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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今夜是例外,如同死尽一般寂静,侧了耳,只有风吹过旌旗的声音。是太过安静了,许多新兵缩进了温暖被子里,闭眼不再听外面飒飒风声,过了许久,军营一片安静,许多火的灯都熄了,许多士兵都进入了梦乡。
突然,新人营突然想起一声惨叫,叫声很是惨烈,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的时候的惨叫声。
随着这一声开头,其他惨叫声也突然起来了。
花木兰还没睡,她还在油灯前缝补自己的衣服,倒是被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吓了一跳,针不小心刺入了手指,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外面怎么啦?疯了吗!让不让人睡觉了!”隔壁火有人被吵醒了,也许是睡眠浅,随即出了帐篷大声抱怨了一句,随即惊恐大叫起来,“我的亲阿母啊!救命啊!”
随即他的声音瞬间没了,而外面突然多了许多陆陆续续的惨叫。
花木兰连忙拉开了屋子的门,顿时吓了一跳,许多士兵,穿着铠甲,就这么杂乱无章地自相残杀起来,而刚刚那个准备骂人的士兵已经被他们乱刀砍死。
突然有个士兵看见花木兰站在那里,就这么举着武器冲进了花木兰一火的屋子,花木兰吓得大叫了一声,吵醒了一火的几个人。
“火长?怎么了?嗯?啊!”若干原本被吵醒之后很是烦躁,正揉了揉眼睛准备好好说一顿火长,却发现许多的士兵举着兵器冲了进来,随即也被吓得惨叫了一声。
其他的人也被惊醒了:“什么情况!”
“炸营!炸营了!”
“入他阿母的!”
“他阿母的!老子没战死不会死在自己人手上吧?”吐谷浑达举起了双斧,却是下不了手,都是大魏军人,都是同胞,这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的。
若干正躲着一个士兵朝他飞过来的匕首,还正在大喊着:“用枪!枪棍!把他们抵出去!”
“不行啊!人太多!而且他们各个往我们要害上招呼啊!我们还受着伤根本没多少力气啊!”独孤皱着眉抵抗着。
那雨抵挡着一个士兵砍过来的大刀,似乎扯到了伤口,趴在地上良久没有动。
炸营其实也不是很少见的事情,花木兰也听阿爷说起过。
之前有一次他们跟柔然交战,死了很多人,当晚就炸了,还是一场大雨让他们醒过来的。
花木兰似乎是打定了注意,直接冲了上去左右开弓,打嘴巴子。
有些清醒的士兵也学着花木兰这种打嘴巴子的动作,一时之间情况似乎是被制住了。
花木兰他们出了一口气,将那些士兵送出去之后,都瘫在了地上,他们伤口又裂了。
拓跋焘昨夜着实被吓了个半死,半夜他正准备睡下,突然就被那一声惨叫给吓得跳了起来,正要出去看看,随后又被突然闯入自己帐篷的亲妹子打了个照面,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皇兄!外面士兵都疯了!疯了,自己杀自己人,好像没有意识一样!刚刚还有人闯入我的帐篷,吓死我了……”武威喘着粗气,俯下身,手撑着自己膝盖,整个人胸口起起伏伏,断断续续地开始向自己皇兄报告了起来。
“一群王八羔子,半夜没事乱叫什么!”拓跋焘听了脑子里绕了绕,他也着实博学,绕了一绕也就知道了原委,随即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即穿了铠甲,提起兵器出了帐篷。
其实拓跋焘也是很有指挥天分,将一些失去理智的士兵隔离在自己稍远的地方,随后开始召集许多清醒的士兵,和他一起喊魂。
过了两三个时辰,才控制住局面,经过几位千夫长清点,副将复核才发现昨夜暴动死的也着实不少,大部分死的兵士都是被惊醒之后来不及逃走抵抗,被砍死在自己榻上的,还有少部分是因为慌乱,随后产生踩踏事件,被活生生踩死的。
左中右三军在三军前阵地前,按照方阵排好,阵地中央是一个高台,一般用于发言或者发号施令。那些这次死亡的士兵则是一具具尸体就这么整整齐齐放在高台下面,呈现于三军面前。
拓跋焘深吸了几口气,压下了自己心中暴怒的气息,暗蓝的眸子里沉浸出漆黑的颜色,氤氲着风暴,随后从牙齿里咬出几个字:“昨夜,谁,吼得,第一声?找出来!”
随后经过几个百夫长千夫长调查,最终确定是右军靠中军帐篷的一个小兵,他叫乌丸骽,是乌丸家族的小辈,平时人胆小怕事,却一直没有捅出什么大篓子,这次竟然惹出如此大的祸事。
“回禀陛下,正是此人,此人名曰乌丸骽,乌丸家族的。”一个副将将这个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士兵扯了上去。
拓跋焘点了点头,气得连平常挂着的微笑都没了:“你昨天,叫什么呢?嗯?你梦到什么了!”
