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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竟然不知,诸位爱卿如此足智多谋!”
“诸君这份谋略,若是用来对付外敌,我大越国何惧列国来袭?”
“诸位这么有智慧,若是用来为百姓谋福祉,百姓们又岂会食不果腹、颠沛流离?”
冷怒的话语,如同夹杂着冰碴,不含一丝温度。
陛下怎么会突然来此?
书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屋子里弥漫着一种肃杀的气氛,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书房的门被人大力的推开,萧明策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身华丽宫装的江云笙。
百官们纷纷跪在地上行礼问安:“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至于萧明策身后的江云笙,他们自动忽略了。
他们所有人都出身世家大族,心里极其排斥比他们身份低贱的人。
更何况,商贾之女,铜臭熏天,根本不配与官宦世家的人为伍。
给一个商贾之女行礼问安,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萧明策看着跪在地上乌泱泱的一大片人,目光冷沉:
“诸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刚刚还能言善辩,智计深远。”
“怎么现在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见了朕的爱妃,你们都不知道行礼吗?”
官员们都跪在地上,低着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萧明策的目光落在董太傅身上:“太傅大人,说起来,云嫔还是你的外孙女。你竟然想用不入流的手段,陷害她?”
自己最阴暗的一面被人撞破,董太傅既羞耻、又愤怒。
“陛下,自古以来,尊卑有序。”
“士农工商,商人一直都是最卑贱的存在。”
“商人重利轻别离,巧言令色惑人心。陛下实在不该让一个商贾之女,入宫为妃,这样会玷污您尊贵的身份。”
董太傅的话刚说完,其他官员纷纷附和:
“士农工商的尊卑观念流传了数千年,请陛下遵从古人遗训,以安人心。”
“太傅大人言之有理,请陛下将云嫔逐出宫去,以正法典。”
萧明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无形的威压散发开来,带给众人惊心动魄的压迫感。
他轻启薄唇,吐字如冰:“你们这些,人自小养尊处优,不知民间疾苦。”
“你们如此针对云嫔,究竟是为了延续流传千古的尊卑观念,还是为了让你们自己的女儿,入宫为妃?”
“你们口口声声说着尊卑有序,北狄大军压境、国难当头的时候,你们这些人又在干什么呢?”
“敌人的屠刀挥过来的时候,难道你们想凭借着你们的三寸不烂之舌,保家卫国吗?”
“你们所有人心知肚明,国难当头,是江云川、陆琳琅这样出身卑微的英雄豪杰,抛头颅、洒热血,护国安邦。”
“你们这些人,全都自命不凡,当年若是把你们送到昆城,你们能够保证昆城不被敌人攻破吗?”
“现在的大越国,外敌不敢入侵,百姓安居乐业。全都是靖安伯(指江临辉)和护国将军的功劳。”
“他们都是商人,虽然身份卑微,却懂得护国安邦,体恤百姓疾苦。”
“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世家权臣呢?天天就知道勾心斗角,盯着自己眼前的那点儿利益。你们不觉得惭愧吗?”
萧明策转过身,身上寒意尽散,整个人变得格外温和。
他朝站在他身后的江云笙伸出手,说道:“阿笙,过来。”
江云笙把手放在萧明策温热的掌心,被他带到身旁,与他比肩而立。
目光转向朝臣的时候,萧明策身上森冷的寒气再次散发出来。他继续说道:
“如你们所言,商人身份卑贱。”
“但是事到如今,江云笙已经不再是身份卑贱的商贾之女了。”
“她救了万千难民、培养了万千学子,她写的万言策,旷古绝今,造福一方,功劳赫赫。如果她不是女儿身,早就封侯拜相。”
“她的父亲江临辉,远渡南洋,带回来的红衣大炮,成了打败北狄大军的秘密武器,功劳显著。”
“她的兄长江云川,苦守昆城,把敌寇阻击在国门之外,为我们大越国的国泰民安,奠定了有力的基础。这样的汗马功劳,前所未有。”
“这样战功赫赫的家族,大越国哪位世家贵女能够比得上?”
文武百官的头,埋的更低了。
被一个出身比他们卑微的人压一头,这种滋味,实在太憋屈了。
董太傅已过花甲之年,在地上跪了许久,身子有些吃不消。
他痛恨江云笙的主要原因,是她扶持寒门士子。
再过几年,那些寒门士子步入朝堂,董太傅的那些门生,就会被边缘化。董家的实力,也会大大削弱。
从贤达书院建立之初,董太傅就想搞破坏,奈何贤达书院如同铁桶一般,他的人,根本就无法混进去捣乱。
以前,才高八斗、桃李满天下、受人尊敬的人,是董太傅。
现在,这一切都被江云笙夺走了。
这让董太傅心里怎么能不恨?
“陛下,就算云嫔的父兄,立下不世之功,您也不能纳她为妃啊!”
“她曾经嫁给逆贼徐砚奇,早就不是清白之身……”
“住口!”董太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明策厉声打断了。
“云嫔是不是清白之身,朕比你清楚!敬事房的人皆可证明,云嫔是完璧之身。”
“诸位应该记得很清楚,逆贼徐砚奇有隐疾,根本就不能人道。就连他与宠妾生下的孩子,也不是他的血脉。”
“请你不要再以云嫔不是清白之身,来攻击她!”
众人细细一想,确实如此。
徐砚奇大婚当日就出征在外,整整三年才回京。回来之后就独宠沈若涵,对江云笙不屑一顾。
就算他没有隐疾,江云笙保留完璧之身的可能性也很大。
董太傅依旧不依不饶:“陛下,纵然云嫔是清白之身,但她曾经嫁过人。”
“身为女子,必须三从四德、三贞九烈。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有过二嫁的先例呀!”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身份无上尊贵。怎能纳一个弃妇为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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