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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莘莘不太理解这个皇帝,说他在乎女儿吧,他不知道女儿今年多大,但要说他不在乎女儿,他还记得吩咐侍卫来接人。
“父皇,女儿刚满十四。”
“……”
她撇撇嘴,拉一下旁边侍卫袖子,自以为小声地问:“他真是我父皇吗?”
令明帝高坐轿撵之上,看谁都是居高临下,突然被这一句话气笑了:“怎么,朕一国之主,当不起你这丫头一声爹?”
“哦。”宋莘莘从来没有见过爹,长久不接触外人的冷宫生活也叫她不太习惯皇宫的规矩,只是那双垂下去看不清神色的眼抬起来了短暂的瞬间,看清皇帝的模样后,含含糊糊,不太熟练地应和他:“爹。”
令明帝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连带着他身后跟着的太子,用看似温和的一双眼将宋莘莘打量了个透,当先一步笑出声:“许久不见妹妹,近日宫中可还有短缺?”
一个公主而已,还影响不到他当朝太子,他自然也愿意给这个可能被父皇记到了眼里的妹妹卖个好,拐着弯儿提醒皇帝宋莘莘过得清苦。
“短缺?”皇帝一向不太留意后宫,只自语一句,意味不明,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走吧,凤凰台约莫也好了。”
几人应声,皇帝御驾开路,太子紧随其后,宋莘莘跟着侍卫坠在最尾。
“你叫什么名字,阿征?”
“明狰,狰狞的狰。殿下。”
“你是父皇的亲卫吗?”
“是。殿下。”
“前面那个人是谁啊?”
“太子殿下。殿下。”
这人当真是个木头,宋莘莘有点不想跟他说话了,但这具身体几乎没有冷宫之外的记忆,她只能像个白痴一样打听,直到走进凤凰台,御驾在前,姗姗来迟的宋莘莘看着华丽的园子里满满当当跪了一地人,有种当年破元婴开山大典的既视感。
只一晃神儿,她突然就认识到了原本那位宋莘莘和自己的共同点。
她们好像永远都是给别人做配的那个。
宋莘莘像没有家长的小狗一样,及笄礼只能蹭她那明艳动人的皇姐的,安安静静待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看皇姐受父母外族宠爱,跟着走过场。
宋莘也一样,堂堂此生君,天下第一宗门最刻苦的大师姐,二十三结丹,比与他同龄的天才师兄晚了三年,却在二十五岁时,成了数千年来最早踏入元婴的天之骄子,哪怕如此,她的元婴大典,主角也不是她。
她的小师妹灵葵,懵懂灵动,天赋卓绝,成日蹦蹦跳跳,烦极了修炼,却也和她的天才师兄一样二十结丹,可惜试练时误惹天道被废灵根,养大她的师傅在她的元婴大典上,替师妹讨灵根,师恩当着满堂大能的面降下,亲口要她一条命。
她好像从始至终都只是配角?
毫无波折的及笄礼在五公主的备受关注中结束,几乎没几个人注意到跟着过了一整套仪式的宋莘莘,她捧着贵妃娘娘代母赐来的一株玉荷,在热闹汹涌的人潮里无处可去。
还是早先那个名叫明狰的侍卫发现了她,大概是皇帝随口嘱咐过,明狰全程都在角落安静地看着宋莘莘,此时绕过人群来到她身边,依旧是只露一双眼,声音木木的,低头问:
“殿下,要走吗?”
宋莘莘把手里的玉荷塞给明狰,提不起兴致,顺了席面上一盅乳鸽汤自个儿端着,没有惊动任何人,带着同样不引人注意的黑甲侍卫,安安静静离开了这座堪称奢靡的凤凰台。
和她来的时候一样。
“明狰,我们可以去御花园坐一会儿吗?我不太想回秋铃宫。”
明狰只是点头,无可无不可,他今天的任务是带好这个没出过门的七公主,怎样都是带。
御花园尽是花匠精心培育出的时令花木,盛夏里开得繁艳,一路走一路认花名儿,有许多明狰也不认得,后来就成了宋莘莘一个人走在前面,捡着能叫上名儿的,回头指给明狰看。
“海棠。”
“粉色的海棠。”
“墨色的海棠,没见过。”
“这是六月雪。”
明狰不太理解这位七公主为什么这样爱说话,她总是要说点什么,好像在害怕安静,他不懂,只是规规矩矩跟着,偶尔应声,到后来,遇到什么能叫上名字的,也会说一句:
“这是墨玉,去岁花房新引的海棠品种。”
宋莘莘其实没指望这木头侍卫能说几句话,骤然一听,伴着暖风里的草木香,竟也抿出几分好听的滋味儿。
溜达小半个时辰了,她的绣鞋有些紧,夏日正午时分又热,连着脚心都多少闷得慌,眼看着前头八角凉亭,再不想动弹,堂堂公主,一点儿不讲究,提着裙子就跑过去,直接坐到石墩上。
明狰没接触过其他公主,只记得暗中跟着皇帝的时候,见别的妃子和小殿下,都要等着丫鬟或小太监铺了软垫才会坐,也看宋莘莘比旁人更加娇弱的模样,担心给皇帝把闺女养死了,左右寻不见能隔凉的物件儿,索性解了自己金丝软甲内垫着小牛皮的护腕,摊开来也够铺个圆凳。
宋莘莘刚坐下正待饮口抱了半天已然放到温凉的乳鸽汤,盖儿都揭开了,突然见明狰站旁边儿,动作利索拆了护手,冷着一双眼,干巴巴叫她。
“殿下,起来。”
宋莘莘:嗯?
不理解,但尊重,她还是放下小盅起身,习惯性拍了裙子掸灰,就看着这人把筒形的护腕硬展开,按在石凳上压了压,见那东西不再继续往起卷,才退后一步。
“坐。”
宋莘莘:……很难评,可能这就是不善言辞吧。
“谢谢你。”
“不客气。”
伴着五月暖洋洋的风,到宋莘莘喝完一小盅汤,站在一旁的明狰突然凝神,面罩外锐利的视线骤然射向西边,好一阵儿,他才重新把视线收回,继续一动不动看着自己脚下的石板。
等宋莘莘将小盅收好,慢悠悠拿手帕擦拭了嘴角,整理裙摆重新起身,要往回走,明狰才突兀的冒出一句:
“殿下,秋铃宫走水,去见陛下。”
宋莘莘再次:嗯?
我请问呢,虽然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你一个侍卫总这样没头没尾的说话,就真的合适吗?
“……好。”
怎么说呢,说来话长,他说的对。
这个时间,皇帝一向是在寝殿养神等着传膳,明狰对皇帝的生活习惯了解得不能更了解,见宋莘莘没有意见,带着人直接往乾正宫走,依旧是刻意放慢脚步的速度,让娇弱的公主殿下刚刚好能跟上。
就这样,走到一半宋莘莘还是撂挑子了,捻帕子抚着心口,倚到桥栏上再迈不出一步。
这具身体是真娇弱,今天几乎一刻不停走了一上午,体力早到了极限,本就敷了粉,现如今面色更白,薄唇也只剩层浅浅的红脂勉强盖着,才不至于叫她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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