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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剑跑在前面,他惊恐得回头望了眼,边跑边骂道,
“真他妈倒霉,这些玩意儿听说古墓里经常出现,我还是第一次见,要是被它们追上,我们会被啃得连骨头也不剩!”
范剑这么一说,我也明白过来,尸鳖八成是电视上看到的那种虫子,它们生活在古墓中,往往吃掉闯进的盗墓贼,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目光向墓道深处望去,只见人影依旧傻愣愣地站在墓道中央,而那匹狼已没了动静,似乎是死了。我心想,既然人影是脏东西,说不准他会在关键时候阻碍我们,我们一旦落入尸鳖手中,那可是死无全尸,连渣都不剩下!
范剑跑得极快,转眼间便甩开我十米远,我只听见身后的悉悉索索声愈发清晰,我哪敢回头看,我咬咬牙奋力追上范剑的步伐。
前方的人影愈发清晰,他黑灰色的身影缓缓从水雾中浮现,我也来不及细细打量,我急中生智,倘若那脏东西要妨碍我们,不如我们先发制人,省的出意外。
想到这里,我对着人影,猛地将桃木剑掷出。
只听见啪嗒一声,桃木剑应声落在人影后背上,下一秒,桃木剑又啪嗒一声掉落地面。而那道人影一声不吭,毫无反应。我听到桃木剑的这声闷响,猛地意识到,这哪是个人,分明就是座人形石雕!
范剑跑在前方,他向前翻滚一圈,顺手捡起石雕旁的桃木剑,随后再次往前跑去,我不由得加快脚步。
身后的尸鳖紧追不舍,时不时发出兴奋地嘶嘶声,我用余光回头瞥了眼,石雕脚下的那匹狼,顷刻间被尸鳖啃成了白骨,一部分尸鳖颠来倒去,哄抢着一块带着狼毛的肉,血淋淋的,十分恐怖,大部分尸鳖仍紧跟在我四米之内。
我吓得亡魂大冒,这样跑下去,要么体力不支被吃掉,要么就是踩中机关后被吃掉,这总得想个法子把尸鳖甩掉!我喊道,
“咋办啊卧槽,我快被这些虫子追上了!”
“我不知道啊!卧......槽!”
范剑惊恐地回头看了眼,没曾想他话说一半,脚下一滑,四仰八叉地摔在墓道里。
我紧跟在范剑三米内,范剑突如其来的一摔,让我也措手不及,我总不能一脚踩在范剑身上就跑路吧,于是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然而,这地砖十分潮湿,滑溜溜得跟冰块似的,还没等我稳住身子,我也脚下一滑栽在范剑身上。
在这一刻,我大脑充斥着绝望,果真是下斗把自己命给玩没了!
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人都会爆发自己的本能,眼看着尸鳖近在咫尺,我强提一口气,只想撑起身子拉起范剑然后玩命地跑,然而,或许是我太慌张的缘故,这地砖滑得压根站不起身,每当我双手撑地,手又不自觉地滑走。
范剑也是一样,他被我压在身下,不断挣扎着,在这种滑溜溜的地方,越激动就越难站起身,我挣扎几番下来,不知为何,我们俩身子竟开始不自觉地往前滑去。
“我操,林祈,你别他妈抖哇,前面是下坡的墓道,你再乱抖,咱俩得一头撞死了!”
话音刚落,我耳边响起呼呼声,我趴在范剑背上,我们迅速往这段下坡的墓道深处滑去。我猛地缓过神,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尸鳖未再追来,而是远远地望着我们。
范剑惊慌失措,以为尸鳖仍紧追不舍,他双手并用,不断扒拉着地砖加快滑行速度,我只感到吹在脸上的风越来越大,此时的下滑速度不比我们跑起来慢,我忙道,
“我操你慢点啊,万一墓道中间又拦着个石雕呢!我们都得一头撞死在这!”
“慢不下来啊!!”
范剑绝望地叫着,他俩手并用,试图扣住沿途的地转缝,但下来的速度太快,范剑压根抓不住。
我向前晃去手电,墓道里只有石砖,压根抓不到什么东西,我们想慢下来也是难上加难,但好在前方的水雾中没看到什么阻碍。
这道下坡我们滑了数十秒,尽头是一段相对平稳的墓道,我们有惊无险地慢了下来。
范剑惊魂未定地撑起身,他脸色惨白,目光有些呆滞,
“我以为...我们要死了.....呕。”
范剑说罢,哇地一声吐了口酸水,显然被吓得够呛。
我还算有点定力,虽然我不止一次从九死一生中逃出来,但在墓道里的压抑气氛下,遇到啥怪事都能搞得我心脏狂跳。
我吐出一口浊气,打量了一番周围。
我们身后的墓道,是约四十五度的上坡,没有任何石阶,在蒙蒙水雾下,这些浅灰色石砖闪着油亮的光泽,走在上面跟穿着旱冰鞋似的。
我们前方的墓道蒙着厚厚水雾,手电照去白茫茫一片,视线到不了五米外。
我看了眼范剑,他靠着墙蹲在一旁,嘴唇发白,脸色十分难看,似乎有些神志不清,我总感觉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们便原地歇息了片刻,我不敢耽搁太久,随后我又搀扶着范剑往墓道深处走去。我心里明白,就算尸鳖没有卷土重来,我们这样拖下去,李四光舅甥俩很可能会遭遇不测。
我扶着石壁沿着墓道走,越往深处走,我心就越沉,这里的墓道越深,水雾则越浓重,压根看不到前方的景象,都说古墓规模大的,能有两个足球场大,可我也未曾料到,大规模墓葬就连墓道都能修缮得那么长,这墓葬里不埋个什么皇帝,都对不起这规模。
走了不知多久,范剑的状态稍稍好了些,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颤声道,
“那座石雕会动......那匹狼...狼腿被石雕踩在脚下了。”
听见范剑这话,我浑身一个激灵,当时太慌张忘了这茬。那座人形石雕乍一眼看过去和人没啥两样,石雕也是两条腿站在地上,并无底座,如果石雕不会动,狼是怎么被他踩住的?再说了,那石雕就巴掌大的俩脚掌是怎么立在那的?
