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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然迈动脚步,随赵乘风下楼,关得脑中一片空白,他几乎无法接受,他最信任最敬若神明的人,居然会是使碧天集团一败涂地的罪魁祸首。而碧悠从小被遗弃再到被父母所骗当了替罪羊,竟然也是那个人在背后一手促成,他到底是碧悠的救命恩人还是造成碧悠命运颠沛流离的坏人?
写尽人生
和蝇头小楷的严谨相比,行书部分就多了几分豁达。也许是人生经历过青年时期的艰辛和努力,步入了中年时代的富贵和安稳,心态也平和了许多的缘故。所谓相由心生,字如其人,书法,最能显示一个人的气质和心境。
最后的部分,是笔走龙蛇的狂草。
八句悄悄话:
1.走向最远的远方——哪怕前路迷茫;抱着最大的希望——哪怕山穷水尽;坚持最强的意志——哪怕刀山火海;做好最坏的打算——哪怕从头再来。
2.今天我发现:为什么我们总觉得痛苦大于快乐,忧伤大于欢喜,悲哀大于幸福,原来是因为我们总是把不属于痛苦的东西当作痛苦,把不属于忧伤的东西当作忧伤,把不属于悲哀的东西当悲哀,而把原本该属于快乐、欢喜、幸福的东西看得很平淡,没有把它们当作真正的快乐、欢喜、幸福。
3.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挚爱的亲人,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当我生病时,发现健康是最重要的;当我伤心时,发现快乐是最重要的;当我失恋时,发现恋爱是最重要的;当我贫困时,发现金钱是最重要的;当我饥饿时,发现温饱是最重要的;当我沮丧时,发现信心是最重要的;当我离开人世时,发现时间是最重要的。然而当我不在人世时,却发现什么都很重要,什么都不重要——到底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想要的呢?曾经拥有的,不要忘记;已经得到的,更要珍惜;属于自己的,不要放弃;已经失去的,留着回忆;想要得到的,必须努力。但最重要的是,要好好爱惜自己。
4.哭,并不代表我屈服;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微笑,并不意味我快乐。能够说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能够抢走的爱人,便不算爱人。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是一种幸福。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那是一声叹息。
5.做错了,改正一下;伤心了,痛哭一下;厌倦了,回望一下;活累了,休息一下;绝望了,无奈一下。有时候,失望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才会失望。有时候,遗憾也是一种幸福,因为还有令你遗憾的事情。
6.世界太大还是遇见你,世界太小还是丢了你,现代人的生活状态:上今天的班,睡昨天的觉,花明天的钱。我以为小鸟飞不过大海,是因为小鸟没有飞过大海的勇气,十年后我才发现不是小鸟飞不过去,而是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待。
7.注意你的思想,因为思想将组成你的语言;注意你的语言,因为语言将导致你的行动;注意你的行动,因为行动形成你的习惯;注意你的习惯,因为习惯将形成你的性格;注意你的性格,因为性格就是你的命运。
8.我喝酒是想把痛苦溺死,但这该死的痛苦却学会了游泳。恋爱就像口香糖,时间长了就会平淡无味,而无论丢在什么地方,都会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
狂草比行书要难,难就难在如何做到狂放而不失定力。所谓狂放,就是心不着物,自在逍遥;所谓定力,就是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如何做到两者的完美统一,需要丰富的人生阅历。
有一个老生常谈的人生三种境界: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似乎第三种境界和第一境界一样,其实不一样。
在人生的初期,一心想功成名就,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才能打下一片江山,怎样才能吃饱穿暖。在什么都没有的年轻人眼中,幸福就是生存所需要的基本条件——吃好穿好。
在中年阶段,当真正打下一片江山拥有梦想中的成功和财富时,此时踌躇满志,放眼天下,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更大的成功,唾手可得。此时在初获成功的中年人眼中,成功就是拥有更多的财富更大的名声。
在老年阶段,拥有了一切也经历了一切,忽然觉得世事不过如此,人的一生为之孜孜以求的所谓成功,到老了,不过是吃饱穿暖而已。什么雄心什么壮志,都是过眼烟云。
第一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境界,还没有认识到真实世界。第三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境界,是经历了一切才知道一切不过如此。两者的境界看似一样,其实差了整整一生的时间。
“怎样,小关,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赵乘风见关得半晌不语,微微一笑,打断了关得的思路,他是真想听听关得的看法。
关得从沉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歉意地一笑:“少年谨慎,中年洒脱,老年奔放逍遥。这幅字,先不说字的本身含义,只从书法的角度来说,小楷、行书和狂草,三种笔体写尽了人生的三种阶段。赵老,您悟了。”
“哈哈哈哈……”赵乘风请无数人看过他的字,只有关得一人一语中的,所说完全符合他当时写字时的心境,怎不让他喜出望外?
