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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有好几次,甚至都开始怀疑,设计姜方氏落水溺亡,让姜安宁背负天煞孤星的骂名,是王尚这个狗男人想出来的借口,用来转移他们视线,省得谁不小心伤害到姜安宁的了!
此时,已经是最好的时机了。
娇娘毫不掩饰满心怀疑的看向王尚,大有听见这男人再推脱什么时机未到,还不是时候的狗屁话,就立马挥刀劈了这个已经背叛他们的叛徒!
“中秋?”
王尚似是诧异:“消息准确吗?”
“这样的日子,不是该阖家团圆吗?”
“姜安宁自己也就罢了,城中的那些夫人们设宴,也算正常。”
“怎么姜家村那些人也过来了?”
他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娇娘:“你确定消息无误吗?”
“当然!”
娇娘眼神警惕的看着王尚:“你该不会又想说时机未到吧?”
王尚白了她一眼,仿佛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我只是觉得不合理。”
他哼了一声:“姜方氏倒也就罢了,她上面又没有公婆需要服侍,她男人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需要回来吃团圆饭,加上之前招妹指使周然设计的那件事儿,夫妻二人之间有了隔阂,不在一处过中秋也说得过去。”
“可姜隋氏竟然也在。”
王尚抬眼,看向娇娘,质问:“你觉得这合理吗?”
娇娘眉眼微凝,顺着人的引导,沉思起来。
“姜隋氏的那个男人,家中光是兄弟就有四个,更别说还有外嫁出去的姐姐妹妹。”
“她男人家里头甚至还有一个太婆婆。”
“所以,就是他公爹的兄弟姐妹,都要回来,一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她身为人家的儿媳妇,还是个晚辈,不在家中帮忙操持,准备饭菜,反而是出来跟姜安宁一起喝酒赏灯……你觉得这事儿合理?”
娇娘听着人言之有物的质问,眨了眨眼,有些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那……”
她迟疑着,不知道该相信王尚没有别的居心,只是单纯觉得这消息不够合理,还是该怀疑这男人就是动力不纯,企图声东击西了。
“先去把消息核实清楚。”
王尚啧了一声,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你刚刚说,姜安宁是在饕餮楼设宴?”
“是啊。”娇娘下意识的应了一句。
王尚呵呵了几声:“既然如此,那便还是由我去打听吧。”
“正好我也有些日子没见晚娘了。”
他露出一个风流的笑来,眉眼间满是撩人之色。
娇娘很是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她愈发怀疑人是别有居心,十分警惕的瞪着人。
“我去探听探听消息,如果消息属实,你们这边也记得要提前做好准备,手脚都干净些。”
王尚说完,才好像是刚刚发现娇娘的不对劲儿一般,拧眉道:“你那种眼神儿瞅我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
娇娘声音微顿,不太相信的看着他:“现在算是时机成熟了?”
“那不然呢?”
王尚呵呵了两声:“等了这半年的时间,如今不就是大好的时机吗?”
“难道你觉得,还有比在这样团圆日子里,出现的意外身故,更合适的时机吗?”
他脸色得意:“更别说,这场饭局,还是姜安宁牵头儿张罗起来的。”
“若是因此,与她亲近的人出了事儿,你猜她会不会内心愧疚的想死?”
王尚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来:“加之她马上就要动身前往京城,此去路途遥遥,舟车劳顿,本就伤身伤神,若是再因为此事儿郁结于心……”
他呵呵了几声:“丢掉性命倒是不至于。”
“咱们也不可能让他丢了性命。”
“就算是咱们想,宫里的那位也不会允许她丢了性命。”
“可这样一番折腾,留下病根儿是必然的了。”
娇娘似信非信的看着人,杏眼轻眨:“你的意思是?”
