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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伽说的事情是姜颂声未曾设想过的，他被震惊淹没，一时没有说得出话来。
她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缓过神来。
半晌，姜颂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另外一个时空，这种可能。”
或者，应该说是，他从来不会想到大家会被分散到不同的时空里。
但在骆伽说完以后，这个答案又变得合理起来。
一个世界太过拥挤，哪怕可以开出再多剧情支线，在大批量的玩家涌入以后，也没办法承载TA们。
对于玩家而言，TA们不可以是配角，要体验的生活必须是主角，而仅仅一个世界里，是完全满足这个要求的。
为了扩大容量，分出不同的时空是最合适的。
现在看来，他对游戏世界的认知远远不够。
骆伽沉稳问他，“以你的感受，你觉得当下这个游戏世界的背景，真的有充足的条件制造出超脑么？”
在姜颂声的印象中，这个游戏世界的科技程度与现实生活中的科技程度比起来，并不算特别发达，还处于刚刚起步的阶段。
哪怕周围的人再怎么觉得科技进步飞快，于他的心里，都不过时小儿科。
除了一点。
就是骆伽这个身份的科学家研制出来的超脑。
她丢失的超脑，名字和红星现实生活中大家使用的超脑一模一样，在功能上，也没有本质的差别。
也只有这个传说中的超脑，才能勉强够上红星现有的科技水平基准。
姜颂声不确定未曾见过的超脑究竟研发到了什么程度，但它除了超越本世界的科技层面之外，估计和红星真正的超脑相比，功能也只能和超脑最初的那几版比划比划。
而超脑的发明，据说会推动这个世界科技的巨大变革。
这让姜颂声想到了现实生活中红星社会科技的发展轨迹。
红星信息潮元年之前的资料完整保留下来的很少，但他通过一些途径大致了解了信息潮元年红星社会的科技水平以及科技发展主要过程。
红星的智能体科技并不是渐变式发展的，而是在经历过某个阶段后，一下子实现了质的飞跃。
在临近飞跃前的那个阶段，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超脑的成功研发。
超脑是谁研发出来的，现在已经不可考证，他唯一清楚知道的一点是，正是由于超脑的出现，才有了现在智能体技术的繁荣发展。
这样一看，X的幻想星球也许正是在还原红星社会信息潮元年前后的那段历史。
但是，超脑并不是能够被轻易制造出来的，哪怕是现实社会，科研人员依旧不能够独立制造出新的超脑。
念博恩集团虽然垄断了终端的制造，但是无论是万民公会还是自组联，又或者是集团本身，都还不能够破解超脑的技术之谜，无法完全实现超脑的批量复制。
现今维持着红星社会脑际网和各种智能体运转的，其实都只有一个超脑的本体。
除了这个本体之外，别的智能体都不过是低劣的复制品，就算再精致，都无法与本体相比。
而这个本体，就是保存在······
姜颂声想了一瞬，又发觉自己的思绪扯远了，便回到了骆伽最初的问题上。
她问按照如今这个游戏世界里的背景来看，是否有可能制造出一个超脑。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就连现实生活当中，倾尽几大组织之力都无法完全将现有的超脑研究透彻，更别提科技水平比现实生活差得远的游戏世界了。
姜颂声摇了摇头，“可能性几乎为零。”
很明显，骆伽是赞同姜颂声的。
又或者说，她问这个问题，就是为了让姜颂声说出否定的答案。
“在这个世界里，超脑不可能在现有的水平下被研发出来，而它又货真价实地出现了。”
“看起来很矛盾，但它真实存在，只能去寻找另外的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就是，它是科技水平更高的世界的产物，而这个产物被研发它的人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毕竟X的幻想星球存在不同的时空是一件被证实的客观事实。”
“不是么？”
骆伽慢条斯理地说着，有条不紊，逻辑清晰，哪怕姜颂声之前还是有点怀疑的，这个时候也不由得偏向了她的观点。
他知道，她说的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只是，还有点问题。
姜颂声问，“那另一个时空，是什么样的背景？”
“如果你、涅珀尔和傅颖都来自那里的话，你们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个科技水平落后的时空？”
他问得认真，这也确实是不了解情况的人会有的疑问。
骆伽没有当即回答，而是看着他的双眼，缓缓地笑了开来。
这笑照旧是浅浅的，如同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掀起一圈圈涟漪轻轻晃荡，那涟漪也是安安静静地向四周扩散着，绝没有太大的动静。
但若是有人此时正好走到湖边，看到这一圈又一圈渐渐隐没在湖的深处的涟漪，心头也会微微一动。
心里如果焦躁，就会如这涟漪一般平缓下来。
心里如果本就祥和安宁，在看到这涟漪时，反而会泛起点点波澜。
是的，她的笑不张扬，但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
姜颂声看着骆伽的笑颜，本来想说的话也如同那涟漪一样扩散消隐开去，只剩下袅袅凉爽清澈的水汽在脑海里回荡。
仿佛心也被涤荡了一遍。
空明澄澈，安稳淡然。
他不由地看痴了。
垂在身侧的手情不自禁地往上抬起，伸到骆伽的面前。
骆伽注意到他的动作，垂下眼睑，视线跟着他的手指缓缓上升。
指尖要触到她面颊的一瞬间，她问，“你要摸我？”
四个字的前调是平淡自如的寻常说话语气，只有到了最后结束的尾音，才有些微不为人轻易察觉的上扬。
她似乎只是对姜颂声的动作进行观察，然后得出了一个观察的结果，并且十分平常地将这个结果告知姜颂声。
姜颂声一下子被惊醒了。
他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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