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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清回身一看,空旷的路中央并列着两匹骏马,其中一匹桃花马上端坐着一位红粉娇娃。看她一双小蛮靴,轻轻地踏住金蹬,一双纤纤玉手,紧紧地扣住紫缰。明眸皓齿,翠黛朱唇,看着他盈盈一笑,那种轻盈妩媚的姿态,真可以勾魂摄魄。
钮清不由傻了,来人竟是已换妆追来的艾华。不由讷讷地说:“你……你这是……干什么?”
艾华轻盈地一笑,道:“我跟你去,可以吗?”
钮清忙道:“不行,不行。我此行十分危险,你犯不着跟去冒险。”
艾华幽忧地说:“正因为此行凶险,我才不放心你,我要跟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钮清急道:“你应该知道,如我独自一人,不论有多危险,脱身当不是难事。若是你跟在身边,万一我一个照顾不到,就……”
艾华不待他说完,鼻中冷“哼”一声,说:“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哼!我又不是没有独自行走过江湖,想当初……好,你不愿我跟你一起,我还不想与你在一起哩。本姑娘单骑独剑闯天涯,看有人能把我怎么样?”双腿一挟,胯下的桃花马一声长嘶,箭一般向前冲去。她身旁的那匹青骢马未得到牵引,却仍留在原地。
艾华奔到守城门的官兵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向他们一亮,领头的抬头望了一眼,神情一凛,双膝一弯,跪了下去,其它官兵见状,也赶紧跪下磕头。
艾华令他们打开城门,官兵们不敢怠慢,赶紧跑去将城门打开。所有官兵肃立两旁,恭送着艾华疾驰而去。
钮清见状,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飘上青骢马背,紧跟着出城而去。
两人在城外的官道上一前一后地飞驰。
钮清突觉前行的艾华那一身鲜艳的红妆背影颇为眼熟,忙一挟马腹,赶上艾华,讷讷地问道:“华……华妹,你这身衣裳……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艾华似仍在与他赌气,对他的问话毫不理睬,自顾催马急行。
钮清一边催马相随,一边低头沉思。
陡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恍然道:“华妹,你可就是三年前在全州古道那荒野客栈中救命又赠药的那位红衣姑娘?”
艾华见钮清终于想了起来,心神一荡,适才那股假装的气恼之状就再也绷不住了。回想起当初情形,不由长叹一声,幽幽地说:“还算你有良心,没有忘记。唉!那天晚上,我追寻那贼子不着,回头见那客栈已是一片火海,我当时……待火被扑灭后,我在那残烬中却并没有找到与你有关的东西,于是就在那山中寻找。后来被那幽谷的火光和巨响引去,却刚好看到你被打下了绝涧。我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几乎要……”她似想起什么,陡感脸上一阵火热。
钮清见她突然住口,忍不住道:“后来怎样?”
艾华回头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说:“没有后来了。”
见钮清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又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我回家后向四哥说起这件事,没想到他竟然也认识你,他说你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还和你结拜为兄弟哩。”
稍顿,她接着说:“四哥对我说,看你的面相,不像是夭折之相,应该会遇难呈祥的。唉——就因为四哥这一句话,让我死心复燃,又重返都庞岭。为了方便探查,我化装成各种各样不同的身份,在都庞岭方圆五百里内足足找了三年,总算……”她侧过头来,柔情地注视着身旁的钮清,嫣然一笑。
这一笑,百媚横生,直看得钮清心神震颤,魂灵儿虚飘飘的。
就在钮清愣怔之际,艾华一拉马缰,桃花马一声长嘶,绝尘而去。
钮清怔怔地望着艾华的背影,心中对她那股执着而又火热的深情感动不已,同时也自感愧疚不已。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当年她在那荒野客栈里慨赠“七宝除毒丹”,而自己就因为身边珍藏有此丹,方能在“嘉宾客栈”中恰巧解了她“七毒断魂散”之毒。这,大概就是因果之报吧。
他哑然一笑,自言自语地说:“看来,一琢一饮,莫非前定,冥冥中果然自有天意。”双腿一挟,催马向艾华赶去。
他们双骑并驰,急疾赶往八达岭下的小镇客栈。
钮清进城探访结义兄长“冯立”时,他父亲以身体不适为由,就留在客栈等候。他与“刀王”乔冲父子、“武林双异”等人约定的会集地点也是在那客栈。
一路上,钮清顾不上艾华不时抛洒过来的万缕柔情,思绪仍是围绕着如何驰援“乾隆堡”之事打转。
“武林教”提前发动进攻,“乾坤堡”方面是否准备就绪?先前派出的“剑帝”张枫父子、师徒和“天山双仙”等人是否已经按要求抵达各自目的地?自己一行又该如何千里驰援?抵达“乾坤堡”后,又该如何抗拒“武林教”的攻势?
