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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叶流钰垂目淡淡开口,
“战场上可不是纸上谈兵,真刀真枪拼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唯简皱眉,
“郡主这是觉得在下不配去军中效力?”
叶流锦的目光转了转,对叶流钰说道,
“姐姐,沈公子是否要去,自然有陛下决断,咱们不管他,再说了,他行或者不行,他自己心里有清楚。”
沈燕霓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拉着沈唯简的走到一旁,神色严肃,
“哥哥还是先和祖父商议吧,否则就算陛下答应了,祖父也会大发雷霆。”
沈唯简眉宇间透着些许清冷,唇齿轻启,
“我自有决断。”
上了马车,沈燕霓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
“我大约知道哥哥为何要自请去剑南了。”
叶流锦挑眉,
“因为萧瑰?”
沈燕霓情绪不高,心情郁结,
“春日宴上,你说二皇子有心想娶曲思冉为妃还记得么?”
叶流锦点头。
沈燕霓继续说,
“这些年公主对哥哥的纠缠,盛京有眼睛的人家都能看得明白,陛下疼公主人尽皆知,任由着她胡闹。”
“陛下不赐婚,不是因为太后不同意公主与哥哥的婚事,而是,而是陛下一直想把公主嫁回到曲家。”
叶流锦不意外,只要沈太后活着,沈太傅暂时不会倒戈,而中书令柳府一直是中立,两边不沾,曲相就成了沈太后和梁帝都想拉拢的对象。
上次姑母被立为皇后时,在建章宫得知曲相是沈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
可如今曲相已经为官几十载,位高权重,未必甘心做沈太后的棋子。
所以沈太后才在梁帝面前直接说破,想让梁帝彻底死了这条心。
叶流锦接着沈燕霓的话往下说,
“也就是说倘若二皇子真的娶了曲思冉,陛下可能就歇了给萧瑰赐婚曲家的念头,萧瑰年纪不小了,陛下会给她重新找个驸马,你哥哥也就不用被纠缠了。”
梁帝或许愿意曲相把孙女嫁给萧琅,反正只要曲相不是坚定的站在沈太后那边就是了。
沈燕霓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叶流钰一眼,突然恨恨道,
“无论是太后还是陛下,都知道公主与我哥哥不可能,可公主实在是......只要有女子接近哥哥,她便想尽法子出手伤害。”
她眼里压抑的怒火一闪而过,
“哥哥为了不祸及人家子女,只能避开。”
当年那个被他哥哥夸了一句最后累及终生的女子,始终是哥哥心里永远抹不去的阴影。
沈太后当然会出手管教。
可萧瑰在沈唯简的事情上就和疯魔了一样,太后罚了她便认错,下次她还敢。
打板子也好,关小黑屋也罢,别的事情她错了不再犯,可对沈唯简的执着就像是附骨之蛆,消除不去。
“还是打得不够狠。”
叶流钰淡淡的开口,让沈燕霓有些垂头丧气,
“她是公主,又得陛下宠爱,谁敢真的打杀她。”
叶流钰别开眼没有接话。
叶流锦有些意味深长道,
“我倒是觉得,陛下并非真心疼爱她,不过是因为她是个女儿,不会算计江山便多了几分纵容。”
萧瑰爱沈唯简几乎成魔,可梁帝没有赐婚,因为他唯一的公主的婚事,是他稳固江山的重要筹码。
沈燕霓面色微变,
“如今曲思冉已死,这一切回到了原点,陛下迟迟不给公主赐婚,哥哥便一直不能成亲,倒不如远走他乡反而自在。”
她自己也有些心烦意乱。
太后已经多次提及让萧昭衍与她完婚,可她实在是对萧昭衍没丝毫男女之情。
突然间,沈燕霓的脑海中闪过春日宴上白袍银枪救她于危难中的叶流铮。
晚间的宫宴设在紫宸殿。
梁帝虽说是家宴,可也来了不少人。
宫人们丝毫不敢马虎,穿梭在殿中往各位贵人的金杯玉盏中倒上琼浆玉液。
叶流锦跟着叶流钰在宫人的指引下落了座,一眼便看到了萧昭衍正与三位皇子说着什么。
此时殿内传来传唱声,“太后娘娘,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齐齐起身,跪于地上行大礼。
沈太后与梁帝并肩而来,身后跟着叶皇后。
萧瑰上次被叶流钰拎回宫后便被禁足了,今日刚放出来。
此时像个鹌鹑一样紧跟在叶皇后,直到眼睛瞟到沈唯简,才突然有了精神。
梁帝落座后满面春风道,
“诸位卿家,今日是为流铮和流钰接风洗尘,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
杯盏交错之中,沈太后看向叶流钰,先是一番赞她在陇西的丰功伟绩,而后又长叹一声,
“郡主劳苦功高,为我大梁立下汗马功劳,可惜陛下为你选的夫君是个德行败坏的,哀家每每想起这个事情日夜悬心,只是一时之间实在没有能与你相配之人......”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叶流钰望去,只见她起身朝着沈太后行了一礼,“多谢太后关心,婚姻之事,受命于天,强求不得。”
沈太后点点头,又笑道,
“不知你自己可否有心仪之人,无论什么出身都不打紧,只要你喜欢,哀家都能为你赐婚。”
叶流钰了然一笑,出乎所有人意料答道,
“太后这么一问,臣女还真有一些想法......”
这下连梁帝都好奇起来,
“郡主说的人,不知是谁?”
宫宴上的人个个竖起耳朵,没听说定西郡主有意中人啊,难道是在陇西认识的?
叶流钰在万众期待中把目光落到捏着酒壶的沈唯简身上,清了清嗓子,带了一些痞气,
“回陛下,回太后,此人正是沈太傅之孙沈公子。”
“哐当!”
沈唯简手里的酒壶应声落地,他抬眼对上叶流钰,目光中含着讥诮。
她把他当什么了?
“叶流钰,你是不是疯了!”
萧瑰猛的起身,手上的玉盏掷向叶流钰。
她绕过案前,几步走到叶流钰跟前,眼神像刀子一样,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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