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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径山匪寨。
“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彻,一位弓着腰,样貌相当丑陋的山匪喽啰,迈步冲进了三当家吴胖子的厢房之中:“义父,义父,我看见了。来人是龙首身边的闫勃,他只在前厅驻足了一下,便向您这里赶来了。”
方桌旁,身材如肉球一般的吴胖子,头上缠着夸张的裹帘(古代绷带),身穿白色睡袍,披头散发,急不可耐地询问道:“只有他一人?”
“是,只有闫勃一人。”义子回。
面相憨厚,甚至看着有些痴傻的吴胖子,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了一番,立马摆手道:“他此番前来,定是想要派我去清凉府。此差事太过凶险,快,快,扶我上床……!”
“好,好。”义子立马迈步上前,搀扶着“虚弱”的吴胖子,躺在了床榻上,并为他盖上了被褥。
吴胖子躺在床榻上,一手摸了摸刚被开瓢的脑袋,一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拔掉瓶塞,一条硕大的毒蜈蚣从瓶中爬出了出来, 散发着腥臭之味。
吴胖子瞧着恶心至极的蜈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蹬腿,直接张嘴将蜈蚣吞入了腹中。
旁边,长相丑陋的义子,看到这一幕后,整个人都傻了:“义父……此毒物太过伤身,且污秽不堪,这又与吞粪有何区别?”
床榻上,吴胖子吞了毒物后,只片刻间,脸颊就变得紫青,尤其是厚厚的双唇已黑如墨滴,整个人就宛若一副快要升天的模样。
“去……去……,”吴胖子费力地摆手道:“去,你去……!”
“义父!啊!义父啊!”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旁边那孝顺的义子,突然崩溃,大声哭嚎道:“您要是故去了,这……这孩儿该怎么活啊……?!”
这一嗓子差点真把吴胖子送走,他虚弱的表情凝滞了一下,随后便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在这径山之上,三当家吴胖子只好酒色,他一不像王兴贵那样,善用阴谋诡计,且暗中培养亲信;也不像卢龙那样,只做义薄云天的人设,提升自身威望。
他平时身边的亲近之人也并不多,只有六位性格圆滑,善于左右逢源,且头脑清明的义子。这六人跟随他十几年,一直没多,也一直没少。
义子刚刚嚎啕大哭,厢房门便被推开。昨日受千里绿营龙首委派的那位精瘦汉子,背手走了进来。
“闫先生……!”义子擦着眼泪与对方打了个招呼。
“嗯。”
闫勃缓缓点头,迈步走到床榻前,只看了吴胖子一眼,便瞳孔急剧收缩。
我日你仙人啊,这王八蛋快死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他快死了,那只能我去清凉府了啊。
闫勃皱了皱眉,背手瞧着义子问道:“绿营的医者来看过了嘛?”
看过了,我还塞了不少钱呢……义子心里暗道一句,便抱拳回道:“看过了。但小怀王那王八蛋,用的毒太过歹毒,伤了我义父的五脏,医者说需要疗养很久。”
吴胖子躺在床榻上,嘴唇紫黑,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闫勃稍稍沉默了一下:“你且扶他起来。龙首曾赠我一枚珍贵的兽元丹,我喂他服下,再输送一些源力给他,应该勉强可以让他吊着一口气坐起。”
你TM还是人嘛?
老子都这样了,你还非要让我吊着一口气坐起?!
吴胖子暗中咬了咬牙,轻咳了两声,被迫开口:“闫先生……我……我身受重伤,不能起身相迎……。”
闫勃见他还能说话,顿时眼神一亮,笑道:“三当家醒了?”
“我……我恐命不久矣啊。”吴胖子双眼微闭,叹息道:“小怀王那女人用毒,太……太过难缠。”
闫勃弯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三当家,龙首派我前来,是想彻底解决清凉府通商一事,但这需有人进入一阶小秘境之地,与那怀王相谈。”
“唉,我与大哥,二哥……早都结为异性兄弟,他们二人被绑,深陷牢狱之灾……我,我恨不得替他们承担此劫。但可恨……我身受重伤,不能亲去清凉府救他们于水火……更不能替龙首排忧解难……!”吴胖子流露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闫勃瞧着他:“吴兄重情重义,令人钦佩。我愿赠你一枚兽元丹,亲自为你度送源力,助你起身,前去清凉府营救你大哥二哥。”
“……如若有兽元丹,我或许可以起身,但可恨我双腿重伤,无法坐起。”
“我有一件四轮车法宝,上山过河,如履平地。”闫勃回:“我倒不是非要逼迫吴兄前去清凉府,我只是想成全你等三兄弟,生死一命的佳话。”
我可去娘亲的吧,这都什么人啊?他甚至准备好了轮椅……
闫勃瞧着他,话语简洁:“吴兄,龙首特意交代过……要让你前去清凉府,解决此事。他也说了,如若你无法做到,那便从千里绿营中再派一人过来,以径山三当家的身份,去清凉府面见小怀王。”
说完,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吴胖子的表情。
“咳咳……!”吴胖子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微微睁开双眼:“如……如若从千里绿营在派人过来,那我大哥二哥岂不是又要多受几日皮肉之苦?!罢了,罢了,我即便双腿尽废,也要亲去清凉府,救他们二人回来!”
