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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剑沉思几秒后,看了我一眼,对刘长贵道,
“我和林祈解决前边的人,你包里应该带了黑驴蹄子吧?你下墓次数比我多,你去拖住后面的粽子!”
刘长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范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后他咬咬牙答应下来,又指了指我背着的土猎枪,
“猎枪给我用,我这儿有子弹,黑驴蹄子一般都是李舅在用,我没啥把握,让我打俩粽子光用驴蹄可不够。”
刘长贵这么一说,我都忘了自己背着把猎枪,我忙将猎枪递去,嘱咐了他几句,刘长贵点点头,一副做好赴死准备的表情,他转身便往墓道另一头跑去。
与此同时,范剑转过身,惊呼道,
“他来了!他来了!”
我顺着范剑目光看去,只见迎面走来的人已彻底从白雾中浮现,当我们看清他的模样后,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在墓道前方,向我们蹒跚走来的,压根不是人,是一具古代的陶俑!
这是一具会走路的陶俑,通体暗黄,脸上没有五官,整张脸平整得宛如斧削,头戴一方形小头冠,模样十分诡异。
看陶俑的衣着,是一副古代将领的模样。身高足有一米八,身体上刻有鱼鳞般的盔甲纹理,表面的彩漆因氧化褪了色,这具陶俑相比兵马俑,只是衣着头冠有所区别。
陶俑手中握着一颗布满裂痕的头骨,头骨上颚处镶有一颗金牙,似乎是盗墓贼的脑袋。而在陶俑的指关节处,各设有一个圆轴,包括四肢的其他关节,这使陶俑能像人一般活动自如。
而陶俑之所以一瘸一拐,在他右腿膝关节的圆轴上,留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刀痕,导致圆轴运转不顺,使得他步伐十分僵硬,跟机器人似的。
范剑见到他的真面目后,大惊失色,忍不住惊呼道,
“这是机关俑!”
看范剑的神情,我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想起叶凡祖传的《鲁班书》,书中就写有如何让人偶行走的法术。然而,机关俑手里握着颗人头,这特么也不像单纯会走路的样子,这机关俑分明是守墓的!
迎面走来的机关俑仅有十步之遥,他注意到我们后便加快了步伐,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范剑也来不及说什么,他从包里掏出一把五十公分长的铲子,和我对视一眼,谁也没犹豫,我们施展身手,朝那机关俑杀去。
范剑的铲子十分锋利,功能齐全,和现代工兵铲差不多,范剑大喝一声,一铲劈在机关俑右肩,激起一串火星。这一铲只震落了机关俑表面的一层细土,机关俑哼都不哼一声,抬手便向范剑抓去。
我见状,赶忙抄起桃木剑,卯足劲向机关俑的脖子横砍,在这一刻我意识到,绑在剑上的五帝钱丝毫未焕发出金光,下一秒,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挨了一刀的机关俑毫发未伤,反而我被震得虎口发麻。
与此同时,机关俑的大手正向范剑的咽喉抓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势头,范剑吓得心跳慢了一拍,他闪身后躲,不料衣领还是被机关俑牢牢抓住。
这只暗黄色的大手如钳子一般,抓着衣领硬生生将三步之外的范剑拉了回去。我心中暗骂该死,这玩意儿力道大的惊人,范剑要是被他抓控住,不得被他活撕了?
我眼疾手快,抽出匕首,迅速向范剑的衣服划去几刀,随后我猛地将范剑向后一拉,范剑挣扎着身子从衣服里挣脱出来,险些扑到机关俑怀中。下一秒,只听见一阵刺啦啦的声响,范剑的衣服顷刻间便被机关俑撕成了碎片。
这时,我才看清,机关俑的掌心里,竟藏着一排排金属钉刺,这些钉刺整齐镶嵌在掌心,每根都有两公分长,被他摸上一下,保不准得掉块皮肉。
机关俑撕碎了衣服后,浑身散发出一股噬人心魄的杀气,还未等我们喘息,他迈着僵硬而诡异的步伐再度向我们走来,每走一步,他身体关节便发出一声咔哒的脆响,仿佛弹奏着一首死亡的曲子。
范剑见状,立马鼓捣起手里的铲子,这把铲子木柄有三截,范剑转下一截,一把通体黝黑的匕首映入眼帘,这把匕首装在木柄一端,刀刃是黑曜石材质,范剑将三截木柄重新组合后,这把铲子顿时变成了一杆六十公分的长枪。
范剑的动作十分熟练,整个过程不到五秒,还未等机关俑靠近我们,这杆黑曜石长枪如龙一般,刷的一声猛刺而出,目标正是机关俑的心窝之处。
这一枪凝聚了范剑的全部力量,范剑出枪时的神情可谓是自信满满,似乎他十拿九稳能将其一枪刺穿。
然而,事实却是,长枪抵在机关俑胸口处便停滞不前,再也前进不了分毫。范剑一声闷哼,虎口反而被震得没了力气,长枪啪嗒一声脱手落地。范剑这一枪,只是让机关俑身子稍稍后仰了一下,未伤到他分毫。
见此情景,我不由得一愣。这机关俑特么有多重?范剑这一枪冲击力可不小,别说一个等身大的陶俑,就算是实心铁人也得晃上几下,最重要的是,黑曜石也能用来驱鬼辟邪,其硬度比钢铁强上不少,而陶俑材质硬度又能高到哪去?更别提是几千年前的烧制的东西。
范剑疼得龇牙咧嘴,意识到机关俑刀枪不入,我们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身后的墓道里,两声凄厉的长啸传入耳中,我下意识地往后看了眼,只见水雾之中忽地亮起一道火光,一声巨大的枪响紧随而至,刘长贵想必和粽子展开了交锋。
“怎么办?我们根本拿陶俑没办法!”
