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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黑狼都这么说了,金鼎还能说啥呢,也就三个人一起进了大门。
歌厅的档次还是够高的,各种彩色的灯光配上各种玻璃镜子,反射到不同颜色的大理石地面和墙壁上,不禁让人眼花缭乱。能够进出这里的人也都是光鲜亮丽,男人看上去个个都像世界首富,仰头挺胸,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女人则是分两种,一种是来这里消费的,不过同样打扮地花枝招展,年轻一点的几乎分不出是歌厅里陪唱的小姐,还是进来的客人。不过,另外一种浓妆艳抹,似乎穷得没有钱买衣服的人,肯定是陪酒陪唱的。金鼎他们三人坐电梯到了四楼,咨客随意问了一声,直接把人带到了一个包间,这里先前上来的那帮人已经在坐,并且还多了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
刚进去,黑狼的媳妇孟璐就赶紧起身介绍说,“来,认识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发小,老乡,如今在少海可是大名鼎鼎的艺术家,裴大勇。”
说着三个人都过来跟裴大勇握手。金鼎走在最后,轮到她握手的时候,感觉到这裴大勇似乎多少有点面熟,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她刚伸出手,就听到孟璐说,“大勇啊,刚才你不是还提到说想移民美国吗,这位可是在美国读书,现在留在美国在世界知名大学的金教授!”
金鼎听了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不过裴大勇明显跟金鼎握手的时间长了一些,并且说,“看不出呀,这么年轻的教授。有没有名片,留个联系方式。”说着,裴大勇率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金鼎。金鼎哪里有名片,可是这个时候她是过来找班长帮忙的,那么班长夫人的朋友,也必须尊重,她只得掏出手机,相互加了个微信。也就是这个时候金鼎不小心看到了其他几个人的眼神,似乎觉得有点惊讶。等裴大勇出去,金鼎才听到邵良小声说,“金鼎,看来在外国镀镀金,就是不一样啊!”
“你啥意思,讽刺我?”金鼎还不理解。
“你看到了吗,裴老板这样的名人都只给你掏了一张名片,而我们大家谁也没有。”
“去,还不是人家看你们是大明星大导演,高攀不起吗!我这样的小角色,看我可怜,给个联系方式,万一将来我没饭吃了,可以到这里来端盘子呀!”金鼎知道到了这种地方也就是取个乐,根本没有把邵良的话当真。
接着,几个人开始忙活起来,有几个不认识的姑娘是新面孔,看不出是小姐还是剧组的人,反正裴大勇离开,她们就蜂拥过去点歌。金鼎先是跟邵良说了几句悄悄话,而后就望了大家一下,她就发现了座位的蹊跷。孟璐算是这几个人聚在一起的纽带,一边是剧组的监制,又是黑狼的夫人,所以她坐在中间。可是按理说这种场合,黑狼应该挨着自己老婆坐才对,事实上不是,挨着孟璐的是导演冯夫子,冯夫子旁边是两个不认识的姑娘。而另一边同样是剧组的人,也是一个男人,金鼎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样坐下来,等于孟璐周围全都是男人,并且跟那些人挨得很近,几乎是肩并肩的。而另外一个长沙发上,金鼎和邵良坐在一起,无意中占了中间的位置,两头分别是黑狼和老四。等于是金鼎他们同学几个,同样挨着黑狼和老四也有两个漂亮的姑娘。不过这两个人肯定是小姐,看得出刚一坐下,两个女孩子就把身子往两个人肩上靠。金鼎多少有点惊讶,并且也想不通黑狼当着媳妇的面居然找小姐?同时,自己老婆被人围在中间,他也不觉得尴尬?
毕竟是电视剧组,歌唱得还是很有水平。期间,黑狼也纵勇金鼎上去唱两首,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那个破锣嗓子根本唱不好,加上这么多年一直在白人圈子里混,当初学的几首歌早找不着调了。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坐在冯导身旁的那几个姑娘简直就是麦霸,这边老四和邵良刚刚唱了两手歌,就被她们抢走了麦。
唱歌的机会没有,邵良就鼓动金鼎下场跳舞,虽然房间里地方不大,但是三五对跳舞还是可以走得开。金鼎跳舞还可以,只是不算是爱好,不过看着邵良这么热情,也就答应起来跳了一支曲子。紧接着,邵良就说,“班长,怎么也不请我们非洲公主跳个舞,等将来你们孩子要去美国移民了,金鼎可是能帮大忙的。”
“算了吧,不要说移民了,目前孩子在哪里还不知道呢!”说到孩子,似乎黑狼就黑了脸,幸亏室内灯光阴暗,稍远一点根本看不到他脸色的变化。
“行,先不说下一代的事情,今日有酒今日醉,班长,我请你跳一支!”说着,金鼎就站了起来,一弯腰,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这个时候,她看到明显黑狼看了对面沙发上的老婆一眼,不过还是站了起来,握住金鼎的手,很快随着音乐的节拍,步入了小舞池。
金鼎感觉到班长的舞步甚是熟练,不过她还是有意挑选距离孟璐距离较远的角落跳舞,并且对着黑狼的耳朵小声说,“班长,是不是跟你太太有矛盾呀?”
