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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马悌闲聊了几句,无意中询问了一点点马悌自己老家的事情,马悌对待这个偶遇的老乡还是很大方,有问必答,不要说他老家的事情,就是关于他和未婚妻黄飞甛的事情,他也会不吝相告,只是她没问。
放下电话,金鼎内心就有了一个初步计划,她急忙去询问度娘,看看这个程家沟在什么地方。刚打开百度地图,还没来得及输进去自己需要的名字,就听到房间的座机电话响了,这年月能够使用座机通话的真是少之又少,几乎座机电话成了某些机关单位和公司的专利了,私人几乎不再用座机了。不过,既然响了,金鼎还是把手机先放下,走到床头,拿起听筒,打了个招呼,“Hi!”
“是金鼎女士吗?”显然对方不习惯讲英语,那么肯定是酒店人员在讲话,“这里有个来访者,说是你的熟人,你方便接听他的电话吗?”
金鼎纳闷了,这是谁呀,怎么会知道她住在这家酒店,并且还要用酒店电话来打,至少说明这个人没有她的手机号码,接不接呢?她的大脑快速运转,三秒钟,她决定了,为啥不接,万一是程胤打过来的呢?对,要接,肯定是他手机没电了。“好吧,接过来吧!”
很快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陌生的,“Ms.Jin,打扰了,我在楼下,很希望见你一面,当面亲自向你道谢!”
“你是谁?”金鼎辨别不出他的声音,那就肯定是不熟悉。
“黄飞龙呀,你不是救了我的命嘛。今天我出院了,所以专门过来给你说一声谢谢的。”
金鼎明白了,看来这个男人还是挺执着的。前两天,他托自己妹妹邀请碰个面吃顿饭,当时给拒绝了,没想到今天他亲自来了。考虑到他是马悌未来的丈哥,又是自己曾经救过的病人,金鼎也就勉为其难,说,“那好吧,你在下面等着,我这就下来!”
十分钟,金鼎换了一件颇为正式的衣服,还顺便把头发盘起来,用一个发卡夹住,形成一个不大标准的丸子头,然后就迈着小碎步,下楼。一出电梯,她就看到了不远处好几个男人,一身制服,见到她从电梯里出来,这些人齐刷刷地站成一排,突兀地给他来了个敬礼,弄得周边的人不知道是多大的首长到来,不少人都驻足观看,当他们发现是个女孩子的时候,多少有些失望。
“金小姐,打扰了!”
“没有,走吧,咱们去咖啡厅坐一下吧!”金鼎随口这么说,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这个黄飞龙带这么多人来是要干什么。
她头边走,后边黄飞龙跟着,等她来到咖啡茶座落座的时候,她才发现只有黄飞龙一个人过来,她就释然了。对黄飞龙的印象还是不错,这个男人还是知道轻重缓急,不像是马悌提醒的那样,一定要与他保持距离。
坐下来,金鼎就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男人,看面相也挺英俊的,特别是这身警察制服一穿,显得相当英武。尽管脸上多少有点忧郁,可是金鼎认为刚从医院出来的人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刚坐下来,黄飞龙就反客为主,直接招手叫,“服务员!”
这个时候,是大家刚用完正餐的时候,咖啡茶座相当忙碌,听到有人这么大声招呼,漂亮的服务员就瞪了一眼,可是还是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不一会儿,过来一位男士,虽然也是服务员,还是让黄飞龙多少有点失望,因为在黄飞龙眼里,刚才那个跟他挥手的女服务员,一身套裙,满脸堆笑,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虽然说不上对她有意思,可是毕竟比一个男服务员感觉要舒服多了。于是,他就开始有意刁难人家,“这个是啥呀,怎么都是外国语。去换一本来,我看不懂!”
那服务员显然很吃惊,到这里来消费的人还有看不懂英文的?就是不懂,后面不是还有图片的吗?不过,这种档次的酒店,服务员是不能说个不字儿的,于是就准备收回这个英文的Menu,回去换一本过来。这个时候,金鼎就说,“不用了,两杯卡普奇诺,一份小饼。”说罢,她还专门转向黄飞龙问了一声,“这样可以吗?”
