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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有的时候两条腿叉的像是四点四十五的分针时针,必然有一条腿压在他肚子上;有的时候会把平树的软毯也抢过来抱在怀里,平树则抱着肩膀缩在占地不足五分之一的床脚;有的时候她还脑袋枕在平树胸膛上,另一只手扒着他的脸颊,另一只手圈着他的腰——
平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压的喘不上气来,脸憋得红成一片,呼吸都不敢太大起伏,也没叫醒她。
宫理其实心里隐隐希望平树能恢复记忆,她也注意到他每天都有默默在吃药,药盒有时候就放在桌子上,能看到里面的药片明显减少了。
但平树并没有显露太多变化,或者说他本来就早熟……?
直到某一次长休,宫理预计到原爆点核心的位置,可能也就再有三五天以内的路程了,也就找到了一处早在原爆点诞生时就废弃的旧车站,做最后的修整。
旧车站本来如魔毯般的屋顶早就塌陷倾斜着,只留下一处避风的夹角。
宫理第一次是在闹钟没有响之前就醒了过来,她耳边有些声响,本来以为是风在撞击车厢,后来却发现是低微的喘|息,在撞击她的耳膜——
她感觉到平树一只手按在她吊带露出的后背上,手指紧紧扣着她的肩胛处的皮肤,而他自己像是在轻轻动着,头仰在枕头上。
宫理猛地惊醒了,她看向床头的光脑,她的闹钟还没响,现在正是她平时醒来之前的那段清晨。
第369章
宫理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他按在她后背上的指腹很用力, 他似乎很想更紧密地拥抱她,但也只敢以手指为支点这样紧紧扣着她。
宫理立刻就感觉到了他手臂在轻动,腿也有点痉挛, 后颈用力朝后弯,压着枕头。
她正侧脸趴在平树身上,所以挪挪眼睛就能看到他穿着的露出膝盖的短睡裤、睡裤撑起的角度,以及他手腕从马甲线的位置伸进去, 只有手臂露在外头。
因为她睡觉得太胡来, 脑袋估计在他身上乱碾, 他T恤都被滚得掀起来一些, 露出了因为动作和热度而有些泛红的小腹。
宫理之前只是……稍微想象一下, 就觉得脑子断了根弦,这会儿就在眼前, 她都有点懵了。
平树动作幅度很小, 但对宫理来说,更刺|激的是他比平时重得多的混乱呼吸, 鼻息的热风掠过她耳边。平树嗓子压紧,嘴唇紧闭, 没有漏出一点喘|息以外的声音, 但就这种喘|息里差点就要带出声音的感觉, 让宫理觉得头皮发麻。
她不敢动。上次平树都已经哭了, 这次她要是再吓到他,他会不会直接——
平树比凭恕性格更敏感一些, 就在凭恕高兴得手舞足蹈觉得“我有老婆了”, 但平时又只会跟她闹跟她玩的时候, 平树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的氛围。
他也不知道相爱的夫妻该是什么样子的,但他也看过电视剧, 见过逢场作戏的底层男女扮演恩爱的面孔。
他知道自己早上起来抱抱她的时候,也希望她能回抱他……
而且虽然宫理睡觉不老实,但她从来没有在睡前抱着他或摸摸他,更别提早上起来会亲吻,俩人有点像是熟悉又保持距离的同居者。
为什么?都已经这么多天了,她一点亲密的举动都没有?
是觉得他是小孩吗?
平树有努力吃药,也希望自己恢复记忆,希望想起他们俩认识的场景,也希望赶紧想起此行最关键的“修复结界的方法”。可随着他脑子里渐渐涌入自己十二岁之后每一年的记忆,他就像是每天长大一岁一样,可那些记忆里始终没有宫理的身影……
他感觉自己在飞速长大,不安与渴望也在更加扩大。为什么宫理没有提过他们是如何相爱的?为什么宫理并不说起他们的小孩?
为什么他们没有合照?为什么她在他换衣服的时候也会装作无事地转过脸去?
会不会是他们根本就是熟悉的陌生人,只是暂时为了这个任务搭伙,宫理只是怕他不配合,才骗他是夫妻?一旦任务结束,她就会说俩人只是……工作上的搭档?
