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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是有所求的。
冯谦觉得自己猜对了骆伽的心思。
骆伽和他提起的这些东西，颇有威胁的意思，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对骆伽的要求有浓重的排斥。
可是，除了一开始的警惕心理，冯谦发现，他对骆伽的感觉正在渐渐改变。
尤其是到了现在，他意外地不讨厌骆伽向他提要求。
不仅不讨厌，还有几丝莫名的期待。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冯谦不得而知。
而他这会儿也没有时间去细细探究这种微妙心情的来源。
他只能与骆伽对视着，和骆伽将对话进行下去。
“什么东西？”冯谦说，“如果是游戏世界里的核心数据，请恕我不方便帮你的忙。”
“放心，它并不是原来就存在于游戏世界的。”
骆伽说：“念博恩集团与自组联在游戏世界这一部分的对立，我不感兴趣，也不会参与。”
“我只是想找回属于我的东西。”
冯谦抬手，解开了脖颈处衬衫的几颗纽扣。
一丝凉意瞬间贴上了肌肤。
他依旧盯着骆伽。
骆伽面前又出现了一面光屏，她一边在光屏上画着，一边说：“我在进入游戏世界之前，带了一个球，这个球有点像玩具，是透明的，里面是一朵尚未完全绽开的花苞，花苞则是红色的莲花。”
话音消失后几秒，骆伽指尖在光屏上点了一下，寓意着动作的结束。
她看了看，似乎觉得可以了，把光屏翻了个面推到了冯谦那边。
“这个水晶球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冯谦指腹抚上光屏，骆伽画得粗糙，可是智能体自动识别出了她想要画的东西，替她将画的内容校正了一番，而骆伽显然也接受了智能体的校正，因而她的图画便显出了照片的质感。
“红莲？”他饶有趣味地弯起嘴角，语气也是满含深意。
水晶球当中欲绽未绽的花苞总让他联想到了另一样事物。
红星上与念博恩集团和自组联三足鼎立的那个组织。
万民公会。
但他没有直白说明。
“确实是红莲。”骆伽坦然地承认了。
“这是万民公会的副会长姚桉送给我的。”
“没有什么用处，就是一个留作纪念的水晶球。”
“在我进入游戏世界之前，它还是存在的，然而当我出了游戏世界以后，它丢失了。”
骆伽道，“我不知道它是丢失在了游戏世界里面，还是丢失在了游戏世界外面，但我想要把它找回来，就要麻烦你帮我找一下了。”
她说得很简单，话也是利落无比。
在她的嘴巴当中，她不过就是丢了一件小玩意儿，故而来寻求冯谦的帮助罢了。
然而那小玩意儿真的仅仅是个纪念吗？
冯谦想，如果真的如此，她为什么要如此大动干戈？
只需要告诉洪书鸣她丢了东西，洪书鸣自然而然就会过来让他帮忙找一找。
而这也和她还记得游戏世界里的一切并不冲突。
又或者是平静地告诉他这件事情，他也会力所能及地提供帮助。
何必要把她仍然留存有游戏世界的记忆这件事情抖落出来。
冯谦不明白。
他问，“你仅仅只是想要找到这个水晶球？”
骆伽点头，极是认真，“是的。”
“麻烦了。”
她再次这么说。
冯谦笑了，“这怎么会麻烦呢？”
“这当然一点也不麻烦。”
他咬重了字的音调，“需不需要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洪部长呢？”
“也许，人多力量会更大，找到你的水晶球的可能性也会更高。”
冯谦停顿不过半秒，像是又想起来什么似的。
“哦，对了，说起人多力量大，或许我也可以和姚副会长说一声。”
“毕竟这不是姚副会长送你的纪念品吗？”
他说得温柔，满含好意，像是在好心提供着一个建议，然而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他这些话的不合理。
骆伽却是当即就摇了头，似乎丝毫察觉不到他话语的不合理，简简单单地拒绝了。
“不必，无论是洪书鸣还是姚桉，都和它没有关系。”
“水晶球是我弄丢的。”
“求助你就好。”
骆伽静静地望着他，平静而淡定。
两人对视了几秒。
冯谦笑了开，“好。”
他手指松开又弯起，绿色粒子流便淹没在义体表层，拟真肌肤重新生长出来，他的左手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手腕间的凤尾丝兰徽章绿光一闪，便将那面留有骆伽手绘画面的光屏吸收进去。
骆伽挥挥手，“再见。”
她率先从另一边离开，不带分毫留恋。
原先是他第一个离开的，这回倒成了骆伽第一个离开了。
在骆伽离开后不久，会客区的智能体也礼貌地请冯谦离开。
冯谦回到车上，调出了下属提供的有关几个终端在游戏世界里活动的信息流文档。
他再次看到骆伽那个终端最终登出的信息流地点。
回想起骆伽说的话，冯谦呢喃自语，“难不成是她？”
可是，为什么呢？
冯谦想，她没有理由进入游戏世界，也和骆伽没有半点关系，更没有用骆伽的备用终端登进游戏世界的可能性。
要知道登进游戏世界的这台终端，可是骆伽那台被送到万民疗养院后遗失的终端。
难道备用终端的失窃与她有关？
不，不可能的。
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又哪里来的能力去偷取备用终端。
更何况，备用终端的调取都是临时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洪书鸣传送给他的那个监控视频的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还是说，她和备用终端失窃这件事情并没有关系，只不过是恰好用了骆伽的这台备用终端。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可能性最大了。
冯谦想定主意以后，调出了自己的私域，手指在一众姓名间略过，最终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他点开，对话框是一片空白。
冯谦发了两个字过去。
“小姐。”
对面很快回应了。
“？”
很冷淡的反应。
冯谦唇角勾起，笑容温柔。
“只是想问问小姐最近是否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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