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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黢黢的夜景掩盖着照不到光亮的每一处,尤其将排山倒海在葫芦村拐角处的垃圾堆脏乱差的环境利用黑暗掩盖的简直完美。完全令人看不出拐角处四面八方互相重叠着的垃圾袋,垃圾袋排山倒海的塞满了拐角处的每一个角落。远远闻着就能从中嗅到一股臭气熏天的滋味,即使是黑夜,不计其数的蚊子‘嗡嗡——’一个劲绕着垃圾袋飞的自然景象仍然不变,有几个破了的垃圾袋里零零散散的掉落出了一些厨余垃圾、塑料袋,好几个摔落在地,直把地面也弄得脏兮兮的,以垃圾堆这个恶臭的严重程度。即使是黑灯瞎火看不着边,也能脑补出它是怎么样的一幅恶臭场景,任谁都不可能在除特殊情况以外靠近这里。
叶桑远举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出的光亮缓缓走到了臭气熏天的垃圾堆前,从垃圾袋上散发出的恶臭气息毫无保留的嗅进了他的鼻腔里,直把叶桑远嗅的翻了个白眼,确定道,“这里绝对是垃圾堆,熏的我都要升天了。”
确定过目标后,叶桑远将手机转了个方向,一道明晃晃的光线照在了最前面的垃圾袋上。叶桑远借着光线走到了垃圾袋前,伸手解开了垃圾袋的口,垃圾袋口一松,他又立刻把垃圾袋翻了过来,让开了的垃圾袋口向外倒了出来,随即,一摊不明液体倒在了地面上。叶桑远忍受着周遭传来的巨大恶臭味,伸手继续往被他翻身的垃圾袋里翻找了起来。
叶桑远一边翻着垃圾一边抗拒道,“等找到我的硬币了,我就要离开这个恶臭地狱!”
但由于垃圾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叶桑远无法从垃圾袋里一个一个的翻找出硬币。因此他只能一边翻着垃圾一边把垃圾扔到身旁去,期间他在垃圾袋里什么垃圾都给翻出来了:西瓜皮、不明液体、粘上了粪便的纸巾、被挤得干巴巴的材料纸。叶桑远拒绝道,“我要找的只是一枚硬币,不是这些玩意。”说罢,他便一把将手里抓着的垃圾一并抛向了身旁。
叶桑远只觉他前几次抛垃圾时身旁地面上总会有一个什么东西压着似的,不过在垃圾堆里,互压互叠的一般都是另一个垃圾袋,所以叶桑远认为他不必要在乎,接着毫无顾虑的翻找着垃圾。
直到叶桑远把垃圾袋掏空了,他才从湿漉漉的垃圾袋角落里摸出了一枚硬邦邦的东西。借着手上传来的触感,叶桑远迫不及待的把这枚硬邦邦的东西抓出了垃圾袋,他欣喜若狂的用手机灯光一照:确实是硬币。叶桑远感激涕零道,“钱!我的钱!我终于找到你了!”说罢,他便一脚狠狠踹在了身旁堆积成山的垃圾堆最底下。这一脚,让叶桑远踢的有些生硬。
下一秒,一道恶狠狠地‘汪汪——’声便在垃圾堆下缓缓响了起来。
叶桑远怀疑人生的低头看着身旁的垃圾堆,脚还没有收回去。再下一秒,只见垃圾底下蹦出了一条狗的身影,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叶桑远向它抬起的脚就是‘嗷——’一声狠狠咬了下去。一股剧烈的疼痛呈现在叶桑远的腿上,惹得他发出了惊天霹雳般的尖叫声,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狗啊!!!”