一个书法家最大的开心不仅仅是字得到别人的认可,还在于写字的心境也得到别人的共鸣。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称赞他的字写得好,却没有一人一语道破他这一幅字其实是写尽了人生沧桑。
直到关得的出现!
“小关呀,你就别谬赞我了,我离悟还差得很远……”赵乘风心情大好,拉住关得进了他办公室的套间,“来,再看看我珍藏的一幅字。”
赵乘风的办公室是一个套间,外面很宽敞,里面也很不错,不过和外面办公室布局略有不同的是,里面除了有办公桌椅之外,还有床。
是赵乘风平常在善济集团的休息间。
赵乘风从一张桌子里面拿出一张精美的画卷,平铺在桌子上,请关得过目:“来,小关,看看我刚写的字,还从来没有让别人看过,你是第一个。”
关得受宠若惊,急忙上前。
人生九气:
1.闲时多读书,博览凝才气。
2.众前慎言行,低调养清气。
3.交友重情义,慷慨有人气。
4.困中善负重,忍辱蓄志气。
5.处事宜平易,不争添和气。
6.对己讲原则,坚持守底气。
7.淡薄且致远,修身立正气。
8.居低少卑怯,坦然见骨气。
9.卓而能合群,品高养浩气。
人生九局:
1.宠辱之局:宠辱不惊。
2.得失之局:有小失才能有大得。
3.利害之局:见利必先思害。
4.祸福之局:福祸相倚。
5.贫富之局:贫而有志,富而不骄。
6.贵贱之局:贵贱皆人定。
7.苦乐之局:苦乐两相依。
8.生死之局:明生死,重大义。
9.成败之局:胜不骄,败不馁。
人生九品:
下三品:
自信,自信能成就一切但不傲慢;
谦虚,自知要学无止境但不自卑;
认错,自省有缺点缺陷知错能改。
中三品:
感恩,感恩得到的一切;
知足,满足享受的一切;
无为,安住现成的一切。
上三品:
舍得,给予大众分享所得;
包容,容纳其他一切生命;
觉醒,觉悟宇宙人生真相。
如果说刚才的字是由小楷、行书和狂草写尽了人生,那么现在的字则是古朴的隶书,达到了大巧若拙的境界。关得点头说道:“好字,古朴而典雅,把隶书大巧若拙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不但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拙朴,还有一种天道无言的沉默和久远。赵老,前面的字,写尽了人生的沧桑,这幅字,却写出了大道至简的真谛。和前面的字相比,这幅字,才是您真正功力的体现。”
“说得好,说得好呀。”赵乘风抚掌大笑,伸手一拍关得的肩膀,“小关,你这个小朋友我交定了。我以前一直觉得,由于年龄上的差距,不可能有忘年交,现在我才相信,有些事情可以超越时光,让我们引为知己。”
被赵乘风引为知己,关得无比激动:“谢谢赵老抬爱,在您面前,我是晚辈,还不够资格成为您的知己。”
“我说够就够。”赵乘风再次大笑,笑声中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快乐,“走,陪我喝茶,我们继续聊天。”
能得到赵乘风如此的认可,关得就知道,他和赵乘风合作的绿色生态旅游项目不但大功告成,而且以后还有更深层合作的可能。
回到外面的办公室,赵乘风重新泡了一壶茶,开口说道:“刚才木锦年来过了,他想和我谈合作。”
