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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晋南王分明是笑着的,一双眸子却像出了鞘的剑,锐利地扫了过来,压得身旁的少年脊背发颤。
少女无惧无畏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干脆地叫了声:“皇叔!”
她的泪仍团聚在眼眶,迟迟不肯掉下来,脊背绷得笔直,一脸倔强。
晋南王哈哈大笑,抚上父皇的肩膀:
“燕儿倒是个烈性子,可惜是个女儿身,若是个儿郎,派到我军中磨炼,等长大了说不定就能为大哥分忧了。”
少女小嘴一撇,很是不忿,为何女儿家就不能替父皇分忧?
她嘴唇动了动,正想分辩两句,抬眼却看见父皇眉头紧锁,眼里没什么温度,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丝烦躁。
“公主举止失仪,于延芳斋禁足一个月,随侍宫人受杖刑二十。”
这是自出生以来父皇第一次罚她。
她犹记得那日的秋阳灿烂,却化不开父皇眉眼间的冰冷。
任她如何在延芳斋大闹,父皇连面都不愿见她,更别提改了这道旨意
后来,她才从母后那得知,那日朝中,群臣上书,恳请父皇同意北漠来使为其部族首领求娶长公主一议。
这提议是如此的荒谬,平日里满口周礼的老家伙们,这时却不觉得将一个未满十岁的少女远嫁到“未受教化”的蛮夷之邦,对方还是个比她父皇年龄都大的老头,有失国仪。
只因狄人的铁骑夷平北漠几个小国后,悄然陈兵于河西边境。
自大周分裂,动荡了几十年后,司徒先祖才在世家的助力下一统中原,建立南梁。然而,先祖留给后人们的江山并不稳当,南梁的几代帝王,遇国政大事,莫不要征询世家大族的意见。
赞成这项提议的,皆是出自世家的大臣。他们是家族利益的传声筒,比起让自家出钱出粮出兵助战,给些银钱,派个司徒皇室的女儿和亲,划算许多。
什么国耻不国耻的!
在这些文人的笔下,这堪比前朝北漠匈奴族祈盼向大周归附,匈奴单于向周元帝自请为婿,乃国力强盛的象征。
长公主也应效仿前朝的安宁宫女,将南梁的文化带去北漠,教化苦寒之地的异族,维系边疆的和平。
反对这项提议的,只有寥寥几个,其中一个乃平日总对她看不上眼的南梁大儒,她的老师。
还有一个,则是从千里之遥的河西,星夜兼程,赶回来汇报军情的晋南王,她的皇叔。
……
“乖囡,你要理解你父皇的苦心,这段时间就在此处好好呆着,避避风头。”
在母后的温言劝慰下,她总算暂时化解了心中的郁结,然而窗外的秋光是如此明媚,她却只能闷在屋内学些无聊的琴棋书画,怎么能痛快得起来。
所幸的是,晋南王除了带来了塞外的风刀霜剑,还带来了一个和她年龄相差不大的“石头哥哥”。
那日在歪脖子桂树下的一战,晋南王世子未受到陛下的任何处罚,依然宫中来去自如,还总喜欢绕到她“关禁闭”的延芳斋,在窗外的院子里捉蛐蛐,逗蚂蚁,和小太监们玩得不亦乐乎,笑声勾得她心痒痒。
经过几日的斗争,她终于按捺不住,悄悄推开屋门,踏进小院,迎面就碰上了嘴角高高翘起的司徒琰。
她不得不好声好气地央求这位世子哥哥帮她瞒着父皇,让她在院子里透透气。
司徒琰倒也没怎么拿乔,爽快地同意了,还带她去树下找蚂蚁窝,邀请她来“观战”。
破蚂蚁有什么好看的!
她心里嘀咕,面上却不能显露分毫,还得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谁叫她闷了这么些时日,恨不得快把延芳斋的地砖数了个遍,好不容易能在院里玩一通,玩什么倒在其次了。
司徒琰蹲在地上,兴致勃勃地用树枝指挥蚂蚁“作战”,她看了一会,竟也被勾起了兴趣,捡起一根树枝,加入“战局”。
两人不知不觉,玩到日头西落,她从未这么尽兴过,可司徒琰得出宫了。
她心中有些不舍,面上仍装出浑不在意的模样,直到他临走前,仍不忘挥挥小拳头,威胁他不许告密。
司徒琰眉眼含笑地应了,次日正午,准时出现在小院里。
她第一时间提起裙摆,“蹬蹬”跑下楼,“哗啦”一声推开门,故作惊讶之姿:
“呀,你怎么又来了?”
她绝不肯承认,从一大早,她就盯着窗户,望穿秋水,祈盼那道熟悉的人影出现。
她和司徒琰凑在一起,总能研究出无穷无尽的新奇玩法,哪怕是在还没有御花园十分之一大的小院。
二人一道编草笼,捉蛐蛐,把太监和宫女们都叫过来下注观战。
延芳斋的宫人们畏惧她的“淫威”,不得不掏出自己的私房,下注小公主在草丛里蹲了一下午,辛辛苦苦捉来的一只的“黑甲大将”。
在选蛐蛐一事上,自幼长在深宫的小公主哪有出身民间的宫人懂得多,偏生她性子又好强,不肯让宫人来帮忙,非要自己亲力亲为,和世子堂堂正正地较量。
大部分宫人们都看出小公主选的蛐蛐,只是外形上看着威猛,实则外强中干,被捏在手里时腿都在哆嗦。
果不其然,“黑甲大将”被世子派出的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小灰灰”,两下就咬得缩成一团,再不敢往前一步。
小公主气得大吼:“破石头,你耍诈!准是看准了这蛐蛐不行,才出手帮我捉。”
司徒琰笑得一脸无辜:“我说燕儿妹妹,刚才是谁连扑几个空,蹲得腿都麻了,可怜兮兮地来求我帮帮你?”
小公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愿赌服输,她只好将一粒金叶子从荷包里掏出来,放在司徒琰摊开的手心上。
小公主带头,延芳斋的宫人们再不情愿,也得面如土色地掏出自己的私房,放在世子身后跟着的脸都笑成花的小厮手里。
“等等!”
小公主拦下了第一个交付财物的宫人。
司徒琰挑了挑眉,正欲出言,小公主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急什么?我还能赖你的账不成!”
她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一脸正气:
“他们皆是信赖本宫的实力才下注,既然如此,本宫也不能失信于人。他们下的注,便由本宫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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