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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床上的女子眼珠转动,似在噩梦中,头上已经沁出汗。
“不要过来......不要……不要过来……”
凉蟾在含糊不清的喃喃道。
而此时正有一个脚步进入屋内,正往她的床边走去。
女子惊恐猛然坐起身,大喊道:“昔旧,小心!!!”
可镇静片刻,回望屋子,发现只有自己在屋中。
而后摸了摸被赫连曦刺伤的肩处。
是梦吗?
她感觉到疼痛,又觉得口渴,不知躺了多久,她便缓了口气,起身下床去倒水。
刚倒好水,身后出现赫连曦低沉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
凉蟾惊恐转身,手中杯子滑落要掉地,一只手出现稳稳接住杯子。
杯中水微微晃动。
接到水杯的赫连曦正站在凤鸢身前,眼神直勾勾地锁定着她开口道:“你藏得好深啊,凤鸢。”
女子慌忙的往后退,试图与赫连曦保持距离。
“又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赫连曦却是悠然得很。
“区区一个朔云世子府,我要进来,易如反掌。”
凉蟾偷偷将手伸到身后妆台摸索,一边与赫连曦周旋,一边寻找可自保之物。
赫连曦也并未多言,将画轴拿出,展开在凉蟾面前。
“这是你画的?”
“这画怎么在你那里!?”
“看来真是你画的了。”
赫连曦步步逼向凉蟾。
她手别在背后,悄悄抓起妆台上一根金簪,紧紧握在手掌中。
此时昔旧与端着药的腰奴走到门外廊道:“若是凉蟾服了药还不醒,你就去传巫医。”
腰奴宽慰道:“世子别急,世子妃吉人自有天相。”
屋外的脚步渐近,屋内赫连曦步步逼近。
屋内的女子听到昔旧的声音,紧张看向门口,再看向自己逼近的赫连曦。
急促想要喊出声。
“昔......”
屋内,赫连曦已经移动到凉蟾身后,并从后捂住了她试图惊呼的嘴。
已到门口的昔旧直觉不妙,猛然拉开门。
“凉蟾......”
可屋中已是空空荡荡,昔旧回望屋中,开着的窗户正在来回晃动。
庭院内传来阿笙的喊声:“什么人!?”
昔旧立即跑出,追到庭院。
阿笙见状也匆匆过来。
“世子!应该就是昨夜那个男人!”
*
高山之地,周遭遍布苍翠树木,云雾盘绕。
赫连曦将凉蟾扛在肩上回到庭院中。
女子挣扎中瞥到:庭院门匾写着三个大字【南枝苑】
庭院风格与世子府的贵气不同,更显清雅别致。
她手里扔紧握着金簪,奋力挣扎着拍打赫连曦。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这般对我!!!”
从屋里走出的琴桑听见外面的动静,赶紧出来,见是赫连曦回来,上前迎道:“少主......”
赫连曦大步进屋,只留下一句:“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随后便扛着凉蟾进入寝室中,直奔床边去。
抬手便直接将肩上的女子扔在床上。
凉蟾头发凌乱,身上只穿着水衣,左肩受伤处因为挣扎沁出了血迹,虚弱又愤恨的看着赫连曦怒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将我掳到这里来!”
她别在身后的手里依旧紧拽着金簪,时刻戒备。
赫连曦厌恶地望着她仿佛在故作姿态,惊恐的模样。
“惺惺作态。真是恶心……赶紧把连理枝交出来!”
“你……你别过来!”
她举起手里的金簪,指着赫连曦。
赫连曦只是不屑的耻笑道:“你真觉得一根簪子能伤得了我?”
逼近她,将她的下巴捏在手中厉声再次强调道:“把连理枝还给我!”
凉蟾盯着他的眼睛回道:“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你要我交出的连理枝是何物,倘若你再靠近……”
她顿了顿,猛地将金簪对准了自己的脖颈:“我只能自我了断!我死了,你什么都找不到!”
赫连曦根本不信。
“你这副装模作样的嘴脸,真是一点没变。交出连理枝,我说最后一次。”
女子一咬牙,要将金簪压进自己的脖颈上,顷刻间,她白皙的皮肤上沁出一滴血。
她要再刺进时,赫连曦快速冲上,轻松打开凤鸢手里的金簪,金簪飞出落地。
赫连曦掐住凉蟾的喉咙,将她整个人向后推,推至墙边。
满眼怨恨地看着凉蟾,一字一顿的说道:“就算死,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凉蟾害怕得眼圈泛红,眼泪呼之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到底是谁?”