话已出口,金鼎很明显感受到了他身体一颤,不过很快也就稳住了。“谢谢你,今天过来,正好还有机会大家一起乐呵乐呵,要是平常,不要说跟我老婆唱歌跳舞了,想见一面都很难呢!”
“啊,我明白了,这也就是说,你们结婚几年了,一直没有孩子的原因。”
“理论上可以这样说,”黑狼这样说着,加快了脚下的步子,金鼎就感觉他的步子跟音乐鼓点不搭,想慢下来,可是黑狼虽说个头跟她差不多,但是他胖,哪是金鼎可以掌握主动权的。不过,也就是两分钟,步子又找到了音乐的鼓点,“但是,”金鼎知道这里才是重点,“现在我们也都不想要孩子了!”
“你们想当丁克夫妻?”金鼎说。
“算是吧!”
一曲终了,金鼎就鼓动邵良陪班长跳一个,可是不管金鼎和老四怎么挑唆,两个人都是一个字儿,不。这让金鼎很纳闷,邵良的舞跳的那么好,班长也不错,为啥不一起跳舞呢?
不跳舞,就喝酒,此后为了老四心理平衡,金鼎就主动邀请老四也跳了一曲。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室内的气氛开始有点诡异,不知道什么时候冯导走开了,身边的两个小姑娘也不见了,后来孟璐也过来跟金鼎打招呼,说有事先走了。那么剩余的几个人几乎都是金鼎他们同学了,不过,这样大家也放得开,玩得开心。让金鼎惊讶的是,好像这边孟璐离开以后,不知道是邵良请的班长,还是班长请的邵良,反正忽然间,两个人居然下场跳舞去了。
刚才那边的两个陪唱小姐,这个时候也过来一起,这样就显得屋里依然很热闹。老四本来就挨着金鼎坐的,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也可能是想让金鼎明白什么,就是靠近一点说,“看到吗,是不是郎才女貌哇?”
一句话,点醒了金鼎,对呀,刚才进屋的时候,他们两个自然而然地就坐在了一起,后来孟璐在的时候不去跳舞,这不是故弄玄虚吗?金鼎这样想,也就去看无影灯下的一对,她发现了,两个人的身体距离非常近,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交谊舞的要求。金鼎似乎明白了什么。
已经好晚了,金鼎跑了一整天,已经有点累了,可是屋里的这些人似乎已经习惯了熬夜的生活,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样金鼎就不好提出来先离开,这样让几个老同学会怎么想呢?屋里空气有点闷,她就起身到外面去,这个时候,其实谁也不管谁,谁也不注意谁,各自都有自己说话的对象。
金鼎出来,本想到楼下去,透透风,当她往门口走的时候,看到身边一个人,是个男人,从背影看,非常面熟,她还以为是程胤呢。好奇心让她紧走几步,来到这人的前面,不是程胤,可是这男人的脸庞让她还是大吃一惊。不是程胤,可是也姓程,幸亏走道上人多,金鼎急忙走到一边躲了起来,让这个程先生过去。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程先生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年轻俏丽,三十来岁模样,看衣着不是陪唱小姐,他们手拉手,非常亲昵,两个人边走边逗乐,边说话。等他们过去,金鼎也尾随下来。刚出门,就看到两个人上了一辆汽车,飞驰而去。
“程胤的爸爸?”金鼎自己问自己,“自己弄错了吗,那个村长?”
正在这时,她口袋的手机响起来了,掏出来一看,赶紧接了,“丝丝,你怎么还没睡呢?”
“姐,这都十二点多了,你咋还不回来呢?刚才管家过来找你呢!”
说到管家,金鼎才想起来自己答应管家今天下午回去的时候联系她呢,于是就问,“她人呢?”
