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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已经和过年一样欢乐了，网友们都在那里兴奋的争论着这次的诉讼。
同样，也有很多律师出来普法，就是说只要公益诉讼能赢，大家后续就可以跟上搭便车了。
这也让网友们更加兴奋！
“所以，这意思是，京州这边的公益诉讼只要赢了，那我们后面直接拿着买车发票那些信息去法院就行了吗？”
“楼上的，人家律师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已经被证明的事实就不需要你去举证了，你只要证明你就是在那个垄断的时间内买了车就行，爽了啊兄弟！”
类似的言论层出不穷，毕竟这基本上是那两年最畅销的车企了。
尤其是一些车型当时还在搞饥饿营销，你花钱也买不到，想提车是吧，你得加钱！
至于为什么说是那两年，是因为这两年，这些车企在和国产新能源车打起了价格战，还敢搞饥饿营销，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当然，就在前段时间，这些车企又宣布停止价格战了，以至于又出现了大面积违约的情况。
就是之前苏俊和那些要提车的客户吵架，宣布停止价格战之前的价格我们不认了，交了定金又如何，有本事你去起诉啊！
总之这两年的汽车行业真的是一地鸡毛。
而在这样的氛围中，也有一部分人站出来暗戳戳的表示，这样的诉讼会影响到很多四s店的营业，会让很多的员工失去工作等等……
只不过这次取得的效果却很一般。
有的人只是刚刚说了几句，就被一群网友直接给喷惨了。
虽然都说互联网没有记忆，网友们的记忆都是鱼的记忆，但前脚那些经销商才刚刚玩了这手，后脚伱们就继续玩？
你们这是把人当傻子看啊，就算再笨的人这个时候也都反应过来了。
什么单亲妈妈不妈妈的，人家唐律师说要帮着他们维权后，连面都不敢露了，其中有两個直接注销了账号。
以至于腾达还专门出了公告，说是好几天了，也没有一个所谓过不下去的员工联系腾达，甚至腾达主动联系他们，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边在那里说“哎呀没工资生活都不能继续了”，一边人家又是帮忙维权又是垫工资，各种好处，结果人都联系不上。
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结果现在你们又来？真当大家都没脑子吗？
吵吵闹闹之中，突然有人提到了汉东省消费者协会。
“我刚刚看了半天，没有一点汉东省消协的影子，我就很好奇啊，你说这里面那些买车的人也都是消费者吧，结果消费者协会愣是没有放个屁？”
“那要他们有什么用？”
这位网友的话很快让更多的乐子人参与了进来，对啊，以前唐律师搞的公益诉讼好像经常会和消费者协会合作。
结果这次明明在汉东，居然没找汉东省消协，反而找的是京州市检察院。
于是，网友们开始各种艾特。
“风吹草低见啥来着”@汉东省消费者协会，你们还活着不？活着的话出来吱个声，你们代表的到底是谁的利益啊？
“越狱的安迪”：对啊我也很好奇，消费者协会，按道理代表的应该是广大消费者的利益吧，结果在这样的事里你们直接隐身了？
“很多人喜欢打飞机”：这样的协会有什么用啊，为什么不取消呢？
各种节奏之下，汉东省消协瞬间上了风口浪尖。
京州市，汉东省消协办公室，老方看着网上的消息，脸色那是青一阵红一阵的，偏偏他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难道说这次对方的来头太大，汉东省消协不敢去碰？
或者说汉东省消协也得听领导招呼，所以不敢接？
开什么玩笑，那样的话网友会直接要你把那个领导的名字说出来，因为有的事只适合放在台下讲，放在台面上，那就是大事故。
就和以前的直播查酒驾一样，虽然他们知道，我们也知道，查到某些人的话，他们一个电话，那就无事发生。
但是吧，你不能直播的时候这么搞啊，放在台面上那就不对了。
所以……直播查酒驾的节目现在没了，很多地方都停播了。
老方叹口气，和唐方镜在一个地方就是这样，挨骂那都是日常。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京州市中院这边加班加到要废了，好在案件终于能顺利开庭了。
首先第一个确定开庭时间的就是潘总负责的洛风公司。
老唐在自己的账号下面公布开庭时间，并且艾特了久违的庭审直播网。
“四月二十日上午九点，京州市中院，大家不见不散@庭审直播网。”
之后，庭审直播网也给出了回应。
“到时候小庭会给大家直播这场庭审，希望大家去看哦！”
看到这个消息后的网友终于开心了，大家等的都已经有点着急了，甚至有人还到京州市中院的官号下面去各种催促。
什么“你们怎么这么慢”之类的话，看的中院工作人员都有点想打人！
我们这还慢吗？知不知道我们已经加班多少天了，这还嫌慢？
魔都，潘总面无表情地看着网上老唐的动态，和符少飞一样，他在这之前同样不了解老唐。
于是在这两天专门把老唐的过往看了看，然后……潘总就没了其他想法。
唐方镜，一个拿着精神病证明的疯子，居然同时还是最顶级的大律师，名声好到甚至能给铸金身的地步！
说起来还真的是可笑，反正潘总看了是很想笑的。
但是他却笑不出来，这样的一个人做对手，不管谁都会觉得难受。