“啪!”
闫勃一拍手掌,钦佩道:“三当家果然义薄云天!”
“江湖儿女,一生只活一个情字。”吴胖子咬牙道。
闫勃瞧着他,话语简洁地补充道:“龙首的意思是,既要傀儡清凉府,让其答应我们设立军械厂的条件,又不能堕了我千里绿营的威名。大当家和二当家,必须全须全尾的被小怀王亲自送回径山。这是南疆江湖的脸面,其中尺度,还请三当家自己把握。”
“知……知晓了。”
“那你且准备一下。”闫勃站起:“今夜不在径山,你有消息,速速通知于我。”
说完,他转身离去,甚至还留下的兽元丹和四轮轮椅。
“义父,这可如何是好啊?”
“……!”吴胖子猛然跳起,冲到痰盂旁边,立马运转星源之力,呕了半天,才将那条蜈蚣吐了出来。
他擦了擦嘴角的污秽之物,一个飞脚踹翻厢房门内摆放的轮椅,咬牙骂道:“闫勃欺人太甚,定是龙首告知过他,我若不去,他便前去,所以此人才会如此逼迫与我。此人太过阴险!”
下山路上,闫勃背手冷笑道:“竟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不过,他与外人相传的倒是不太一样,呵呵,连老子也差点……!”
……
晌午过后,清凉府。
任也站在府衙后院,正在琢磨着霸天剑法。
“来了,来了……!”
黄哥迈着急促的小碎步,冲入后院内喊道:“任也,径山来人了。”
任也回过头:“谁?”
“三当家吴胖子。他已经在迷雾外等待了,只派了一个喽啰进来传信。”黄哥回。
任也收起人皇剑,短暂思考一下回道:“走,会会这个三当家。”
话音落,二人一同迈步向院外走去,但刚刚要离开府衙,任也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看向黄哥:“咱们得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这样办。”任也趴在黄哥耳边,仔细地交代了一遍了自己的计划。
黄哥听完后,脸色大变:“这样搞,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黄哥,事情搞到这个份上,咱要是还看不明白对方的目的,那就跟脑癌患者没什么区别了。”任也脸色凝重地分析道:“看一件事,要紧抓重点。通商一事的矛盾,根本不在径山山匪,而在千里绿营。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这千里绿营的龙首,为什么非要傀儡咱们清凉府,这个目的,究竟是冲着谁来的?”
黄哥看着他:“南疆与大乾一直在打仗,那想掌控清凉府,自然也是冲着大乾来的。所以,他们要在府中建造军械厂,是因为南疆民风彪悍,地广人稀,工匠之人又稀少……如果让我们干,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为他们补充军械,当一个制造军事辎重的后方据点。而我们与大乾决裂后,也只能向南走,这样一来,他们还能赚取不少通商之财。”
“不,你还忽略了一个重点。”任也笑着回。
二人对视良久,黄哥突然一拍大腿:“砀山关?!一座堪比剑门关的天险,进可攻大乾疆土,退可挡朝廷大军。”
“二股东果然聪慧啊。”任也欣慰地点了点头:“拿捏了我们,就等于白捡了一座天险关城。必要时刻,他们可以从咱们这里借路,直击大乾疆土。”
“明白了。”
“所以啊,我的原则是可以接受合作,但绝对不能被拿捏。”任也双眼明亮:“他们的需求,远大于我们。按照我的计划干,绝对没错。”
“可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黄哥立即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好,我去见那个三当家。”
话音落,二人各自展开行动。
……
一个时辰后。
任也带着二十多名亲卫,来到了迷雾边境附近。
他抬头望去,见到迷雾外,足足矗立着五千山匪,各个手持冷兵,骑着高头大马,不自觉地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呵,唬我啊?你这个阵型,可比朝廷的五万大军差太远了。
任也心中冷笑,只站在迷雾内,笑着喊道:“久违了啊,三当家!请入府一叙吧。”
迷雾外,吴胖子最终也没坐四轮轮椅,只站在原地,背手冲着六位义子说道:“尔等带人在此等候,我一人入清凉府。”
左边,一位身材壮硕的义子,骑在马上,担忧地回道:“义父,你一个进入,如若发生打斗……?”
