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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褚黔礼,好歹你也是一世神医,能不能稳重点,一惊一诈的折损你的名气。”
她手上动作行云流水,说好了一炷香的时间,绝对不多一分一秒。
手起刀落,一把看似不起眼的小刀把兔子腹部的绒毛剃了个干干净净。
“你刮它的毛做什么?”天冷了,刮兔子毛如同扒人衣服。
“因为看着不顺眼,如果哪天哪个男人说话不中听,惹我不高兴,我就照着他的脑袋顶也来这么一下。”
她说着,还状似无事一样瞥了一眼褚黔礼那头如银缎子一样的头发。
褚黔礼脑瓜皮发炸,这女人够小心眼啊!丑女不能叫吗?
白清漓嘴角弧度上扬,这个褚神医自己不受礼法束缚,不按常理出牌,与他这样的人相处起来确实更舒服更有趣。
剃完毛,白清漓换了手术手套,拿起尺长的镊子从玻璃器皿里夹了一块消毒棉…
随后,锋利手术刀在小兔的胸腹部开了一道手掌长度的口子,随着刀口越来越大,褚黔礼的嘴角越咧越长。
“你这行了啊!在割下去它下一息就能死!”
要是说宰兔子吃肉,褚黔礼敢。
要说把兔子肚子豁开,还要它能继续活下去,他胳膊腿都发软。
因为一想着就会觉得疼。
然而白清漓压根不管那一套,她手上动作干净利索,一瞬间,小兔腹部内脏器全都裸露出来。
褚黔礼是大夫,摔断骨、透心凉的箭伤这样的病人也救过,可是看到一个姑娘家拿着刀开膛,在血肉淋漓的脏腑内掏着,还是头一次。
三进深的小院子里,一半米香,一半鱼腥味,拌着白清漓一边翻着兔子的心、肝、脾、胃、肾讲给他看,褚黔礼忍不住作呕。
白清漓嫌弃地问:“这兔子你哪抓的,吃的这么多,瞧瞧这胃撑的,手术后有它罪受了。”
白清漓啧啧两声,继续翻兔子的腹腔,她的手套上都是血水,拌着她狰狞的脸,看得褚黔礼胃里翻江倒海。
“这是肠道,肠道通着胃,胃与食管连接,你看得懂吧!”
褚神医脸一阵青一阵白,他连连摆手,“你,等我一下。”
然后白清漓就看到他手捂着嘴,跑到南墙跟呕了起来。
白清漓摇头,“既然你开始不舒服了,那我就缝合了,脏腑暴露在外太久也是会要它命的。”
褚黔礼觉得丢人,嘴犟道:“哪里不舒服,明明是你们这院子的鱼腥味太大,也不晓得这鱼你们是怎么做的,腥臭腥臭的。”
白清漓鼻翼掀动,皱眉,“确实哦,鱼香味不太对呢。”
“哼!”褚黔礼找回一点面子。
白清漓拿出针,串了蛋白线,“我得快一点,灵珊那丫头看来手艺不成啊!”
结果褚黔礼就看到她像缝布口袋一样,把小兔肚子里三层外三层给缝合上了。
“这这这…这血肉也能缝?”
“不然呢?不缝上,它麻药劲过了,一跑一动肚子里的零碎还不呼啦一下都掉出来?”
褚黔礼想想那个画面,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白清漓看他脸色不好,也不逗了,刀口洒上药粉,开始包扎。
她净了手,拿出一个瓷瓶喂小兔喝了两滴百花露,将它放在一旁的草篓子里,挑眉看着褚黔礼。
一旁的香刚好燃烬。
“愿赌服输,褚神医嫌弃鱼腥味重,那就重新烧一道,刚好水缸里还有一条。”
褚黔礼起身,哼了哼,“现在可不能说是你赢了,最多算你比常人胆子大而已。说不定一会你们鱼吃不上,餐盘里多了一道红烧兔肉。”
“哈?你这是不想认输?”
“它要活了才是你赢!”
“成,那你就明早再来看它,若明天一早它能吃东西了,你又如何?”
褚黔礼刚刚已经被丑女展露的一手震慑住了,从她拿出来奇奇怪怪的物品,还有她下手时干净利索的动作,还有她胆大心细地给他讲着内腹器官知识,以及最后对刀口的缝合,这些都让他折服。
可还不够,他们最终是要救人的,要活下来才是成功!
所以他要看到小兔活,“只要小兔子能活下来,你要我如何,我就如何!”
白清漓点头,“看来今天吃不上你做的饭菜了,那就慢走不送。”
白清漓可没时间跟他耗了,她闻到焦糊味了。
她飞速跑进厨房,灵珊正不住地咳嗽。
“姑娘,这鱼怕是不能吃了。”灵珊盯着大锅在懊恼。
让她抚琴行,让她刺绣也行,唯独这厨艺,她和姑娘一样,不太行。
白清漓掀开锅盖,立即窜出一股子怪味,土腥味里夹着烧焦的味道,委实不太好闻。
她拿筷子扒拉一下鱼肉,想着若上半部还能吃,就凑合一顿,她不挑嘴的。
筷子下去,扒拉下好大一块鱼鳞。
白清漓傻了……
最后的最后……白清漓和灵珊各抱了一碗半生不熟的白米饭对坐。
“没事,这比我几个月前过的日子强多了,至少饭不是馊的。”
“可也不是熟的。”
白清漓:“…”
阡陌禛拎着食盒进来时,就看到俩人一副食不下咽的画面。
“陶姑娘与宥王妃不愧是师姐妹,一样地能吃苦,怎么没有做菜?”
他可是命人备了不少吃食在厨房。
白清漓翻了一个白眼,能吃苦个头,天晓得她的嘴不知道有多叼。
她打着哈哈,“做菜太麻烦,今天累了,明天再做。”
灵珊站起来给幽王见礼:“是奴婢无用,烧的菜糊了。”
“哈哈哈。”阡陌禛笑着将食盒打开。
“亏得本王想到陶姑娘喜美食,故意在八宝玲珑宝斋点了几个菜过来加餐,这会刚好派上用场了。”
白清漓感动的泪眼汪汪,幽王真的是太好了,最佳贴心男友的标配版。
“早知道你会来,我们两个就不受这份罪了。”食盒打开,白清漓就激动了。
“香酥鸭,我最爱吃的。阡陌禛,你也太好了吧!”
阡陌禛从生下来就是做储君培养,去了幽州也是一州之主,除了褚神医,从没有人这样没大没小地唤他的名字,还是他心怡的女子,他心湖微不可察地泛起涟漪,耳尖微微红了。
“咳!”他掩饰了一下子的尴尬情绪,道:“昨日用陶姑娘的方子开始着手泡药浴,为何会没有感觉?”
白清漓咬着鸭腿,侧眸问他:“你想要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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