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本来公司还以商业机密为由要求不公开庭审，但是被法院那边拒绝了。
因为法院经过审查后认为，诉讼中的证据要么是物价局处罚决定中出现过的，要么是洛风公司自己公布的。
没有涉及到任何的商业机密。
案件影响不大的时候，基本上你说这是商业机密那我就给你不公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法官也不想麻烦。
但是，这个案子已经影响大的离谱了，而且还是公益诉讼，这个时候就不能你说什么是什么了。
四月二十日，京州市中院民庭，老唐已经静静地坐在了原告代理人的位置，身边则是检察官苗嘉莉。
这会儿苗嘉莉正在好奇地翻着手里的材料，过了一会儿后这才道：“唐律师，虽然这些数据也是我自己经手的，但是……你说真的有这么多吗？”
老唐瞄了一眼后回道：“只多不少，这还是保守计算。”
苗嘉莉闻言也是叹口气，怪不得这些车企一个劲儿的要这么搞，这利润真的是太大了。
“那这次还是和我们商量好的那样，你来做辩论，剩下的交给我。”
老唐点点头，整个案件的证据大部分是他提出，由检察院进行收集，因为检察院做这些工作更方便。
而剩下的一部分，则是老唐自己做的。
比如落风公司和下面的经销商在那两年里通过设置底价的方式，究竟赚了多少钱！
同样，其他五家公司的情况老唐也都已经查好了。
公益诉讼嘛，你必须得证明对方的这个行为侵犯了不特定人群的利益，所以这些东西都必须要有。
两人没再说话，静静的等着开庭。
而在网上，庭审直播网同样也已经开始直播这场庭审了。
网友们疯狂的涌入直播间，各种各样的奇妙语言层出不穷。
而在魔都，杜教授同样也用小号进入了直播间，这会儿他混在了那些乐子里，想骂人就骂，想喷人就喷，看上去比乐子人还要乐子人！
酣畅淋漓地打着字，杜教授感觉真的很爽，怪不得现在网友都喜欢当乐子人，这吃瓜看乐子，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
结果正看的开心呢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王婧的大师兄。
估计又是写论文遇到问题了，不接。
非但如此，还直接一段语音发了过去：马上要读博士的人了，整天遇到问题就知道问导师，自己不能发挥一点主观能动性吗？
舒服，以前那都是些什么日子啊，网上说个话就会被孽徒给抓住，各种怼，现在好了，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今天就看唐主任怎么表演！
庭审开始了，首先还是正常流程，苗嘉莉开始进行陈述。
“事实与理由，落风公司两年内在汉东省共计售出各类品牌汽车共计两万多辆，其中……”
这些数据都是来源于落风公司自己发布的销量统计，然后就是每一种类型车的垄断最低价，以及处罚公告发布后的市场竞争价。
老唐就是要通过这些详细的数据，让网友们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垄断的利润！
近两万辆车里面，大部分还是低端车型，也就是售价十万以下，还有十万到二十万区间的车。
这个价格区间的车，基本上中间差价大部分都在一万到两万之间。
然后就是中间价格区间的，还有高档车……根据每一种品类的车进行计算。
随着苗嘉莉的声音，那一串串的数字听得很多网友头皮发麻。
“卧槽，所以这意思就是说，单单是那些低档车，厂商和经销商多赚的钱就有两亿多了？”
“对啊，还不包括那些价格稍微高点的车，都算上……卧槽，这赚的飞起啊！”
“是的，你想想，当时觉得这车价高去买其他品牌的车，结果人家都是这么搞的，踏马的，谁要是再说垄断搞最低价对我们没影响，我直接喷他！”
什么都不如数据来的直接，尤其是涉及到钱的时候。
要知道，这还只是按照限制最低价和正常市场竞争价之间算出来的差价！
正常市场竞争价同样是有很大利润的，那个利润才是正常可以由厂商和经销商赚的钱。
单单一份起诉状，就让网友们的怒火高涨。
于是，之前那些四s店员工又被拉出来各种喷。
赚了这么多钱，结果现在突然就没钱了？哄鬼呢！
魔都，潘总看着直播间内一连串喷人的弹幕，依旧不发一言。
唐方镜相当于把他们这些企业的底裤都给掀翻了。
都在说垄断限制最低价没影响是吧，那就给你看看限制最低价和市场竞争价相比人家赚了多少。
你总不能说这也没影响吧？
车卖的好，特别火爆，那加价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有人会说，车卖的不好，但是我给自己定个最低价，低了我就不卖，我难道也有问题？
你一个四s店这么做肯定没问题，那叫个人行为，但是，厂商出面和各地经销商一起搞最低价，那肯定不行。
尤其是这些最畅销的车企一起这么搞，更不行！
另外几家车企的总经理同样在看直播，直播间里网友们愤怒的话语让他们都不知道说什么。
以前没人这么做，所以大家暗地里发财，哪怕被罚点钱也没事，说的难听点，罚能罚多少钱。
罚的多了不合法，爆出去后还会被制造节奏，说哪里哪里营商环境不行。
所以罚款什么的，说实话并不怕。
只是，这样把整个纵向垄断都给晒到网上，把销量和收入都结合起来后，那种情况就很可怕了。
网友们的怒火都快要把企业给掀翻了。
不出意外，今天或者明天，他们这些国有性质企业的上级部门就会出面回应，这已经不是赔钱的问题了。
