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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灭也不确定:“有这种可能。我想回忆,但怎么都想不起来。隐隐约约中,似乎在玄机阁的东南方。”
陆渊用手抚着额头:“你小子害人不浅!我要突破阶别了,你现在告诉我这事,心魔算是让你给种下了。”
寂灭忙道:“主人的意思是,也想去看看?”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当然想。这也怪我道心不坚。但事已如此,不去看看,心魔这关在进阶时估计很难闯过。”
“还是主人对我最好!”
“咳咳,你想多了。进阶到三阶是极为重要的事,我可不想走火入魔。再说,这一去可能会有什么奇遇。若能提升你的威力,那对我来说有极大的好处。”
“好!主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陆渊想了想,道:“等升到三阶再去是断不可能了。宜早不宜迟。今下午就动身。走之前,先和大家打一下招呼。”
陆渊稍微整理了一下,就与周恕等人告别。
林甫章道:“本来估计修理好妖侍要比较久的时间,但最近一些材料提前到了,所以之前在酒席上我说只要数日。仙师你回来后,估计已经修好了。再假以时日,傀儡也可以改装好。”
陆渊谢道:“有劳长老费心了。”
林苓十分不舍:“可以带上我吗?”
陆渊笑道:“这次出门不会太久,就麻烦你在家帮爷爷修理妖侍、改造傀儡。这也是一种修行嘛。”
林苓忍住即将留下来的眼泪,极为小声地说道:“明明知道你只出去不久,但就是忍不住想哭。下次你真要离开,我……我不晓得会哭成什么样子。”
林甫章呵斥道:“傻丫头!送别不许哭!”
陆渊道:“苓儿,之前师父教了我几句本朝王勃的诗句: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咱们都是修士,分离和相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周恕拍拍陆渊的肩膀:“仙师若有紧急情况,我玄机阁立刻赶来!”
说罢,将靖戎州的地图玉简交给陆渊。
“遇到危险,仙师可以将神识注入地图中的玄机阁。我们会马上收到消息的。”
陆渊将它收入容戒,拱手道:“多谢诸位,在下告辞!”
说罢走出山门,迤逦往东南方走去。
……
“寂灭,你忽然想起之前的事,会不会是前几天杀了许多妖怪,吸收妖气的原因?”
“应该是的。吸收的妖血妖气越多,我的力量就恢复得越快。”
陆渊暗自想:寂灭毕竟是一把妖剑,杀伐过重只怕会引发他未曾泯灭的妖性。不过只要在我控制之下,就决不允许有此事发生!
靖戎州植被并不茂盛,更多的是荒野山石。
走了两天,但见一片山峰如从天而降,突兀地横卧在眼前。
主峰向阳面,依稀凿下几个硕大的楷书——
“郭将军之运勒石处”。
两百多年前,大虞国将军郭之运,正是在此地与山戎决战。
七战七捷,一举打下靖戎州的疆域,将山戎赶出大虞三千里。
郭之运风流蕴藉,有儒将之风。
他下马勒石以记功,并自创《凉州词》曲谱于全军高唱,流传至今。
近世诗人王之涣的“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正是按押此调。
寂灭打起精神,勉强听完陆渊的讲解,几乎要打出一个大呵欠。
但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主人,您说这郭将军,为大虞国立下汗马功劳,最后还不是墓中枯骨。王侯将相,到头来终归一场空。”
“凡人终有一死。但若能立功立言传于后世,也不枉一生。当然,更多的人是寂寂无名之辈,对他们来说,能寿终正寝也是平生所愿。”
“嗯。我是剑灵,不生不灭。说实话,有时候也觉得挺无聊的。人有了寿元,有了生死,感觉许多事情就有了期待,有了更厚重的意义。”
“哈哈!想不到寂灭你也有说话靠谱的时候。”陆渊开怀大笑。
寂灭也跟着大笑起来。
冥冥中,陆渊对生死有了进一步的感悟,对修行的理解更上层楼。
听从心底的召唤,寂灭领着陆渊继续前行。
走了两日,遥遥望见远处荒野出现了一座大型城郭,墙上猎猎旗帜依稀可见。
终于见到人烟了。陆渊心中感慨。
“寂灭,我们是要往那坐城的方向过去吗?”
“对,是那里。”
陆渊看看随身带着的元萃丹和饮水,数量足够,便说道:
“咱们从城外绕过去。我现在不想惹事。”
说完,他简单地吃喝了一下,将背上的妖剑系紧,一边探出神识,一边加速往外墙边绕去。
正走着,突然陆渊探出的神识发生剧烈的波动。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远方急速而来。
陆渊立刻拔剑在手,做出战斗准备。
只见一人脚踩一个碧绿的树叶型法器,瞬间破空而至。
御器飞行!
他心中一震,这修为至少三阶八星!
陆渊没做什么亏心事,那人也没有偷袭,他没有理由躲避。
那人四十出头,身穿军戎甲胄,从法器上降下拱手道:“仙师,您可算来了!”
陆渊一头雾水,回礼道:“道友可认识在下?”
“不认识。”
“不认识,怎么感觉你在等我一样?”
“呃……失礼了,”来人彬彬有礼地道,“在下刘知,是身后这座克宁城的卫戍副官。驻城的郭将军身患重疾,派了不少人出去寻找奇人异士来救治。方才见小友仪表不俗,便以为是来医治的修士。”
天下生老病死太多,陆渊深知自己照顾不了所有人,而且这次也的确有要事在身,不好久留。
“在下只是普通修士,不懂治疗。既然道友认错人了,那在下就先行告辞。”
刘知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好。道友慢走。”
陆渊点点头,准备继续绕城往东南走去。
才走两步,刘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忙在身后道:
“道友请留步。”
这家伙,又要找什么茬?
陆渊顿时警觉起来。
“刘将军,请问何事?”
“方才我看道友是从北边下来的。那你认识玄机阁的陆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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