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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从城楼上急速坠落的陆琳琅，江云川的心猛地一紧。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那道鲜红的身影，那个他心中无比珍视的女子。
她红色的衣袂在风中飘扬，就像一朵凋零的花朵，凄美而决绝。
江云川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他们共度的时光，那些笑声、拥抱和缠绵，此刻都化成了浓浓的焦虑和绝望。
他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冲向城楼之下，双手伸出，试图接住那个急速下坠的人。
“琳琅——！”
风呼啸而过，带走了他的呼喊，也带走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他用尽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江云川都来不及赶到陆琳琅身边。
眼睁睁的看着那道曼妙的身影，重重的砸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不——！”
江云川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飞快的爬起来，继续朝陆琳琅飞奔。
就连萧明策，把毕生所学的轻功，发挥到极致，依然没有救回陆琳琅。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陆琳琅的那一刻，对方的身体却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极速下坠。
他心里懊恼不已，自己若是敏锐一点，早点发现陆琳琅的异常，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悲剧了。
江云川一把抱住陆琳琅的身体，手指颤抖的抚摸着她的脸，声音更是颤抖得厉害：
“琳琅，为什么？”
“我不在乎旁人如何议论你的，只想与你长相厮守，你为何要想不开？”
陆琳琅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临死之前，能够再见夫君一面，琳琅…死而无憾了。”
说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右手，抚摸江云川的俊脸，双眸紧紧的凝视着他好看的眉眼，似乎要把他的容颜，永远定格在心里。
“云川，我们……来世……再续……鹣鲽情……”
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陆琳琅慢慢的合上眼睛，右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琳琅……”
“琳琅！”
“不——！”
眼睁睁的看着妻子惨死，江云川的心仿佛被撕裂成千万片，声音都在颤抖。
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掏空了。
江云川跪在血泊中，双手颤抖地抚摸着陆琳琅惨白的脸庞，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要燃烧整个世界。
“啊——！”
仰天怒吼一声，江云川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倒在血泊之中。
站在两人身旁的萧明策，急忙跑了过去：“陆琳琅，江云川、江云川……”
“来人，把护国将军和常胜将军送到旁边的客栈。”
“请大夫！传御医！”
“让宫里所有的御医，都过来看诊！”
萧明策愤怒的话音落下，抬着御撵，刚好跑过来的小太监们，纷纷展开行动。
有的去抬江云川和陆琳琅的身体，有的就近去请地方，还有的跑回皇宫，传御医。
小德子抱着拂尘，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道：
“陛下莫要心焦。护国将军和常胜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萧明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那一摊血迹。
那么高摔下来，陆琳琅又一心求死，怕是无力回天了。
他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整个人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让人不敢直视。
他目光如刀，一一扫视着周围那些百姓，仿佛要将他们生生撕裂。
帝王一怒，流血千里，浮尸百万。
铺天盖地的威压席卷而来，百姓们双腿颤抖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面对那可怕的目光。
萧明策森冷的语气如同夹杂着冰碴：“现在，常胜将军死了，护国将军身受重伤。”
“你们都满意了？！”
“这个时候，若是北狄铁骑来犯，谁来守卫国门？”
“是你？还是你们？！”
“你们口中那些污言秽语，是一把杀人的刀，逼迫常胜将军跳楼自尽！”
“诸位可能忘了一件事情，但是朕永远不会忘记。常胜将军一个弱质女流，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不让北狄铁骑入侵。”
“她多次受伤，命悬一线，但她从未抱怨过。”
“你们这些人，好好的想一想，是否值得她以命相护？”
他愤怒的语气之下，百姓们的身体抖如筛糠。
除了人群中一些故意闹事的人，其他百姓都后悔不已。
他们只是觉得，常胜将军的行为有些伤风败俗，才跟随众人附和了几句。
没想让她死啊！
哪怕萧明策已经离开了城门口，他带给百姓们的压迫感，还经久不散。
他们齐刷刷的跪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离开。
萧明策进了旁边的客栈，好几名大夫已经在那里，给江云川和陆琳琅看诊。
“陛下，护国将军情绪太过激动，心脉受损，但无生命危险。”
“至于常胜将军，他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草民医术浅薄……”
虽然大夫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大夫们精心的为陆琳琅处理好外伤，宫里的御医也都到了。
他们的诊断结果，跟民间的大夫一样。
“陛下，常胜将军脉搏微弱，一息尚存。普天之下，只有神医门的汤神医，才能救常胜将军一命。”
只是，汤神医现在远在凉州，距离京都数千里，根本就赶不及跑回来救人。
另外一名御医说道：“陛下，云嫔娘娘是汤神医的徒弟，医术尽得汤神医真传。说不定，她也有办法救常胜将军。”
萧明策吩咐随行的小太监：
“你们小心一点，把护国将军和常胜将军送回江家。千万不要让他们磕着、碰着。”
吩咐完之后，萧明策就马不停蹄的回宫了。
到了长乐宫，江云笙还在熟睡，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记忆。
萧明策焦急的拍了拍她的脸颊：“阿笙，你快醒醒！陆琳琅快死了，只有你才能救她！”
回答他的，是江云笙均匀绵长的呼吸。
万般无奈之下，萧明策让宫女拿来一杯凉水。
犹豫了片刻，他使劲泼在江云笙脸上。
即便如此，对方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昏睡散的药效实在太过强烈了。
萧明策心里越来越慌乱，陆琳琅是答应了他的要求，才步入朝堂的，他没有保护好对方。
如果陆琳琅只是一个普通人，就不会被韩琦盯上，继而丧命。
一想到那个明媚张扬，又心怀天下的女子，就这么香消玉殒了，萧明策心如刀割。
他握着江云笙的手，把她的手指放到自己唇边，用力的咬了一口。
江云笙吃痛，皱了皱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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