“他已接管了这一阶小秘境,掌此地天道之力。我径山之人即便全进去,又能如何?”吴胖子微微摇头:“在此等候便可。”
说完,他脸上泛起憨厚的笑容,独自一人迈步走进了清凉府地界。
任也瞧着他,抱拳道:“恭迎三当家入我清凉府。”
吴胖子一脸的桀骜之色,声音充满了憨气:“龙首特派我前来接人。”
“哈哈,好说,好说。”任也大笑着让开身位:“接人一事好说,三当家既然来了,小王定要尽地主之谊。走吧,我带你随便转转。”
随便转转?吴胖子微微一怔,心说,这谈判不应该是坐在府堂内过招嘛?谈好了,再搞两个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小姐姐作陪嘛?
“走,我带您上山看看。”
“上山?”
“对,我们边走边谈。”
“……好。”吴胖子缓缓点头。
……
清凉山,蜿蜒的小路上。
任也只带了三四名随从,一路走在前面,东拉西扯,也不谈正题。
吴胖子满头是汗,神色不耐,毫无城府地说道:“他娘的……老子体胖,不善走路。小怀王,你把我领入山中,到底是何用意?”
“这里风景好,我带三当家转转。”任也回头:“府中已经准备酒席和美人了,三当家切勿心急啊。”
“哼!”
吴胖子冷哼一声,背手道:“我来之前,这千里绿营的龙首特意有过交代。”
任也走在野草旺盛的山路中,一边用棍子拨打着杂草,一边问:“龙首大人有何交代啊?”
“从今日起,我径山人马必须常备三千人,围城清凉府。”吴胖子强势道:“三千不够,便五千;五千不够,便再派五千,确保清凉府中,一车货物也卖不到南疆。”
任也缓缓点头,叹息道:“龙首如此行事,看来我清凉府已走入绝路啊。”
“呵呵。”吴胖子冷笑:“老子不善权谋,更不懂什么朝堂政治。但连我也看得出来,清凉府只有通商南疆,才可存活……而你却敢绑了我大哥和二哥……这岂不是愚蠢至极,自寻死路?府城无法通商,你如何能养活十数万百姓啊?靠这毛都长不出来的青山嘛?”
任也闻言弯下腰,伸手剥开杂草,从中取出了几块坚硬的岩石。
……
清凉府,监牢之中。
三名狱卒,端着上好的酒菜,打开了监牢的木门。
卢龙睁眼看了看三人,表情平淡。
狱卒在地上放下酒菜,轻声说道:“吃吧,卢大当家的。”
卢龙看着丰盛的酒菜,略有些惊讶。
狱卒瞧着他的表情,淡淡道:“你们径山来人了,怀王特意吩咐,从即日起要好酒好菜地供着你们,等两方相商结束。”
卢龙皱了皱眉:“径山何人来此?”
“三当家吴胖子。”
“……!”卢龙听到此言,心里暗道,这龙首怎么派老三来了?此人毫无韬略,蠢笨如猪,他能相商出什么结果?!
稍稍思考了一下,卢龙抬头冷笑:“你们主子,这是开窍了?”
“吃吧。”狱卒扔下一句,转身便走。
过了一小会,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的卢龙,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夹着小菜。
不远处的牢房内,二当家王兴贵突然喊道:“大哥,我看这小怀王……是进退两难了啊,哈哈!”
“滋溜!”
卢龙喝了一口好酒,淡淡地回道:“你们且记住,他不跪着求我们离开,老子便在这牢房中常住了。”
“哈哈,要的,要的。”王兴贵也吃着酒菜附和。
……
清凉山上。
任也蹲在草丛中,拿起了几块坚硬的岩石。
“你拿几块破石头作甚?”吴胖子目光凶戾,表情不耐地询问道。
任也拿着石头起身,一边向不远处的山顶走去,一边轻声说道:“我清凉府四面环山,而这山高地耸,劣土下又尽是坚硬的岩石……即便举全府之力开垦,恐怕梯田的收成,也很是微薄啊。”
“哈哈!”吴胖子的脸上,毫无装病时的狡诈,只有满满的嘲讽之意:“想要开垦青山种田,养活十数万百姓?!小怀王真乃古今奇才……哈哈哈!”