乌丸骽跪在地上,整个人抖如筛糠,结结巴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大部分人也都知道他梦到的是什么,他们士兵最怕的事情就是战死沙场,所以有人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因为当了将军,那么活下去几率可是大的多了。
“首先,你给我记住!你是大魏人,大魏军人!无论梦到什么,都要给我记着!我们不能怕死!即使面对杂胡的弯刀,蠕蠕的铁槊,也要记住用你胸膛去面对!无论什么时候,面对敌人的都是我们的胸膛!”
拓跋焘将手中的剑用力插进了高台木缝里,他很是生气,一只脚踏在了剑柄上,狠狠踹了几脚泄愤。
很多士兵没死在敌人手上,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这如何不生气!
乌丸骽听着拓跋焘的怒斥,不禁往后缩了缩。
姚鸿飞看见这孩子如此不上道也是急了,急得直翻白眼,自己犯错不先去请罪,反倒后缩,畏畏缩缩,让皇帝陛下的气越来越大,引起炸营可是重罪,按照“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这孩子恐怕是活不下来了,不死都难。
果然,拓跋焘的怒气更大了,整个人就快爆炸,连头发丝都快竖起来了。
一旁的白鹭官和凫鸭官都看向了陛下的头发,暗自深吸了口气,随即低下眼睛,眼观鼻鼻观心,不发表任何意见,心里都在默默道,这也许就是怒发冲冠了吧。
“呵!”拓跋焘骂完随即猛的转了身,冷哼一声,深深吸着气平息心中狂暴的怒气,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手下的兵里会有这样的懦夫,他根本无法想象上战场之后,他会怎么做,原地投降?!越想越气,他的暴脾气又上来了,随即跳下了高台,对着跪着的乌丸骽狠狠就是一脚,踹的力气很大,让他翻了个跟头:“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他娘的一声,死了多少将士!老子今天非打死你!”
这时候拓跋焘完全没有了皇帝的威严以及风度,这泼辣的举动就完全就是一个士兵,他就在为了死去的将士讨着公道。
乌丸骽蜷缩着,蜷缩成一团,他不敢出声,不敢惨叫,任由自己陛下踢着自己,他知道错了,但是他是真怕死。
拓跋焘踹了许久之后还是无力跌在了地上,随即引得白鹭官他们都下了来,他们扶起了气喘吁吁的拓跋焘,靠近陛下的白鹭官惊讶地发现,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眸子氤氲着水汽,眼泪划过了白面皮。
“陛下……请息怒……”一旁的丘穆陵风,就是那个丘穆陵小辈拍了拍自家陛下的背,都说顺毛撸,他想着要不要摸一摸拓跋焘的毛,顺着摸脾气是不是能消一些。
在下面的士兵自然也都瞧见了陛下的泪眼,都深感震撼,他们原来也是有人在担心的,也是有人帮自己讨着公道的。
“皇兄!”武威也过了来,拍着自家皇兄的背,悄悄地附耳,“皇兄,五哥来了……”
来的五哥是皇子拓跋健,也是是拓跋焘最信任的一个弟弟,鲜卑本名“拓跋宜勒库莫提”,但是嫌弃自己名字长,难记,随即直接让人直接叫他拓跋健了。
拓跋健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刚刚才过来,便被请去了拓跋焘的帐篷,他身形很是高挑颀长,面皮很白,生得秀美,大约母亲是汉人缘故,也带了一丝文人的温文尔雅气息,他在皇兄的帐篷里来来回回踱步半天,却还是不见自己皇兄,便实在等不及了。
这次皇兄皇妹实在是太离谱了,竟然跑到黑山来,自己奉太后之命,一定得把这两个麻烦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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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啸的起因
炸营,又称“惊营”、“营啸”,是个极其特殊的军事用语。它是指部队夜晚留营时,在没有接到任何指令的情况下,全体官兵盲目紧急集合的一种反常行动。炸营其实也属于一种特殊的灵异事件,几千名士兵有时候会同时尖叫嘶喊,有心理学家表示,炸营其实有可能是一种集体催眠现象。
可能只是一个士兵作噩梦的尖叫,于是大家都被感染上这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疯狂发泄一通。中国古代军队就曾多次发生夜惊,也就是“营啸”,目前看到的最早的记载营啸的是在东汉对西羌的战争中,记载于《通鉴纪事本末》,估计有更早的,但是还没发现。因此,历朝历代,严酷的军纪都是防止营啸的首要方法。直到太平天国,仍有严格制裁营啸始作俑者的法律。
“营啸”多发生在军营或者监狱这种地方,因人多拥挤、居住空间小且平时因训练或者结仇等原因造成整个群体精神压力大,处于崩溃的边缘。因此,在某个寂静漆黑的夜,一个士兵或者囚犯因噩梦而喊叫时,往往会引发其他人的连锁反应,使得整个群体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甚至自相残杀,后果往往十分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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