“早走了,你没看几点了?姐,你在哪儿呀,怎么听起来这么吵吵呢?不会是歌舞厅吧?”姬丝丝还真是敏感,“不是的,我在马路边上,正准备回去呢!要不,一会儿见?”
对方挂了电话,金鼎也清醒了许多,不过脑子里依然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她总觉得有点诡异。假如真的是程胤的父亲,那么这个家庭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呢?老子半夜里在外面拈花惹草,儿子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了。想到这里,金鼎就冲动地拨了程胤的电话,“喂,说话呀!”
她听不到对方的回话,自己跟自己生气,然后再次拨了电话,才知道刚才根本就没通,这一次响了三四次,才听到程胤的声音,懒洋洋的,“谁呀,大半夜的。”
“程先生,我呀,怎么听不出我的声音?”金鼎故意慢声细语,这是她的策略,对待程胤,她一定要温柔,这个跟最近两天和姬丝丝住在一起也多少有点关系。这个丝丝人小鬼大,好像在吃饭保健美容应付男人方面颇有心得。
“哈哈,宋朝的刘金鼎,大半夜的,你咋不睡觉?”看来程胤还是清醒了,赶紧说。
“你每天都睡这么早吗?”金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这是女孩子的特权,她高兴就回答,不高兴就不回答,男孩子还不能问为什么,反正没有理由。
“今天有点累,睡得早一点。平常差不多也都是十二点吧!”程胤这么说,还真是没有骗金鼎,他今天确实很累,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他晚上回到家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儿,让他这个乖乖仔跟自己爸妈吵了一架,赌气自己就跑回宿舍睡觉去了。这一刻,听到是金鼎打来的电话,他就有一种冲动想把自己的愤怒说给金鼎听,可是他很快觉得不妥,跟爸妈吵架的原因,他没法说出口哇。
“那好吧,你睡吧!”
“别呀,”程胤已经完全没了瞌睡,就追问,“你打电话肯定有事儿,说吧,我能帮助你做些什么?”
“要是不打扰你睡觉,那我问你,你在葡萄园吗?”
“这个,”程胤好奇怪,金鼎怎么会问起这样奇特的问题,所以就咯噔了一下,“你不会这一会儿想要吃葡萄吧?”
“你开玩笑了。我只是感觉刚才好像看见你在红磨坊歌厅呢!”说这话的时候,金鼎就笑出了声。
“你开玩笑的吧?不会是你撞到鬼了吧?我在自己宿舍呢!真不骗你!”程胤十分肯定地说,只是他也不明白,到底金鼎半夜三更想说什么。
“当然不是你。只是跟你背影太像了。后来我才发现是你爸爸。”
“你说我爸又去了红磨坊?”听程胤的口气相当惊讶。“他人呢,还在吗?我这就过去。”
程胤的反应,让金鼎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老爸过来唱歌,他干嘛慌张过来干啥?不过,她淡淡地笑着说,“走了!”
“一个人?”
啊,问题原来在这里,程胤知道不会是一个人。
“你猜?”金鼎第一次在程胤面前如此调皮。
“有个女人,看上去挺年轻的,三十来岁,个头不高,但是皮肤特别好,”
“你认识呀?”没等程胤说完,金鼎已经笑得不行了,她也不知道为啥笑,可是她就是憋不住想笑。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到有人说,“咋了,这么开心呀?”金鼎扭头一看,见是邵良,随后是几个同学,她赶紧说,“好了,不给你说了,我还有事儿!”说完,也不等程胤说什么,主动挂了机。
“行啊,原来跑出来跟情人煲电话粥呢!”邵良抓住金鼎的胳膊,做出要夺金鼎电话的姿势。
“没有,你都知道美国那里这个时候是上午,开始工作了,我得干活呀,否则没有饭吃。”这样解释,大家都点头,说着闹着也就过去了。
“好了,金鼎,你住哪儿,我们送你回去。明天我就打听你的事儿,你不用着急,一有消息,保证第一时间通知你。”这一会儿孟璐不在,黑狼就显得非常自在。
“走吧,你们汽车不是停在酒店门口吗!”几个人一起走过去,看着他们上了车,挥手告别,金鼎还故意进了旋转门,然后见到汽车走远了,二次出来,拦了出租车,朝着寒国城小区而去。
少海的夜晚,还是挺惬意的,马路上到了半夜几乎空无一人,司机就像是如入无人之境,开汽车就像开飞机一样,几乎都要飞起来了。而金鼎坐在后排,打开了窗户享受着不远处袭来的海风,她用手理了理头发,心情很好,她直觉对自己这个班长的能力非常信任,好像他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她就顺着风的方向,理了几次自己的长法,并且还有意无意地舔了两次嘴唇,好像海风里夹杂的咸味也是那么美妙。其实,当她下车时候,她才明白,她这是饿了。
没错,她的确是饿了。整个晚餐没吃,就不停地灌酒,偶尔吃两块水果根本不顶事儿。进了家门,她看到丝丝半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手机在看视频呢,就大声说,“丝丝,有没有吃的?”
