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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两边山林叠翠或农田沃野,一支商队朝朔州城徐徐前进,两辆马车三辆驴车,四位壮士骑马护卫着,装着粮食、药材、布匹。李骏签下四位镖师的生契,他们都是走南闯北的好把式,付双倍月银又付给镖局一笔。这一路上走得很顺利.
月明赶着马车,叶子曦身上不爽利,斜倚在车箱里恹恹的。驴车上拉着缰绳,赶得有模有样。他们都有正经的身份和文书,进城很顺利。
先快马入城报信,李旭带在城门口迎接着李骏跳下马和堂兄拥抱,他们有一年多没见面,都很高兴!
李家商行面阔三间,而里面却足购大,是个两进的宅院。李旭将叶子曦等人迎进后院正屋,站在院内拦着月明,小瑜哥和李骏都在廊下候着。叶子曦抬眸见匾额则“嘉熙居”,同时李骏也一怔。"嘉熙居"是在望仙谷里她的院子的匾额,是父亲亲笔题字,那年十一岁母亲亲手备好院内一切,枇杷、和林嬷之母女住厢房里服侍着。
她的杏眸瞬间起了雾,正堂陈没皆是她热悉的样式,西间是暖阁其绣帐绵被均是南方淡雅的天青色,东间是书房,书架上已经摆好了收罗起来各种书籍甚至有孤本,大画案宜书写宜绘画,文房四宝排列整齐。叶子曦缓缓在画案前坐下,右手撑着案上揉着额头,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她平复之后提笔写下一串草药,喊月明进来拿出去交给李旭,说自己两日后开始炼药。
李旭早就过了弱冠三年,克守礼仪,事少主当如谷主亲临,这后院只有一个粗使婆子,他寻思还要再买一个厨娘,能做南方膳食的更好;这一年来遭了罪,人清瘦也没长个,一身道袍哪里像个小姑娘?从前脸染成酱色是调皮贪玩下山去,今日里见她面呈酱色是遮不住的倦容。
内院与前院隔一道宝瓶门,李骏就寻了离此门最近的厢房与瑜哥儿一同往下,而后妥善安排好他带来的人,四个镖师三个伙计都有合适的活干,直到晚间李家兄弟才坐下来好了叙话
李骏讲述自去岁二月在匡庐山中捡到楚王起,至五月初谷中血案,及后来他们颠沛流离,更说到了陆思礼,庄思贤的背叛。
李旭面如寒冰,叹息说:"前年十月我等5名弟子受谷主指派,与陆思礼一起出谷游历。入京后住在同福容栈,那是师门的产业,陆思礼入安国候府边外祖家,他说是中了媚药误入候府四姑娘的院子,被逼娶她为妻。他发誓说这是一场交交易,请求我们几个保密,待他们回青州后便和离。我将私信传到豫州杏林山庄,而非经师门传送途径,也是谷主只与我约定的。”
李旭握拳捶在木桌上,杯盏颤抖、他顿一下继续说:"没想到谷中惨遭祸事,少主与你们都受苦了。少主奔波干里到青州,拦截迎亲队伍,以谷主的令牌将陆思礼逐出师门。如此刚烈果决,不愧是我医仙门继承人!谷主生死不明,我等当以少主为尊,绝世医术才是师门传承的根本。"
李骏点头说:"二哥说的是,我李家兄弟断不能像庄思贤、陆思礼那般忘恩负义,我们世代在谷中生活学艺,青玄杀害的是我们的师父和亲人,此仇不报枉为人!少主宅心仁厚,医术卓绝,尽得师父真传,她安好望仙谷就有重建的一日。”
李旭点头称是,说道:"青玄原是师祖的弃徒,朔州城南30里青弦山庄便是他的窝,我们几个这半年来已经将他的门路摸了个大概。这城中济世堂医馆和药行,以及两家米粮店,一处容栈是他的产业、具体事项我俩先商量,再向少主禀报!”