赫连曦却毫无怜惜之情,带着恨意,眼中的泪猛然涌出,他双眼腥红。
“我是谁?我是你的刀下亡魂。”
*
朔云城城门口,昔旧与阿笙骑在马上,一众云卫集结而来。
昔旧抬手,众云卫停下,他目光如炬扫眼周遭。
“众云卫听令,角角落落都仔细的搜!但谁若借机滋扰商户、百姓,杖五十!”
众人答道:“是。”
阿笙带着一队云卫散开。
这番架势让街头行人见状不禁议论纷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准世子妃不见了。”
“世子妃?谁这么大胆子敢打世子妃的主意?”
昔旧召集另一队云卫。
“其他人随我去郊外。”
他率先上马带着一众云卫出了城门。
赫连曦从屋中走出来,好奇守在院中的琴桑赶忙上前。
“少主,您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是朔云世子妃”
赫连曦抬头看了眼琴桑:“琴桑,你去打探一下朔云世子妃的身份背景,人际往来,不得有任何遗漏。”
“是。”
“此外,昨夜市集暗巷中有人要杀她,你查探下死了的那人身份,是普通劫匪,还是有其他来头。”
“明白,琴桑这就去。”
琴桑迅速离开。
赫连曦看着琴桑的背影,目光又移到南枝院的屋内。
我倒要看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南枝院的屋内。
凉蟾面容惨白憔悴,如受到惊吓的小兔般抱腿缩在屋中角落。
赫连曦捧着个木箱拉开门进入屋中,女子一见赫连曦,整个人颤抖,又往后缩了缩。
男人却未顾及她,只是径直去到空荡的妆台边,妆台上仅一面铜镜。
赫连曦将木箱放下后望向凉蟾。
“过来。”言语里尽是冰冷。
凉蟾听后只是把腿抱得更紧,缩在原地不动。
“需要我来请你吗?朔云世子妃。”
凉蟾抬起了头。
赫连曦在妆台边打开木箱。
她将信将疑,怯怯站起身,小心往赫连曦身边去。
赫连曦从木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胭脂盒,把玩在手指中,又问道:“这是你用过的胭脂,五月的石榴花做的,认识吗?”
赫连曦打量着女子看胭脂盒的眼神,而她的眼神中除了惊恐,全无其他情感。
凉蟾连连摇头道:“我不认识。”
赫连曦放下胭脂盒,瞥眼女子还颤兢兢地站着。
“坐。”赫连曦示意道。
凉蟾却动也不敢动,赫连曦一把将她拽下坐在铜镜前。
二人透过铜镜看着彼此,心中各怀心事。
他伸手刚要触碰她的左耳,女子便被吓得整个身子后缩。
凉蟾惊呼道:“你要做什么!”
说罢便想起身逃离,可赫连曦伸出的手按住她的肩,将凉蟾按坐回去。
“别动。”
这是他的命令。
赫连曦的声音冰冷,不容抗拒。
女子身体僵直,一动不敢动。
赫连曦再一次伸出手触碰她小巧精致的耳朵,凉蟾瞬间浑身颤抖。
他却只是毫无情感的用指尖摸过她的耳垂。
口中吐出:“三年前,它不是这样的。”
凉蟾屏住了呼吸,空气犹如凝滞般。而后又不解的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赫连曦一手拿起台面上一只石榴式样的吊坠的耳环,一手仍摸着女子小巧的耳垂,眼睛却紧盯着凉蟾此刻看到耳环的表情。
“你这三年都没有戴过耳环吧?”
可凉蟾看到耳环,依旧没有再多的反应。
只是呆呆的回应:“没......”
可她的话还未说完,赫连曦已经强行将石榴耳环给凉蟾戴上!
突如其来刺痛让凉蟾轻呼出声:“疼……”
赫连曦站在她的身后,左手挑起凉蟾的下巴,右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好好看看你自己。”
女子被迫望向镜中戴着一只耳环的自己,赫连曦如一头狼般压迫式的在自己身后。
“你根本就不是朔云族人。好好想想你是谁,我是谁,连理枝在哪里?想得起来最好......”
赫连曦边说,右手的力度便越重,丝毫未曾顾及凉蟾右肩被自己刺过的刀伤,他似乎是故意般硬生生的往她的伤口处按,凉蟾的肩膀被赫连曦按得生疼。
“你想……干什么……”凉蟾吃痛,但仍是不解。
赫连曦垂目看见她的伤处再次沁出血迹,这才将手松开。
“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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