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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词安淡笑，“丁阿姨，我和乔菲娜经常进行在线会议的，也算是联系频繁了。今天来顾家，您只管好好尝尝我们大厨的手艺，等她回来了，再让大厨安排适合她的菜式！”
表面没有拒绝什么，实际谁都听得懂，顾词安并不想给乔菲娜打这个电话。
丁淑贞笑笑，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还想说什么，终究是没开口。
“对，菜马上就来了！今天的菜可都是我特意吩咐过的，淑贞你可得好好尝尝才行！”
顾老爷子接过话，算是打了圆场。
“刚才一直没敢认呢，这个小美女，该不会就是小雪吧？”
丁淑贞就坐在小雪的对面，饶是明知对方不打算给她好脸，作为她的角色，也没办法一直不跟这个顾家的掌上明珠正面对话。
或许是刚才在后院玩高兴了，也看尽了丁淑贞出丑，小雪点点头，回答道。
“是啊，我就是小雪，阿姨，你没想到吧，当年那个吓到你的丑八怪，如今能变成这副模样！是不是很意外啊？”
丁淑贞立即作出惊讶的表情。
“哎呀你真的是小雪啊？刚才我真的不敢认呢！听苏医师叫你小雪，我才反应过来，哎哟，这个小美女就是小雪？真是大姑娘了，真漂亮！真好！”
丁淑贞的夸赞，落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真心实意的，丝毫看不出什么做作的成分。
可小雪却不信她的鬼话，继续说道。
“是啊，我要是还长成以前那个样子，就不敢出来吓您啦！万一再被您追着打，给我打死了怎么办？是不是啊！”
小雪最是讨厌这种看人下菜碟的贱人，如今不长眼撞在了她的枪口上，她可不介意让贱人难受难受。
谁让她当年看到突然跑出来的自己那么失态，不仅吓得连连尖叫，满口咒骂，还抄起旁边的东西打她。
那时她才七八岁，幸好丁淑贞准头不行，要不然她那天大概会被当场砸死。
不过，虽然身体没受到什么重击，但丁淑贞骂她的那些话可是挥之不去，在她这十几年的生活中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丁淑贞骂她是怪物，长得恶心，质问她是谁家的，应该被拖出去扔掉。
即便当时的她说出这种话是出于惊吓和恐惧，但小雪相信，一个心底善良的人，绝无可能说出这样可怕的话。
后来，当得知小雪是顾词安的妹妹，丁淑贞差点晕过去，后怕得不得了，又是作揖又是赔罪，一个劲请求她的原谅！
小雪那时候就想，如果她只是家里某个佣人的孩子，丁淑贞还会不会向她道歉。
想来想去，她觉得，应该是不会的吧！
就算把她打死了，丁淑贞大概也只会赔点钱罢了。临了大概还会丢下一句“晦气”。
小雪说完，笑盈盈地看着丁淑贞，想看看她的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
最不愿提起的事情被小雪这样说出来，丁淑贞的脸上一阵五彩斑斓，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这一口水，她故意喝得很慢，想拖延时间，等其他人出声替她解围，毕竟这样的场合，闹得这样难看总是不合适的。
结果却并不如她愿，在座各位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沉默着，似乎就是在等她给小雪回应。
没办法，那件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但丁淑贞知道小雪在老爷子和顾词安心中的地位。
既然他们是这样的反应，那她也没办法再逃避下去。
于是丁淑贞清清喉咙，调整了一下笑容。
“小雪啊，其实那年的事情，阿姨一直想再给你道歉的，只不过你哥说你身体不好，不让你露面，再加上后来我又去了国外，所以……”
丁淑贞看着小雪，目光柔和，倒真像是个慈爱的长辈。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小雪的反应，却发现这丫头丁点反应也没有，一边嚼着水果，一边微笑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所以，阿姨今天正式地再次跟你说句对不起，当年是我一时紧张，做出了过激的反应，但我真的没有恶意，而且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
小雪最不爱听的就是这句话，她放下手里的水果叉，嘴角勾着嘲讽。
“看来丁阿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看人下菜碟，还是觉得你当年的错误在于不知道那个小怪物是我！
丁阿姨，如果那个小怪物不是我，是个佣人家的孩子呢？你是不是就不会道歉了？是不是连愧疚都不会有啊？”
即便小雪的脸上一直挂着笑，也难掩她语气中的咄咄逼人。
丁淑贞脸上一僵，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死丫头这么不给面子，不道歉不是，道歉也不是，变着法让她在顾家这两个男人面前丢人。
心里已经把她骂了个体无完肤，最后还是得强撑出一个笑来。
“小雪，不能这么说，阿姨不是那个意思，我……”
丁淑贞如坐针毡，心里一直告诫自己都是为了女儿，更是为了她能在离开乔家后活得像个人。
“……我真的错了，阿姨给你道歉！对不起！小雪，阿姨真的对不起你！”
说着，丁淑贞坐直身子，冲着小雪很认真地鞠了个躬。
可这在小雪眼里根本就是态度不端正，鞠躬哪有坐着的，正在她想开口时，顾词安说话了。
“菜来了！”
如获大赦，丁淑贞闭了闭眼，表情终于松弛下来。
小雪本不想放过她，可她从哥哥的眼睛里看到了“见好就收”，只能作罢。
算了，谁让乔安娜也算是天晟集团的功臣！
宴席终于开始，苏曼汐也松了口气。
虽然不关她的事，但刚才桌上的气氛实在压抑。
她不禁心里盘算着，回去得给自己做个理疗，否则经常接触豪门，容易生病。
怪不得人家说十个总裁九个胃病，总是处在这种环境，胃病都算不上什么。
她也很佩服顾老爷子和顾词安，刚才那样的情形下，两个男人居然愣是一声没吭，脸上也丝毫尴尬不显。
正在她劝说自己放松一点好好享受美食的时候，坐在对面的男人用公筷为她夹了一只虾，轻轻放在她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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