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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院的屋内,凉蟾正给自己手腕上的勒痕上着药。
门开着,走到门口的赫连曦顿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框。
凉蟾扭头看过去,赫连曦这才进来:“为何不叫琴桑进来帮你擦药?”
“我自己可以,无需劳烦别人。”
她继续擦着,赫连曦直接从女子手里抢走竹签,在旁坐下。不容分说的直接抓起她的手腕擦起药。
“你有自己不可以做的事吗?”
女子抬眼,说道:“至少目前我还没有办法自己恢复记忆。”
赫连曦沉默几许开口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理。”
而后瞄眼凉蟾,她脖子上竟也有一道伤痕,又蘸了药膏,刚伸出手准备为她上药。
二人还有一些距离,凉蟾没有意识的发着呆。
“脖子。”赫连曦轻声道,示意她脖子上还有伤痕。
女子随即回过神来,有些好奇地摸了摸脖子,自言自语道:“……脖子上怎么也会有伤?”
“再过来些吧。”。
赫连曦伸出竹签,整个人也向前凑近了些。
凉蟾脸竟忽然有了些桃红色,尴尬道:“我还是让琴桑帮我吧。琴桑......”她唤道。
琴桑立即进了房间,问道:“少夫人,您找我?”
“你帮我擦一下药吧。”
“好。”
琴桑刚踏入,却见到了坐着的赫连曦,立即收住了脚步。
“少夫人,我突然想起来,我约了一个朋友,要赶着出门,不能帮您擦药了。”而后立即转身离开。
“诶,琴桑......”这忽如其来的告辞让凉蟾傻了眼。
整个人僵在原地,赫连曦见状便往这尊“雕像”的跟前靠近了些,又伸手捋过她胸前垂下的头发往后别过去。
女子惊得身子后缩,语气里竟是紧张:“我自己来。”
“我来。”
赫连曦不容抗拒地给凉蟾的脖子上上着药,药膏触碰脖子肌肤的刹那,她紧张抬眼看赫连曦,赫连曦对上她的眼神,女子又立即垂眸,躲避。
直到上药结束,凉蟾都侧着脸回避着。
赫连曦放下药瓶,嘱咐道:“药上好了,你早些休息吧。”说罢便起身离开。
凉蟾这才松了口气,苦恼地摸了摸跳动的心口,头发再次垂下,她双手捋起垂下的头发想要盘起,慌乱去翻找簪子,可首饰盒中却没有。
她努力回想……忽然想起是那日与昔旧大婚时,二人交换信物时她递出的石榴簪掉落……
应该是那个时候丢了......
*
月明星稀,赫连曦与琴桑站在石台之上。
赫连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开口问道:“朔云的石榴,甜吗?”
琴桑接话道:“甜。”又补上一句:“少夫人爱吃。”
赫连曦思忖着,片刻后说道:“那她应该也爱吃。你再去买一些回来,我带去给她。”
“少主,这是又要去看她吗?”
赫连曦颔首道:“不光是看她,我还得取一样可能帮凤鸢恢复记忆的东西回来,总觉着三年前的事有问题。”
“明白。”琴桑有些犹豫又开口道:“少主,我虽很期盼少夫人能恢复记忆,可若少夫人想起从前,如今您和她之间的一切也必将不复存在......”
赫连曦望着天上的月,眼前的水。
“不管三年前发生了什么,现在的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本就是虚幻的,有何值得留恋,不如早些面对。”
琴桑沉默着,顺着赫连曦的视线看向面前的水月。
赫连曦有些不放心,又道:“我不在的这阵子,南枝苑就交给你了,关于她的事也先别跟凤鸢提起。”
“少主放心。”
赫连曦便离开了南枝院。
而后的几日,南枝院里只有琴桑和凉蟾相伴
今日,琴桑依然时欢喜雀跃地将剥好的石榴粒放到凉蟾面前。
说道:“少夫人,今日的石榴比昨日的甜,您尝尝。”
凉蟾看着琴桑开心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回道:“琴桑,你不用每日给我剥石榴,我想吃的话会自己剥的。”
“那不行,少主不在,我得照顾好您。”琴桑语气坚决。
凉蟾捏了几粒石榴,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赫连曦他去哪儿了?我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还有些事想问问他。”
琴桑正忙着从药罐里倒着药,随口回道:“少主去了永照国。”
“永照?他去永照做什么?”凉蟾有些好奇。
琴桑面露难色,片刻后开口道:“少夫人见谅,琴桑不便多言。”
凉蟾笑了笑回道:“无妨,等他回来我再问吧。”
而后把药送到凉蟾面前说道:“少夫人,兴许少主这趟回来了,您就能恢复记忆了,他一直在想办法。”
女子乖巧的点点头,端起药碗。
忽然,窗外响起一声雷电声,凉蟾探头从窗外看出去,屋外竟然忽然下起大雨来。
“上一回下这么大的雨还是少夫人您因为退婚在刑场受罚那天。”琴桑有些刻意的提起此事。
凉蟾困惑的放下药碗,说道:“那天下很大的雨了吗?我记得只下了一会儿小雨......”
琴桑看向屋外的雨,似是无意般说道:“伞下当然没有雨啊。”
“伞下?”凉蟾疑惑。
可琴桑已经不再多言,凉蟾只好继续望着屋外的大雨。
*
朔云世子府内,腰奴正在收拾着屋子里的物件。
昔旧拖着落寞的脚步进了房间,回望整间屋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后去桌边坐下,垂下的眼眸里不见一丝光彩。
腰奴拿着一羊皮卷去到昔旧身边问道:“世子,这些簪子也都收起来吗?”