话音落,二人已经来到山顶。
清风拂面,任也登高望远,轻声道:“我命府衙中的人计算过。开垦青山,种梯田,每年的收成,最多只能养活府中三分之一的百姓,以及五千兵甲,贫瘠至极啊。”
“老子给你画个道道吧。你且亲自请我大哥、二哥走出牢房, 跪送回径山,再答应了先前的那些条件,便不用……哈哈,刨青山,开梯田了。”吴胖子背手说出了建议。
任也没有回话,只指着大乾王朝的方向,突然问道:“三当家,如若我敞开迷雾,流放清凉府三分之二的百姓,回归大乾,那你说……我能做到自给自足嘛?既不用通商,也可以养活剩余百姓?”
吴胖子听到这话,瞬间怔住。
任也指着大乾王朝的方向,缓缓转身:“我……我有一个老师曾经说过,有多大屁股,就穿多大裤衩。小王觉得,这是至理名言啊。既养不活起那么多的民众,不如开关流放……嘴少了,粮食就够了。”
吴胖子眉头紧锁:“你能甘心……?!”
“哈哈,时候不早了。”任也打断道:“三当家,山下准备了酒席,你我一共前去。”
“哼。”
吴胖子双眼中惊愕的神色消失不见,只跟在任也后面,冷言冷语道:“没了百姓,清凉府还配叫府嘛?与田野乡村又有何不同?”
任也没有回话:“先不谈此事,下山饮酒。明日,明日,我们详细相商。”
吴胖子背在身后的双手,此刻紧紧攥着,目光也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日暮十分。
任也一行人来到府城中街,慢步向府衙方向走去。
吴胖子跟在后面,不时地扫视着四周,却见中街上百姓越来越拥挤,都在向府衙那边聚集。
他心里还有些惊讶,心说这府城之中,竟如此繁华嘛?
不久后,众人来到府衙附近,却见到这里人满为患,已经被周遭赶来的百姓堵死了。
“让一让,怀王到!”
“让开!”
“……!”
亲卫大声呼喊,人群缓缓散开一条通道。
任也带着吴胖子走到府衙前,却看见一张方桌上,摆放着上好的酒菜,以及两张宽大的椅子。
“呵呵,准备得还挺快。”任也回头伸手,招呼道:“来吧,三当家,请坐!”
吴胖子狐疑地看了一眼四周百姓,略有些不安地坐在了宽大的椅子上,皱眉道:“此地为何有这么多百姓在场,你这贼人又要耍什么花招?!”
任也弯腰坐在旁边,淡笑道:“通商一事,关乎到百姓生计。他们知晓三当家前来相商,那自然也想听听结果。无妨,我们饮酒吃菜便好。”
吴胖子皱眉,表情十分不舒服地看了一眼四周百姓,感觉自己此刻仿佛被一万人盯着。
他稍稍思考了一下,目光阴郁且凶戾地看着任也:“朱子贵,我不信你会流放百姓,自绝后路!”
“我说了,暂时不谈正事。”任也摆手倒酒。
“我不想与你废话,我要先见见大哥和二哥。”吴胖子目光直视着他:“龙首特意交代过,今日我必须接两位当家之人,还有两位罗汉离开。不然,通商一事,再无相商的可能。”
他直接将军了。
任也手臂停滞,不再倒酒:“唉,我本想与三当家痛饮一番,可你却太过心急。罢了,罢了,既然你想见,那便见见吧。”
话音落,他抬头冲着府衙内喊道:“黄大人,吴兄,想见见他的大哥和二哥,还有那两位罗汉。”
周遭百姓或是表情茫然,或是议论纷纷。他们刚刚只听官府喊话,说有大事要公布,才赶来此地的。
却不曾想,见到小怀王正在宴请一位径山山匪,众人不解,都在暗中嘀嘀咕咕地交流着。
喊声飘荡,没过多久,一行府衙差役便冲了出来,一队维持现场秩序,一队竟是押解着卢龙、王兴贵,还有那径山上的两位罗汉。
他们身戴枷锁,表情茫然,且披头散发的,看着狼狈不堪。
四人被衙役架着走了出来,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吴胖子。
三兄弟对视了一眼后,卢龙和王兴贵都是惊愕异常。
“你这是作何?”吴胖子猛然扭头,瞪着眼珠子看向了任也。
“你不是要见他们嘛,”任也倒了一杯酒,仰脖一饮而尽:“这不是见到了?”
“你到底……?!”