见赵乘风直接抛出了木锦年前来的用意,关得就知道,在赵乘风眼中,木锦年没有入眼。他暗暗摇头,现在木锦年倒成了和他作对的急先锋,何苦来着?有时过于急切地围堵别人,反而会自取其辱。
一心只盯着别人的成绩,想着如何围堵并且超越别人,那么人生的格局就会被对手的格局所局限,永远不会有海阔天空的未来。
来得容易也去得容易
“我回了他……”赵乘风淡淡地一笑,“虽然他的名字是不错,草木青葱,锦绣年华,不过他的国学底子太差了,差到连一句诗都对不上来的地步,我不会和一个连自己国家传统文化都一知半解的人合作。一个人如果没有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的熏陶,就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
尽管赵乘风的要求有些极端,但也不得不说,真正的儒家学者对自身的要求确实严格,至少心中有敬畏感,有道德约束,有崇高的思想境界。
《礼记·大学》:“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古人读书,是为了自己而读,所以努力提高自身的素质和修养。现代人读书,是为了应试教育而读,是为了别人而读,是为了吃饭而读。出发点不同,就导致了社会风气的不同。
关得点了点头:“我在单城和木锦年有过接触……”
“哦……”赵乘风好奇地问道,“说说看,你对木锦年的印象如何?”
“闲谈莫论人非。”关得含蓄地笑了,“在单城的时候,我和他不但有过接触,还有过合作。也可以说,他对我也算有过帮助。不过人总是会变的,时过境迁,每个人都会因环境而转变。”
赵乘风明白了:“人不但会因环境而转变,也会因自己的欲望而转变。小关呀,木锦年从我这里走出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又去找叶达成了。”
木锦年一步步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关得心中的感觉不是悲凉和无奈,而是坦然。他坦然地面对一切变化,经历了这么多,他在相信每一个人本性善良的同时,也知道人性中隐藏了深深的恶。
随他去吧,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生命和未来负责。实际上,无论是贫困还是富贵,是健康还是疾病,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赵老,绿色生态旅游,现在已经正式启动了,我还有一些新的设想,想和您交流一下。”
“好呀,我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再听听你的高见。”赵乘风说道。
关得将他新的设想事无巨细地向赵乘风做了汇报,赵乘风听后,指出了一些考虑不周的地方,并补充了一些他的意见,最后形成了最终版本。
讨论完正事,赵乘风又重新泡上一壶茶,并亲自为关得倒了一杯,说道:“小关呀,我觉得时机也算成熟了,有件事情,有必要让你知道了。”
见赵乘风一脸的郑重其事,关得心中一跳。他和赵乘风并没有什么深厚的私交,虽然一见如故,却还是关系相对疏远的外人,怎么听赵乘风的口气,似乎要说的话事关他的私事?
