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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迹斑斑的老旧大巴行驶在进校大道上，道路是平整的水泥路，但大巴开起来却摇摇晃晃，看起来十分不稳定。
大巴的前车灯玻璃已经破碎，灯光昏黄而黯淡，只能勉强照亮前方一米左右的距离。
这辆在血雾中行驶的大巴和其他车辆完全不同，最为诡异的是，大巴的车厢内，有一股浓郁的血红光芒向外扩散。
血光轻易穿透车窗，映照在道路的两旁，照片栏上的杰出校友在被血光映照后，竟然奇怪地扭曲起来，看起来十分不真实。
大巴内，萧文看了一眼窗外的照片栏，心中明了。
照片扭曲，说明这条厉鬼幻化出来的道路正被这股血光破坏。
血骨的浓稠血光比这片深层鬼蜮还要强，完全可以帮助他们逃脱，但前提是血光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想到这，萧文看了一眼驾驶位上的姜言，他的背影十分平静，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
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姜言的侧脸已经爬满了黑血丝，皮肤也开始出现皱纹。
萧文明白，这是血骨的使用代价，姜言根本承受不了多久。
驾驶位上，姜言感到身体越来越疲劳，但脚还是紧紧踩着油门不敢放松。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自己的脸已经爬满了黑血丝，额头上也出现了多处皱纹，体内鬼大巴的躁动也越来越严重。
“陈立说神光棒能使用三十分钟，但现在才过一分钟不到，我就感觉非常难受。”
姜言脸上浮现出忧虑之色，不过他也明白了大致的原因。
陈立说的三十分钟应该指只驾驭一只鬼的御鬼者，而对于他这种驾驭两只鬼的人，使用血骨非常容易破坏体内的平衡。
因为血骨使用需要消耗鬼蜮，这用的是鬼大巴的力量，高强度使用的话，鬼大巴的厉鬼复苏会加剧，体内的平衡很快就会被打破。
他估计，自己使用血骨的时间最多只有10分钟，而且5分钟后，自己可能会出现不可挽回的损伤。
但使用血骨需要鬼蜮，所以能使用血骨的只有他和雪姐。
“最多4分钟！”
他漆黑的双眼紧紧盯着大巴车内的数字显示屏，4分钟后，他就会让雪姐使用血骨，他之后可以趁这个机会恢复身体。
然而雪姐没有修复身体的能力，使用血骨后必然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想到这，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雪姐，雪姐此刻就坐在她后面，平常冷若冰霜的脸正忧虑地看着他。
虽然有点对不起雪姐，姜言知道他别无办法。
时间来到了两分钟，姜言忽的感到一阵心悸，方向盘手一滑，鬼大巴马上要撞向照片栏。
他恢复后立即反应过来，急忙扭转方向盘，避免了碰撞。
做完这一切后，姜言气喘吁吁，身体陷入极度疲劳，踩着油门的脚不由自主地松了下来。
鬼大巴的速度明显开始下降。
众人都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离得最近的雪姐急忙问道：
“姜言，没事吧？你撑得住吗？”
“没事……”姜言语气虚弱地应了一句，准备踩下油门，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变得轻飘飘的，根本没有力气。
见到他这副虚弱的模样，雪姐立即明白了他的处境，语气严肃道：
“那根血骨让我来用吧，只要用鬼蜮覆盖就行了吧？你专心开车，带大家逃出去。”
听到这话，众人都愣了一下，姜言更是内心有些震惊，他本想等自己撑不住时把血骨甩给雪姐，没想到雪姐竟然会主动提出来。
“你确定要这么做？这根血骨代价很大，会损耗人的身体寿命，你没有修复身体的灵异，用了血骨就覆水难收了。”姜言提醒道。
一旁的石辉听后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立即转向雪姐，等待她的回复。作为跟随雪姐这么长时间的下属。石辉肯定不愿见到雪姐有什么意外。
此时的雪姐眼神坚毅，一贯冷若冰霜的脸上也带着一股温柔，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没关系，而且现在你也别无选择不是吗？况且我的冰鬼能延缓灵异，能更长时间地使用这根血骨，由我来用才是最佳的选择。”
姜言犹豫了一下，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雪姐，在这个坐有死尸的阴暗车厢内，雪姐散发出清冽柔和的气息，仿佛一朵高洁的兰花。
看着她坚毅而清澈的双眸，姜言咬了咬牙，将血骨递了过来。
狰狞，诡异，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这根脊椎骨摆在雪姐面前。
她没有犹豫，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握住了血骨。
寒气鬼蜮覆盖而来，血骨散发出更猛烈的血光，似乎找到了更加美味的食物。
送出血骨后，鬼烟迅速修复姜言的身体，等到稍微恢复一点力气，他立即萌踩油门。
鬼大巴以惊人的速度冲出去。
“如果能快点出去的话，雪姐说不定不用死。”他内心有了这个期待。
透过后视镜，他瞥了一眼雪姐，此时的雪姐正将血骨捧在膝盖上，看起来十分安静，仿佛一位端庄的母亲。
但视力敏锐的姜言注意到，雪姐原本白皙莹润的脸上开始出现细密的皱纹，虽然速度很慢，但雪姐正在慢慢老去。
“雪姐……”
他内心有些无奈地哀叹了一句，身后这位女子正是把总部制服交给自己的人，也是在御鬼者圈子内真心为自己着想过的人，但现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就在这时，姜言又感到一阵猛烈的心悸，脸上不禁露出惊恐的神色。
这种感觉和之前剥皮鬼的注视一模一样。
“发生了什么？”
他漆黑的双眸仔细环顾四周，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只见车窗外，之前那些照片栏开始扭曲并消失在血雾中。
与此同时，血雾中出现了许多人影，密密麻麻地排列在道路两旁。
“这些都是剥皮鬼？数量怎么会这么多！”萧文见状不由得大喊了出来。
其他御鬼者见状也惊恐不已，幸亏他们走得快，不然很有可能被这些剥皮鬼围攻而死。
道路两旁的剥皮鬼摇摇晃晃，见到鬼大巴驶来都伸出粗大的血手，但碰到血光后又像烫伤了一般，迅速将血手收回，然后转过身，呆滞麻木的双眼看着鬼大巴离去。
驾驶位上，姜言惊出了一身冷汗，可能是刚刚关押了一只剥皮鬼，引起了源头鬼的注意，所以才会引来这么多类似的鬼奴。
三只剥皮鬼就能让他们团灭，看着道路两旁像路灯一样排列不断的人影，姜言心有余悸，如果血骨这个时候失去作用，他们肯定会死得很惨。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有了一个自己都细思极恐的猜想。
刚刚他们以为能设下埋伏关押剥皮鬼，或许这所附中才是源头鬼为他们打造的陷阱。
他们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源头鬼的模样……
此时附中的天空上，人皮风筝漫天飞舞，在狂风吹拂下发出“咯咯”怪声。
每栋教学楼里，血雾弥漫的走廊上都站着一些人影，人影密密麻麻，就像课间出来活动的学生。
不同的是，这些人影的眼神呆滞而麻木，而且都看着鬼大巴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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