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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鹏讲述得绘声绘色,还偶尔加上肢体动作。
听得小结巴被深深的吸引住,就连嘴里吃的是什么都忘记了。
一双眼睛,如同着了迷一般,紧紧的锁定在陈鹏身上。
然而,就在陈鹏讲得兴起的时候,一位端菜上来的农妇,却站到了一旁,欲言又止。
陈鹏只得停下说书,瞥了她一眼。
他认得这农妇,名叫王二妹。
因为厨艺得当,还非常爱干净,被众人推举为掌厨,陈鹏同意了,还加了她工钱。
这套全鱼宴里边,就有好几道是她专责的。
但按理说,这些农妇平日里都很循规蹈矩,丝毫不敢僭越的。
今日突然这般,想必是有要紧事。
于是陈鹏开口道,“还有什么事吗?”
“回、回庄主……”王二妹欠了欠身,又扭扭捏捏的瞧了一眼风行。
“放心说吧,风行大人是自己人。”陈鹏一句话,便把两人间的关系给套进去了。
风行还傻愣愣的一笑,趁着陈鹏没说书,赶紧扒拉几口饭菜。
王二妹得到应允,便战战兢兢的说道,“方才那位冯鹰冯大人,他……他是位好官。”
“好官?”陈鹏眉头微皱,“好官会带着大队人马来,搜捕你们?”
“不、不是这样的。”王二妹干净解释道,“冯大人大概半年前就来搜过江心村,当时他就已经发现了地窖,也就发现了躲在地窖里的咱们。”
“噢?”陈鹏眉头一挑,“然后呢?”
“咱们当时都怕极了,没有出声。”王二妹神情动容,“然后冯大人就把地窖门关上了,还叫官差不用继续搜。若非冯大人开恩,咱们早就已经死了。”
“就在方才,大家都认出了他的声音,透过缝隙偷看,确认就是那位冯大人。”说着,王二妹掩面而泣,“姐妹们一合计,觉得有必要告诉庄主,于是就拜托奴婢,将实情告知。”
陈鹏闻言,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王二妹欠了欠身,“奴婢告退。”
陈鹏陷入了沉思,如果农妇们说的是真的。
那么这个冯典史就显然已经违逆上命,包庇了江心村的寡妇。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鹏想不明白,只知道冯鹰每次看向自己的时候,总感觉他眼里满是仇恨。
就好像陈鹏杀了他全家一般。
可不管陈鹏如何搜索原主的记忆,都始终找不出来,到底哪里开罪过这个冯典史。
而最让陈鹏生疑的是,为何知县来了之后,那冯鹰反倒表现得犹犹豫豫的?
另外,那位高高在上的知县,不仅嗓音有些熟悉。
就连最后风行揭开车帘,陈鹏那短暂的一瞥,都觉得好像有些面熟。
尤其是临走之前,知县投给自己的那个眼神,特别难忘。
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这人。
不过,陈鹏也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去想。
反正如今有了风行这个大靠山,届时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行。
“说……说书,后来呢?”风行催促道,“那段……段誉公子后来怎么样了?他是喜欢上那个唤作……钟灵的姑娘了吗?”
陈鹏神秘一笑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啊?没啦?那你赶快讲……讲下一回。”风行催促道。
“别急,来日方长,不如留在这多住几日?”陈鹏诱惑道。
风行好像想起了什么,放下了筷子,“不行,我……我还要去接老爷过来。”
“游老也要来?”陈鹏问道。
“是的,饭我吃……吃好了,告辞!”说罢,风行就翻身一跃,从窗户跳了出去,来如风去也如风。
陈鹏翻了个白眼,“有门不走。”
……
三天后,南州知府衙门,后堂。
玉湖县知县刘清,此时坐在一方寒酸的小长凳之上。
饶是后堂还有许多的座位,却也轮不到他一个小知县上座。
而此时,南州知府韩宗贤,就在那道屏风后面,卖力的进行着“采修”。
时而传来女子的靡叫声,听得刘清双眼布满了血丝。
良久,韩宗贤才一边穿着道袍,一边走了出来。
他一言不发,径自坐在了上首主座,开始闭目养神。
韩宗贤官拜四品,虽已年过半百,但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加上修炼了两年半的采修,以致于两边脸颊有种诡异的红润。
而刘清坐在这张硌人的小长凳上,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早该出现的人,还是没来。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却发现官袍早已湿透,擦与不擦都无所谓了。
这时,一名仙风道骨的中年道长,才不紧不慢的走进后堂。
来者是位道阁官员,乃南州织造司的掌权人——裴乾坤。
虽然裴乾坤只有五品,但织造司背靠应奉局,而应奉局掌管着大景国所有官营的制造行业。
甚至连百姓闻风丧胆的花石纲,都归应奉局管。
因此,即便是统管南州的知府韩宗贤,在裴乾坤面前,也得矮上一个头。
“卑职刘清,见过裴大人。”刘清连忙起身施礼。
然而,裴乾坤直接无视了他,径直来到韩宗贤右侧的客座,单手握拳,施了一个奇怪的道教礼,一派儒雅老道士的作风。
韩宗贤也终于睁开了眼睛,还施了个一模一样的道教礼。
裴乾坤也没坐下,而是瞥了一眼刘清,韩宗贤会意,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所谓打狗要看主人,得到韩宗贤的默许,裴乾坤便大步来到刘清跟前。
啪的一声脆响!