“坐下,三当家且坐下。”任也脸上没了笑容,抬手间,便借了清凉府的权柄之力,尽数压在了吴胖子身上。
他瞬间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包裹,开始奋力挣扎。
周遭百姓见到这一幕,也全是一脸的不解之色。。
“怀王殿下,为何把那四名匪首押出来了?”
“不知啊!”
“殿下此举,到底是何意啊?”
“……!”
周遭百姓指指点点,瞬间哄闹了起来。
“踏踏!”
就在这时,黄维突然从府衙中走出,右手拿着一张告示,一枚木令。
“安静!”
“安静!”
“……!”
衙役一同大喊道:“不得喧哗!”
连续呼唤数声后,府衙外彻底禁声。
黄维看了一眼酒桌上的任也,见他点头后,便摊开了告示。
这时,卢龙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太妙了,但他全身星源被封,喉口也被王妃的道符封住,无法说话,只能无力地挣扎着。
“径山之匪首,卢龙,径山二当家,王兴贵,藐视我清凉官府,命人私自劫掠商队,虐杀我商队成员八人,剁其十二人手指,手段残忍至极,天理难容。”黄维声音浑厚,话语顿挫有力:“通商一事,关乎清凉府十数万百姓生计,更关乎到子孙后代能否在此久居,生存。径山之匪,草菅人命,将我百姓像牲口一样屠杀,又想傀儡此地奴役百姓,为南疆源源不断地提供军械辎重。此举,欺人太甚!四名匪首,其罪当诛!!怀王与本官,愤慨至极,现当众宣布,此四人……判当街斩首之刑!”
百姓雅雀无声,吴胖子呆若木鸡,甚至都忘了挣扎。
卢龙,王兴贵等四人,瞳孔瞬间扩散。
“刽子手何在?!”黄维突然转身大吼。
“呼啦啦!”
四名刽子手,手持大砍刀,步伐轻快的从府衙中走了出来,眼神凌厉。
“啪嗒!”
黄维抬手冲着卢龙四人,扔下了木牌,上写三个腥红的大字。
斩立决!
任也仰脖喝酒,根本不看卢龙一侧。
“刷刷……!”
四名刽子手来到卢龙等人身后,高举屠刀。
“杀!”
“杀了他们!”
“剁碎了喂狗!”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万万没想到,我怀王行事如此强硬,心中挂念百姓,替冤死之人讨回了公道!”
“有此府衙,何愁我清凉府不兴啊!”
“杀了这帮畜生!”
“……!”
百姓们举手高呼,喊声连成了一片。
封建社会,百姓们身处底层,是死是活,又有哪位高高在上的老爷关注呢?
大乾王朝嘛?那狗艹景帝,自开国以来,就一步未入清凉府之境。可一要打仗了,要用人了,这位于边境的清凉府内,就只会见到,那青壮年一个个背着行囊离开……
通商之路,自古以来就不太平,死人更是常有的事儿。百姓们已经麻木了,接受了,可却从未见过,有哪一任“青天大老爷”,会因为区区几个商人,表现出如此强硬的态度。
哦不,百姓们见到此景时,忽然又想起一人。
老怀王,只有那曾经统领三十万青甲的老王爷,才会如此强势,才会压得商路山匪,不敢造次!
如今,纨绔废物的小怀王……隐隐有了老王爷的影子,令人瞧着也顺眼了……
“斩!”
黄维高呼。
“噗噗噗噗……!”
四把大砍刀落下,人头滚落,鲜血铺了满地。
径山一代匪首,卢龙,王兴贵,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儿。人头掉落时,双眼瞪得溜圆,充斥着惊恐与迷茫……
酒桌上,任也放下了杯,抬手撤去了权柄之力。
“嘭!!!”
吴胖子拍桌而起,浑身直哆嗦地瞧着任也,大吼道:“清凉府已入绝境!已入绝境!!不可能开启通商……!”
任也起身,迈步走到吴胖子身边,趴在他耳边,突然说了一句:“三当家,你的愤怒,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明明在帮你做事儿啊……呵呵。”
吴胖子的身躯陡然一僵。
任也瞧着他的表情,淡淡地说道:“你要是真愤怒呢,就回去转告千里绿营的龙首,本王骨头硬,不可能给他当黑奴。他要真想围我这个小地方,那我开闸流放三分之二百姓,尽数送回大乾,自己种地,自己混个温饱。如若你不是真的愤怒……那四个人头,本王收你二十万星源,合情合理吧?”
血腥味弥漫,周遭静谧。
吴胖子瞧着他无耻的表情,双眼中的愤怒逐渐平息,变得阴郁且赤果:“二十万……有点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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