“姜安宁本就身体亏空,这些年来,虽然凭着自己的那双手,挣出了份富贵,可有赵家那样的吸血虫在一旁,扒着人吸血,日子也没太好过过。”
“否则之前,也不会气急攻心,吐血晕倒。”
“若是再经此一事儿,身体势必会大不如前。”
“即便是有京中的医师圣手,为她吊住性命,得不到仔细的温养,也势必会让身体残损的更快。”
王尚哼笑:“你别忘了,她这次进京去,是要做什么的!”
娇娘眨眼,没太理解。
“她如今是圣旨钦定的,为江巍缝制大婚吉服的绣娘。”
“江巍大婚这事儿,虽然时间未定,但圣旨赐婚,自然还是圣上的意思最重要。”
“这大婚的时间,自然也就是可快可慢。”
“如果要是,大婚时间,定下的十分仓促,那么身为专门负责缝制吉服的绣娘,为了不耽误婚期,被追究一个大不敬之罪,少不得就要点灯熬油的赶工。”
“一个本就身体亏空的人,又是郁结于心,再这样燃烧生命,油尽灯枯只是迟早的事情。”
可帝王不会让姜安宁轻易的死去。
至少在二十五岁之前,绝无可能让人早死。
他害怕着那句预言会成真呢!
那等着姜安宁的,就只有病痛缠身,临近鬼门关,却还被人强行吊着性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娇娘忽然就更加怀疑了。
王尚……这男人到底是盼着姜安宁死,还是盼着姜安宁活。
她怎么又有些看不懂了呢?
王尚看出娇娘脸上的迷茫之色,想着应该是把人忽悠住了,悄无声息的松下了心。
“去做事儿吧。”
他神色淡淡:“我去饕餮楼看看晚娘。”
娇娘还没从茫然中回过神,呆呆的“哦哦”了两声,目送着人大步离开小院儿。
“呦!”
晚娘一看见王尚,不由得两眼发亮,像是饿狼看见肉。
“这是什么风儿,把咱们王公子给吹来了?”
王尚用的,是画舫幕后老板的身份。
翩翩俏公子,倜傥风流。
晚娘弱柳扶风般,走到人跟前儿,似是柔若无骨的歪倒在人身上。
端的是从前在画舫时的做派。
王尚神情淡漠,看着倒还真有几分坐怀不乱的意思。
“别这样。”
他板着脸:“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儿影响。”
“你已经是良家子了。”他语重心长,端着副为人好的样子。
晚娘三分嗔七分娇的哼了声:“你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张脸。”
她目光肆无忌惮,毫不遮掩的将王尚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般,甚至还得寸进尺的伸手在人胸前吃了一把豆腐。
“还有这么好的身材。”
她说不上羡慕还是嫉妒:“也不知道往后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姑娘。”
“我还没有娶亲的打算。”
王尚似乎是被她这副娇憨天真的样子给逗笑了,手指轻挑过人的下巴:“不然我一定首选你这个样子的。”
晚娘愣了愣,明显是没有想到从前始终坐怀不乱的男人,会突然间这般大胆轻佻。
仿佛是个情场老手。
做惯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事儿。
自成风流,叫人无端生出一种奢望。
偏又明白,与这种人在一起是顿顿不会有结果的。
晚娘迟疑的笑了笑,在心动的那一瞬,便克制着让自己收起了心思。
“王公子真是会说笑。”
“我……”
她不经意的自嘲:“一大把年纪了,半老徐娘,又是那样的出身,你……真是会说笑。”
晚娘承认,她心里的的确确非常想要睡王尚。
贪图他的好身材,好容颜。
甚至还贪图他的纯情与温柔。
内心总是在往好的方面想,觉得像王尚这样的男人,肯定和之前那些只会与她风花雪月,说尽了海誓山盟,事到临头却翻脸无情的男人不一样。
可她还不至于没有自知之明。
觉得自己真的能与王尚有什么未来可言。
偏偏王尚今天就好像是吃错了药了一样。
费尽心机的与她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
“你是半老徐娘,我年纪也不小了呀。”
“真要说起年纪来,我怕是还要比你大上一些。”
“半截身子都要入了土,你不嫌弃我年纪大,不嫌弃我不爱洗澡,我怎么好挑你的?”