腰奴将羊皮卷展开,里面装着各类各样的金簪、银簪、玉簪等。
昔旧看了看这些簪子,开口道:“这三年我从未知晓她真正喜好什么,只能一根又一根簪子的送着。”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问道:“腰奴,南枝苑那边有消息吗,她伤势如何?”
“世子放心,琴桑给了消息,凉蟾姑娘伤势无大碍。世子若是记挂,可以去看看她。”
“罢了,你寻个时机去看看,这些东西,若是她有需要的,也都送过去吧。”
“是。”说罢,腰奴便继续去整理凉蟾其余的物件。
昔旧在一旁从身上取出锦盒,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石榴花簪。
她来时,身上就这么一根簪子。
她也曾想过真心要将它交付于自己的吧?
二人相遇乃是在三年前,朔云族郊外。
树林中,意气风发的昔旧骑着马在前,率领着阿笙等一众云卫打猎。
“今日狩猎没有世子,没有云卫,只有箭法最超绝的猎人,听明白了吗!”昔旧对着众人说道。
众云卫齐声高呼。
“那还等什么,开!”昔旧调转马身,在队伍最前头骑马前行。
他驾马率先从树林中出来,至树林外河畔,河水粼粼。
忽然,他似是看到河畔躺着一个姑娘,本是已经踏马而去,又狐疑回头,他见女子半个身子还在水中,还是勒住了马。
犹豫半晌后,还是调转身去到女子身边,跳下马后小心翼翼往她身边去。
阿笙见状也赶忙下马阻止,“世子,小心。”
昔旧直言道:“没事。”
而后继续前进,在女子身边蹲下,看清了她的脸,她面色惨白,发髻上正戴着石榴花簪,而胸口流着的血已将衣衫染红了一片。
昔旧小心伸手去探女子的鼻息,确认还有气息后赶紧将女子抱起往马上去。
“阿笙,狩猎取消,速速回城。”
之后的日子里,女子便在世子府修养调理。
三个月后的一日女子唤来腰奴,称想见世子。
腰奴便找到昔旧告知,昔旧大喜道:“你说那位姑娘想见我?”
腰奴回道:“嗯,傍晚就一直问我世子您何时回来?”
昔旧欣喜道:“好,我这就去找她,你快去把药熬了。”
他带着少年人最纯粹的欣喜期待往屋里去时,女子走出来,一见昔旧便恭敬行礼。
“世子。”
昔旧赶紧扶起她,嘴上有些责备道:“你行什么礼呀,身子还没好呢。”
女子颔首。
昔旧又问道:“对了,腰奴说你想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女子开口道:“得世子相救,我在府中已叨扰三月有余,如今伤已然痊愈,是该道别了。”
昔旧急起来,“医官千叮万嘱,伤虽是痊愈了,可你的身子虚得很,还需好生养着。”
此时的她清冷得如铺洒在庭院里的月光,眼中一片茫然。
“若是真要恢复点什么,我倒想能恢复记忆,可现在我连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昔旧望着她垂落的眼神,心中不由怜惜,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忽而眼前一亮。
“凉蟾。”
“嗯?”
昔旧带着笑意回望女子,温柔道:“你若真想不起什么,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凉蟾,秋月的意思。”
“凉蟾?”凉蟾思索着抬头望月。
可此时,前一刻还在欢笑的昔旧忽而眉头皱起,只觉心口一阵绞痛。
“可我还是不知......”凉蟾正说着,刚回头,昔旧闭上眼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世子,世子......”凉蟾惊呼几声。
阿笙和腰奴闻声赶来:“世子!”
阿笙见昔旧倒地慌忙要将昔旧抬起,凉蟾见状赶忙制止。
“笙统领不可冒然移动,世子从前可有什么急症?”
阿笙回道:“世子身体一向康健,连风寒都少有,怎么会有急症。”
“你再想想,或者可有受伤?”
阿笙思索片刻后说道:“那只有两个月前,围场狩猎,马受到惊吓,世子因此坠马,受了些皮外伤,前些日子提了几次说头晕来着……腰奴,你赶紧去请医官……”
腰奴忙在一旁应道:“好。”
凉蟾看着嘴唇开始发白的昔旧,冷静得与片刻前娇弱的她判若两人,吩咐道:“阿笙,快帮我解开世子的衣服。”
阿笙惊讶道:“啊?”
“快。”凉蟾不由分说。
阿笙赶忙帮着凉蟾解开昔旧外衣,只见昔旧胸口有一块淤积的血块。
凉蟾开口道:“淤血内停日久,阻络筋脉,等不了医官了。笙统领,请将匕首给我。”
阿笙又一次震惊道:“什么?”
“快。”
阿笙还在犹豫,凉蟾只能自行拔出阿笙腰间匕首,眉眼冷冽要扎向昔旧胸口。
阿笙阻止:“姑娘,你要做什么?”
“放血救世子。”
“朔云族规,任何人不得擅自损伤体肤,若是淤血......”
阿笙还在说着,凉蟾已经果决地将匕首扎向昔旧胸口,一阵黑血飙出,喷在她的脸上。
顷刻之间,昔旧却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脸上沾着血的凉蟾
凉蟾也露出舒心的笑意,轻声道:“世子,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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