他心里每天都盼望着,宫理再跟他并肩洗盘子的时候,手会撑在水池里突然侧过脸亲他。他也希望哪次自己洗澡的时候,她会突然坏笑着挤进来。
平树脑子里是停不下来的胡思乱想,越是“长大”,他就觉得那种想跟她贴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渴望就跟藤蔓一样生长。
他觉得凭恕也会有差不多的想法,因为他就像个最讨人厌的高中生一样,闲着没事儿就戳她闹她,宫理吃个饭他都伸手戳她肋骨,把宫理气得直接按着他到沙发上,踹了两脚:“凭恕,你别手太贱,我看你这几天已经尾巴翘上天了!”
凭恕吃瘪之后气不过,对她还手,结果宫理看到他为了还手都用上骨刺,更气了,又是哐哐两拳,凭恕还打不过她——
俩人直接冷战,凭恕气得抱着胳膊坐在车子最后,对她的枕头拳打脚踢,在心里骂骂咧咧好几百句。结果到晚上,宫理主动问他喝不喝要不要喝她调的黑加仑苏打水,他就非常轻易地顺着台阶往下滚。
冷战没有持续超过八小时就结束。
凭恕看到宫理一副“我早知道你很好哄”的笑模样,又窝火想生气,宫理伸手拍了拍他的腰,笑眯眯道:“贱骨头还气性大,累不累啊。别气了,给你加个冰块?”
凭恕反唇相讥:“我是贱骨头你就是老混蛋。”他伸手去掏她裤子口袋,从里头拿出烟盒:“给我抽一支——”
宫理却把烟盒拿了回去:“别在车里抽烟,内饰会留下气味。等停车休息的时候,你要不怕吃一口沙尘就下车吸去。”
凭恕承认自己贱骨头,她态度一缓和,他就想粘着她。宫理把金属烟盒塞在牛仔裤的后口袋里,她穿了件露腰的彩色短上衣和宽大的工装牛仔裤,凭恕紧紧跟在她后面,目光追着烟盒,却落在她腰臀上没挪开。
平树的目光自然也跟着落在了她腰窝上……
她站住脚,凭恕撞在她身上,摸着鼻子问道:“就咱俩,怕什么,抽烟也不要紧吧。这车不都是你的吗?”
宫理却转过脸,挑眉道:“……平树不抽烟。”
平树承认,那时候他心里重重落了一拍。
他也看到凭恕手一僵,过了半天才特别不屑道:“切,他就是毛病多!”
那时候,平树又会否决自己心里的不安怀疑。因为眼前的宫理,明显是极其了解他、重视他的。她对他过往的经历知道个七七八八,她对他的行动举止在暗暗关注,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区分平树和凭恕——甚至是在凭恕故意扮演他的时候。
在前一天洗澡的时候,平树想着她的事时,已经在热水下有了点……他当时就有点无地自容,凭恕还怪叫着嘲讽他。
平树连忙把热水变成冷水,在心里叫道:“你别胡说八道,这只是因为热水澡!”