“赵老,您请说。”关得微有紧张,因为他知道随着他和秋曲婚期的逼近,许多事情都开始明朗化了。
“你不要紧张,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但不是直接的关系,应该说,这件事情事关碧悠的身世。”赵乘风慢慢地品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看了关得一眼。
关得一下屏住了呼吸:“事关碧悠的身世?赵老,您的意思是说,您知道在碧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要急,不要急。”赵乘风摆手笑了笑,示意关得少安毋躁,“听我慢慢说……碧悠的父母碧天和游红,原来是我的员工。”
原来碧天和游红是从善济集团出来的,背后还有这样不为人所知的渊源,关得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碧天和游红是善济集团的一对普通员工,后来由于工作成绩出色,被提升到了副总,再后来,他们二人分别担任了两家分公司的总经理。他们结婚后,游红就辞职了,碧天就被调到总部担任了副总裁。就是在担任副总裁期间,碧天利用工作便利,借助善济集团的资源优势,为自己谋私利,暗中筹备了碧天集团。”
原来如此,原来碧天发家还是挖了善济集团的墙脚。虽然赵乘风说得含蓄,关得却是听了出来,如果不是碧天假公济私,也不会有今天的碧天集团。赵乘风也真是大度,居然容忍了碧天这种吃里爬外的行径。
“碧天集团成立之后,至少带走了善济集团五分之一的生意。当时有人劝我要利用法律手段来对付碧天,或是联合几家集团公司,围堵和狙击碧天集团,把它扼杀在摇篮之中。我也犹豫过,后来还是想通了,算了,随他去,也许是我欠碧天一个机遇,既然他得到了机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以后是继续发展壮大甚至吞并了善济,还是很快走向末路,全在他自己了。”
关得暗暗点头,赵乘风心胸宽广,有成人之美,怪不得善济集团近年来蒸蒸日上,原来根源在于赵乘风有容人之量和古人之风。
“结果碧天集团头几年的发展势头还不错,碧天和游红也很有开拓精神。但几年后,碧天集团就开始急于求成,不再稳步前进了,要么想一口吃成胖子,要么就走歪门邪道,不过几年时间,就把以前好不容易培育的市场全部毁掉了。”赵乘风摇了摇头,痛心疾首。
来得太容易,就会失之稳重,关得心想,本来碧天集团就是投机取巧而来,碧天肯脚踏实地地发展壮大碧天集团才怪。从来都是这样的道理——来得容易也去得容易,因为不懂得珍惜。
你不懂得珍惜的一切,包括财富和生命,上天会拿走转交给懂得珍惜的人。
“表面上看,碧天集团一步步走向末路,是碧天急功近利的原因,其实在背后,碧天集团近年来所赚的一大部分资金,都被转移到了国外一个神秘的账户上,然后再转移到国内京城的一家公司……”赵乘风微微地一笑,“这家公司表面上是一个无名的公司,其实公司幕后真正的掌舵者,是一个隐世不出的世外高人。”
关得听出了什么,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双手紧握,紧张地盯着赵乘风。
“不要紧张,小关,接受事实承认现实,也是人生之课必经的一门课程。”赵乘风安慰了关得一句,又说,“正是由于几年来不断的抽血,才让碧天集团造血不足资金链断裂,最后不得不接受卓氏集团许诺的百分之二十的利息,为卓氏集团担保了非法集资。而这件事背后神秘的隐世高人,也起到了关键的推动作用。因为碧天和游红原本不想担保,他们也知道风险太大,一旦出事,他们下半生就得在监狱里度过了。但高人告诉他们,不管卓氏集团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他都有办法让他们从容过关。
“最后碧天和游红相信了高人的话,因为早在十几年前,高人就一语道破他们的女儿命硬会克死家人的事实,结果碧悠还真的一生下来就克死了家里好几个人。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巧合,或是别的原因。反正不管怎样,碧天和游红听从了高人的话,替卓氏集团担保了非法集资。结果你也知道了……事情就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关得一下站了起来:“当年说碧悠克人,现在让碧天和游红替卓氏集团担保,然后又出主意让碧悠成为替罪羊的高人,是同一个人?”
赵乘风点了点头:“是呀。”
“是谁?”
赵乘风摇了摇头,狡黠地一笑:“背后莫论他人非……名字我就不说了,你自己肯定可以猜到是谁。”
关得颓然地坐回了座位:“难道说,我真的看错人了?”
“人在年轻时都有走眼的时候,善济集团走到今天,看上去似乎一路走来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其实我做过的决策之中,失败的比例高达百分之三十以上,哈哈。”赵乘风哈哈一笑,起身站了起来,“走,小关,饭点到了,一起吃个饭。”
关得心事重重,主要也是突然之间接受不了事情背后的真相。他毕竟年轻,心性再沉稳,也远不如久经风霜的赵乘风不动如山。
木然迈动脚步,随赵乘风下楼,关得脑中一片空白,他几乎无法接受,他最信任最敬若神明的人,居然会是使碧天集团一败涂地的罪魁祸首。而碧悠从小被遗弃再到被父母所骗当了替罪羊,竟然也是那个人在背后一手促成,他到底是碧悠的救命恩人还是造成碧悠命运颠沛流离的坏人?