范剑疾呼道,他不断颤抖着手,看了看逼近的机关俑,又看看身后的墓道,无比焦急。
我意识到我们没有退路,我沉下心细细琢磨起来,我本以为这种机关俑和人偶差不多,都用某种邪术控制身体,按理说这种邪门玩意儿最怕的便是至阳法器,然而我的法器非但未伤到他分毫,就连五帝钱都没亮一下,难道......
我道,
“这陶俑是不是用体内的某种机关装置驱动的?他压根不是什么邪祟吧?”
“对!”
范剑的回答斩钉截铁,随后他眉头一皱,又立马改口道,
“不对!不完全是这样,他身体里绝对有脏东西作祟,要不然一个机关人哪有这么难对付!”
范剑这回答,顿时让我犯了难,这机关俑刀枪不入,体内还暗藏邪祟,法器奈何他不得,得杀死他恐怕得用上炸药。最重要的是,我们压根不敢靠近机关俑,这东西力大无比不说,就凭他掌心的钉刺,被他抓控住摸上几下,一点儿也不比古代的酷刑残忍,那可是生不如死。
我们不断后退,机关俑也丝毫没停下的势头,仿佛跟我们有仇似的。
这个过程无疑是十分痛苦的。范剑脸色煞白,仿佛他的每一步都在往自己的棺材迈进,我也好不到哪去,就凭我们身上带的东西,没一样能发挥用处,我心头不禁涌来一阵恐慌。
我和范剑根本没办法脱身,身后是刘长贵和两只粽子,前面是步步逼近的机关俑,要想逃生,除非能杀死机关俑,但这几乎不可能。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身后墓道的黑暗中,刘长贵仓惶地向我们跑来,他口中不断重复着“快走!快走!”,而在刘长贵身后的几十米处,水雾被照得白茫茫一片,刘长贵跑时并未带上手电。在那片水雾里,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蹦跳着向我们而来。
见到这一幕,我马上压下心头的恐慌,想起刘长贵还有把猎枪,我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希望,我冲刘长贵道,
“快!用猎枪打他!”
“啊?打谁!”
刘长贵愣了愣,当他看见我们面前的机关俑后,刘长贵吓得怪叫一声,二话不说便举枪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巨响,枪声响彻整个墓道,机关俑的身子晃了晃,当他身上的烟雾散去后,胸口赫然多了密密麻麻的弹坑,这把霰弹枪的钢珠虽说未穿透他的身体,但巨大的冲击力也不是陶俑能受得了的。
我心道有戏,忙催促道,
“快!再来一枪!给我干碎这B玩意儿!”
“我只剩两发子弹了!要不然我早把粽子给毙了!”
刘长贵这话,顿时把我和范剑吓得不轻,这家伙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早知如此,我去对付粽子,刘长贵给这机关俑来上几枪不就完事了么!
刘长贵也明白,不把这机关俑杀死只有死路一条,他默默地将一包钢珠装进后膛,掰了下撞针,正当刘长贵想开枪时,范剑一把将猎枪夺过,他白了刘长贵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对我们道,
“我把陶俑轰倒,你们准备好马上跑!”
未等我们答应,范剑的眼神十分坚定,他朝机关俑啐了口浓痰,将枪口对准陶俑扁平的面容,低声道,
“给爷死。”
范剑果断地扣下扳机,一道火光从枪口亮起,钢珠犹如一颗颗流星,在机关俑面前划出一道道烟火。
枪口离机关俑脑袋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钢珠携带的巨大冲击力瞬间将其撂倒在地。
见机会来临,我们三步并作两步,绕开机关俑便向墓道另一头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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