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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渊道君是萧景阳的师傅,千年前就是成名的阳神大修,他的伴侣素水仙子是江寒光、萧玉质的小师叔,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也是看着江寒光长大的。
看到数千年因宗门覆灭而惶恐的孩子,现在都已经能飞升了,闻渊心中甚是欣慰,可听到江寒光飞升时候的计划,不禁蹙眉道:“若飞升出问题怎么办?”
江寒光故作轻松道:“大不了就是下次飞升,可若是能成功的话,起码两族能再太平千年。”
闻渊看着江寒光神色轻松,似乎完全不把飞升失败放在眼里,不由轻轻叹息,这孩子自顾无暇,却还想着修行界,也不枉费素云道友一番教导,只可惜玄都观老祖一念之差,害得玄都观落到今天这下场。
那两位倒是一死百了,却拖累了那么多弟子,素水带着弟子背井离乡;寒光漂泊了那么多年,好容易才熬出头,却还念念不忘要将云洲那些压着不肯飞升的老妖怪都带走。
闻渊揉了揉眉头,“不提这事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你们一起去了上界,他们联手找你算账怎么办?”
妖族老妖们苦苦压制修为不飞升,不就是想在日后的人妖大战中占便宜吗?若强逼他们飞升,等到了上界,她被众妖追杀该如何?
江寒光满不在乎道:“到了上界,还怕没人撑腰吗?”玄都观下界是不在了,可上界那些老祖还在,甚至还有雪神宗老祖宗。
她可是玄都观这么多年,少有炼成冰魄寒光剑的独苗苗,老祖宗还能坐视自己被人欺负不成?“再说我还有两条腿,他们又跑不过我。”她遁法还是很好的。
闻渊被她说得无言以对,但再一细想,又觉得好笑,她要是自己晚辈,也舍不得她被人欺负,有“若是如此,与其你来,还不如我来做。”上清宗飞升的先祖更多,他还有徒弟可以依靠。
江寒光诧异地问:“可您不是要跟景阳帝君一起飞升吗?”闻渊已经可以飞升了,但一直压制着自己的修为,就是为了能到上界后飞升,这事关他日后大道根基,岂能轻易改变?
闻渊笑了笑,“如果没有景阳,我不是照样要飞升?这有什么要紧的?”他甚至还把算盘打到了师傅身上,他老人家也该飞升了,就跟他们一起走吧。
“也不知妖族,人族那些老不死躲得时间也够长了,压着下面的孩子不能出头,都一并带走吧。”闻渊道君身为云洲修为最高的几位,目光也不局限于人族。
妖族固然不能壮大,人族也不能一家独大,不然没了制约,云洲普通人便再无出头之日,这里也会变成一团死水,闻渊思忖片刻,“你先去准备,让我再想想。”
江寒光哪里能想到,自己不过顺嘴一提,闻渊道君居然也想跟着自己一起,不禁有些担心,自己不会耽搁道君大道吧?
她行事素来随心,往往念头一起,就不考虑后果了,这固然不好,可自己独身一人,无牵挂,也不怕出现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闻渊道君是上清宗老祖,又有一个帝君徒弟,跟着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出事?她不怕上清宗出事,玄门九宗从洪荒太古流传迄今,传承没有断过,这点小事也不可能动摇宗门根基。
她担心的是自己飞升后,上清宗留下的那些人会迁怒玉质,对日后的玄都观不利……江寒光沉吟片刻,干脆叫来萧玉质、姚浅,说出自己的决定。
“带着一起飞升?”萧玉质下意识地张大嘴巴,“还有这事?”飞升还能结伴而行?她只知道帝君能带人飞升,却不知道普通飞升修士也能如此。
姚浅也是第一次听说,好奇望着江寒光,不是说想要带普通人飞升,必须要有规则完整的洞天吗?寒光师姐应该没有这种洞天吧?
“不是带着一起飞升,而是利用大道之音,将那些老不死都揪出来,逼得他们不得不飞升。”江寒光解释两者区别,姬凌霄、萧景阳的飞升,是可以带着凡人一起走的,而她带走的是已经能飞升的修士。
姚浅心中微动,“云洲有很多不肯飞升的修士吗?是想等师傅和景阳离开,人妖大战之后再走吗?”
除非是褚巨山、青木子这种飞升无望,只能转成散仙的修士,否则大部分阳神修士都以飞升为奋斗目标的,哪怕是老龟这种佛系修炼的,如果不是伤势拖累,也早飞升了。
他们既然愿意留下,肯定是有大利可图,姚浅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出这理由了,既有利益,又有道义,也只有这两样才能拖住阳神不飞升了。
江寒光微微颔首,心中惋惜姚浅不是冰灵体,不然以她的资质悟性,修炼冰魄寒光剑诀的话,肯定是上界老祖捧在手中的宝贝疙瘩。
当然木灵体也不错,至少青龙经有人传承了,等自己上界后一定要告诉玄都观老祖们这些好消息。
姚浅蹙眉担心地问:“您这样不会引起众怒吗?”这些修士飞升后,会不会联手围攻寒光师姐?