对于金鼎,黄飞龙无话可说,因为她点餐的时候使用的是英语,这让他既稀奇又尴尬,他只知道这个人认识马悌,并不知道她更多的背景。如今听到人家对别人说英语,对自己说汉语,多少有点受了鄙视的感觉。可是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的英文水平不过关呢!
“当然,Ms Jin当家。”
男服务生走了,金鼎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就说,“你父母已经专门谢过我了,我也只是举手之劳。黄先生也不用这么客气。”
“我爸妈是我爸妈的,跟我不是一回事儿。他们办事从来都是带有功利性的,我非常不喜欢。再说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要知道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要不是你及时出手,说不了我的小命已经呜呼哀哉了。”说到这里,金鼎还觉得这个男人多少有点幽默,怎么呜呼哀哉都用上了,所以就用一只小手捂住嘴笑。
说话间,咖啡上来了,两个人先是浅饮一口,然后放下来,继续说话。“Ms Jin,你不介意我问更多的问题吧?”
“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金鼎开始有点警惕。
“听口音你好像不是少海人,可是看你样子也不像是个大夫,”
“我怎么就不像是大夫了?难道你还会看面相?”金鼎觉得黄飞龙挺逗的,似乎没有多少恶意,最多也就是没话找话消遣而已。
“这倒不会。只是如果你是医生的话,绝对不会住在皇冠假日酒店,这里的消费太贵了,不值得。就是在少海同样档次的酒店多的是,可是稍微远一点,只要一半的价格足够了!”
“哦?!”金鼎没想到这个男人还会这么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她在这里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了,也没见马悌和程胤说出过什么。不过,按照金鼎的消费习惯,她没觉得个酒店特别贵,只能说正常罢了。因为她在美国飞过来的时候,她是假日酒店VIP会员,享受折扣价,算下来也不过一百美元左右,对于她习惯了用美元计价的人来说,这样的酒店已经很合适了。但是,既然人家这么好心,也就不便说出来,就问,“那么,下次过来,一定请黄先生推荐一间好酒店!”
“下次你只要告诉我,在少海这里吃住行一条龙服务,我全包了!”黄金龙这么说,这是少海人的习惯,只要是朋友来了,几乎不用你花钱的。当然,作为回报,人家到了你的地界,同样你也要全包。不过这些金鼎不大懂,毕竟在她大一的时候,已经在美国读书了。
“那倒不用,能够帮忙订个酒店就已经很感谢了。”金鼎还是很实在。
“你看,这不是拿我当外人了?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背你,这点小钱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不要看我穿了这身衣服,可是我不靠这个生活,这点工资还不够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呢。”黄飞龙这样说,金鼎完全同意,因为她只是想着在黄飞龙背后有个好爹,作为一个地方的头头,钱对他们家来说恐怕只是一个数字,这一点在她的美国同学中,她完全可以领略到这些人的出手阔绰。
“Ms Jin,你要是明天不走,我邀请你到我那里坐坐,参观一下我的办公室!”黄金龙看到眼前这个美女对自己不反感,就主动发出邀请。
“这个嘛,恐怕这一次不行了,下次吧!”很明显这是托词。
就在这个时候,金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毫不迟疑地拿起来,原来是一条短信。打开手机屏幕,进入短信条目,她知道不是她在等的消息。不过,当她的目光看到消息的确切内容时,脸色瞬间起了变化,这一点也被黄飞龙扑捉到了,
“Ms Jin,发生什么事儿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黄先生,今天咱们就到这里吧,谢谢你的咖啡,我必须立马上楼处理一点紧急事情。”
还没等黄金龙答复,金鼎已经站起来离开了。
黄飞龙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女人初看起来不是怎么诱人,可是没想到经过近距离交流和接触,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某种不被人知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野性。这就给他一种想更多了解这个女人的欲望。再说,他今天来见金鼎,确实是发自内心想当面谢谢她的。可是当他经过一杯咖啡的功夫以后,他似乎对她产生了兴趣。这也就是为啥马悌会提醒金鼎,黄飞龙好色,只要他感兴趣的女人,没人能逃脱他的魔掌。可是,今天黄飞龙觉得好奇怪,他没有要占便宜的感觉,而是内心一种崇拜的意味。
人家走远了,已经消失在拐角的楼梯口了,黄金龙不得不收回目光朝门外走去。
刚到外面,就碰到罗队长,问,“怎么到这里来潇洒?”
