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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
这是人界所有生灵对时间和空间的认知,也是他们对一个世界本质的认证,宇宙的含义也正是如此。
然而,当周洛乘坐九龙拉棺离开人界所在范围后,他真真正正地领悟到了什么叫虚无。
浩大无边的虚空中,当真是空无一物,没有大道天心,更没有修行的本源灵气,令人怀疑时间和空间是否存在。
或者说,于这样的世界中,时间和空间是否还有存在的意义。
若是周洛孤身一人离开人界,出现在这片苍茫的虚无中,定会茫然无措。
唯有身后浩瀚的人界,隐隐传来缕缕令人熟悉的气息,让人心安。
所幸,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九龙拉棺依旧能够辨认方位,远离人界,朝着既定的轨迹前行。
数万年的时光里,周洛都在品味着这种难以言说的孤寂。
偶尔,他也会掀开青铜古棺中小棺的棺盖,同当中的白龟驮仙、太岁神药等交谈。
当然,周洛如此所为,并非是因为出于孤独,想要同他们交流,暂排寂寞。
事实上,自周洛于太古中期得道,特别是在其历经过多次涅槃新生以后,每一次深层悟道,耗去成千上万年的时间也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
他同白龟驮仙交流,是为了确认仙域的某些特征,待到日后临近仙域能够早做准备。
然而今日,眼前所见,却着实令周洛心中感到怪异。
前方的虚空中,有数不尽的仙光绚烂,汇聚成汪洋,波涛起伏。
而在仙光的深处,更隐隐有无上的威严扩散。
但,如果将眼前之景与白龟驮仙所说的仙域特征相映证,却明显对不上。
按理来说,仙域和九天十地关系密切,即便是如今的人界,也存在着不止一条通往仙域的道路,只不过需要特定的时机才能开启。
倘若九龙拉棺离开人界,径直前往仙域,应当也不会需要如此漫长的时间才是。
况且,一路行来,周洛再未见到任何事物的存在,更别说疑似一个完整的世界,其像是真正行进在永恒的虚无中。
这不由让他心中生出疑惑来。
白龟驮仙,乃是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长生仙药,至今未曾真正地蒙昧,堪称活化石。
即便其曾经遭劫,失去了部分记忆,但也应该比周洛要见多识广才是。
周洛小心翼翼地将白龟驮仙自棺中的小世界中取出,以至高仙道神能庇护,令它亲眼得见了九龙拉棺外的景象。
看到那仙光如海的一瞬间,那老龟和其背上的小仙子同时一愣,旋即便是其肺腑之言脱口而出:
“卧槽!这踏马是什么鬼地方!”
闻言,龟背上的小仙子顿时回过神来,一脸嫌弃地踢了老龟的龟背两脚。
“咳咳,抱歉,是老朽失态了。”
老白龟一脸尴尬,但紧接着便神情严肃道:
“从乱古至今,老龟从未听过从人界前往仙域会经过这样的地方,前方也定然不会是仙域!”
听闻此言,周洛不由眉头微皱,猜测道:
“难不成,是这青铜古棺年久失修,‘导航系统’终究还是出了茬子?”
“这……”白龟迟疑,却也不敢妄下定论。
与此同时,九龙拉棺已经径直驶入了那片浩瀚无边的仙光之中。
并且,肉眼可见地,九龙拉棺航行的速度在逐渐减缓,显然即将会于汪洋深处停留。
难不成,前方会是一处并非仙域的生命源地?
心中思绪起伏,周洛旋即庇护着白龟驮仙短暂地脱离了九龙拉棺所在。
虚空中有莫名的神能汹涌,若是寻常的极道至尊,没有外物的保护,将会瞬间被湮灭于虚无,没有丝毫悬念。
俯瞰脚下的九条龙尸,以及巨大的青铜古棺,周洛的双眸中有密密麻麻的仙道符文闪烁。
他想要破解铭刻在九龙拉棺上的符文,看能不能将其调整,驶向仙域。
察觉到周洛的打算,白龟驮仙顿时汗毛倒立,几乎跳了起来,连忙阻止:
“天尊你切莫妄动啊!”
迎着周洛询问的目光,白龟硬着头皮道:
“此棺来头甚大,又经荒天帝布置。即便天尊你红尘为仙,功参造化,想来也难以撼动才是。”
说到这里,老龟又接着讪讪道:
“既然,荒天帝他老人家确信此棺能通往仙域,想来如今只是要绕一点弯路,对我等来说也并不碍事的。”
这个道理,周洛自然也是懂的。
但他将白龟驮仙送回棺中之后,又回到了外界,继续盘坐青铜巨棺之上,端详身下的诸多神文。
其毕竟是出自荒天帝之手,即便他而今红尘为仙,想要看破却也几乎并无可能。
不过,在尝试破解那些烙印神文的过程中,却也真的让周洛窥得了一缕无上仙道境界的玄妙,冥冥中境界修为都在缓慢增长。
“轰!”
就在周洛沉浸在九龙拉棺表面的符文中时,一声巨大的轰鸣响彻无垠虚空中,令其不得不苏醒。
待到周洛抬头,只见仙光璀璨,仿佛世间所有磅礴大日皆横陈于此,照耀得他几乎睁不开双眼。其已然来到了汪洋的最深处。
周洛顺着冥冥中的感应望去,发现九龙拉棺似乎“搁浅”在了一块宛如白玉雕成的巨大平台上。
然而,周洛的目光只在九龙拉棺和那白玉神台上停留一瞬,旋即便被平台上那耸立虚无之间的石门吸引。
那是一座巍峨雄浑的石门,矗立天地间,古朴而沧桑。
石门紧闭,其上并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雕饰,浑然天成。
淡淡威严的气息弥漫,石门仅仅是屹立在那里,就让人感觉比人界还要古老,比无数个完整的宇宙还要沉重。
望着眼前这幅震撼的画面,周洛将白龟驮仙取出,后者立时愣住。
随着两者缓缓靠近,他们并未感觉到什么危险,但那种威压却逐渐在加强。待到后来,即便是周洛都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几乎喘不过气来,再难靠近分毫。
“我知道了!”
白龟驮仙一声惊呼,旋即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那扇石门,沉声道:
“传说中,这世间曾有原始之门,通向禁忌之地,想来便是眼前这一座。”
“你是说,这便是昔日通向界海的大门?”周洛若有所思道。
听周洛口中说出那个名词,白龟驮仙不由一颤,忍不住讶然。
其生于人界,竟还能知晓这等隐秘,当真非同凡响。
“不对!”周洛立时否决,斩钉截铁道。
“为何?”老龟自认见多识广,这时倒颇有点不服气的意味。
瞥了那老龟一眼,周洛旋即解释道:
“昔年荒天帝独断万古,有意将界海与此方世界隔开,其功参造化,即便是昔日的原始之门,又如何还有用武之地?”
“这……”老龟摩挲着下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见此,周洛又继续推演道:
“不过,它虽然并非昔日的原始之门,但应该是荒天帝所留。”
“既然是九龙拉棺将我们带到此地,其或许真的能通往界海也说不一定。”
两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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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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