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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敌人之强,实乃自己平生少见,路平收敛往常战斗时的玩闹之心,神情肃穆望向敌手,身体微动,周身气流自发。
百代昆吾入鞘,收敛锋芒,剑气凝而不散,剑意聚而不发。
逐渐攀升的战意、剑意,令绝命司感受到前所未见的逼命气氛,他紧了紧捏着长剑的大手,低喝一声,身躯一震,磅礴内力应声涌现。
“神剑决!”
蓦地一声铿锵,绝命天运出燕南天的绝学‘神剑决’,率先朝着路平发起攻击。
过去江湖上曾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没有一个少女能够抵得住江枫的微微一笑,也没有一个剑客能够挡得下燕南天的轻轻一剑。
其实这句话的前半句,多有吹捧的成分,因为它的主观意识太强。
要知道,江湖上的帅哥可不少,而女人的审美各有不同,不可能所有少女在看到江枫之后都会坠入爱河。
就连金钱名利都不能得到所有人的钟爱,更何况是人呢?
但这句话的后半句,却是可以客观验证的——
一名剑客能不能挡得住燕南天的剑,试一试就知道了。
这句话之所以能一直被流传下来,并且还支撑起前半句的‘谎言’,就是因为后半句从来没有被颠覆过,真实性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验证。
换言之,在燕南天的前半生中,在剑道一途,他未逢敌手,只因他的剑法确实足够强,强到每一招都惊天动地,无人能挡。
那么问题来了,如今嫁衣神功修炼至大成,并且还得到血菩提、神满果加成的燕南天,他的轻轻一剑,又该是何等可怕?
江湖上的其他人并不知道,而且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唯一能够知道的,只有路平!
“来得好!”
分明是平平无奇的一招直刺,却因绝命天身上那股浑厚的内力,变得足以穿云裂石,开山断浪。
路平不敢大意,扬手一挥,百代昆吾连剑带鞘飞旋而出,挡在身前,将绝命天的一招直刺格挡下来。
叮——!
双剑互击,发出一道高亢的金属震鸣。
昆吾剑受力被震退,长剑应声出鞘,路平顺手握住剑柄,脚步一踏,旋身上空。
“凝意为神,定神为剑,八极苍茫,是谓地剑!”
剑气化作一柄巨大的无形长剑,笔直朝着地面的燕南天插去,却见对方巧运轻功,身躯横挪数十米,躲开剑气。
无形剑气刺入地底,瞬间又化作无数剑气,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霎时间,整个战场如同面临军事部队采用机关枪疯狂扫射一般,数不清的剑气在场上肆虐,入眼之处满目疮痍。
剑气更甚掌力,在这一剑之下,不只是战场中心,连同大半个恶人谷,都陷入了比刚才那一招‘兵甲武经四式合一’还要强烈的摇晃当中。
咚隆隆……
天旋地转中,绝命天沉着应对,先自稳住身形,随即仰头再攻,长剑挥舞,剑锋直至苍穹,隔着数十米的间距,朝半空中的路平发出一道凌厉无比的刚猛剑气!
剑气又急又猛,有摧枯拉朽之势,转眼已至身前。
“时机把握得很好嘛……真不愧是剑中高手!”
望着袭来的剑气,路平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随即剑锋倒悬,再运绝式——
“天赦·地判·人无咎·三剑归宗!!”
这一招,正是名世三剑最终式,三剑合一。
路平双手并握,将浩瀚内力凝聚成数百米长、数米粗的巨大剑气,随即低眸垂目,朝着飞来的剑气用力砍下。
说迟时快,招式名虽长,但两人运招行气却只在眨眼之间。
两股剑气,一者自下而上,一者自上而下,在各自的催动、运使下,终于在夜色当中狠狠地撞击到了一起,随即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爆!!
剑气对冲,最锐利的锋芒各自抵消,但两者所具备的‘量’差距实在太大,很快就形成了‘一面倒’的结果。
和路平凝聚出来的超大剑气相比,绝命天发出的剑气稍逊一筹,因此仅仅僵持了半秒钟的时间,就被从天而降的剑气洪流所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后,巨大剑气的剩余余劲,继续沿着前进的方向轰向绝命天。
绝命天见状,心中大感震撼。
不及多想,极招已经逼至眼前。
绝命天立刻架起手中长剑,凝聚内元格挡,却依旧被震得口喷献血,硬生生倒飞数十丈后方才落地。
“这小子年纪轻轻,根基竟然如此浑厚?!”
“莫非这就是修炼兵甲武经之人的特点吗?”