唐方镜啊唐方镜，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诉讼只是手段，普法才是目的啊。
领导们想的很多，但是庭审中的法务和经销商们联合请的律师却依旧在据理力争。
什么“对方的计算都是错误的，我们根本没有纵向垄断”，亦或者是“就算设置了最低价，也根本没有侵犯到公共利益等等……”
这样的辩解放在平时肯定没什么，不管是法官还是老唐都见多了。
但是现在，用网友们的话说，都已经这么明确了，还在狡辩是吧！
有的人直接贴出了实名举报的回执，反正大家能做的就是举报，那就举报吧。
潘总的脸色越来越黑，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想进里面把那个法务的嘴给捂上，你能不能别说了！
因为连他都能看出来，公司派过去的这个法务在说车轱辘话。
之前公司的人都说这法务有水平，结果就这？
所谓的有水平就是打死不认各种狡辩？
终于，在网友们的骂声中，庭审结束了，潘总也松了口气，他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不能安稳退休……
就刚刚那一会，实名举报他的网友就已经有很多了。
公司赔不赔钱关他什么事，莫名的，潘总都有点羡慕符少飞了。
而在另一边，符少飞同样放下手机，心里也是暗自庆幸，幸亏强盛公司那会还不是公益诉讼，而且庭审是不公开的。
要不然，就法务总监当时那些理由，估计早就被喷死了。
五个公益诉讼，老唐也公布了五次数据，网友们看到后面都已经麻木了。
几个亿而已，感觉好像也就那样……
终于，在一个大雨天，五个案子都判完了，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检察院全部胜诉！
但是，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普法活动并没有结束，那些搭便车的普通人诉讼才刚刚开始。
可以预见，中院的加班情况还会持续很久，两万多辆车，就算按百分之八十算，也有一万六千多个案子。
虽然不用举证可以稍微轻松点，还可以集体判，但事情依旧很多。
老周这段时间开心的不得了，见人就笑，以至于同事们都觉得他是不是和唐方镜接触的久了，以至于脑子出了问题。
检察院这边更是欢呼雀跃，这五个案子可以看做一个，有很大的可能会被最高检选为年度十大公益诉讼案例之一。
最高法同样也已经发文，将之前的案件认定为典型案例，“两高”一起借着这股风进行了普法。
网友们更是吃瓜吃到爽，可以说大家都赢麻了。
倒是有一点，柳总和金总等几个老板的公司开不下去了，据说现在他们被汉东所有的同行都抵制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一个行业内。
如果不是他们，唐方镜也不会想着搞这样的普法，太惨了。
什么叫血流成河，这就是了，涉及到的赔付甚至以亿计算，汉东省的经销商更是倒了好多，倒闭之前甚至有老板怒骂说，这么搞，汽车行业永远翻不过身来。
但是他们这些空白很快就被其他人填补了，而且，汽车行业发展的更好了。
这个市场终究是能赚钱的，只要能赚钱，就不愁有人进来。
不垄断也只是少赚一点，而不是没钱赚。
六家车企的总经理，有三人直接被查，其中就有潘总，估计他是不可能退休了。
又是一场盛大落幕，老唐却静静地待在办公室，没有去管剩下的事。
这个故事本就因为他一念而起，剩下的就是其他人自己的事了，搭便车都不愿意去，那没办法。
他唐方镜终究还是要为了自己的寿命而努力，他只想多活那么几亿年，难道有错吗？
只是名声越来越大，现在很多时候对方都会秒怂，所以以后还是要选那种“对方想怂也不能怂”的案子当任务……
…………
已经是五月份了，王婧在腾达请假回学校，她要进行论文答辩，然后领毕业证。
五月份的魔都已经很热了，王婧抹了把汗，一路前往导师办公室。
结果正在上楼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大师兄？你这是……咋了？”
却见眼前的大师兄头发乱糟糟的，眼神中都带着茫然，好像被人虐了一百遍一样。
大师兄摇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就是老师现在脾气好暴躁啊，不知道为什么，王婧，你知道吗？”
王婧赶紧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知道呢，大师兄你就会开玩笑，我都不在学校……”
大师兄将信将疑地看了看王婧，不过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开口道：
“你现在在律所干的挺好，我这里有个亲戚的案子，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说完见王婧一脸懵逼，又赶紧解释道：“我是做法律理论研究的，而且那个案子……”
“咋说呢，很复杂，牵扯的问题比较大，我那亲戚在里面待了快七年，最近才出来，想申诉都没人接他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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