叶桑远慌不择路的把自己的脚从狗的嘴里拽了出来,随即一瘸一拐的冲向了叶家,嘴里还不忘尖叫道,“我被狗咬了!我没咬回去!我被伤害了!我被攻击了!我被玷污了!我被咬瘸了!我被咬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这种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一直持续到了叶桑远抬着被咬的那只脚回到了家里。
叶桑远落荒而逃回到家的这一段路程里一直是火急火燎的,就连他跑进叶家的小型别墅里,风驰电掣的冲进自己房间里速度也是分毫不减,仿佛只要他不跑得再快点,身后的野狗就会逮住他似的。
叶桑远火急火燎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一上床,他赶忙就把自己被野狗咬的那条腿放到了床上,低头仔细查看:他的腿上已经留下了一上一下的两道牙印,肿着的伤疤散发出了一股疼痛。叶桑远草草扫了一眼印在他腿上的伤疤后,受不了疼痛的他一瘸一拐的起身跑去房间外边的洗手间里,从摆在洗手台上的一堆擦伤药里拿了一支止痛药,迅速抹在了他散发疼痛的腿上。药一涂,叶桑远就放下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躺回到了床上。
涂了止痛药后,一层凉爽的膏药敷在叶桑远肿痛的伤疤上,着实减轻了不少痛楚。叶桑远放心的伸手拿过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QQ点进了他和班上玩的好的同学一并组建的QQ群里,说起了他今晚的倒霉事。
【叶桑远】:“兄弟们,我被狗咬了。”
【蓝笑笑】:“你有没有咬回去?”
【喜七七】@【蓝笑笑】:“你有病是吧?被狗咬你还要咬回去?”
【蓝笑笑】@【喜七七】:“不咬它特么更嚣张。”
【叶桑远】:“我都怕狗怕的半死了,见了它就得跑,哪来的勇气去咬回去?”
【叶桑远】:“现在摸了点药,疼痛散去了。”
【吴橙耳】:“希望叶桑远你明天去打疫苗,否则你就真的被狗附体了。”
【叶桑远】:“我看擦了药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去打疫苗。”
【吴橙耳】:“哦no,你真是没有智商!被狗咬了不去打疫苗能息事宁人吗?伤疤不散,毒性迟早会蔓延全身的,到时候你想拉着你的好兄弟们一块儿死吗?”
【蓝笑笑】:“对了,如果我染上了狂犬病,我第一个就会去咬吴橙耳!”
【吴橙耳】:“智障!你与我是不是好兄弟你心里不清楚吗?”
【蓝笑笑】:“群公告不是说了吗?进群的都是兄弟。”
【吴橙耳】退出了群聊。
【叶桑远】:“吴橙耳本来也不算我们好兄弟,只是被喜七七套路才加进群的。”
【蓝笑笑】:“没多大事,明天我再把吴橙耳套进群里。吴橙耳和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不管真心不真心。”
【喜七七】:“叶桑远,吴橙耳说的也对,你最好明天还是去打疫苗吧,不然吴橙耳这辈子都忘不掉你。”
叶桑远回顾着吴橙耳和喜七七的劝告,无能为力道,“我也想趁早摆脱疼痛啊,但是我更怕打针!”说着,他的身上开始浮现出了一根细长尖锐的针扎在了自己雪白的皮肤里的痛觉,直接让叶桑远吓得一头栽在了枕头里,过了一会儿后,他才缓慢地把打针的阴影一点一点的散去,不过他仍旧心有余悸的退出了QQ,点进了百度里,开始搜索被狗咬后会怎么样。
叶桑远查到了答案,手机上的第一行字彻底让他绝望:被狗咬后就要去打疫苗。
叶桑远思考片刻,决定道,“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还是过两天看看伤情再说吧。”
实在害怕打针的叶桑远就这么选择了息事宁人,之后,就见他纵身躺在了床榻上,伸手拿过覆在身旁的被子,盖到自己身上就睡了过去。叶桑远把他被狗咬了的事除了告诉群里的那几个人外后就再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一直就这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整。
早上时,叶桑远顶着一头鸡窝头坐在洗手间里的马桶盖上,抬起脚看了下去:昨晚被野狗咬的牙印还完好无损的保留着。
叶桑远伸手拿起了放在洗手台上的擦伤药,往牙印上喷了过去,心道,“被狗咬了后反正也没什么事,就不需要告诉爸妈带我去打疫苗了,疫苗准备跟我天各一方吧!”想罢,他便将擦伤药放进了自己身上,打算在学校里时不时喷一下,看看有没有用,最好是尽快摆脱印在他腿上的牙印。
来到了学校里后,叶桑远抬起脚放在了他的另一只腿上,扒开裤腿,取出擦伤药就朝保留在他腿上的牙印喷了过去。药味传进了叶桑远同桌喜七七的鼻里,他转身看着正在拿擦伤药喷牙印的叶桑远,道,“光喷有什么用,擦伤药治疗的只是皮外伤,你这可事关发病啊。”
蓝笑笑凑了上来,问道,“可牙印不就是覆在皮外吗?”
