需品现在的情况下,可都是利润可观的很。
但是,真正日后将成为菲律宾土著核心的,却不是埃辛克这种土匪,或者是在甲米地起事的农夫,像一支来与洪海保持这交易的索拉欣在他表面光鲜的土著富豪身份下,却在暗赌积蓄反击西班牙人的力量,不过……这种人却不会轻易出手!
但是,秦大总督又岂是个滥好人……帮你们这帮土著搞了军火,难道是让你们上山打兔子、吃野味的!
秦铠看了看吕翰和许寿山,然后指了指北方,“赓堂,现在北面主要的任务是护航,你们拿个章程出来,马尾海运那边我已经做了安排,老毛子那边我可是有不少事情要干的,这船队的安全,一定要保证!”
“大人,没问题,什么时候开始向北面走,我和许提督先拟个计划!”听到有新的任务,吕翰自然是十分高兴,自己手下这帮子家伙可不能整天养在军港里,出去跑动跑动,为南洋系作出贡献,水师才能继续壮大的动力。
其实他最想的是菲律宾那块,秦铠对那里做的手脚自然也没有瞒他们,这可说明了大问题,秦总督已经盯上了这片土地,作为兼顾南洋和太平洋的重要据点,在水师军官们眼里,这菲律宾可是头号香饽饽。
有早一日,在菲律宾获得一个优良军港,那可就意味着,水师向西就能封锁马六甲海峡,向东则可直取太平洋,加上之前已经取得的夏威夷泊港的许可,这样,一条连接智利、秘鲁矿区和国内的黄金航线依然成型。
不过,看起来秦总督并没有迫切向菲律宾进攻的意思,对内而言,最大的问题是师出无名,而对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担心刂强们的插手。毕竟以南洋一己之力,即便能从军事上暂时顶住英国、法国等欧洲强国的进攻,但是薄弱的工业基础,势必是造成后继无力。
这些东西,秦铠早就说过很多遍了,吕翰自然是知晓的,不过身为军人,还是指挥着强大舰队的海军指挥官,他自然不甘心就做做护航的活,那可是水师新兵才干的1所以在接受任务之时,他还是追问了句:“只有护航任务?”
“赓堂,先坐,稍安勿躁,就算你想呆在马尾港钓鱼,我可没想过让你休息来的。”秦铠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又看了看正在琢磨事情的周瑞东,“瑞东,你安排下陆师各部轮流跟船往北方,准备进行耐寒作战训练,你负责送人去,章奎负责在那边编练冬衣和御寒的药品,由马尾海运筹措!”
“遵令!”
一道道命令被下达了下去,刚刚休息了一个春节的南洋水师、陆师立刻被调动起来了,近一段时间来,南洋水师、陆师都处在一种暂时没有目标的状态,现在秦铠再次为他们树立了一个更艰巨的目标,让这支从战火中走出来的军队立刻迸发出蓬勃的激情。
很快北京军机处的大佬们就碰到了个头痛的问题,前些时候琢磨着怎么摆平两广总督和广州将军闹腾的事情,所以醇亲王奕和礼亲王世铎想到一个办法,准备委个差事让这位秦总督那里去溜达一圈,这样的话,钦差大臣、武英殿大学士王文韶在广州也方便把事情给处置了。
一前一后两封电报拍给了两广总督秦铠,打着为北疆战事问计的噱头,这其中的意思那是再清楚不过了就是让秦铠主动请缨,去北面为大清边防做做贡献,毕竟说白了这事情就算是军机处要委人处置,秦铠无论如何是排不上的。
这关外的黑龙江将军、盛京将军、奉天将军可都是管边防的,而且带的都是北方兵,那旮旯可是人家的地盘,再说谁肯去那破地方受罪去,难道去挖老山参不成……
过了三天,都没广州的电报,这让军机衙门的大佬们有些意外,这位两广总督在京城里早就是鼎鼎有名了,现在众人都知道这位最大的能耐就是和夷狄之邦打交道不管是泰西,还是美利坚、法兰西,甚至于倭国,那可都在这位手下吃过瘪。
而这位最看不过眼的,就是这些蛮夷对大清藩属的入侵,这琉球、越南可都是明证喊打喊杀最凶的就是这位了,所以,想当然的,两位王爷自然认定秦铠必然会主动出手……
到了第五天,军机处一早议事之前,这几位大佬就开始议论起这事来了,姗姗来迟的左宗棠却带来消息,两广总督秦铠已经进京了,说是带来了平定北方俄国边患的方略。
礼亲王世铎倒是很意外,其实这乌尔堪囤的事件并不受满清朝廷的重视,也就是两位王爷琢磨着要让王文韶尽快摆平广州那档子事情,才想去这么招小花招,毕竟乌尔堪囤那片土地,按照当初咸丰爷定下的《瑷珲条约》,这归属就很模糊。
自去年起,俄国公使就在和清政府谈判勘定北方边界之事,只是源于对日、对法两次战事的胜利,所以总理衙门在这件事情上倒是没松口,郡王爷奕自己不管事,但是并不说明他找不到人管事,把这档子事情扔给曾纪泽,双方都是死不松口,至今也没谈出个结果来。
所以,现在这片区域还属于归属不明的地方,军机处下达给黑龙江将军府的命令也是让他们权宜处置,不可引发冲突,这种缩头乌龟的做法,历来都是大清亲贵们的喜好,正所谓,视作不见乃是为官的最高境界,若是什么事情都放眼里,这官还能做的清闲嘛。
听说秦铠主动送上门了,礼亲王倒是心情不错,这位离开广州,那王文韶肯定就能把那边的事情办妥了,把这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摆平了,可远比那个北方的乌尔堪囤来的重要・・・・・・
一会儿工夫,秦铠就在军机处轮值章京的引路下走进了这个主掌整个大清的最高权力机关,上回来北京城的时候,他可没机会进这军机处,当时倒也曾今有过到此一游的兴趣,可惜未能成行,没想到这里到是遂了心愿。
只是・・・・・・这军机处也就不过是一个大点的衙门而已,而且还是颇为旧式的宅子,青砖琉璃瓦面上都是厚厚的青苔印记,倒是看得出平日里整饬的还算不错,等到里议事厅,这里面几位可都是老熟人,其中最不熟的倒是这次他先去拜见的左宗棠。
