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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灭，可庞坚依旧在。
诡雾中一切照旧，那片黑龙王制造的黑暗区域，也在涌动着异力。
崎煦，李昱晴的身影，并没有立即浮现。
始魔，似乎从来也没有出现过，没有加害过庞坚。
只有庞坚自己明白，那场魂战多么的惊心动魄，要不是他在关键时刻，将元神体内的雷霆闪电输送过来，他必将落得一个被始魔夺舍的下场。
始魔，超乎他想象的强大，绝不是幽魁能比的。
“祂，解决了？”
小黑以人之形态现身，冷峻而肃杀的漆黑眼眸，还带着几分戒备。
祂没有急切地，马上和庞坚建立魂之连接。
祂所熟知的那个魔，乃天地间一切魔之起始。
祂担心庞坚没有将那个魔彻底清理，怀疑当下的庞坚已经成了魔。
即使，祂亲眼看到从庞坚的眼角、鼻孔、耳朵，向外不断溅射着闪电，祂还是不敢百分百确信。
“不算解决，只能说解决了一部分。”
庞坚很坦然地，说明了始魔的可怕。
也明确地说了，这个史上最恐怖的魔，几乎永远无法被真正根绝。
“但是，至少祂再也不能轻松地，对我实施夺舍侵染。”庞坚眉头一凝，道：“李姑娘怎样？”
“没事，我将她拉入黑暗，是因为她也被始魔感染了。”小黑听完后，终于信了大半，伸手向那片黑暗一扯。
御动裂天剑的少女，便再次亭亭玉立地现身。
“庞坚，你和祂先前激战时，祂将潜入我体内的魔念聚拢起来了。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体内果然也潜伏着祂的魔念。”
李昱晴一脸心有余悸。
她庆幸有一个始终保持冷静的黑龙王，将她和庞坚分隔开来，不然她就会成为那个魔的手中利刃。
最坏的局面，就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会被扭曲思想对庞坚挥剑。
她要是冲着庞坚，也挥出同样的“命运之剑”，剑斩庞坚的未来，她和庞坚必然要有一个死去。
甚至是两个都死。
一想到那样的结果发生，李昱晴就不寒而栗，对魔的忌惮更深一层。
“嗯，祂在最后实施夺舍时，将潜在老玄龟，蚀界藤，还有蜂王体内的魔念，也给一并聚拢了回来。不过……”脸色微沉了一下，庞坚道：“那一刻，我明确地感受到了，祂还有一些魔念，散逸在不同强者体内。”
“第五界黑暗中，有一股属于祂的强烈魔念。第三界的穹顶，也有另外一股。”
“还有，玄幽大陆也存在一股。”
始魔，似乎已分化为多股魔念，散逸在炼狱的天地各方，要影响不同的人为祂服务，为祂的某个大计推动力量。
“只要不是我们就行。”小黑松了一口气，道：“当务之急，你必须尽快让这具躯体，和污浊精粹融合成功。”
“其它的事情，可以暂时缓一缓。”
“最后，我对上一个时代的界神，以前有一些误会。在我血脉重返十级，回忆起过往后，那些误会就解开了。”
“你不必担忧，不必想那么多。”
小黑目现真诚。
祂记起来了，上一位界神在第五界造就了祂，将祂带入第四界的北岐碎地，将祂幽禁在黑水潭，令祂不能脱身离开。
祂一度怀恨在心。
如今方知，那位界神也是为了祂好，幽禁也是对祂的一种保护。
不然，在血脉不够强大前，早早就暴露了踪迹，等待祂的就是人族修行者的围剿猎杀。
……
第三界穹顶。
“喀嚓！”
巫源静坐的那个破旧祭台，因他体内轰然爆发的力量，化为漫天碎石。
在其识海中，他的神魂和气运结合，缔造而成的那块魔石，忽然有另外一道魔影试图浮现，试图取代他印刻的所有痕迹。
巫源没有惊慌，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道魔影，暗暗调集自身的力量。
“魔石诀，由伱赐予我，你早就钦定了我。”
“可你来迟了一步。”
“抱歉，我已经成功封神，即便是你的侵染意志，也遮盖不了我的魔心！”
青黑色的魔石中，有一片魔能漩涡骤然涌动，将那飘渺而模糊的青紫色光影，拉扯进去碾压磨灭。
元气大伤的始魔，聚涌起来的部分余力，被巫源就此掐灭。
如若祂不贪婪庞坚的真身，而是一直盯着巫源，将全部魔能魔念集中在巫源身上，于巫源成功的霎那进行夺舍。
那祂十有八九可以成功。
祂的贪心，祂在中途改变的选择，祂的一败涂地，令祂再一次失败。
庞坚之后，祂又失去了巫源。
因厉兆天封闭了“天禁”，在祂失败时赫摩天也未能通过秘法降临，赫摩天也失去了夺舍巫源的最佳时机。
巫源，就这样惊险万分地跻身为真神行列。
心存冷酷魔心，但自我灵智硬是保持下来的巫源，在封神霎那就明白了赫摩天，还有始魔对他的期待和恶意。