喜七七突觉有道理道,“皮外药治皮外伤,好像也没毛病。”
叶桑远安心道,“既然你们都说这是皮外伤,那我也就谢天谢地,远离疫苗了。”
坐在前排的吴橙耳听到了三人的对话,急忙骂道,“三个智障!如果被狗咬了后只不过是皮外伤,哪还会有狂犬病这么种侮辱性极强的病!”
吴橙耳长着一张葫芦娃的脸,身着橙色休闲服,顶着一头棕黑色的飞机头,肤色中等,鼻梁上架着一幅透明眼镜,从身到下都散发出一股目中无人的气息。吴橙耳人如其貌,他一直都是班里的尖子生,一年级里排在前列的模范学生之一。多是因着他的足够骄傲,所以他一直都摆出幅特别骄傲的模样,跟余玥怡如出一辙的看不惯所有差生,从不给班里的差生一点好面子看,但偏偏就是吴橙耳这么个骄傲的人,被叶喜蓝三人来回气死,被迫拉进了他们的好兄弟之中,哪怕他多次反抗也无济于事。
叶桑远悄悄道,“可我目前没有什么问题啊。”
吴橙耳愤怒道,“你没有问题,我迟早会有问题的!感谢蓝笑笑为我打醒的警报,从今往后……”吴橙耳把自己的头塞进了抽屉里,道,“我要离叶桑远离的远远的,省得我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谢飞指着他身旁同样把整个头塞进抽屉里的白懒懒,道,“同道中人啊!”
闻言,吴橙耳赶忙把头从抽屉里拔/了出来,全身蹲在了课桌底下。
跟白懒懒同为差生的胡阿功此时也正蹲在课桌底下,兴致勃勃地拍打着自己手中的球。胡阿功长着一张葫芦娃的脸,身后梳着一头较短的黑色马尾,着身黑白相间的运动服,肤色白皙。虽然他坐在后排,但他的拍球声照样传进了吴橙耳的耳中,使吴橙耳愤怒走出了课桌底下,径直走到了讲台后面,蹲身把自己整个人藏在了讲台后,希望道,“但愿现在就没有任何一个差生跟我一样摆同样的姿势了!”
蓝笑笑向叶桑远问道,“既然吴橙耳都劝你们了,那叶桑远你今晚去不去打疫苗?”
叶桑远婉拒道,“我怕打针,不想去。”
喜七七祝福道,“那么现在也只能请求你抹药后的几天里都安然无恙吧。”
叶桑远感谢道,“谢谢你们的祝福,我的心安稳多了。”
往后的日子里,叶桑远一直放着牙印不去打疫苗,天天都在用擦伤药喷在伤口上。日复一日,直到擦伤药被他喷到了整整一个月时,当晚,叶桑远躺在了床上,他将手里抓着的擦伤药放到了床头柜上,紧接着把摊在身旁的被子盖到了自己的身上,闭上眼打算睡觉。
睡着睡着,叶桑远忽觉牙上一痒,控制不住自己似的张开嘴咬上了被子,被子在叶桑远的牙口中来回摩擦着,一直陪他这么到了叶桑远睡去。
叶桑远一起床,就发现了被他咬的湿漉漉的被子,怀疑道,“我家进狗了?”
