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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被你们认回来,姐姐也不会想不开吃药。
我看我还是跟着我养父养母一起过日子吧,反正是在一个屋檐底下,我,我一样能给爸妈尽孝的……”女孩儿带着哭腔极为诚挚地道。
妇人叹着气,满是无奈和心疼地说:“盼夏,这不怪你,谁也不想被抱错的,要怪就怪我们把牧歌宠坏了。
我们也没说不要她,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妈,小歌可不是被宠坏这么简单的,这半个多月来,她做过多少错事啊!
盼夏被认回的当天,我们可是亲眼看到她将人推下楼,要不是大哥眼疾手快,盼夏肯定被摔断两根骨头!”
“唉,同样是教养女儿,人家姜师傅、柳阿姨,把盼夏养的多好,学习好、乖巧懂礼貌。
倒是我们,把人家闺女宠得无法无天,竟然心狠地要害人……如今她是一句狠话都说不得,直接闹着要死要活了……”
嗡嗡嘈杂的声音让床上的女孩儿蹙起眉,怎么觉得这些对话这么熟悉呢?
她睁开眼都不过脑,沙哑着嗓子直接接词,满腔愤恨道:“是,我被你们宠坏了,所以现在你们要她不要我了吗?
还有,姜盼夏你别光耍嘴上功夫,倒是从费家搬走啊,好话谁不会说!”
眼里挂着泪满是委屈和倔强,她说完还想等着导演喊咔呢,定睛才发现屋子里的这些人并不是跟她对戏的演员。
“费牧歌!”床旁边的汉子咬着牙铁青着脸说:“费家是你的家,也是盼夏的家,这样的话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次。
还有,你父母生下你、我们养育你长大不容易,你要死要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省得将我们也给气死……”
妇人赶忙拉住他,“老费,牧歌身体还弱着呢,你跟她犟什么?”
说完她赶忙抓住费牧歌的手,疼惜地擦拭着费牧歌敬业流出来的泪,“牧歌,你跟盼夏,就是爸妈手心和手背的肉。
不管盼夏认不认回来,你都是爸妈和哥哥们的宝贝,这一点不会变的,以后不许再做傻事,知道吗?
你爸的脾气你也知道,这老头子犟了一辈子,话都不会好好说。他是担心着你呢……”
费牧歌神情有些呆怔,低下头看着自己白皙纤细的手。
这不是她的!
她是夏华最年轻的双料影后,入行兢兢业业二十多年,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疤痕,手背上就有硬币大小的烫伤。
可是这只手瓷白滑嫩,上面浅浅的肉窝,连一颗痣都没有,一瞧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主儿。
难不成昨天她当配角演绎的年代剧真假千金《假芍药真国色》杀青了,她喝多了做起梦来?
想想她入组四个月了,整天高强度拍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很正常的。
见费牧歌不如以往的鲜活,那低着头蔫哒哒的样子,倒是让费家人心里有些难受。
之前她还是费家千娇万宠的小姑娘,后脚被告知不是费家的亲女儿,而是费家的司机和保姆的孩子,换谁都受不住吧?
再者,费盼夏还是她以前最爱欺负、瞧不上眼的小姑娘。如今俩人身份颠倒,以费牧歌高傲的性子,不疯了都是好的。
费父忍不住软和地说:“牧歌,你就当自己多了个姐姐疼,踏踏实实在家里住着,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费母则拿着棉签沾了温开水,给费牧歌擦拭着唇瓣,“是啊,牧歌,爸妈养你十多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难道你知道你不是我们家的孩子,就不打算认爸妈和三个哥哥了?”
站在屋子里刚才还有些火气的青年神色略微缓和,不言不语了,显然也想起之前与这个妹妹的情谊来。
看着费家三人都围着费牧歌,赔笑哄着,费盼夏气得紧握着拳头,指甲深陷在掌心肉里。
自己被人推下楼梯,就那么重拿轻放了吗?
费牧歌一个假千金,凭什么继续鸠占鹊巢,端着高高的姿态,仍旧能获得费家人的喜欢?
想起梦里发生的一切,费盼夏不甘心,发誓要让费牧歌也走一遭!
费牧歌对人的感情比较敏感,也很容易共情,这是她多次斩获双料影后的依仗之一。
“爸妈,三哥,我没事,”她抿着唇笑,余光扫过明目张胆冲自己丢眼刀子、挑衅的费盼夏。
费牧歌的面色苍白,笑容清浅,那精致的眉眼都染上了层朝阳的暖色,格外的乖巧恬静:
“之前是我钻牛角尖了,怕姐姐来了家里,爸妈和三个哥哥嫌弃我鸠占鹊巢,一味地对姐姐愧疚、想要加倍对她好,忽略了我这个小可怜。
我,我见妈妈桌子上的药没收好,就一口气吃了半瓶……还,还丢人地留了遗书……”
她脸上也露出些羞愤,小声赶忙道:“爸妈,我保证下次绝对绝对不做这么没出息、丢脸的事情了!”
费父和费母忍不住对视一眼。
他们俩平日里忙的事情多,睡眠不太好,偶尔吃点安眠药,但是他们将药都收在抽屉里,怎么就被牧歌看到了?
至于费牧歌撒谎,他们是不认的,这孩子是直肠子,坏都放在明面上,一点弯都不会拐!
费母见她开口说话,还颇为乖巧,长松口气,笑着拿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记住你自个儿说得话。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一不如意都敢要死要活的。
下次你再闹,看我不让你爸打断你的腿……”
费牧歌连连摇头,似是被吓到般:“不了,吃药太难受了,我现在还浑身没劲、眼皮子沉重呢。”
费母揉了揉她的脑袋:“妈妈守着你,你再睡会吧。
医生说了,二十四小时内不许吃饭喝水,之后三五天也只能喝米粥和面条……”
费牧歌瘪瘪嘴,“妈妈,等我好了,要吃红烧肉、糖醋排骨,还有红烧鲤鱼!”
费父都被气笑了,“行,让你妈给你整一桌子满汉全席吧。”
果然是孩子,说风就是雨,压根不知道死亡的含义吧。
费牧歌皱皱鼻子,扭着脸哼了声:“只我一个人吃,不给你们吃……”
她闭上眼装作睡觉,听着费父跟费母说了两声,便跟费三哥和费盼夏离开了。
费牧歌放在被褥下的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让她脑子无比地清晰:这不是梦!
难道她紧跟潮流,穿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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