王尚神色认真,丝毫不像是在说笑。
晚娘愣了好一会儿,有些拿不准这男人究竟是不是在拿她开涮,明明在此之前,都是对她拒之千里之外,丝毫没有情爱之心的模样。
就像是一块儿捂不热乎的臭石头。
怎么今天到一反常态起来……就好像是那茅坑里的臭石头,忽然间被捂热乎,捂干净了一样。
她略显勉强的弯了弯嘴角:“王公子快请到楼上雅间儿坐吧,咱们两个就堵在这门口说话,也实在是忒不成样子。”
“也显得我不知礼数招待不周了。”
晚娘没有直面王尚似乎是表白的话,笑着岔开了话题,做出个请的手势,将人迎上了二楼,亲自奉茶。
王尚笑了笑。
仿佛没有瞧出人的回避,依旧是那副高冷谪仙的模样:“好。”
晚娘坐在人的对面,为他泡茶。
王尚轻品了一口。
语气轻佻:“茶好喝,人也好看。”
晚娘倒茶的手一顿,明显愣了一下。
“你这人,可真是……”
今儿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说话一直奇奇怪怪的。
她忽地想到什么,透红的小脸儿,逐渐冷淡了下来,声音严肃又孤冷:“说吧,今儿又想跟我打听什么了?”
晚娘轻呵了一声,仿佛是在自嘲,又好像是在说,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儿。
没有好东西!
“莫非又是想打听赵元山的事儿?”
她语气不耐烦起来:“我都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要是早知道那个狗杂碎是赵元山,我根本就不会花了大价钱,把人赎出来做赘夫。”
“也是那狗爹养的牙人不靠谱,给我介绍路子的时候,只说是犯了些口角罪过,乱说了几句话,不是什么大事儿,关上个把月,也就放出来了。”
“还说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对赵元山这狗杂碎,是赵海那个狗东西的老爹之事,那可是半点儿口风都没有漏。”
“差一点儿,我就让他们给满天过海了!”
“我当时也是被那些满口谎言的狗男人给伤透了心,所以才会起了这心思,收了人当赘夫……可花了我好大一笔银子呢!”
晚娘提起赵元山,仍旧是老大的不满与怨恨,恨不能再把人从棺材里拉出来,重新砸碎了骨头才解气。
王尚哼笑着打断了人:“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
“我就不能是单纯的过来,看望看望朋友。”
“与你说说话,聊聊心事,喝喝茶,吃些点心,只说风花雪月,不谈及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儿。”
“就非得是,要问你什么事儿、跟你打听什么人吗?”
他似是生气,眉眼间尽是不悦之色。
晚娘沉默的看着他。
她的确是喜欢王尚不假,目光在人身上打量的时候,欲念更甚。
可要说这人完全没有所图,只单纯是被她的色情大胆示爱表白给捂热了心,如今对她情根深种了……便是今晚睡前多喝二斤烧刀子,她都没办法说服自己这样做梦乱想。
她没有说话,但神色间尽是:你猜我会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王尚轻呵了一声,似乎是微有怒意。
“看来我今天若是不问些什么,还真是白白被你冤枉了这一遭!”
他语气像是赌气,故意与人为难。
晚娘却舒了一口气。
一副:看吧,我就知道这男人准是不安好心。
肯定是又想从她这里打听什么,所以才会连美男计都用上了。
“说吧,你想问什么?”
她一副我根本就不意外,你想从我这里打听什么事儿,这才正常的样子。
王尚仿佛被气到了。
连说了好几个“好好好”,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就告诉我,姜安宁有找过几次赵元山?”
他绕到晚娘的身边:“你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
“我可不知道。”
晚娘推开了人:“起开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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