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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墉城下。
十万将士联营三百里。
宛若黑色海洋。
军人特有的肃杀之气迫使着夏虫都不敢鸣叫。
城楼之上。
神武帝携后宫嫔妃，太子皇子以及文武百官检阅三军。
城门口堵满了百姓在目送这些为了大雍天下而战的勇士。
“出兵！”
“北征！”
随着神武帝剑指北方，等候了三天的十万将士终于开拔。
此时，一匹枣红色烈马上，身着甲胄的高长生远远看向城内，仿佛思绪还在皇子府中。
就在昨日，韩丛和石猛从流民和乞丐中挑选了二十名好手。
经过韩丛半天的训练，高长生只留下了十人当做亲卫。
剩下的十人则被他留在了皇子府中。
“从此刻开始，本宫的府邸就留给流民和乞丐了。”
“至于这皇子府将来是破旧还是荒芜，本宫都不再过问。”
“本宫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些，毕竟北疆凶险，本宫也不敢说能活着回来。”
“各自珍重吧！”
高长生又给流民和乞丐留下一部分钱财，便带着妙法等人离开了府邸。
他依稀记得妙法嘟囔了句“可惜”。
但在高长生看来，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利用流民和乞丐遏制皇后的暗杀这的确是权宜之计。
但若事后立刻卸磨杀驴，舍弃这些流民和乞丐，势必会被人看成作秀。
那这三天积攒起来的名声也随之飘散了，甚至更坏。
这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韩丛。”
“你挑选的人里头可有侦查方面的能力？”
高长生将韩丛喊了过来，问道。
“回禀主上。”
“有一人，名叫孟老七。”
“此人是湖阳人氏，家中靠打猎为生。”
韩丛抱拳道。
“孟老七！”
高长生满意点头道：
“再给他派一个人搭个伙，命他们追上昨日就出发的辎重队。”
“倘若辎重队到达凤息县立刻告知于我！”
说完，高长生拍马朝着中军位置急奔过去。
该来的总是躲不过。
虽然他也不能确保窦远一定会相信他所说的话。
但既然他已经决定跟窦远联手，就不会放任窦远遇害！
“大将军！”
见到窦远，高长生欠身道。
“殿下。”
“大军刚出发，若要休整怕是要三个时辰之后了。”
“殿下若是觉得劳累，可以坐马车。”
窦远淡淡一笑，关心道。
“将军无需替本宫担心。”
“有件大事，本宫不得不提醒将军。”
“还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高长生一脸严肃道。
见到他这么郑重其事，窦远也不敢怠慢。
当即和高长生绕开大军，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殿下请说。”
窦远开口道。
之后，高长生将他和楚云雁的猜想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当窦远听说太子要跟北齐一同谋害他时，窦远大为震惊。
然而，窦远要高长生拿出证据时，高长生却拿不出来。
“窦某并非不相信殿下，只是这个推测也太疯狂了。”
“为了逼宫，太子要跟外族合谋。”
“纵观历代史书也从未见过这等癫狂的事情。”
“不过，殿下可以放心。”
“此事，除了你我，还有楚姑娘，本将军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
“至于凤息县的猜想，窦某会想办法证实！”
窦远苦笑一声说道。
很显然，他信了，但又没完全信。
对此，高长生也十分理解窦远的心思。
即使是他，也不敢完全相信太子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倘若大将军信得过本宫，本宫倒是有一计可以验证猜想。”
高长生并未放弃。
“殿下说说看。”
窦远点头道。
“大军开赴凤息县至少需要五日，而大将军要提前至少三日放出风去。”
“就说，为了查验辎重队是否如期到达凤息县，你要亲自过去查看。”
“当然，大将军决不能跟三军将士一同出现在凤息县，否则暗杀者会使用怎样的手段达到目的便成了不可预测的条件。”
“一旦暗杀者在凤息县现身，我事先在凤息县安排好的人手便可保护大将军。”
高长生耐心安排道。
“为什么非得提前三日？”
“你也说了，他们的目的本就是窦某。”
“那些暗杀者应该早已在凤息县就位，也一定会派人一路盯着大军的行程。”
“若以窦某做诱饵引他们现身，只需窦某出现在凤息县即可，又何须三日！”
窦远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道。
“本宫何时说过出现在凤息县里的是大将军本人了？”
高长生摊手道。
“你刚才不是说……殿下的意思是替身？”
窦远恍然大悟道。
然而，他转念一想又摇头笑道：
“殿下太天真了。”
“以太子的手段，他的人一定会按插在三军将士当中，而且数量绝不会少。”
“说不定窦某的身边就有太子的眼线，想要瞒过太子怕是不容易啊！”
“而一旦露出破绽，太子的人一定会预感到咱们已经有所防备，那他们隐藏的只会更隐秘。”
“想要揪出暗杀者的难度也会大大增加！”
窦远分析的很有道理。
“所以我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制造一个假象。”
“或者从现在开始也行。”
“我会时刻伴随将军左右。”
“或以要求大将军传授我沙场经验为由，或者别的什么理由。”
“总之，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只要我高长生在的地方就一定有大将军在。”
“如此，当我陪同假的大将军进入凤息县时才不会引起怀疑。”
高长生自信一笑说道。
“不行！”
突然间，窦远吼了一声道。
“殿下要替我窦远以身试险，这万万不行！”
“窦某还是那句话，我答应帮助殿下也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
“若皇子在我的军营里殒命，就算打赢了北齐，陛下也不会饶恕我。”
“难道殿下忘了吗？！”
窦远激动地浑身颤抖。
他从未想过高长生竟然为了他能做到这一步。
可他认为他和高长生之间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这让窦远心里很是惭愧！
“北疆可以没有我高长生，却不可以没有窦远。”
“大将军为官几十载，除了自身利益和令人作呕的党争之外，可曾有过一刻为大雍王朝的百姓想过？！”
“或许在大将军看来长生确实天真。”
“但若是让长生在性命和百姓当中选择其一，长生选择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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