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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啦。”杨娉婷对着林霖挥一挥手。
林霖一下子回过神来，盯着她站起了身，“等一下。”
杨娉婷立刻停住了脚步，看着林霖问，“有啥问题吗？”
在她的注视下，林霖不知怎么的感觉到了些许紧张。
她刚刚叫住杨娉婷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反应，这下被对方一问，反而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杨娉婷正想听林霖有什么问题，过了一两秒还没听到她的声音，觉得有些奇怪。
她盯着林霖看，“你不是有问题吗？怎么还不说？”
林霖脸都是僵的，她扭头错开杨娉婷的视线，手指搭上脖颈，不住地摩挲着。
又过了几秒，才吞吞吐吐勉勉强强地问，“你，你姓杨？”
这几个字也是说得磕磕绊绊的。
“是啊。”杨娉婷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个问题，霎时疑惑得不得了。
林霖为什么会这么问？
就算之前没注意，那爽快地问不就行了吗？何必那样扭扭捏捏？
这是什么特别难开口的问题吗？
难道林霖是感觉她特别凶残会因为这个生气，才这么犹豫的？
杨娉婷纳了闷，刹那间回忆完自己不久前的表现，她寻思着自己也没到那个恐怖的程度吧？
“你之前不是听到了吗？”
然而林霖在问完那个算不上是真正问题的问题后，就一直看着她的脸，像是要把她所有的变化都收入眼底。
杨娉婷被盯得有些发怵。
她搓搓胳膊，“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林霖没头没脑地问，“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莫名其妙的一句，听起来略带狂妄，让杨娉婷有些想笑。
她也确实是笑了。
“诶，我说，我是要告诉你什么呀？”
杨娉婷松松垮垮站着，跟个小流氓似的，“你想知道什么呢？”
她本来也就是半真半假半带调侃性质说出这个话，没想到林霖倒是顺水推舟就往下接着说了。
“我想知道······”
林霖顿了一下，忽地轻声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她的声音太轻了，好像是用气音说的，生怕别人听到。
哪怕是和她面对面站着的杨娉婷，都一时之间没能听清楚她话里的内容。
杨娉婷皱起了眉，心里泛出一丝不耐烦来。
她探过身去，语气加重了不少，“你说什么？”
之前也没见林霖这么不大方过呀，怎么这会儿就这样了？
一股热气呼到了她耳边，她听到林霖的声音涌了过来。
“杨昭明。”
杨娉婷维持着听林霖讲话的姿势不动。
林霖见她这般状态，心里暗戳戳地有了几分把握。
看来杨娉婷的身份八九不离十了。
然而下一秒，杨娉婷就以手捂面，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打完以后，她揉揉鼻尖，神情轻松了不少。
“呼——终于把喷嚏打出来了。”杨娉婷伸了个懒腰，双手在腰侧前后晃荡着，笑眯眯地看向林霖，“你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看起来是很正常地问林霖没听清楚的内容，可林霖看着杨娉婷的笑容，忽地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迟疑着不敢回答。
杨娉婷这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不然，她为什么早不打喷嚏，晚不打喷嚏，偏偏在刚才打喷嚏？
而且，她问的问题也很可疑。
究竟是真的没听到想要知道，还是刻意点上那么一句，给一个台阶下，想要忽略方才的话。
林霖没有把握。
如果小颖在现场的话，一定瞬间就能反应过来。
可惜，她没有小颖那个脑子。
保险起见，林霖决定略过这个话题。
她心里越发忐忑不安了。
“没什么。”林霖说，“突然就觉得也没什么必要问了。”
她这又问又不问的态度让杨娉婷很是摸不着头脑，杨娉婷侧过脸斜睨她，“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哦，你确定不问了？”
林霖点头，“不问了。”
杨娉婷收回目光，“那我走了。”
她头也不回地朝门那边走去，心里却在暗暗嘀咕。
林霖这反应可真够怪的，还白白浪费了她的时间和精力。
目送着杨娉婷的背影离开，林霖再度坐了下来。
害，这杨娉婷可真够神秘莫测的，她是挖不来这个身份。
还是放弃算了，反正也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林霖想着两人的对话，幽幽叹了口气。
骆伽从卧室那边出来，正巧听见了林霖的叹气声，顺口问，“为何叹气？”
林霖没料到身后会突然出现骆伽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颤。
她霎时扭过身子，看到骆伽慢悠悠走了过来。
不想让这件事情给骆伽知道，林霖死鸭子嘴硬道，“没有叹气啊，你听错了。”
骆伽走到桌子边，倒了两杯水，拿起来回到林霖跟前。
林霖就仰头看着她。
澄澈的水液在玻璃杯当中晃荡，恰如她晃晃悠悠的心，看得她一跳一跳的。
骆伽把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她呆呆地接了过来，仍旧看着骆伽。
手上送完一杯水，骆伽颇为悠闲地坐了下来，玻璃杯送到唇边，慢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喉结随着水液的吞咽上下滚动了一下，林霖甚至能听到清楚地一声吞咽声。
她也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双手捧着玻璃杯，在咽完唾沫以后，林霖莫名觉得口干，慌慌张张地低头去喝水。
“砰”的一下。
牙齿连带着唇瓣磕到杯沿，她痛得“嘶”出了声。
舌头下意识一舔，一股隐约的血腥味便从舌尖直直传递到了心里。
嘴唇那里一定是出现伤口了。
林霖苦哈哈地想。
骆伽随手抽出一张餐巾纸，递到林霖手边。
林霖捏着，胡乱往嘴巴上按，含糊不清地说：“谢谢。”
“她是从底层挣扎着闯进自组联的。”
骆伽淡如平静湖面的话传入林霖的耳里。
林霖擦着嘴唇的动作停住了。
“啊？”她望向骆伽，没忍住，“这，不大可能吧？”
骆伽笑了，“她看起来不像，是么？”
林霖狠狠点头，斟酌着用词，“她看起来就是灿烂、美丽，像过惯了好日子的富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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