才到楼下,关得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高原来电。
上次因为余帅和牛天子的案件,关得和高原成了朋友,事后,关得帮高原解决了一件悬而未决的命案,让凶手伏法,让受害者欣慰,让高原开心。而且关得还帮高原解决了困扰他已久的家庭不和的难题,就让高原视关得为最好的哥们儿。
现在问题来了
高原虽然职务不高,但由于工作性质特殊,他在石门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尤其是在不黑不白的灰暗地带,只要他一发话,想找一个人,很快就会有人通风报信。
如果说在民事领域,吴三皮在大小混混儿中间,有相当高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的话,那么在刑事领域,在许多黑社会团伙之中,高原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高原,有事儿?”关得直呼高原其名,高原是直爽人,不用客套。
“关得,有这样一件事情,开始的时候我还不觉得奇怪,后来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事情好像和你关系,所以有必要和你说一声。”
“和我有关系?”关得吓了一跳,高原是刑警,经手的案子都是刑事案子,和他有关系,岂不是说麻烦大了?
“事情是这样的……”高原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高原在调查一起杀人案时,据犯罪嫌疑人交代,早年他在单城的时候,也杀过一个人,被害者叫万小红。本来他和万小红无冤无仇,也根本就不认识万小红,忽然就有一个人出现,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害了万小红。
他还很奇怪,想问对方为什么要害万小红,对方却不让他多问,只让他把一种药物暗中放在万小红的水中就行,事成之后,会给他一大笔钱。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因为他已经身负两条人命,多一条也不多,反正都是一个死。他就答应了。
在下手之前,对方又告诉他一件事情,万小红还有一个养子,务必不能伤害他。
他答应了,反正他和万小红无冤无仇,更和她的养子没什么过节,虽然他穷凶极恶,却没有必要杀害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以为让万小红喝了药物后,万小红就会一命呜呼,没想到下毒之后,万小红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病重住院了。住院之后,医生没有查出什么病情,在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之后,万小红才凄惨地死去。
后来他潜逃到了外地,隐姓埋名,以为躲过了法网。不想后来回到石门,因为琐事和人起了口角,最后演变成了争斗,失手打死了人,才被抓了起来。抓到后,一审,就交代了所有的犯罪经历。
“关得,犯罪嫌疑人说,万小红的养子叫关得,是不是你?”高原说完了事情经过,问到了关键点,“我越听越觉得像你。”
关得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怎么可能?怎么会?养母原来是被人害死,而且还有幕后主使!这,这,这也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还有,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指使别人杀害养母?关得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赵乘风注意到了关得的失魂落魄,轻轻一推关得,说道:“小关呀,不管是好事坏事,只要来了,就要勇敢面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道理关得当然懂,但事到临头时,还是一时无法接受,他几乎迈不动脚步,脑中一片混浊。接连两个消息都击中了他的软肋,让他难以承受。
赵乘风领关得去善济集团的食堂,他平常就喜欢在食堂吃饭,嫌外面饭店的饭菜盐太多油太大。他见关得失魂落魄,暗暗一笑,拍了拍关得的肩膀,说道:“小关呀,有一个故事,我考考你。在一个暴风雨的夜,你开着一辆车,经过一个车站,发现有三个人正在焦急地等公共汽车。此时风雨交加,公交车也许一个小时才有一趟。三个人,一个是临死的老人,他需要马上去医院。一个是医生,他曾救过你的命,你一直都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还有一个女人,她是你的梦中情人,是你连做梦都想娶回家的女人。现在问题来了——”
关得迷迷糊糊,跟着赵乘风走了半天,脑子稍微清醒了几分,他回忆起刚才赵乘风讲的故事,愣了一下:“什么问题?”
“问题是,你的车只能再坐下一个人,你会怎样选择?老人快要死了,从向善的角度来说,你首先应该救他。但是,医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应该让医生上车,这是一个难得的报答他的好机会。问题又来了,如果你让你的梦中情人上车,也许可以赢得她的好感,因为你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向她表白了。”赵乘风直视关得的双眼,“关得,你说你到底该怎么办?”
