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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万春流说完之后,路平和小鱼儿对视一眼,确认他说的情报与己方所知的,并无多少误差。
于是小鱼儿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万叔叔是怎么加入阎王鬼途的?”
万春流沉默了几秒,回答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实际上是他们主动找上的我!”
“事情还要从十多年前说起……”
刚起了个头,路平就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十多年前?!可你刚刚不是还说,加入这个组织没多久吗?怎么又牵扯到那么久之前的事了?”
万春流抬头白了一眼,没有回答,继续自顾自地回忆起往事。
原来十多年前,阎王鬼途中混进去了两个卧底,也就是‘掌生握死’幽冥君和‘药神’鸩罂粟。
这两人的医术非常高超,先后成为组织中的‘恪命司’。
二人连同‘天刑道者’岳灵休,一起针对阎王鬼途,里应外合之下,竟将当时的‘阎王十部众’打死了五个。
在那之后,阎王鬼途剩下的最后几人,开始往江湖中吸纳新鲜血液,招揽人才。
很快,他们就盯上了同样精通医术的万春流。
但是万春流还是赫赫有名的‘神医’,自然看不上这群阴沟里的臭老鼠,所以当场就表示了拒绝。
不曾想阎王鬼途的人为了逼他入伙,竟然想出了一招歹毒的‘绝户计’,专门设计了一场疫病,然后让万春流医死了近百名患者!
此事一出,万春流瞬间名誉扫地,在江湖上再难立足。
阎王鬼途之人本以为,这下终于能把万春流拉到自己阵营了,熟料他心灰意冷之下,竟然选择遁入恶人谷,再也不出江湖。
恶人谷中高手众多,且都是恶名在外的狠角色,阎王鬼途之人不敢冒然深入,权衡再三之后,最终还是打消了赚他入伙的想法。
就在前不久,阎王鬼途的发展再次遇到了困难。
于是时隔多年之后,他们再次找上了万春流。
时间,就在小鱼儿出谷之后不久。
这一次,万春流的回答没让阎王鬼途失望,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展开了合作。
听到这里,小鱼儿很是吃惊。
“你不恨他们吗?要不是这些人,你早就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医师了,也不用在这恶人谷中待上十多年啊!”
万春流闻言,只是轻呵一笑,发问道:“小鱼儿,你以为我是什么人?真是个扶危济困的大善人吗?”
小鱼儿一时哑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万春流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坐下,继续就着自己的人生阅历,发表见解。
“在恶人谷中生活了十多年,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这里面就没几个好人,包括我!”
“是的,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不是来到恶人谷之后才变坏的,从一开始,我就是个‘恶人’,只不过在外面的时候,‘恶’得不那么明显罢了。”
“当年医死的那近百人,虽说有阎王鬼途在其中做了推手,但我也有相当的责任,而且事后,我并未对此感到多少愧疚……”
万春流似乎说上瘾了,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你还记得那次……”
眼见这糟老头已经说了足足三分钟,路平终于心生不耐,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足够了,差不多就行了!”
“你的态度这么诚恳,现在我和小鱼儿都愿意相信你是天生的坏人了,所以可以说说你和阎王鬼途之间的事了吗?”
听闻此言,万春流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见路平神情一肃,身上气息一放,顿时被震慑得汗流浃背,不敢再多哔哔。
“我之所以会答应加入阎王鬼途,是因为和他们做了交易。”
“什么交易?”路平追问道。
万春流如实回答:“用谷中特有的增血草,换取他们手中其它的稀有药材。”
小鱼儿心脏砰砰直跳:“是……为了燕伯伯?”
“没错。”
万春流点点头,转头看向浴桶中的燕南天,说道:“你知道的,我这么多年最大的心愿,就是治好他。”
“不为名不为利,只为挑战自己的医术。”
“阎王鬼途手中的药材,就算是在黑市中也相当罕见,有了那批药材,我对燕南天的治疗就能加快进度。”
说到这里,他的双眸中突然迸射出异样的光芒,那是每一个求道者沉醉在自己最爱之物、最爱之事时,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光彩。
“那……有效果吗?”小鱼儿弱弱问了一句。
万春流朗声笑了起来:“效果出奇的好!”“加快疗程之后,燕南天的身体已经能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并且在最近三天,这种反应越来越明显。”
“据我估算,离他清醒过来的日子不远了。”
“最慢三天,最快……明天!”
