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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伽直视冯谦，眼里尽是坦诚。
冯谦笑意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加深了。
他点一点头，“当然，这次的游戏故障是我们这边的问题，念博恩集团会全权赔偿二位的损失。”
杨娉婷撇撇嘴，“得了吧，还全权赔偿呢，上次给骆伽说好的终端送了吗？”
她盯着冯谦瞧，像是要把他的脸盯出个洞来。
冯谦错开她炯炯的目光，向洪书鸣望去。
洪书鸣会意地拉住杨娉婷，“娉婷，这事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什么复不复杂呀。”
杨娉婷心直口快，一看冯谦这默不吭声的表现，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得意，“到现在都还没到吧？”
冯谦见洪书鸣截不断话题，知道杨娉婷是打定主意咬着他不松口了。
面对她状似揶揄实则执拗的逼问，他垂下长睫。
手指推了推银边镜框，冯谦温和道，“关于骆小姐的备用终端，集团一定会给出一个交代。”
“切。”杨娉婷觉得自己这回可会读人话语里的隐藏含义了，她毫不客气地戳破了它，“那就是还没有再送一个呗。”
冯谦不说话了。
有时候事情的结果只是一个侧面，但它确实是客观而无法让人辩驳的。
在这种情况下，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左右面前的人也并不了解具体情况，无需浪费时间和精力与她多加言说。
洪书鸣知道就可以了。
而且因为这次游戏世界出问题的事情，他在备用终端失踪那方面也有了新的线索和头绪。
只不过他不能先把它告诉洪书鸣，还要等他确定完具体情况以后才能再做决定。
冯谦的沉默更是助长了杨娉婷的气势，她追着下结论，“连个终端到现在都还没整好，那当初说的别的补偿也没有搞吧？”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话里却透露出了早已知道某种结果的不容置疑。
冯谦的笑容浅了一些。
尽管杨娉婷讲的都是很浅层的事情，可偏偏她追究的都是对的。
事实上，他的确没有对骆伽进行后续的补偿商讨。
但那都是有原因的。
如果上次送给骆伽的备用终端没有失窃的话，现在他早就把补偿这件事情推进下去了。
可就是因为备用终端失窃了，他出于某种考虑没有及时补上第二台，才将补偿问题一拖再拖。
至于没有在第一时间送第二台备用终端给骆伽的原因，洪书鸣也知道。
当初他还和她专门说过这个问题。
冯谦解释，“因为骆小姐的超脑终端编号不在系统里，我无法与骆小姐链接上······”
“得了吧。”杨娉婷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径直打断他，“无法链接上是因为什么缘故？”
“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及时把备用终端给她。”
“哼！”
“再说了。”她一口气都不停，“就算骆伽没有能正常使用的备用终端，你不是还链接了洪姐吗？”
“怎么，洪姐也链接不上了？”
杨娉婷说着，就问洪书鸣，“洪姐呀，他之后有和你商量过上次骆伽误入场域的精神损失补偿问题吗？”
洪书鸣也沉默了。
这还真没有。
不过她明白这都是有原因的。
这一刻，她和冯谦刚才被追问时的心情微妙地形成了一致。
但娉婷是为了骆伽的利益在据理力争，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打击娉婷。
毕竟她之所以和冯谦纠结备用终端失窃的问题，不也是为了骆伽的安全着想吗？
她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骆伽。
胳膊肘不能朝外拐，好意不可轻易辜负。
那就只能麻烦冯总助承受一下被人当众诘问的困窘了。
更何况，在洪书鸣看来，这着实算不上什么大场面。
冯谦能够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经历过的困境多的去了，应付娉婷，对他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
“哈！”杨娉婷扬起下巴，昂首看他，眼里露出轻蔑的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有一种她大发慈悲，再给他一丝丝狡辩机会的感觉。
但谁都知道，这丝狡辩的机会最终一定会被她亲口掐掉。
冯谦得体的微笑不大能挂得住了。
话都给她堵得死死的。
这让他怎么说？
难不成还要当着大家的面解释终端失窃后他和洪书鸣在调查的事情吗？
必不可能。
洪书鸣看冯谦在杨娉婷年少无知的逼问下节节败退，心中感到些许愧疚和怜悯的同时又充满了快意。
谁让她的终端被冯谦暴力卸下，人还在他办公室里关了一会儿。
美其名曰在办公室休息暂坐，实际上就是冯谦怕她把消息传给自组联，所以来亲自看着她。
想她自从担任超理行动部副部长到升任部长以来，从来都是来去自如，什么时候被别人关着这么不自由过了？
更别提连终端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就连能见到娉婷和骆伽两个人，都是一等再等之后的结果。
简直就是憋屈到了极点。
说心里没有不爽是不可能的。
这下看冯谦在娉婷这里吃瘪，她也相当于狠狠出了一口气。
洪书鸣面上不动声色，特意多等了几秒钟，见冯谦礼貌的假面微笑在娉婷的注视下完全破裂了，才开口。
“娉婷，这事儿我也有责任。”
“我和冯总助的时间总是对不上，不是他忙就是我忙，这才把骆伽的后续补偿问题搁置了。”
“但它肯定是会谈下去的。”
她说着，看向冯谦，“对吗，冯总助？”
洪书鸣递出了台阶，冯谦也赶紧顺着往下走，他点头，笑容重现嘴角，“这是自然的。”
“补偿没有到位确实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及时推进下去，杨小姐说的话不无道理。”
镜片后的琥珀色眼珠转动一下，视线投到骆伽的身上。
“骆小姐，我先在这里向您说声抱歉。”
“等这次游戏世界的事情处理完以后，我即刻与您商量先前的补偿事宜。”
不等骆伽应答，杨娉婷又不乐意了。
“什么？还要等这次的事情处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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