"好,我初来乍到,都听二哥的."李骏诚肯回答。兄弟俩秉烛夜谈至后半夜。
叶子曦休养整三日才缓过来了精神,脸上的酱色也褪尽。第四日方到前院正厅与谷中弟子见面,辰时也六人在正厅等候,
众人拱手行礼:"参见少主"
叶子曦清楚的把名字点一遍;李旭、季清、桑兆铭、洛小西、方皓,说:“众位师兄辛苦了。望仙谷遭逢巨变,庄思贤、陆思礼背叛师门,原有在各地的医馆和药庄是否有异动,或者已经落入他人之手未可知。一一清查耗时费力,我决定重新新建立新的医药体系,先从我父亲研制的金创药开始批量炼制,独家经营。同时大量收购药材,北方春秋两季常有时疫,李旭、季清与桑兆铭负责采买和销售,另外采买死士加强安全防护。"
众人拱平道:"谨尊少示训示."
月明捧着锦盒进来,打来放在桌案上、叶子曦捏一颗淡黄色药丸说:"此乃忘忧丹,服后能忘记近五年内的事务,商行中共有伙计、小厮、护院、丫环婆子等17人,温水化开服下,杜绝有细作的可能。”
李旭上前双手接过锦盒,内有丹药5颗,心内动容,少主果真尽得谷主真传.
叶子曦又打开另一只锦盒,说:"此乃百年首鸟.我在京郊西山偶得,它的功效就不就细讲、传出消息,四月初六在朔州最大的拍卖场竞极,价高者得。
季清接过图纸,双手颤抖,激动得哆嗦,说:"是,我定不辱使命、"
叶子曦对瘦高个的褐衣青年说:"至干洛师兄擅骑射通药理,可以筹备开一家小药行、具体事项与李旭商议。"
洛小西躬身行礼道:"属下领命、少主,有一事相禀。”
"讲"
“属下初来朔州时救了一个孤女,见她孤苦无依心生怜爱,欲纳作妾室,请少主成全。并赐下忘忧丹一粒,绝了旁的心思."
叶子曦一愣,这等关乎个人私德的事,怎就在大厅中讲呢?转念一想:若是谷中有嫁娶事宜也是须先报谷主知晓的,可能他是个敞亮的人!她说道:"未娶妻先纳妾,你可想好呢?"
洛子西神色坦然,说道:"我一心研究医与道,不娶妻不留子,只得一女子相伴照顾生活起居即可。若是不给名份也委屈了人家,便想出纳妾的法子。”
其余四人显然知道情,并未表现有什么奇怪的。洛子西撩袍跪下,说:"谷中惨案发生在五月,自当服丧一年。我将纳妾定在七月,订了名分,才好相处,求少主成全。”
叶子曦抬眸淡定对众人说:"洛小西留下,其余诸位都先去忙吧."
众人躬行礼退出正厅,李骏在外廊下等着。
叶子曦于上首圈椅坐下,斥问."可是你二人已经苟且在一处,或是你欺辱人家孤苦无依?”
洛子西跪得笔直,脸上虽有愧色但仍郎声答:“少主明查,我二人清清白白从未逾矩。我主动向少主言明,比日后少主从旁人口中听到要好."
叶子曦说"罢了,你去将她唤来,我当面问询,若是她服药后,将你忘了,不愿嫁与你,可不能赖人
洛子西,起身说"绝不牵怒旁人"便退出去。
叶子曦有些无语,诛杀青弦振兴医门是她自己的大事;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光棍而言,纳妾照顾起居是大事。她又想到陆思礼,出谷后求娶候府贵女光耀门楣是大事,于是将她这个江湖门派的小女子抛在脑后。她有些沮丧,端着架子坐得笔直,手在袖中掐得发白。
很快洛承西领着一个粗布衣服的女子回来,面色微黄,一双眼睛倒也清澈,她跪下磕头,造:"奴婢赵六娘拜见少主."
叶子曦睥晚一眼洛子西,叫他退到门边去、洛子西不迟疑,甚至没看赵六娘一眼就退后了。
叶子曦不言语,,眼神示意月明。月明会意取一颗忘忧丹,扣住赵六娘的下巴按进她嘴里。
赵大娘在惊恐中囫囵吞下药丸,而后缓缓倒下。洛小西没应声,看着赵六娘倒下,更没近前来将她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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