江寒光哈哈一笑,“又不是只有我这么做?曾有一位上清宗的前辈一起带走三十八位阳神修士,也没听说那位前辈在上界被人追杀。”
带走三十八位?姚浅、江寒光面面相觑,为什么她们都不知道这些事?那么大的动静,应该瞒不住吧?
“这是只有阳神才能知道的旧闻,年纪太小知道这些未必是好事。”江寒光淡淡道,她当年也是金丹时知道这件事的,对上清宗那位前辈敬佩之极,发誓日后也要同他一样。
江寒光轻声说:“云洲世家当道,一切资源都掌握在宗门、世家手中,强者愈强,如果再不把这些老不死都带走,普通修士就永远没有出头之地了。”
上界不就是这个情况,帝君又不能再飞升,除了少数愿意离开的外,大部分都长期滞留上界,导致上界现在莫说是普通人了,就是小世家都生存艰难。
那些想入侵上界的域外之人固然可恶,但域外之战也未尝不是洪荒大世界的转机,当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不可动摇时,只有战争才能清洗一切。
姚浅心中百味杂陈,来修行界迄今,她遇到了无数好人,可也切实体验了它的残酷,当然除非是幻想中的天下大同社会,大部分世界都有残酷的一面。
只是有些世界将残酷掩盖在温情之下,而这里因为实力等级差距,不屑于这种虚伪地掩饰。就在姚浅以为,自己都快被同化的时候,却发现原来这地方还是真正为公的修士的。
萧玉质听得悠然神往,“我以后飞升也要这样。”也要带走一批老不死,给普通修士一条生路。
江寒光微微摇头,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这种事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少,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不必强求。再说也没那么多要飞升的阳神。”他们这次会这么做,是因为这些年积累了足够多的阳神。
萧玉质点头笑着说:“我说不定也要在下界停留许久才能飞升。”至少也要等玄都观站稳脚跟再离开。
江寒光闻言也不再多劝,离玉质飞升也不知有多久,谁知道日后会遇到什么情况?她也是大人了,没必要事事照顾。
江寒光叮嘱两人说:“此事隐秘,你们莫要告诉别人。”
姚浅问:“我师傅和白叔呢?”
江寒光微微一笑:“这些没事。”凌霄帝君也不会管这种事吧?
姚浅回去后,跟白叔说起了这件事,“居然还能一起飞升,真有趣。”
白冰说:“这种就是上界道宫之力,替座下弟子分担天劫之力,对一些上界没有靠山的散修,或是已经没有上界靠山的,有这种机会也很不错。”
“上界道宫?”姚浅迟疑地问:“就是师傅白骨道宫这种道宫吗?”
白冰微微颔首:“道宫就是下界所谓的仙宫,如果是有传承的修士,飞升时道宫会有感应会主动现身,不是有很多话本都会说,飞升时仙宫显现、道音响彻云霄吗?这些都是道宫之力。”
姚浅瞪大眼睛,“那么师傅飞升——”
白冰笑道:“就是让承天联通他上界真身,将老爷接引走。”老爷修为已至臻化,飞升根本不会有天劫。
姚浅听得悠然神往,“白叔,飞升劫数很厉害吗?都是雷劫吗?”
白冰想了想说:“也不全是雷劫,全靠各自行事。如果一开始只注意回馈天地,并未让下界损失太多的修士,劫数主要应在心魔劫上。如果那些掠夺天地造化的修士,也不用过心魔劫,光是天雷就能劈死他。”
这些事本来应该是元婴后再说的,倒不是故意隐瞒,而是年纪太小,知道这种事反而容易心思浮动,但对浅浅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没有老爷,光凭自己也能在五百年之内飞升。
姚浅心念一动,脱口而出,“白叔,我想去凡间!”
白冰一怔,“为何去凡间?”
姚浅说:“现在凡间灵气太稀薄,生活也太困苦了,我想改善下环境。”平心而论,她这种事未必有功德,但总想做点什么。
以前总是劝自己,要入乡随俗,可今天发现原来修行界也不都是那种顺应大势的人,也有“叛逆者”,那自己也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吧?
她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想改变什么,就是想在能力范围内,让普通人生活更好一点,或许范围无法扩大到整个云洲,但至少无极宗麾下的魔国、南疆这边的平民日子能好过些。
白冰提醒说:“你做了可能也维持不了多久。”年轻人有拯救世界的想法很正常,等长大就不会了。他不怕小姑娘做无用功,就担心她太执着,反而落下心结。
姚浅笑了笑,“做了好歹能有一段时间,不做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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