他虽与“武林教”徒小规模的接触了几次,但“武林教”的真正实力究竟有多大,他至今尚盲无所知。我方虽有乾坤堡主“乾坤手”欧阳天、“剑帝”张枫、“刀王”乔冲、“天山双仙”、“武林双异”等绝世高人,可“武林教”仅已为世人所知的就可以说得上是高手云集,还有“陆地游龙”宇文烈那等老魔头,说不定那从来未露过面、神秘莫测的“武帝”亦会光临。这一仗的结局如何,实在难以预测。
想到有可能即将就要面对那武功排名天下第一的“武帝”,又不由得热血激荡,大有立刻与之一搏之冲动。
他一路上思潮起伏,转眼已到了镇口的那两棵古松之下。
突然,一条人影从树上飘然而降,恰好挡在两人马前。
两人同时一惊,忙双双猛勒马缰,好在两马均是万中选一的宫苑御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再落下时,已刹住了前冲之势,毫发之差,未撞倒挡道之人。
二人心中大为恼火,艾华正欲喝骂,却听钮清惊叫道:“胡先生,是你?”
挡道之人正是数日前被“须弥剑客”钮霍柱逼走了的“袖里乾坤”胡智。只见他躬身施礼道:“正是属下,尚请公子恕属下挡驾之罪。”
两人翻身下马,钮清满脸愧色地说:“因在下思虑欠佳、见事不明,致令先生和黄大侠受了委屈,还盼两位多多包涵。”
“袖里乾坤”胡智恭声道:“公子言重了!属下等均能体谅公子的苦衷,从不敢怨怪公子。相反地,属下等离开公子之后,却有了意外的收获。属下今晚冒昧挡驾,就是想请公子去看一场好戏。”
钮清一怔,道:“看戏?”
“对,看戏。”
钮清颇感为难地说:“这看戏……还是下次再看吧。”他现在急于会合“刀王”乔冲等人驰援“乾坤堡”,可说已是火烧眉毛之际,哪有闲工夫去看戏?