抱着这种怀疑,叶桑远拿过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擦伤药,可当他再扒开裤腿查看伤口时,伤口明显恶化了,甚至出现了感染症状。
叶桑远惊慌失措道,“伤口恶化了?”说罢,他便把擦伤药喷在了自己的伤口上,起身走去了餐厅。
在餐桌上,叶桑远一拿起筷子吃饭时,他便控制不住的扔下了筷子,直接张大着血盆大口就往饭碗里咬了去,饭粒通通粘在了他的脸颊上,吃着吃着,叶桑远又嫌不够咬似的,直接往碗里伸出了手,抓起一大把米饭就狂塞进了嘴里。
叶桑远亲妈李鹭直接被叶桑远的狼狈模样吓的够呛,道,“吃慢点,别像饿了八百年的狗一样。”李鹭相貌清雅,皮肤暗黄,身着白衣黑裤,年龄三十多岁,已经是有三个儿女的妇女了,连着她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的耐心。
闻言,叶桑远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吃饭时的狼狈模样,心内奇怪道,“怎么回事?我被狗附体了吗?”
从那以后,叶桑远意识到他已经愈发像狗了。每晚他的嘴里都会叼着被子,吃饭时嘴巴都会张得大大的,一把将筷子之类的东西通通扔掉,像条狗一样直接给头塞进碗里吃饭,他这些天的模样不能说像狗,而是跟狗一模一样了。
就在叶桑远犯病的第四天,李鹭抓着一床被咬出洞来的被子,冲进了叶桑远房间里,朝还坐在床上玩手机的叶桑远质问道,“这被子是不是你咬的?”
叶桑远抬头看着李鹭手里抓着的破了几十个小洞的被子,老实道,“是我。”
李鹭问道,“你怎么会咬被子?”
叶桑远道,“我也想知道。”
李鹭发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擦伤药,问道,“你是哪里受伤了吗?”
叶桑远老实道,“我被狗咬了。”
李鹭急切地问道,“什么时候咬的?昨天?”
叶桑远道,“一个月前。”
闻言,李鹭立刻大惊失色。她二话不说就跑到叶桑远面前,扒开了叶桑远的裤腿,从他的腿上发现了两个肿胀的牙印,急切道,“你被咬了怎么不跟我说?”
叶桑远道,“我每天都在擦药,应该没事。”
李鹭一把拉上叶桑远,直接把他拉出了叶家别墅。叶桑远措不及防地问道,“妈,你要带我去哪里?”
李鹭道,“打疫苗啊,拖这么久必须赶紧去!”
叶桑远抗拒道,“我不想!”
李鹭强迫道,“不想也得想!”
叶桑远被李鹭强拉上了车,一路直奔余氏医馆而去。
当母子二人赶到医馆里时,余玥怡正在给吴橙耳看耳朵,门外忽然就走进了叶桑远和李鹭二人。余玥怡不耐烦地道,“讨厌,又是学渣。”
李鹭走到了余玥怡面前,问道,“余玥怡,你爸在吗?”
余玥怡问道,“怎么?看不起我?”
李鹭道,“那你给叶桑远看病呗。”
余玥怡问道,“他怎么了?”
李鹭道,“他一个月前被狗咬了,现在你看看还能不能给他打疫苗。”
余玥怡震惊道,“不会吧?现在才来打?”
吴橙耳庆幸道,“谢天谢地,我终于免了一遭。”话音刚落,叶桑远便狗性大发,张开血盆大口冲到了吴橙耳面前,蹲身对着吴橙耳的一只脚便‘嗷——’一声狠狠咬了下去。
吴橙耳尖叫道,“啊啊啊!!!”
最终,被叶桑远拖了一个月多的疫苗总算被打在了他的身上,狂犬病在疫苗落下的那一刻,紧跟着烟消云散了。叶桑远的这件事告诉了我们一个深刻的道理:有病早治,无病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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