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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兰托沉默了片刻,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知道了,下去领赏吧。”
过了许久,索兰托才淡淡地开口说道,语气平静得可怕。
士兵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却看到索兰托依然闭着眼睛,仿佛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士兵不敢多问,磕了个头,起身退出了帐篷。
索兰托依然闭着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完颜昌那张忠厚老实的脸,心中却毫无波澜,仿佛死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完颜昌,你安息吧。”
索兰托心中暗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悲伤,只有冰冷的决绝。
“来人!”
索兰托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闪烁,沉声喝道。
“大汗,有何吩咐?”
“去,把哈桑和巴图尔将军请来。”
索兰托沉声说道。
“是!”
两个汉子领命而去。
不多时,哈桑和巴图尔便来到了索兰托的帐篷。
“大汗,这么晚了,召我们来,有何要事?”
哈桑性格粗犷,说话直来直去,率先开口问道。
巴图尔则沉默寡言,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索兰托的神色。
“都坐吧。”索兰托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往日里的雄心壮志,在接连不断的败报下,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哈桑和巴图尔对视一眼,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没有丝毫的拘谨,仿佛坐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什么草原共主,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部落老人。
索兰托心中冷笑,他知道,这两个老家伙,打心眼里就看不起他这个靠着阴谋诡计上位的“草原之鹰”。
“哼,一群目光短浅的蠢货,等老子打败了范家军,腾出手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索兰托心中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两位将军,如今范家军来势汹汹,我们该如何应对啊?”索兰托语气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大汗,这范家军,不过是仗着火器犀利罢了,只要我们避其锋芒,等他们火药用尽,自然不战自溃。”
哈桑瓮声瓮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是啊,大汗,我们草原勇士,最擅长的就是骑射,跟他们打野战,我们什么时候怕过他们?”巴图尔也附和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索兰托心中暗骂:“两个老东西,说得倒是轻巧,真要打起来,第一个跑的就是你们!”
“两位将军说得容易啊……”
索兰托长叹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所有的郁气都吐出来,“你们可知,如今的范家军,已经不是当初那支任由我们揉捏的软柿子了!”
他猛地站起身,在金帐中来回踱步,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他们有火炮,有火枪,还有数不清的火药,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
“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步步蚕食我们的土地,屠戮我们的子民吗?”索兰托猛地转身,双眼通红,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哈桑和巴图尔沉默不语,他们知道,索兰托说的都是事实,这些年来,他们亲眼见证了大洛火器的威力,也亲身体验过那种被火器支配的恐惧。
“我意已决!”索兰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将主力部队,全部迁往绝胡城!”
“绝胡城?”哈桑和巴图尔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大汗,万万不可啊!”
绝胡城位于草原极西之地,那里土地贫瘠,气候恶劣,根本不适合放牧,更别说养活几十万大军了。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索兰托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范家军虽然厉害,但他们人生地不熟,只要我们坚壁清野,他们就无法长驱直入,迟早会被拖垮!”
索兰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到时候,就是我们反攻的机会!”
“可是大汗,我们走了,那这里怎么办?”巴图尔指着脚下,“难道,就把这片草原,拱手让给范家军吗?”
“当然不是!”索兰托冷笑一声,“我会留下一部分兵力,在这里拖住范家军,为我们争取时间!”
“大汗,这太冒险了!”哈桑忍不住劝道,“范家军兵强马壮,我们留在这里,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我知道。”索兰托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别无选择!”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我们草原的未来,只能牺牲一部分人了!”索兰托眼中闪过一丝冷酷,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悲壮。
哈桑和巴图尔沉默了,他们知道,索兰托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们无力改变什么,只能服从。
“两位将军,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怨言,但请你们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草原的未来!”
索兰托看着眼前的两位老将,语气诚恳地说道。
“我以草原之神的名义起誓,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带领你们,打败范家军,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索兰托举起右手,语气坚定。
哈桑和巴图尔对视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和苦涩,这么多年来他们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如今,他们却要放弃这片世代居住的草原,去往那遥远的绝胡城。
“大汗,我们都听您的!”哈桑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壮。
“好!好!好!”索兰托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传令下去,让各部族首领,连夜赶来议事!”索兰托大手一挥,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哈桑和巴图尔齐声应道,然后转身走出了金帐,去传达索兰托的命令。
夜幕降临,草原上燃起了无数堆篝火,将整个夜空映照得一片通红,仿佛白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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