关得一下清醒了。
人生确实有许多时候都面临着这样复杂的选择,选择一方,就必然放弃另一方,总是不能两全。就如他突然听到几件事情,件件和他心目中最尊敬的人有关一样,他是该选择相信何爷是一个完人,还是该相信在何爷完美的背后,有着深不可测的心机和不见阳光的往事?
“想出怎么办了没有?”赵乘风催促关得,“机会往往只有一次,而且留给你选择的时间,也不会太多。”
关得微一沉思,说出了他的选择:“把车给医生,让他带着老人去医院,我留下来陪我的梦中情人一起在风雨中等公交车!”
赵乘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看,在你认为难题不可能解决,不管选择带谁上车都会有遗憾时,你只要舍掉你心中最大的贪心——车,你就可以做出最完美的选择——既报答了医生,救了老人,又有了陪梦中情人的机会,而且还让她看到了你善良、舍己为人的一面。所以小关,不管你认为的和看到的真相有什么不同,记住一点,坚守本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最终会走出人生的三岔口。”
关得点了点头,他这才明白,赵乘风是在想方设法开导他。他感激地看了赵乘风一眼,说道:“关键时候,要学会放弃我们手中已经拥有的优势,比如汽车;也要放弃我们固有的固执和狭隘,比如惯性思维。有时一个转身的距离,你就会发现,原来世界并不如我们看到的一样绝望。”
“对,世界永远有希望的一面,绝望的只是自己。只要你自己转变了观念,世界也会为之转变。”赵乘风见关得心开意解了,心情大好,“食堂到了。”
善济集团的食堂,占地面积不小,建造得并不富丽堂皇,却是别具风格。进门之后,赵乘风领关得到了一个雅间,刚一坐下,赵乘风的电话就响了。
扬了扬手中的电话,赵乘风呵呵一笑:“叶达成。”
“叶兄,有什么指教?”赵乘风没有避讳关得在场,接听了电话。
“乘风,我听说你和关得达成了合作共识?关得可信吗?”叶达成开门见山地抛出了问题。
“我和他谈过了,他不是可信,而是非常可信。”赵乘风看了关得一眼,笑道,“怎么了,你也有意向和他合作?”
“木锦年找到了我,提出了一个设想,想要成立一个纯粹控股公司,以控股和参股的形势,一步步渗透到石门各大集团之中,最终达到成为一家庞大的商业帝国的高度。他的建议倒是不错,很让我动心。然后他话锋一转,说关得已经先行一步成立了纯粹控股公司,关得的野心很大,也想成为全省的商界领袖,控股全省的各大集团……”
原来又是木锦年,木锦年在四处坏关得的事情。赵乘风想了一想:“这样吧叶兄,你抽出个时间和关得见个面,你们好好聊聊。你们之间也许有什么误解,有什么事情当面说清比较好。”
“这样也好,你来安排吧。”叶达成话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赵乘风将他和叶达成谈话的内容一说,关得说道:“谢谢赵老,您安排就是了,我随时听从吩咐。”
“好。叶达成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木锦年的事情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你现在有两件事情最重要,一是结婚,二是提防何子天。”赵乘风是真心爱护关得,他不忍心看到关得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更不想看到关得毁掉,希望可以拉关得一把。
关得点了点头,心情还是有几分沉重:“真相往往很残酷。”
“残酷才是人生。”赵乘风不无沧桑地笑了笑,“官场也好,商场也罢,到处是人性的碰撞。哪一个成功者不是经历过无数次厮杀才有了今天的成绩?一将功成万骨枯,只不过谁都想当成功的将军,不想当被牺牲的白骨。”