“袖里乾坤”胡智坚定地说:“属下知道公子现在急于会合‘天龙’群豪驰援‘乾坤堡’,但这场戏对于公子十分重要。况‘刀王’、‘双异’等人尚未抵达,公子正好还有一点时间。”
钮清见状,知必有重大之事,否则“袖里乾坤”胡智不可能如此坚决。
遂对艾华说:“我与胡先生去去就回,华妹可先到客栈等候,家父也在那歇息。若‘刀王’等人到达,就让他们稍等一下。”随即指示了客栈的方位。
“袖里乾坤”胡智听钮清吩咐艾华到客栈等候,神色微变,嘴唇动了几次,却终于没有阻止。
艾华本想跟着前去,但见钮清如此安排,也不好拂逆其意,只好撅着个嘴,牵着两匹坐骑向镇中走去。
待艾华走后,钮清随胡智转身往镇外行去。出了小镇,两人展开身法,直向镇南一座山上奔去。
到达山中一个幽秘之处,“袖里乾坤”胡智撮唇发出两声鸟鸣。稍顷,黑暗中也传来两声鸟鸣相应。随之,暗影中走出一条人影。钮清凝神一看,那人竟是“黄面虎”黄彪。
“黄面虎”黄彪走到两人身前,向钮清躬身行礼。
钮清刚欲说话,却被“袖里乾坤”胡智摇手制止了。
胡智以目光探询黄彪,黄彪缓缓摇了摇头。
胡智打手势让黄彪又退回原处,请钮清藏身到对面的一棵树巅,他自己则躲入到来路边的一棵浓密的树上,三人恰成鼎足之势。
钮清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看他们如此神秘、谨慎,也不由勾起了他的好奇之心,遂静下心来,好好看一看他们究竟演的是什么戏。
约莫四更光景,从那小镇里星飞电掣般地射出一条人影,直向他们藏身的山头弛来。那人的身法极快,转眼已到跟前,现出一位头上裹着套子的黄衣蒙面人来。
他闪电般地射到三人藏身处的中间空地上,套子里透射出一双精芒爆闪的眸子,向四周来回巡视着。
突然,他身形暴起,闪电般躲入一处草丛中,凝神细察。约盏茶功夫,见无异状发生,遂又现出身形,来到原处。如是者三,确信周围实无他人,方走到一棵大树底下,蹲下身去,似在往地里埋藏什么。
稍顷,他起身四顾一眼,身形疾起,欲往回路掠去。
然他的身形方动,陡闻一声沉喝:“朋友,你还想走么?”“呼”地一声,从前面路侧的一棵大树上纵落一条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黄衣蒙面人闻声猛震,凝神一看,见是“袖里乾坤”胡智挡路,赶紧鹰目四下一扫,不见其它异状,始放心不少。当下冷冷地道:“阁下是谁?何以挡住在下去路?”
“袖里乾坤”胡智“哈哈”一阵狂笑,朗声道:“朋友,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咱们就不必再装糊涂了。”
黄衣蒙面人沉声道:“在下从来未见过阁下,根本不知阁下是从哪座庙里跑出来的孤魂野鬼。”
“哈哈哈哈!大名鼎鼎的‘黑鹰’卜天雕,竟然托庇于‘武林教’的羽翼之下,还蒙上了遮羞布,岂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黄衣蒙面人身形一震。良久,方冷冷地说:“朋友果然好眼力。但不知我‘黑鹰’与阁下有何怨何仇?”
“袖里乾坤”胡智沉声道:“你‘黑鹰’虽然作恶多端、杀人无数,但与本人确实也谈不上有什么冤仇。只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假冒我家公子之父。”
隐身树巅的钮清早对那黄衣蒙面人的声音存疑,乍闻此言,不由心头狂震。
随听那“黑鹰”卜天雕阴恻恻地说:“嘿嘿!‘袖里乾坤’,果然名不虚传。但不知你是如何识破老夫的?”
“袖里乾坤”胡智朗笑道:“阁下自以为计虑周详、天衣无缝,却不知早已露出了狐狸尾巴。自从我家公子费尽心机把你从‘游龙堡’‘救’出来之后,发生在他身边的凶危就接踵而至。尤其是接二连三的冒名嫁祸凶案发生之后,使得我们豁然警觉。而你阁下的狐狸尾巴露出之始,就在于你不该连‘飞天神龙’这个名号也泄露出去,还让你那凶徒同伙故意顶着这个名号作案。你可能误以为我家公子也会像一般武林人士那么好名,动不动就报出自己那吓死人的名号。遗憾的是,公子不但从未报出过这个名号,更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在那之前,就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这,还不能给我们提示什么吗?”
“黑鹰”卜天雕听到这里,忍不住恨恨地说:“可恼!可恨!”不知他是恼自己的失误,还是恨那同伙偏偏要顶着这个名号去作案。
“袖里乾坤”胡智接着说:“你的反应着实不慢,很快也察觉到了这个漏洞。而阁下的心机也着实狠毒,竟串通同伙,施出嫁祸之计,意图转移目标,扰乱公子视线,进而除去老朽与黄彪老弟。”
“黑鹰”卜天雕冷冷地说:“可惜钮清那小子优柔寡断,否则,岂能留下你这个祸胎?”