说到这里,万春流的声音忽然变得雀跃了起来。
“只要燕南天清醒过来,看在我这么多年医治、照顾他的份上,他难道不该报恩还情?”
“有他出手,这屋外谷内,众多阎王鬼途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这里,路平和小鱼儿都明白了。
怪不得万春流一个武功平平的医师,敢加入阎王鬼途这种组织,与虎谋皮,原来是早做好掀桌的准备了。
该说真不愧是‘恪命司’吗?
果然有前两届的风范啊!
得知燕南天将要苏醒,小鱼儿的心情顿时也好了不少,当下指着万春流捧腹大笑起来。
“原来你不是不想找阎王鬼途报仇,而是知道以自己的实力奈何不了他们,所以找了个援兵啊!”
“嗯……这下我彻底相信你不是什么好人了,这心思可真够坏的!”
万春流冷哼一声,岔开话题。
“你这次回来,不是专门回来看我这个老头的吧,也是为了阎王鬼途来的?”
小鱼儿大方地承认了:“没错,既然你也看他们不爽,不如干脆和我们说说,他们打算干什么,又来了多少人呗?”
“差点忘了,你刚才已经说过,他们是为了谷中特有的增血草而来?”
万春流淡淡答道:“不错。”
“增血草的功效你知道,你既然调查上了阎王鬼途,对于他们的名声,想来你也知道,那他们想干什么,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小鱼儿转头看向路平,遗憾地说道:“那看来我们之前的分析没错了。”
路平点点头,心思沉重起来:“万医师,不知阎王十部众,总共来了多少人?又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总共来了四人,不过我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组织中只以代号互相称呼。”
既然知道眼前的人是为了对付阎王鬼途而来,是友非敌,万春流自然对统一战线,分享情报这种事,没有任何负担。
“我的代号是‘纠伦’,另外四人分别是:明晨、七非、碧真、肃英……”
纠伦,在原剧中的身份应该是丁凌霜。
那是一个与《多情剑客无情剑》中的阿飞,形象高度重合的角色。
但在剧情中,丁凌霜明显是组织里最年轻,或者说最晚加入的一个,所以在这个世界中没有加入阎王鬼途,也说得过去。
参照万春流的描述,路平将之与自己记忆中的几个人物逐一对比,最后确定了那几人的身份——
‘明晨’和‘七非’,不出意外就是方才从医馆出去的慕容胜雪和方之墨;
‘碧真’在原剧中,是曾被佛国地门洗脑的真眉,是个武功稀松平常的小角色;
最后的‘肃英’名为钓烟波。
“他是阎王鬼途中资历最老的存在,听说已经在其中待了几十年。”
提到此人,万春流的目光里流露出几分忌惮和警惕:“加入阎王鬼途之后我才知道,在组织中,他主掌对外联系和组织情报,同样也负责招揽人才。”
“十多年前,以及半年前,阎王鬼途两次拉拢我加入组织时,都是他出面与我接触的。”
“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位神秘的‘绝命司’!”
这已经是万春流知道的所有情报,但路平知道的更多——
钓烟波不是绝命司,而是绝命司的左右手,深得信任,且他的身体经过数代亡命水的实验,早已变得半人半尸。
“从上个月开始,他们来到谷内之后,就以杜老大他们的家为据点,每天派出手下在谷内大面积搜刮增血草,然后运到我这医馆来提炼。”
“到现在,谷内的增血草其实已经被他们搜刮得七七八八了,之所以还没离开,是因为被我拖长了提炼时间。”
万春流卡流程,自然是为了等燕南天醒过来,将阎王鬼途之人一网打尽。
他靠着每日深居浅出,以及时时刻刻的‘摆弄药材’,倒还真的把那些不通医术的外行人给糊弄了过去!
“小鱼儿,还有这位小兄弟,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计划,又想要怎么对付阎王鬼途,但如果这个时候燕南天能醒过来,多少能增加一点胜算吧?”
万春流站起身来,将目光落在依旧紧闭着眼睛的燕南天身上。
“不如你们就先在谷中耐心等上几天,如何?”
“……可以!”
路平注意到,当万春流提到‘小鱼儿’这三个字的时候,燕南天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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