告别赵乘风,关得哪里也没去,直接回家。家中已经布置一新,做好了迎新新娘的准备。他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一头扑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正睡得香时,被电话吵醒了。一看来电,他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天天,你好。”
“叔叔你好,我是天天。对了,我又重新做了一份绿色生态旅游的规划书,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讨论一下?”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上次和关得见过一面之后,席天天就回京城了。后来她又陆续来了石门几次,和关得深入讨论了投资绿色生态旅游的可行性,最后她决定投资十亿,在万年长青旅游有限公司之中,持股百分之十。
关得今天和赵乘风讨论的新的设想,就是基于和席天天的讨论。
“一个小时后,在西风轩见面吧。”
“好呀。”席天天一口应下。
一个小时后,关得赶到了西风轩。
春已经深了,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花香,席天天一袭风衣站在门口,人比花娇。
“叔叔,我在这里。”见关得下车,她起劲朝关得挥舞手臂。
不知何故,见到青春飞扬的席天天,关得忽然心情舒展了许多。尽管平心而论,不管是月清影还是碧悠和秋曲,都正值青春年华,也是青春飞扬,但或许是她们背负了太多生活包袱的缘故,似乎都没有席天天明媚。
当然,也不排除性格因素。
关得和席天天来到了预订的包间,随便点了几样菜,二人就直奔主题,说起了绿色生态旅游项目的进展。
一时聊得十分投机,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两个小时,夜色已深,关得就打算送席天天回去。
“不要嘛,再多聊一会儿。”席天天不想走,还想和关得继续聊下去,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嚣。
“卢省长,哎呀,幸会,幸会!”
“原来是卢省长,真巧呀。不知道卢省长肯不肯赏光?”
“卢省长呀,我去了省委好几趟都没有见到您,这次在这里遇到您,您一定得赏脸坐一坐。您要是不给面子,我就没法向朋友交代了。”
“卢省长……”
卢省长?省里只有一个副省长姓卢,难道是卢杰俊?关得心中一动,他最是知道卢杰俊不喜欢应酬,看样子卢杰俊是被人认了出来,被包围在了中间,肯定不胜其烦了。
“等一下,我出去一趟。”关得朝席天天打了个招呼,起身出去。
推门一看,果然是卢杰俊被数人围在中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疲于应付。
别看卢杰俊是副省长,但在人情往来上,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花花轿子众人抬,他如果太清高了,以后工作也没法开展。但他又不是喜欢迎来送往的性格,所以很是无奈。
关得是何许人也,一眼就看出了卢杰俊的窘迫,他向前一步分开众人,来到卢杰俊面前:“卢省长您在这里呀,我找您半天了。房间在这里,您没找到是吧?”
众人一看,哦,原来卢杰俊有约在先,就都不好意思再热情邀请了。卢杰俊本来不是来找关得,见关得替他解围,也就顺水推舟,一拍关得的肩膀:“小关呀,你跑哪里去了,叫我一顿好找,真该打。”
“是该打,呵呵,请卢省长批评。”关得有意显示出和卢杰俊异乎寻常的私交,就是要让众人知难而退。
众人一见关得和卢杰俊关系这么莫逆,就都知道没戏了,纷纷让开一道路,让卢杰俊和关得通过。
卢杰俊随关得进了房间,苦笑一声:“一个省局的局长请吃饭,我来晚了一步,没想到被认了出来,要不是你,还不知道怎么脱身呢。小关,这位是?”
