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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地下车库，加长林肯里。
“林小姐，这是保密协议，希望您理解。”小陈将手里的协议推到林芝芝面前。
林芝芝还在小声地抽泣着，她接过小陈手里的协议，笑得脆弱，“好，我签，只要对琮也有利就好。”
林芝芝脸上挂着泪珠，抬头问小陈，“陈秘书，琮也他……真的醒不过来了吗？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小陈闻言，眉头皱得紧紧的，眼圈染上些红。
周总对他有知遇之恩，周总出了事儿，他心里也不好受。
“这家私立医院是全国医疗水平最高的医院之一，操刀的医生也是有名的专家……”
小陈的话还没说完，林芝芝再一次地捂着脸大哭起来。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不给他打电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为什么出事的人不是我呢？”
狗包里的乖乖哼唧了几声，像是在安慰林芝芝一般。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小陈从悲伤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对对面的林芝芝道，“林小姐，您先签着，我接个电话。”
说完，小陈便下了车。
车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周琮也蹬着小短腿儿，一下子从那个被林芊妤拉开的缝隙中窜了出来。
据他所知，林芝芝很喜欢小动物，以前上学的时候，他经常能看到芝芝喂学校附近的流浪猫、流浪狗。
如今他变不回去，那就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一下林芝芝也不是不可以。
小狗小奶团子似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往林芝芝的方向靠近，小屁股后的短尾巴一甩一甩的，看上去十分可爱。
可下一秒，小狗屁股上的尾巴渐渐停止了摇晃，小狗原本黑亮又无防备的眼睛里也多了些防备，整个狗往后面退了退。
只见刚刚还掩面大哭的林芝芝不知何时，早已停止了哭泣，脸上挂着周琮也没有见过的嘲弄和不屑，居高临下地盯着只有成年男人拳头大小的小狗。
“林芊妤养的畜生，果然和林芊妤一样碍眼。”林芝芝的声音阴森森的。
周琮也小小的身子瞬间僵硬，心中满是不可置信，眼前的人，真的是林芝芝吗？
周琮也的眸子沉了沉，很快冷静了下来。
又或者，之前的林芝芝才是伪装的，如今除了他这只“狗”，没有其他的人在场，林芝芝便露出了真面目……
周琮也这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来，他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林芝芝是个什么样的人。
年少时温柔又善良的那个人，怎么会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周琮也来不及细想，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只仿佛被无限放大的高跟鞋。
那高跟鞋鞋跟极细，别说是踢在他如今的身体上，就算踢在成年人身上，也会疼上一阵子。
周琮也拼尽全力一跃，才堪堪躲过高跟鞋的攻击。
若是一个成年男人面对这样的攻击根本不算什么，但他此刻只是一个巴掌大的小狗，光是刚刚飞速地躲避开林芝芝的攻击，他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
“还挺能躲……”女人如恶魔一般的低语响起，攻击再一次袭来。
周琮也仗着身体轻而小的特点，奋力地倒腾着自己的小短腿儿，东躲一下，西躲一下，一次又一次地躲过林芝芝的高跟鞋。
但好景不长，周琮也很快被逼到了角落，体力也正是宣布告罄。
林芝芝的影子一点点将他整只狗包裹在黑暗里。
周琮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小型犬的体力有限，身体又十分脆弱。
此刻，他的小胸脯上下起伏着，心脏一下下跳得十分剧烈。
小陈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怎么还没打完？
林芊妤会来救他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周琮也便兀自在心中自嘲起来。
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竟在奢望他向来不喜欢的林芊妤来救他……
眼前手掌大的小白狗似是激起了林芝芝的施暴欲望，看着眼前孤立无援的小白狗，就像是在看着被她折断了翅膀的林芊妤一般。
能给林芊妤添堵，是她最愿意做的事儿。
她嘴上噙着笑，一步一步地接近林芊妤养的宝贝。
小畜生又不会说话，踢上一脚又死不了，等林芊妤发现这小畜生受伤的时候，就算怀疑是她做的，也找不到证据，林芊妤根本奈何不了她。
她可真期待林芊妤悲伤的模样……
林芝芝的牙咬得紧紧的，显然攒足了力气，抬起脚就要往缩在角落的小狗身上踢……
说时迟那时快，小白狗奋力地蹬起小短腿儿，只见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下一秒，林芝芝的腿被紧紧地咬住，传来小狗的阵阵低吼声。
“啊——松开啊——”林芝芝失声尖叫着。
周琮也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任凭林芝芝怎么甩，他就是不松口。
林芝芝又疼又气，若是她刚刚还只想踢这只狗一脚，现在在疼痛的加持下，她只想弄死这只小畜生。
林芝芝弯下身子，用力去拍打小狗的身子和头。
周琮也一疼，嘴下意识地松开，发出了阵阵低吼声。
林芝芝恶狠狠地将周琮也抓了起来，手指暗暗收紧，竟想要硬生生地勒死小狗！
“哗啦”一声，门被拉开。
“你在做什么？！信不信我扒了你和刘春芳的皮？！”
门口赫然站着林芊妤。
林芊妤眸子一凛，声音带着森冷的肃杀之气，让人听得胆寒。
林芝芝也知道林芊妤跟个疯子似的，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她不禁回想起有一次，她妈妈刘春芳见林芊妤首饰盒里的红宝石项链漂亮又华贵，在继父林刚的同意下戴在了脖子上。
这一行为却惹恼了当时的林芊妤，给林芝芝留下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她记得林芊妤拿着菜刀，直直地冲向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妈妈，一刀下去，血光四溅……
现在她的妈妈脖子上还有那时缝针留下的疤痕。
从那以后，林芝芝只敢嘴上嘲讽林芊妤两句，再不敢拿她的东西，只有那一次的例外，算上今天，是第二次……
想到这儿，林芝芝不禁打了个冷战，为了她和她妈妈的安全，硬生生地收了力气，脸上又换上那张伪善的面容，小鹿般的眼眸眨了眨，“芊妤，你别误会，你的狗从包里跑出来了，我帮你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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