——都想在他封神时实施夺舍。
下界，魔宗强者和魔族的战士，都在玄幽大陆驻扎。
炎烈，烈殃，莎迦，婧纱，阿蛮，这些异族中的至强者也都在。
他该何去何从？
真的要如赫摩天所说的那样，统御炼狱的魔族和魔修，配合第五界的异族冲破人族封禁，奠定魔之盛世？
始魔，赫摩天，难道会放弃对他二次夺舍？
他要是听从那两位的旨意，他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
不去下界的话，那些上界的人族宗派，还能接纳他吗？
在魔宗所有的魔修，都被视为邪魔外道的当下，他这位成功以魔道跻身真神行列者，能得到黎王那些人的认可？
“巫源。”
一缕淡淡魂音，忽然在他心头响起。
就在巫源轰然变色，以为赫摩天或是始魔时，那个声音再次说道：“你让我很欣慰，也令我感到很意外。我知道你在冲击真神，愿网开一面不闻不问，是你保持着自我灵智未灭，没有被魔神侵染。”
“没想到，你竟然能持续到现在，竟然能在成功之后还保持灵智。”
“恭喜你巫源。”
那是厉兆天的声音。
合道于“天禁”的他，除了洛红烟以外，与人族所有真神都能建立感应。
巫源在成功的那一刻，他就生出了感应，通过“天禁”知晓了巫源的情况，发现巫源神奇地还保持着自我灵智不灭。
他确实惊奇，也觉得他先前没有动手破坏，实乃明智之举。
“厉前辈，我现在还有自我灵智，内中必然另有隐情，只是我看不清楚。”巫源实话实话，将他自己的感受阐述明白。
又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庞坚，董天择，算是你的朋友吧？”厉兆天问。
巫源犹豫片刻，道：“只有庞坚算。”
厉兆天“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们不提庞坚。董小子，修炼了血神大法，也自知不为世人所容。他没有回磐石碎地，怕给庞坚带来麻烦，所以去了绝天禁地那边。”
“你的话……如果暂时没有答案，忽然迷失了方向，也可以去陪董小子。”
“我相信，你俩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厉兆天给出衷心建议。
“谢谢你给我一个机会，没有在途中毁掉我。”
巫源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朝着高空鞠身行礼，随后道：“我会去绝天禁地，会和下界的魔修、魔族撇清干系。”
“非常明智的选择。”厉兆天大笑。
大魔神赫摩天，还有神秘的始魔，辛苦培育造就出的巫源，本该是被其中一位夺舍占据，祂们却反而误打误撞地让巫源顺利封了神。
巫源只要不是铁了心地，成为第五界的帮凶，对人族都是大幸。
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对赫摩天，对那神秘的始魔，也没多少敬意和畏惧，这自然让厉兆天心情大好。
他觉得，等庞坚再现于绝天禁地以后，兴许能够说服巫源。
……
雷狱。
庞坚的不朽元神，执掌着雷池，拿捏着五雷轰，惬意地咧嘴一笑。
本体真身的麻烦解决，剩下的就只是时间。
他判断要不了太久，本体和污浊精粹的融合，就能够结束。
他也期待，想看看那时的本体真身能否超越元神，成为一名人族之身的……中位神？
以幽魁的记忆来看，神魂中有了神格，就是中位神的标志。
他的第二魂，以污浊精粹和幽魁的神格碎片，确实是重新铸造了神格，还是比外域异神更大更玄妙的神格。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真身在封神霎那，就是一位中位神？
“嗤！嗤嗤！”
诡雾中残存的雷电，忽然变得暴乱无序。
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搅乱了雾中的雷电，从雷狱内部天地横跨进来，迅速朝着他接近。
“外来者！”
“神灵？”
一位十级的雷族战士，周身飘动在雷球，戒备地望着他。
“各位！”
此人扬声高喝，道：“雷狱遭受外敌入侵！有天外的神灵，居然突破了界壁，踏入到我们雷狱天地！”
远方，轰隆隆的雷鸣声炸开。
嗅到庞坚存在的雷狱强者，在这位雷族战士的招呼下，也气势汹汹而来。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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