“你请我呀?我那点工资都交给老婆了,你觉得我有钱在这里潇洒吗?”罗生回答。
“那么就是有任务?”
“赶紧去忙吧,咱们的规矩你也不是不懂。”说着他继续往里走,可是忽然他回头问了一声,“大公子,你不会也是来这里执行任务的吧?”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很少见到这位黄家大公子穿制服出来的。况且不远处,十来个小弟兄,也都是整整齐齐的警服,肯定不会是因为私事儿到这里来闲逛的。
“同样,咱们的规矩你比我还清楚吧?”黄金龙用罗生的话怼了回去。
金鼎回到房间,等待将要发生的事情,她神情非常紧张,她这次出来是极秘密的,可是还是被人发现了。虽然对她来说不会带来什么破坏性的后果,但是对于她的行程会起到无法估计的影响。本来,一切顺利,说不了一个月或者说半个月,在少海,没有问题,可是如今刚刚一周,就暴露自己的行程,那么恐怕她没有了更多的时间一直在这里待下去,这也是为啥她如此紧张。毕竟她到这里的目的是要约见唐朝的程咬金,虽然见到了,可是还没有正式开始呢。
听到外面有了脚步声,金鼎出于某种习惯,目光就集中在自己的房门上,然而门没有被敲响,而是看到从门缝里的地毯处,塞进来一张字条。紧接着,脚步声离去。
金鼎快速跑过去,来不及俯身捡起纸条,而是打开猫眼朝外面去看,可是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
捡起纸条,她看了一眼,反而独自笑了。她忽然跳到床上,然后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弹簧床垫上,弹起老高,等她冷静下来,她不仅发出一声感叹,“天助我也!”
不到十分钟,从紧张到兴奋,她这一刻完全放飞了自我,她想找人分享这一刻的快乐,她再次拨打程胤的电话,可惜依然是关机。她简直要疯了,她决定了,明天一定要按照计划行事,她就不信还找不到一个人。
天亮了,金鼎先是收拾行李,搬离这家酒店,她不想继续被人打扰了,并且还专门给前台留下了信息,说是直接去机场了。其实,她是转移了阵地,在一个不起眼的酒店住下来,这一次她确实接受了黄飞龙的建议,在城乡结合部的山沟里,预订了一个同样是五星级的Resort。不过,因为她不是会员,所以不能享受到多少优惠,最终算下来和这里的价格差不多。不过,金鼎不介意这些,她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环境,不被外界打扰,她要专心致志地实现她的目标。
这一次她学聪明了,直接用自己的美国ID登记了房间,就是有人找她,估计也很难。放好东西,她查阅了到程家沟的路线,最后她决定放弃网约车,采用公共交通,这样她可以更多更快地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这一代的交通情况。
歪打正着,没想到这个Resort正好距离程家沟很近,只用倒上两次大巴,也就可以直接通到程家沟村站。花费了一个钟头零三十五分钟,她本人就在程家沟村下车了。她的脚下是乡村公路,周围是一边荒山,似乎这是一块处女地,依然没有开发。她很奇怪,在这个城市里,能够有这么一块未被开发的土地,确实比较少见。都说这年月到处卖地卖山卖海的,只要能够赚钱的都可以卖掉,听说连乐山大佛都给卖了,还有什么不能卖呢?
她四下看了看,不远处有个小村庄,她认定这里就是程家沟。说是程家沟,可是这里怎么也看不到任何沟沟叉叉,四周是山,半山腰一下全是绿色植被,山顶上怪石林立,远远看上去,像是各种不同的造型,不过这一刻金鼎觉得这些造型有点像人体解刨课上的骷髅模特,瘦骨嶙峋,张牙舞爪,怪吓人的。
不过,金鼎是学医出身,对于死人都不害怕,难道还会怕一个骷髅吗?她步行过去,也就是百十米距离,到了村口,看上去这地方还是相当富裕,每家的房子,虽然是平房,可是独家小院,显得尤其宁静。她不知道哪一家应该是程胤父母的家,就在大脑里构思,根据程胤的情况,猜想着大概他的家会是什么样子,甚至连他父母的身高样貌年龄都想像到了。也就是一个拐弯,走进村子里面,看到一个小卖部。她暗自高兴,这里肯定有人认识程胤的,毕竟这里是他的家。可是金鼎今天聪明了一回,见到一个中年妇女,黑黑胖胖的,就说,“大姐,这里是程家沟吗?”