一招不中,绝命天并不灰心,反而更加欣喜,战意更浓,随即擦了擦嘴角咳出的鲜血,提剑再攻。
路平翩然落地,长锋再入手,浑然无惧,冷然拔剑应招。
二度交锋,两人再无试探,各催十成功。
“兵甲武经·八龙引诛·天下尽废!!”
名世三剑之后,路平终于使出兵甲武经系列的武功,十一卷武功轮番上演,再经过巧妙的搭配,使得用出来的一招一式,皆是惊天动地,摧山断海。
再看绝命天,他如今所运使的‘神剑决’剑法,是燕南天在江湖上历练多年,集结多家剑路优点,并融会贯通而来。
所以这套剑法,并没有太多喊得出名的招式,又或者说,是所有招式,都已经成了没有名字的普通攻击。
一剑劈出,轰鸣阵阵。无俦剑气瞬间绵延数百丈,粗壮且冗长的裂缝应声爬满整个战场,简单又粗暴。
路平见状,心中不免又是一惊。
“血菩提治伤,神满果增功,两者结合在一起之后对这具身体的加成,实在是太高了!”
“不过还好,绝命司的发挥仍有极限!”
绝命司虽说累积了千年的武学智慧,见识非凡,但实际上,当他夺舍一位宿主之后,往期宿主的智识就会变低,战斗经验会变浅。
同时,当任宿主身上的根骨资质、肌肉记忆等身体状况,也会影响绝命司的发挥。
所以一般情况下,被夺舍之人原本用什么武学,夺舍之后的绝命司,也就用什么武学——尽量两者能将同一套武功发挥全然不同的境界。
就好比现在,绝命天分明也有着过往许多任绝命司的武学经验,但因为夺舍了燕南天的缘故,所以战斗之时,来来回回就只用一套‘神剑决’。
力道已然摧至极限,短暂照眼后,二人各自旋身转刃,随即便是快得转瞬沦亡的杀光。
路平、绝命天二人且战且走,战场数度转变,从原本的医馆附近,拉锯到更远的山谷内、平野上、高崖边。
夜风萧萧,人也潇潇。
剑者的华光,总在生死交关,只有在豁出一切时,才能激烈绽放。
战斗至酣,路平只觉自己进入一种超然物外、物我两忘的奇妙心境。
分明眼前剑诀快如闪电,奔如雷霆,但在自己眼中,却超脱常理地慢了下来。
不对!
直这不是慢了,而是自己在行招之时,脑子还没想好该如何挥剑,手就先一步做出了最佳的应对方式。
意发并行?
或者,这是发在意先?
难道自己真是天才?
不然怎么会在这种生死对决下临阵突破,还能分心想东想西……
以绝命司的眼界,自然第一时间就看出了路平的状态,一时心中更惊:‘此子竟然能够临阵突破,在这般年纪就到达发在意先的境界?!’
‘如此天赋,若是今日让他逃脱,将来势必成为阎王鬼途的大敌,断不能留!’
念及此处,绝命天加快攻势,挥剑行招间,也再添三分狠厉。
然而他此刻的加速、加力,非但不能起到预想的效果,反而成为路平突破境界后,用来巩固自身武道的经验包。
“再快点,再用力一点,你特么的晚上没吃饱吗?!”
路平狂笑、长喝、挥剑,内力再催。
昆吾剑锋一转,怵现慑人寒光,发出一声高亢尖锐的啸鸣,水风行步一踏,身形交错间,铿然声响,却是绝命天手中长剑品质太差,无法支持二人高强度的功力灌注,应声碎裂。
“不好……”
兵器脱手,绝命天猝不及防,顿时萌生退意。
路平觑准时机,闪身上前,剑锋一转——
“一式留神!”
剑快、人更快!
但闻‘噗呲’一声,昆吾长锋顿时蕴染出无情的血、夺命的红。
“噗呃——!”
绝命天终于负伤,身中昆吾一剑,且正中身前要害,顿时血流不止。
“再来再来……”
眼见这场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的战斗,自己终于占得上风,路平眼中展露快意。
绝命天冷哼一声,无视自身伤势,抛却手中残剑,改换拳脚应对。
“要打拳了吗?奉陪!”
路平见状,同样将昆吾剑向后一抛收入鞘中,吐纳风云,掌运太极,踏步上前。
嘭嘭嘭……
拳脚相接,力重千钧,以快打快,以硬碰硬。
两人拳掌指腿爪,各自连发,攻守之势数度变化,招式或刚或柔、或阴或阳,在各自根基的加成下,皆成无上妙招,打起来气吞山河,惊天动地。
数十招后,双方各自一退,饱提元功,气势一涨。
只见绝命天双手在面前一拍,随后化掌为拳,弯曲滑下,口中轻喝一声。
“混沌渺无极,双分日月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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