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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大爷应着：“免贵姓孙。”
姜成道：“孙大爷，您能不能让我瞧瞧您刚才在那几个垃圾桶里捡到的东西？”说着，他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几个大垃圾桶。
孙大爷虽有些奇怪，但还是点头应道：“行啊，不过都是些矿泉水瓶啥的，没什么好东西。”
说完，他将手中的一个尿素袋子放在了地上，解开了袋子口绑着的绳子，顿时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冲了出来。
齐琳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姜成则面不改色的上前两步，看向了尿素袋子里面。
其内确实多数都是各种矿泉水瓶和饮料瓶子，然后就是一些数据线啊，坏掉的手机之类的依旧能卖钱的东西。
姜成的目标很明确，探手进去翻动了两下，很快就找到了刚才让左眼发热的东西，将其从袋子里拿了出来。
这是个长方形的物件，长约莫十五厘米出头，宽约五六厘米，是个非常规整的长方形，整体黑漆漆的，但明显不是其本身的颜色，而是各种被污垢糊满后弄出来的，拿在手里还油腻腻的。
不过姜成没有嫌弃的意思，主要他知道这物件是真品古董啊，这谁能嫌弃，谁会嫌弃。
“小伙子，你要这东西啊？那你拿去吧，我就是看这玩意儿是木头做的，准备拿回去当柴烧呢，不然都不会捡。”孙大爷见着姜成找到的东西，虽说满脸疑惑，但还是大方的说着。
姜成闻言倒是微怔：“当柴烧？”这年头还用柴火灶的地方可不多了，多数农村基本都在用天然气灶了啊。
孙大爷稍稍有些尴尬的应着：“是啊，我，我住的地方只能烧柴。”
姜成点了点头，此刻并没有多问，而是翻转了下手中的物件，发现其已经完全被污垢糊满，全然看不出其本身的模样。
如此，姜成也只能凝神看向手中的物件。
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有信息传递到了姜成的脑海中。
“清代乾隆御制紫檀嵌银丝朱砂砚。”
“此砚为研制朱砂专用，呈长方形。砚身用整块紫檀老料雕琢而成，四角起线出足，紫檀硬木，入水即沉，盖面与砚边缘面采用嵌银丝工艺装饰，盖面以银丝嵌入紫檀内绘成装饰图纹，砚盒四壁浅浮雕连续的夔龙纹，器底正中阴刻填金书“大清乾隆仿古”楷书款。”
“此砚构图严谨，雕工上等，制作细腻，极具意蕴，多见于乾隆时期的宫廷造办处工，精美绝伦，置案头颇添情趣，可珍可宝。”
理解完脑海中的信息，姜成心底立刻涌现惊喜情绪。
乾隆时期，御制，紫檀。
带着这三个关键词，手中这方朱砂砚的价值就不可能低于百万。
这是个大漏啊。
姜成是真没想到如此珍贵的真品古董居然会出现在垃圾桶里，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将其给丢弃了。
甚至今天要不是他碰巧因为堵车瞧见了孙大爷将这方朱砂砚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话，那这般珍贵的真品古董或许就得被当作柴给烧掉了。
那就真是暴殄天物了。
事实证明，再如何珍贵的东西，如果满身污垢的话，也就无人能发现其在污垢之下的精美绝伦了。
实际上做人也是如此，所以人再有本事，洁身自好，爱惜羽毛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过去的时代因为普罗大众对于古董的不了解，确实也有非常多珍贵乃至具有历史意义的古董被损坏掉。
“亲爱的？”
齐琳琳见着姜成没说话，开口低声喊了句。
姜成回过神来，掂量了下手中的朱砂砚，看向孙大爷，道：“这东西我买下来。”
孙大爷微怔：“买？不用不用，这不什么钱啊，小伙子你要是有用拿去就是了。”
看得出来，这位孙大爷是个颇为质朴的男人，他没有去多想姜成为什么要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东西，只是觉得他有用就拿去便是了，丝毫没有想着借此多要点钱。
这反倒是让姜成对其生出了不少好感，想了想，问着：“孙大爷，您刚才说住的地方只能烧柴，那您住在哪儿啊？”
棠城附近的农村都发展得不错，基本都是新农村了，就是那种住房都是小洋楼，生活方方面面都很便利了，不可能还有只能烧柴的人家。
至于再偏远些的地方，那就距离棠城太远了些。
孙大爷面带几分尴尬，但还是应着：“我，我就住在附近的桥洞下面。”
桥洞？
姜成和齐琳琳对视了眼，俱都明白了眼前这位孙大爷是个没有家的流浪汉。
不过虽是流浪汉，但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孙大爷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都洗得干净，脸上虽有脏兮兮的，但拾荒嘛，脸上自然不可能多干净。
“孙大爷，您家人呢？”姜成迟疑了下，还是颇为直接的问着。
这种情况，委婉兜圈子也没什么意义。
孙大爷叹了口气：“我哪里来的什么家人，早都死光了，现在我是孑然一身。”
齐琳琳闻言抿了抿唇，忍不住同情的问着：“怎，怎么会这样啊。”
孙大爷应着：“命运如此，为之奈何？”
命运如此，为之奈何。
这话说出来，姜成和齐琳琳都有些沉默了下去，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因为很多时候人确实没有办法去反抗命运，尤其是在生死这件事情上。
“孙大爷，我帮您找个地方住吧？”姜成想了想，主动开口说着。
到底是让自己捡了个大漏，姜成对这位孙大爷的印象也好，却是想着帮一帮他。
却没想到孙大爷摇头：“不用，我住在桥洞已经住习惯了，也生活得挺好。”
姜成闻言又道：“那我给您一笔钱，这样您生活得也能好些。”
孙大爷还是摇头：“也不用，小伙子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我就这样活着，直到死的那天就成。”
齐琳琳听得很是不明白不理解，她道：“为什么啊？孙大爷您这个年纪，住在桥洞，还要出来拾荒，这怎么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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