老左做京官的时间不长,秦铠也是按着惯例送的敬仪,这倒不是他存心贿赂,因为这常例的敬仪根本就是大清官场的明规则,左宗棠在收到这份敬仪后,他还有许多地方要花银子的,这流水的银子就在大清的官场里流转着,俨然已是约定俗成的事情至于他送到奕、世铎府上的银子额度,那才叫真正的贿赂,对于腐蚀大清墙角的事情・秦铠可是不遗余力的。
左宗棠早知道军机处两位大佬的意思,对于秦铠自己跑到北京城来,倒也是有些惊讶,不过看到秦铠呈上的《北疆定略》后,却是发自心底的叫好,他跟俄国毛子可没少打交道,俄国人骨子里的侵略性・在新疆伊犁他就早领教了。
这些俄国人,就是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于使用**裸的流氓行径也要获取最大化的利益,在伊犁的谈判中,尽快他统帅的清军已经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俄国人竟然明目张胆的庇护起兵叛国的新疆贵族,甚至将这些傀儡摆上同等位置进行利益谈判。
虽然最后在伊犁谈判中,尽管湘军在军事上已经获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是俄国人除了让出了伊犁外,还是死皮赖脸的强占了西北一大片原本属于中国的荒地,而与一个西方大国开战・在当时是一件难以实施的事情,要知道,为了收复新疆,击溃叛军,左宗棠已经通过洋行举债万两白银,这与一个西方大国开战,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经过曾纪泽旷日持久的谈判,虽然挽回了一部分领土,但是被俄国人事实占领的霍尔果斯河以西十几万方公里的土地,由于已经落入敌手达十余年之久・最终未能重归版图,这一点上,无疑是让左宗棠对俄国人充满警惕的原因。
所以第一时间,他就赶到军机处,把秦铠提出的平定北方边疆的方略提交商议。
秦铠的方略,其实说白了就很简单・八个字就能概括――“拓展据点、移民自保!”
北方边境长期无法稳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毛子的不断蚕食,而毛子蚕食边疆最惯用的办法就是移民,将他们吞并的其他地区民族移民到西伯利亚,扔到中俄的争议地区,然后堂而皇之的占为己有。
说到这里,左宗棠插上话,说道:“秦总督,你说道这移民,我倒是知晓俄国人就把大量哈萨克人从新疆以西迁徙到西伯利亚,而在西伯利亚利用这些移民来拓展据点,这哈萨克族据说是天生的士兵。”
对于老左的博学,秦铠也是十分佩服,自己有庞大的光脑数据做后盾,这老左可都是真材实料学来的,对于老左的评价,秦铠自然不会完全否定,这哈萨克人确实在历史上的战争中表现出很强的战力,但这并不重要,中国人的勇气向来所向披靡。
“左大人所言确有其事啊,不过,对这哈萨克人却有些高估了,这哈萨克原本也是我天朝西域领土之一,而哈萨克族便是蒙古族中的鄂鲁特部,因与那边的白人通婚,方有此混血后裔。百余年前,一直为我天朝领地,之后方俄国入侵哈萨克,因消息闭塞,才被俄国人占领,在新疆便有大批哈萨克族人居住!”
秦铠这番海阔天空的解说,立刻让在座的这些个大佬都是目瞪口呆,敢情这俄国毛子里最凶悍的哪一支竟然是蒙八旗开花散叶出去的,那倒是未必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在座的,也就左大学士那眼睛拨愣拨愣看秦铠。
这位秦大总督还真能瞎掰,这故事也不知道那里听来的,不过说起来却是还都有些个道理,那哈萨克确实是毗邻新疆,早年归入西域也是说的通的,毕竟大唐时代,西域可是幅员辽阔的很,只是这哈萨克族算成是蒙族鄂鲁特部,依着这逻辑,元朝征伐之地,那可都得算是大清未收回的土地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听秦铠瞎掰历史的时候,左宗棠立刻开口说道:“秦总督,这哈萨克人终究不是我之同类,恐怕难以降服吧・・・・・・你还是仔细说说你方略的要点吧!”
秦大总督微微一笑,咱这不是怕吓着了这些亲贵嘛,不过算起大唐之疆土,这哈萨克还真是咱天朝的地皮,至于这人种嘛,咱就是一个判断标准――顺昌逆亡。
当下秦铠仔细把自己这巩固北疆军略作了个简单的介绍,当然细节方面他才懒得解释,这里能听懂的估计也就左宗棠,其他几个都是文职,根本没带过兵,那会了解边疆战事的残酷和艰苦,自己只需要说明的是一件事,想要这北面太平,那就得要花钱早堡垒。
其实这深沟壁垒的办法,早年大明就拿出来对付过满清,只是用的不咋地,加上内耗太甚,最终亡了国,但是,这并不能说明这个办法不好,大明之所以在深沟壁垒上失败了,那是因为在野战中,明军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而事实上,此时北方的边军,在战斗力方面还是非常不错的,而且有很大潜力好挖!而秦大总督看中的,正是这挖潜力的机会・・・…或许这是咱挽救东北的一次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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