裴乾坤二话不说,一个大嘴巴子狠狠的朝刘清抽了过去。
刘清顿时被抽得七荤八素,也不敢说话。
啪!
一巴、两巴、三巴……
裴乾坤默默的抽打着刘清,不可一世的知县大人,只能任由他的抽打。
在裴乾坤面前,刘清是那么的弱小。
嫌宽松的道袍碍事,裴乾坤就干脆把道袍给脱了,撸起袖子继续抽。
直到刘清被打得脸颊红肿、嘴角流血,裴乾坤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堂堂七品知县,就这么被一个毫无功名的道士,当着知府大人的面,狠狠的抽打。
一打一个不吱声。
刘清被打得快要昏迷不醒了,裴乾坤才冲着吓到腿软的堂倌招了招手,“过来扶着。”
堂倌只得唯唯诺诺的过来,将刘清的身体扶直了,让裴乾坤继续打。
“裴大人也出了气了吧?”一直闭目养神的韩宗贤终于缓缓开口,“刘知县好歹是我的门生,真要打死了,对谁都没好处。”
“不如给我这把老骨头一个面子,此事就此揭过?”
裴乾坤没有回头,暴怒的喊道,“王明德是我织造司的人!”
“王县丞的抚恤金,本官已经亲手交到家属手里。”韩宗贤眼睛微眯起来,“倘若裴大人觉得还不够,不如把本官的这顶乌纱帽摘了去吧?”
裴乾坤咬咬牙,“使不得。”
整理了一番衣物,裴乾坤又把道袍穿上,这才坐到了客席,堂倌立马送上茶水点心。
裴乾坤抓了一把点心就往嘴里送,全程不跟韩宗贤有眼神接触。
堂倌殷勤的送上热水,给刘清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了些许。
但脸上火辣辣的痛,使得他的嘴角,总是控制不住的流着口水。
他双眼迷离的望着堂上的裴乾坤,心中竟生不起一丝恨意。
这些个道阁官员,在刘清面前,如同一座座大山一般,根本无法逾越。
眼神里有的,仅仅只是恐惧。
韩宗贤冷冷的瞥了一眼刘清的伤势,便笑着对裴乾坤说道,“裴大人,本官以为,逢此困境,应奉局与地方官府,应当同气连理,共克时艰才是。”
“如今花石纲还没完工,纲船还停靠在玉湖县,刘知县此人,留着有用。”
裴乾坤冷哼一声,“韩大人少拿应奉局来压我,有本事,自己去找我师父。”
韩宗贤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谁不知晓,裴大人是提领大人的爱徒?本官甚至还听说了,裴大人是下一任应奉局提领的不二人选。”
裴乾坤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听谁说的?”
韩宗贤吃了一瘪,“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裴乾坤脸色阴沉,“若是让师父他老人家听了去……”
韩宗贤讪讪一笑,“放心,我这里没外人。”
“我师父法力无边……”裴乾坤指了指天花板,“他老人家无处不在。”
韩宗贤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盯着天花板,却什么动静都没看到。
韩宗贤喝了一口茶水压压惊,才恢复如常道,“说正事,朝廷的敕令已经下来了,说南疆军已经断了粮饷,让南州府筹办粮饷给他们。”
说着,韩宗贤面露难色的叹了口气,“唉,如今这花石纲要办,粮饷也要办,难上加难呐。”
裴乾坤撇了撇嘴道,“你跟我诉苦?花石纲又不是只有你们地方官府的事,被师父指派来兼管花石纲,我织造司的活还没忙完呢。”
“前不久才与西洋签订了新的布匹订单,到现在都还没赶制出来,届时免不了又要赔货赔款,你知府衙门有我难?”
韩宗贤顺着话头道,“所以我才说,咱们两家应当同舟共济嘛。”
末座的刘清,一直听着两位大臣拉扯,心中冷笑不已。
这些人,满嘴都是为了国事,为了朝廷。
实际上,花石纲也好,西洋订单也罢,这些人都赚得盘满钵满。
亏?横竖都亏不到他们头上。
“同舟共济?”裴乾坤端起茶水,抿了一小口,“王明德死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妥。”
韩宗贤笑道,“有何差事,裴大人尽管说便是,有的是人去办。”
裴乾坤放下茶杯,“他生前给我来信,说是有一私人布坊,名曰强盛。”
“他们找了些民间手艺人,捣鼓出来一种能够快速织布的织机,效率比我织造司的所有织机都要快。”
韩宗贤捋了捋胡须,一脸正气的道,“民间产物,自当上缴国库,上利大景,下利百姓!”
裴乾坤却顾左右而言他,“最近市面上,流传着好些质量上乘的布匹,虽然供货量不多,但却引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浪。”
“我派人收了几匹,连洋大人看了都说好。”
“一查货源,均都来自同一个布庄。”说着,裴乾坤的目光变得阴冷,“玉湖县的——强盛布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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