“袖里乾坤”胡智笑道:“你犯下的第二个错误就是不该将老朽和黄老弟两人赶走。因为如此一来,就更方便老朽与黄老弟在暗中查探你的真相了。我们两人经多次跟踪、窥探,终于掌握了你与同伙传递消息的秘密,从而也就有了今晚的这一场好戏。这,就叫做‘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他即是在回答“黑鹰”卜天雕,同时也是在向暗中的钮清解释。
“黑鹰”卜天雕阴森森地说:“‘袖里乾坤’,才智超绝。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袖里乾坤”胡智愕然道:“此话怎讲?”
“黑鹰”卜天雕阴阴地说:“此事,你知,钮清那小子却不知。只要封住了你这张嘴,当然,还有‘黄面虎’黄彪那张狗嘴,老夫就照样还可以当钮清那小子的便宜爹。”
“你还在做梦么?”随着话声,“黄面虎”黄彪从暗影中走了出来。
“黑鹰”卜天雕乍见“黄面虎”黄彪现身,先是一愣,随即释然道:“老夫早该想到你们这一对焦孟是不会分开的。也罢,正好省得老夫一个一个地去封嘴。”
“黄面虎”黄彪怒喝道:“死到临头,还在大言不惭。让大爷来超度你吧。”一声虎吼,挥拳击出。
“黑鹰”卜天雕似根本未将黄彪放在眼里,待拳风临近,方举掌相迎。
“嘭”地一声,“黄面虎”黄彪被震得连退两步。“黑鹰”卜天雕亦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大步。
“黑鹰”卜天雕看似略占上风,但心中却是惊凛不已。他没想到这“黄面虎”黄彪的功力竟然亦如此之深,看来,自己要想拾掇下他,少说也得百招开外。而旁边却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袖里乾坤”胡智,若两人联手齐上,别说收拾两人灭口,就是胜负之数亦难说了。暗忖:若能引得他们追赶自己,在追逐中想办法将他们分隔开来,然后再逐个下手。岂不稳妥得多?
想到此,他眼珠一转,沉喝道:“你也接我一掌试试。”飞身而起,凌空挥掌向黄彪当头击落。
“黄面虎”黄彪方被震退,气血尚未平稳下来,即见“黑鹰”卜天雕已凌空扑来。适才一掌,他已领教了卜天雕的功力,眼见来势凶猛,赶紧提聚功力,双掌齐出,全力迎向空中的“黑鹰”。
哪知“黑鹰”卜天雕根本不与他的掌力接实,竟借着他的掌风不落反升,在空中一个折返,掉头飞扑“袖里乾坤”胡智。
“袖里乾坤”胡智乍见卜天雕凌空攻击黄彪,正在担心黄彪能否接得住,哪虞卜天雕竟突然掉头向他攻击,仓促中举掌相迎,哪能抵得住卜天雕的全力一击。
“轰”的一声,“袖里乾坤”胡智被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卜天雕不愧有“黑鹰”之称,空中飞翔之技果然不凡,在震跌“袖里乾坤”胡智的同时,身形又借力飞升,折而向外逸去。
在空中他“哈哈”大笑道:“老夫尚有要事,不陪你们玩了。”
然他的笑声未断,陡感一股强劲的罡风向他当头压下,逼得他不由自主地跌下地来。不待他站稳身形,只感面上一凉,蒙在头上的套子已被揭了下来,现出来的正是那被钮清从“游龙堡”里背出来的“须弥剑客”钮霍柱的形貌。
“黑鹰”卜天雕骇然大震,凝神一看,将他凌空逼落的正是那令他颇为畏惧的“飞天神龙”钮清,不由得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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