“对呀,老妹子,你是谁家的亲戚?”
“不是,我是来找人的。”
“啊,知道。说吧,你找谁?这里住的人没有我不知道的。”大姐还是非常热心肠。
“有个叫马悌的人你知道不?”这就是金鼎的小心思。她没有直接问程胤,也许是出于女孩子的羞赧,也许是一种直觉。不过,也正是她的小聪明,帮到了她。
“你说老马家呀,这个村子里也就一家姓马的,还是外来户。不过,真正姓程的本地户在这里住的也不多了。都是几个家里没有孩子的孤寡老人在这里住着。”这个大姐好客,不直接说马悌家的位置,而是聊起了大天。
“大姐,听你的口音也不大像本地人呀!”这几天金鼎已经掌握了少海人的方言特点。
“看来大妹子真是见多识广。没错,我是东北那疙瘩的,鲜族人,这不是少海这地方一年四季天气好,有山有水儿的,俺家男人开始过来这里打工,后来我们全家也都跟着过来了。”
“那你就是少海人了?!”金鼎的意思是奉承一句。
可是人家大姐不吃这一套。“我可不想当少海人。等将来孩子长大了,我们干不动了,还是要回到东北老家去,这里人多少还是有点排外的。”
“其实到处都一样,就是你老家,我们外人去了,多少也会觉得不自然。”
“嗯,也是,这个大妹子嘴真会说话。难怪人也这么优秀。啊,对了,你不是要找那个姓马的,我估计你肯定是见不到马悌的。人家现在可风光了,听说在美国读了博士,将来要设计火箭的。”看着这位大姐夸张的样子,金鼎觉得很好笑,只不过她看不出这种夸张是一种赞扬还是嫉妒,“不过,他家老爹老娘都在,日子也都是紧巴巴的。每天到我这个小卖部买东西,基本上都是捡最便宜的买。”
“那马悌有个同学叫程胤的,也是这个村里的?”
“你认识程胤?那可是个大人物。咱们招惹不起。早几年他们家也在这里住,现在不一样了,人家抖起来了!”说着,大姐走出门外,指着不远处的山峦说,“看到没有,那里,就是人家家的葡萄园,也是程家沟的村委会。”
“村委会?”金鼎重复一句。
“对呀,你说的那个程胤,人家爹是个大能人,是村里的村长,支书,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个村长,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富翁,老有钱了!”
“哦!?”这一点是金鼎过来之前没有想到的,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听程胤提起过。
“中,大姐,你忙,要不我买瓶水吧!”本来要出门的金鼎,觉得不买点人家的东西,觉得耽误了人家这么长时间,有点过意不去。说着,她就打开立柜冰箱,在里面挑选矿泉水,可是这里品牌她几乎一个也不知道,心里就有点不牢靠,最后没办法,还是选了一瓶可乐,这个牌子,她知道全世界都一样,绝对不会让你感到意外的。
离开小店,没想到人家大姐又追了出来,“大妹子,你不是要去马家吗?这边,往里走,倒数第二家,看到没?”
“嗯,谢谢大姐了,我先在外面转转,要是马悌不在家,我就不过去了。”
其实马悌今天还真在家里,假如金鼎真的过去了,那么她就有了一个免费的向导。可是,她到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马悌,她是要去找唐朝的程咬金呢。
按照大姐刚才的介绍,凭着直觉,她出了村口,立马,她就看到一大片的葡萄园,说不上一望无际,但是确实挺大。这个季节正是葡萄采摘的时候,从铁栅栏外面都能看到这些葡萄长势喜人,姿的,绿的,浅红,淡黄,从绿色的树丛中探出头来,引诱路过人的目光。金鼎就在想,难怪这个程胤一个小小的办事处干部,花起钱来如此大方,原来背后有这么大的葡萄园在支撑着呢。
绕过栅栏,找到一个进入果园的小路,她看到了一处院落,她忽然觉得这里有一种神仙居的味道,引诱她过去探秘,这样想着,不仅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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