“姐,当然有了,晚上你不知道我准备了多少菜,真的很好吃呢!”说着,丝丝也不穿鞋,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过去给金鼎热菜。
“不用了,太晚了,弄得叮当响,楼上楼下邻居该不高兴了,我吃点米饭就行!”
“姐,米饭还热着呢。”丝丝好像发现了新大陆,非常激动。很快,她又一次激动,“姐,这个菜还温温的,快点儿!”这边金鼎过去吃饭,那边丝丝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酸奶,“姐,少海的老酸奶,非常好喝。你尝尝,我敢保证,你喝了一次,一辈子都戒不掉。”
金鼎饿了,狼吞虎咽,这一刻根本不存在淑女的问题,就连丝丝的话,她都只是听进耳朵里一半。十来分钟过去,一碗米饭下肚,她觉得好了许多,才说,“你刚才说什么?”
“这个,你尝尝!”丝丝好脾气,直接把一瓶酸奶推到金鼎的面前。
这边金鼎在品尝丝丝嘴里说的戒不掉的酸奶,那边姬丝丝就问,“姐,你真的准备去物业干活嘛?”
“也就是一个想法,人家管家提供一个机会,我还没问啥条件呢!”
“我已经帮你问了,管家晚上过来坐了一个多钟头,一直等你回来呢。”
“那咋不打个电话给我?”
“人家物业说了,打电话不礼貌,好像催你一样。不过,姐,管家说的这个职位,除了工资不高之外,别的条件貌似不错呢!”
“啥条件,说说看?不行你可以代替我过去。”
“那咋行呢,人家看中你会说外国话。管家说在物业上班,自由,正常情况,只用半天坐班,另外半天不用,可以自由支配时间,只要随时让领导找到你就行。”
“工资多少?”金鼎虽然目前还不需要用这份工资养活自己,可是这是说明她能力的一部分。
“管家说的,正常这个职位是三千块,一个月,不过,人家看上你了,可以多一点。”
“多一点是多少?”
“我没问,就是问了人家也不会说。不过,我听她的口气,多一千应该没问题。”
金鼎心里就笑了,我要是接受了这个职位,一个月就是四千块,可以随时在家里还可以享受这个小区的这份宁静。不过,她很快就折算成了美元,也就是六百美元,要是在洛杉矶,还不够支付她的房租呢。不过这一切,她并没有反应在脸上。
“你说去不去呀?”金鼎想听听姬丝丝的看法。
“我觉得不赖,只是不知道他们给不给买保险,要是有,很不赖了。这样你不是研究生吗,还可以继续学习呢,多好哇。可惜了,我不懂英语,否则我肯定是要换份工作呢!”
话题忽然又扯到姬丝丝的工作上了,金鼎也觉得奇怪,不是说刚在售楼处上班吗,怎么就要换工作,她就问,“出事儿了?”
“也不是,你都知道,在售楼部卖房子,说穿了跟歌厅陪酒差不多。有时候想想还不如到歌舞厅陪酒呢,至少还能多赚一点儿。”如今姬丝丝对金鼎非常信任,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出来了。
“怎么了,今天受气了?”
“不光是今天,天天都是这样,要是碰到一个美女买房子,还好说,只用认真一点儿,低三下气一点,人家就能理解你。可是要是碰到一个男的过来,不论年龄大小,都是盯着你看。你都知道了,我们那个行业里,有人为了签到订单,陪客人出去吃饭啥都有。我真的不想干了,可是不干又找不到啥好工作。要是哪一天姐,你发达了,帮我一把。”
“你觉得姐我能发达吗?我的自然条件要是有你那么好,我干脆直接嫁人,当个阔太太,多美呀!要是我,想想都会笑醒!”
“姐,你讽刺我。今天我年轻,脸蛋好看一点点儿,明天嫁人生了孩子,你觉得还会这么苗条吗?到了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工作,没有经济来源,哭都来不及呢!”
听到姬丝丝这样说,金鼎还真是看不出这个女孩子,年龄不大,想得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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