我不禁一阵后怕,我道,
“石雕,那可是石头做的玩意儿,怎么可能会动?而且石雕被我桃木剑一砸,连哼都没哼一声,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我没仔细看,石雕还特么会动,我真是头一回见。”
范剑摇着头说道。我想了想,道,
“走吧,找到他们俩再说,我们现在想回去也没这么容易,我现在最怕的是我们走错了道,万一他们俩不是往这个方向走的,那我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范剑也十分为难,墓道走了半天起码有百米,李四光跛着腿能走远的话,或许也和我们一样从墓道滑了下去,可刘长贵又去了哪呢?
范剑皱了皱眉,道,
“我们只能往前走,我们想回去的话,上坡的墓道就算上去了,说不准尸鳖还游荡在附近。”
话音刚落,前方的墓道深处,传来咕噜噜的巨响。这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十分刺耳。
我和范剑俱是一惊,我下意识的循声看去,白茫茫的水雾下看不清墓道深处的景象,视线完全被淹没。我们在墓道里经历了这么些事情,鬼知道发出这动静的究竟是舅甥俩还是啥邪门玩意儿,我道,
“这回你跟在我后面,我去看看。”
范剑点了点头,我将五帝钱握在手里,谨慎地走在前面。
我走了几步,身后的范剑“哎”了一声,似乎看到了什么,他指了指我前方,我打着手电细细看去,发现在不远处的墓道里,有一点微弱的蓝光传出。
这蓝光缓缓从水雾中浮现,紧跟着,一座青铜雕像也浮现出来。
这是个古代将军的青铜像,高大两米,做工十分精细,和博物馆里的青铜像有天壤之别。
他披着一身锈蚀的铠甲,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左手持铁链,右手持一巨型镰刀,冷冷地盯着前方,模样十分怪异。而那道幽幽的蓝光,正是从雕像拿着的镰刀刀柄上发出的。
这把镰刀的刀柄末端,镶嵌着一棵鹌鹑蛋大小的蓝宝石。这颗蓝宝石通体透明,被手电筒反射的蓝光十分柔和,看起来价值不菲。
我正想扣一扣这颗蓝宝石,恰巧这时范剑开了口,
“刚刚不是有挪动的声音吗,难道是......”
我听见这话,猛地缩回手,我看了眼雕像底下,这座雕像有实心的方形底座,虽然不是和石雕一样两脚站立,也说不准刚刚的声音是这青铜像发出的。
“完了,声音绝对是青铜像发出的......你看雕像后面。”
范剑颤声道,他不禁倒退几步。我往青铜像之后看去,雕像后是一面黑乎乎的石壁,我们已走到了墓道尽头。
我咽了口唾沫,显而易见,方才的咕噜噜声除了这青铜像,还能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莫非这玩意儿真会动弹?
范剑哆嗦着身子,不由得往后退去,生怕着青铜像突然挥舞起镰刀和铁链,
“咱会不会走错路?李叔他们...说不定不在这。”
我也捉摸不定,这雕像可是实打实的青铜制成,关节处也没设下滚轴,咋可能动弹?这在物理上是不可能的。
我不信邪,上前细细打量起青铜像,就在这时,我视线一沉。
我惊奇的发现,青铜像后方的墓壁上,有个手掌大小的凹陷!我拿手电照了照,这是个凹坑,恰好能伸进一条胳膊。我看了范剑一眼,见他不敢靠近,我便将手伸进凹坑里摸了摸。
直觉告诉我,这里或许有什么机关。
这个凹坑比较深,将胳膊横插进去后,又是一段向下的通道,我只感到指尖一凉,似乎触到了一根金属棍。
我扯了扯金属棍,纹丝不动,随后我又掰了掰,只听见咔哒一声闷响,下一秒,青铜像轰隆隆地开始旋转。
我们都被吓了一激灵,青铜像逆时针转了半圈后,叮的一声稳稳挺住,紧接着,只感觉一股闷热的带着腐朽的热风刮在我左脸上,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我左方的墓壁上,已多了条十分宽敞的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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