但他心里知道……并不是。
但凭恕嘲讽完了,也觉得不对劲了:“咱们到了红街也见过的吧,那些男男女女。你说真的夫妻可以忍这么久吗?我靠,她不会是那啥冷淡吧——”
从当天夜里躺到床上,宫理睡在另一边,像每天夜晚刚开始那样背对着他,他就有点心里不太平了。他偏偏头,就能看到宫理夹着软毯的小腿,吊带露出她大半白皙的后背,她是比较骨感的类型,脊骨微微凸起,更显得她皮肤有种半透明似的光泽。
他很想凑过去靠近她后背,从她身后抱着她,但又不太敢,辗转反侧半晌才睡着。
但早上他醒来得又很早,只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动,低下头去,果然宫理脑袋压在他胸膛上,银色的头发就在他下巴附近。她睡得无知无觉,胸口压着他胳膊,有些柔软的触感让平树那只手都不敢动,但偏生她因为姿势不舒服,睡起来呼吸也很重,胸口起伏着,一次次压着他的手臂……
整条胳膊发麻发烫,就跟点火的引线似的,瞬间窜进脑子里。
平树立刻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虽然近两天早上都有这种反应,但他醒的很早,可以去洗个冷水澡或者是去喝口冰水,等反应下去了再轻手轻脚的回来睡觉。
平树忍了很久,但手臂已经麻的受不了,他缓缓的想把手臂抽出来,但动作让他更像是故意从她身上揩过去一样。平树头皮发麻,他好不容易抽出手,只感觉手臂上都留下了灼烫的疤一样发痒。
宫理的气息随着她睡梦中挪动而弥漫,有沐浴露的气味,有种雨水般的淡淡气息,还有她身体传过来的热度。
平树只感觉身下绷的都有些发疼了,他想要转移思绪,却转头看到了她露出的大腿和蜷在一起的脚趾。她很漂亮,但又对这种魅力不甚在意,更让人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平树头脑中甚至出现了更多朦胧的画面,或是她蜷在不开灯房间的沙发上吃着泡面,亦或是她在虫群怪海之中露出肆意散漫的笑容拧身战斗,甚至是她手指蹭过他耳廓夹起他的头发为他剪发。
鬼使神差,平树没有忍住,他本来只是觉得顶的难受想调整一下位置,但当手往下伸去,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
宫理很想继续装死。但她醒了还一直保持偏头趴着的动作,真的很难受。
而且平树的呼吸声,让她耳朵和心一样发痒。
她其实有点想看清多一点,但平树动作幅度很小,只是裤腰往下一点,露出他平坦的小腹……
忽然,平树按着她后背的手变成轻轻揽住她手臂,他手落下兰很轻,但掌心却用力绷紧,指尖微微发颤。宫理也听到他呼吸更乱,声音含在口中有点咬不住,他在张口吸气之后,发出呓语醉酒般的嚅嗫:“……唔、宫理。”
宫理感觉自己心跳到嗓子眼,震得她肋骨生疼。
而他在几声低低的唤声中,他将头用力低下来,鼻尖靠近她头发。
宫理本来都绷到极限,没想到平树会突然贴近她脑袋嗅了嗅她。
宫理没控制住自己抖了一下。
平树立刻一僵。
他手上的动作都停住了,握着她手臂的手指抖得更厉害……
要死要死要死!
宫理连忙装出睡着的悠长呼吸。
平树果然被迷惑了,但他呼吸还是很轻,压根不敢轻举妄动,过了好半晌,宫理听到他用特别轻的声音,有点害怕的叫她:“……宫理?你、醒了吗?”
宫理半眯着眼睛,心在狂跳,脑子里却涌起更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但平树终究是不敢了,他想要缓缓的收回手,宫理都明显看到他身上更红了,恐怕是因为窘迫害羞——
靠,平树啊,可你这都没解决呢就放着不管也不怕憋坏啊!
平树从刚刚头昏脑涨的状态里稍微清醒几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咬着嘴唇有点气恼自己的收回手,忽然看到趴在他身上的宫理,突然手一撑坐起来,转脸看向了他。
平树:“!!!”
他仓皇地瞪大眼睛,如坠冰窟。
宫理两只银白色眼睛里哪有一点睡意!
她早就醒了?!
而且她刚刚趴着的角度,只要一睁眼就会看到……
平树眼前一黑。
宫理大多数时候脸上都带着懒或笑,平树看到她此刻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感觉惊得浑身发麻,他几乎想要一头撞死在床头柜上。
他并不知道宫理此刻面无表情,是因为她也在紧张得天人交战。
宫理开口道:“……怎么停了?”
平树张了张嘴,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宫理看他脸色红了又白,就知道他现在羞愤欲死的想法。但她不想吓到他,只是心里太痒了。
宫理忽然伸手覆了上去,有点惊讶:“啊,你都吓得有点……”软了。
但她心里也在惊讶:平树可能比她想象中要壮观不少。她一直以为他那处也会是比较普通的size,但摸上去却更像是小可爱怀揣着凶器了。
平树惊恐的捉住她手腕,分不出宫理是不是在嘲讽他,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求饶似的艰难道:“宫理、别……我、对不起……”
宫理笑了一下:“你已经道歉过好几次。但还是改不了。”
平树脸色惨白。
宫理弯下腰来,一只手扳住他肩膀,要他跟她面对面躺着,手也伸了进去,她轻声道:“所以就算了吧。别道歉了。”
第3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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