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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逢旱天尽焦梢,水想云浓雨不浇,农人仰面长吁气,是从款来莫心高。开普勒36b行星纪元1848年,居延战争进入第15个年头,33岁的里德意气风发,竞争少将副军长,二选一,对手是38岁的霍克------十多年前纵队里的那个营长。里德听说他歌唱得好,会弹钢琴、拉小提琴、吹横笛、弹吉他,还能谱曲,画画也好。
里德对霍克做了专门了解,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查个底朝天。他听闻霍克的警卫兵死在他怀里,肚子里还有几块弹片,霍克从山上把他运下来,花了十六个小时,警卫兵活了十五个小时。有一次执行任务,在白帝城附近,霍克率部进入一个村子,请村民给点东西吃。按当地人的宗教教规,如果一个饿肚子的人来到家里,主人不能拒绝给他热饼吃。妇女们让他们坐在桌前,给了他们吃的。霍克他们离开后,全村人用石头和棍棒活活把她们和她们的孩子给砸死了。她们本来知道自己会被打死,但是并没有把霍克他们赶走。为了信仰,她们宁愿被自己人打死!
里德还了解到,霍克曾经酒后说过他打死的第一个人,自己流在细沙里的血,还有像烟囱一般高的骆驼脑袋,在霍克失去意识之前,它在霍克头上摇晃了一下。当年的新兵霍克和两个战友进山去呼吸新鲜空气,欣赏风景。听到石头后有“沙沙”声,霍克像触了电,往后退了几步,随即打了一梭子,霍克先开的枪。他走过去看了看------一个健壮漂亮的男人躺在地上,他身旁有个装满“三大菌”的背篼。
里德调查到,在居延战场,霍克和大家一样,38岁的霍克至今只有一次拒绝和大家一样。那是在幼儿园,保育员让他手拉着手,可霍克喜欢独来独往,年轻的保育员对霍克不守规矩的行为容忍了一段时间。这位年轻的保育员过了不久,出嫁了,不干了,一位中年人模样的阿姨被派来接替她。“霍克,拉着手!”阿姨把另一个小男孩领到霍克面前。“不,我不愿意。”“你为什么不愿意?”“我喜欢一个人走路。”“你要像所有听话的男孩和女孩一样,手拉手。就像上课时双手要放在桌上一样。”“我不拉。”据说,那天发了枫糖蛋糕以后,中年阿姨把霍克脱了个精光,连裤衩和背心也给扒掉了。然后把他带到一间空荡荡、黑乎乎的房间里,让他在那儿待了两个多小时。翌日,霍克和同学终于手拉手了,他变得和大家一样了。
在小学里由班集体做决定,在学院里由系集体做决定,在工厂里由全体职工做决定,处处有人替霍克做决定,社会、学校对霍克的教育是:单枪匹马,一事无成。霍克当营长时一次醉酒后曾说过:“偶像是个空壳,祭司坐进去,坐在里边教训百姓。制度本身在愚弄人的意识,人家可以随意捉弄你,你没有能力抗拒。”
里德还调查到霍克的生活作风问题。一个新来的妞儿,被分配来到了霍克驻地做卫生员工作,气温高达五十多摄氏度,厕所里,苍蝇多得似乎可以用翅膀把人抬起来。她失魂落魄,她是此地唯一的女人。霍克走到她跟前:“姑娘,请您摘掉军帽。”妞儿那时留着长发。“我一年没有见过女人了。”霍克咽下口水说,所有士兵都从战壕里钻出来看热闹,他们是锅炉里的水------沸腾了。一次战斗中,霍克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了她。一个礼拜后,团长霍克召见她:“你得和我住在一起……”她抗拒了一个月,有一次几乎把手榴弹摔了过去,另一次她操起刀子,她憋不住了会吼叫:“我阉了你,你给我滚……”
这个妞儿叫伊芙琳,与刚来报到时相比,爱骂人了,变得粗野了,她像只野兽似的对待所有人。别人认为她有毛病,骂她:“你发什么疯?我们又不咬你。”可是,她已习惯于自卫,改不了啦。每当有人唤她:“进来喝杯茶。”伊芙琳就回应:“你叫我进去喝茶还是上床?”
一次双方交火,有个霍克手下的士兵朝伊芙琳喊了一句下流话,之后,他死了,被炸掉了半个脑袋、半个身子。他就死在伊芙琳眼前,她像得了疟疾,全身颤抖。尽管在这之前,她见过裹着尸体的塑料纸大口袋,尸体用金属薄片包着,活像是充气娃娃,但让自己全身颤抖的事情,伊芙琳还没遇到过,那次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伊芙琳从来没有见过佩戴战斗奖章的姑娘,她们即使有也不会佩戴。有个姑娘戴上了“战功”奖章,大家都笑她,说那是“性功”奖章。因为大家都知道:和营长睡上一夜就可以得一枚奖章,为什么女人们会在这儿?难道没有女人他们就活不下去?这样下去,有些人终将变成疯子、魔鬼。这样一直延续到霍克把伊芙琳介绍给他的朋友时说:“这是我的妻子。”
里德深入挖出了当上团长以后的霍克的更多黑材料。有个士兵等所有人都走到前边去以后,把自动步枪对准喉咙,开枪自杀了。霍克叫人不得不拖着他的尸体、他的行军袋、他的装甲坎肩、他的头盔。在回驻扎营地的途中,又踩到“渭川地雷”,一个老兵的右腿从膝盖处被炸掉了,骨头支在外面,左腿被炸掉了脚后跟,生殖器也被削掉了,右眼睛炸没了,左耳朵也炸掉了。他被截掉两条腿,用止血带缠紧,止血、消疼、催眠,弹片灌入了肚子,肠子挂落在外面,包扎、止血、消疼、催眠……坚持了四个多小时,他还是断了气。
药品不够用,连一般的绿药水也没有了。也不知是未能及时运到,还是计划定额已经用完了,霍克想办法弄了些缴获品,都是进口药。霍克的药包里永远有几十支鹿门制的一次性注射器,聚乙烯软包装,摘掉套子便可注射。万相台产的注射器,垫纸被磨损后,就变成没有消毒的注射器了,一半不能注射,也不能抽血,成了废品。万相台的瓶装血浆容量为半升,抢救一位重伤员需要两升,也就是四瓶。在战场上举着胶皮气管能待一个小时吗?这是办不到的。你又能背上几瓶呢?鹿门人采取什么办法?他们的聚乙烯袋容量一升,就是一人穿着皮靴踩它,也不会破。还有,普通的万相台消毒药布包装次劣,包装的重量甚至超过药布本身。而进口的呢,不知为什么就又薄又白,霍克他们根本就没有弹性药布,他们使用的夹板也是缴获来的,而自己国产的夹板呢?简直像滑雪板,而不是医疗器材。一人随身能携带几条?霍克曾经用过鹿门造的,分别用在前肩、腰部、膝盖,有拉链,可充气。把手伸进去就可以拉上,断的骨头就固定住了,运输时还可以防震。霍克曾抱怨过:“十多年来,万相台没有开发新产品,药布和原来的一样,夹板也是原来的那种。万相台士兵是最廉价的士兵,也最耐用。”进口的东西虽好用,但霍克用的是腐朽的敌对国鹿门人制造的产品,政治立场有问题!里德知道,这些都是打败竞争对手的“脏弹”!
结果,里德出乎意料地败了,霍克赢了,当上了少将副军长。晚上,回到家里的梅丽尔安慰老公道:“医院里的人都在传,说霍克亲自把老婆伊芙琳送上领导的床,陪上边那位主管晋升军衔的老大睡觉,吹枕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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