卢杰俊只顾自己说话,一抬头才发现房间还有一人,不由愣了一下。
“来,卢叔叔,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席天天,来自京城。”关得忙为了二人介绍。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为卢杰俊和席天天引见,因为在他看来,卢杰俊和席天天没有认识的前提,不想在阴差阳错之下,二人还是见面了。
“天天,这位是卢省长。”关得没有详细介绍卢杰俊,只是点了一点卢杰俊的官职。
“卢叔叔好!”席天天似乎没有听到关得特意强调的一样,并不称呼卢杰俊为卢省长,而是也学关得称呼卢杰俊为卢叔叔,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对卢杰俊的省长身份没有多少敬畏之意。
通常人一听说对方是省长,必定是立刻肃然起敬,席天天却不,仿佛一个省长对她来说就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当然,虽然没有肃然起敬,但晚辈对长辈应有的尊敬还有,席天天拿捏得非常到位,既不过分热情,又不失之于冷淡,大方得体。
卢杰俊对席天天称呼他为叔叔也不以为意,他为官多年,早就习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等,才不会因为一个称呼而过心。他暗中打量了席天天几眼,总觉得席天天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也没再多想。
本来卢杰俊想坐一坐,避开了外面的一群人就走,不料一说话,就忘了时间,在听取关得和席天天汇报了绿色生态旅游项目后,兴趣大增,问东问西,问得很详细。
“好呀,太好了,关得,天天,你们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胸怀和抱负,实在是难得,我由衷地为你们感到高兴。绿色生态的可持续发展,是最有前景的产业,也是利国利民的产业。”卢杰俊大为高兴,一拍桌子,又打量了席天天几眼,“天天,你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我是打小在京城长大,但不是真正的京城人,因为听我爸我妈说,我是被收养的,具体我是哪个城市的人,他们也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燕省人。”席天天回应了卢杰俊一个淡然笑容,“卢叔叔,我一见您就觉得您很亲切,好像亲人一样亲切,所以没叫您卢省长,而是叫您卢叔叔,您没有不高兴吧?”
“哪里,哪里,卢叔叔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卢杰俊也是越看席天天越亲切,忽然想起了什么,狐疑地看了关得一眼。
关得最近也是诸事缠身,忘了卢杰俊托付他的最重要的事情,顿时脑中灵光一闪,目光落在了席天天的脸上,只看了一眼,差点惊呼出声!
席天天双眉正中,正有一颗美人痣。
当然,只凭一颗美人痣来判断眼前的席天天就是卢杰俊走失的女儿卢浮萍,不科学,也失之武断。不过又一想,关得又有所悟,首先,席天天生在京城,对石门却有深厚的感情,这也是宿命。其次,席天天通过李东从和他认识,认识之后,关系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并且又因为绿色生态旅游的事情,加深了联络。
到最后,正当他和席天天进一步深入合作之时,意外遇到了卢杰俊,在看似许多无意的偶然之中,其实不正是一步步向必然推进吗?
有一句话不是说过,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他和席天天不是久别重逢,那么席天天必定和谁会有久别重逢的缘分。
谁呢?莫非真是卢杰俊?
关得心神沉静,仔细观察起了席天天的格局。一看之下,顿时更是明白了几分,席天天的格局之中,有亲人分离之兆。再深入一看,可以明显看出她最近运势正旺,有亲人重逢之相。
“天天,你的养父母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怎么被他们收养的?”关得知道,机不可失。
“说是我被人拐卖了,后来又被救了下来,但找不到我的亲生父母,他们就收养了我。他们说,我当时是三岁。”席天天不明就里,问道,“怎么了关叔叔,是不是你能帮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关得强压心中的激动和狂喜:“试试看……”话一说完,他就看向了卢杰俊。
卢杰俊因为激动双手都有些颤抖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一个不经意的日子,他走失的女儿会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还是和关得在一起。对,不和关得在一起还能和谁在一起,他托付关得帮他找亲生女儿,关得到底不负重托,帮他找到了。
此时,卢杰俊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人就是他走失的女儿了,不过他还要最后确认一下:“天天,我冒昧地问一下,你的后背上面,是不是有一个指甲大小的胎记?”
席天天如遭雷击一般:“是呀,是有一个,卢叔叔,您怎么知道的?”
“因为……”卢杰俊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夺眶而出,“因为,因为我就是你的亲生爸爸呀,女儿……”
“啊?”席天天惊呆了,她站了起来,不知所措,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卢叔叔,您真的是我的亲生爸爸?我,我……”
和痛失爱女近二十年的卢杰俊深厚的感情无法相比的是,尽管席天天也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却对他们没有太深的感情,毕竟她从小在养父母身边长大,当养父母是亲生父母一样。
“是呀,我真是你的亲生爸爸。你从三岁走失,到今天快二十年了,你的生日是三月十二日,植树节;你从小不爱喝奶,不爱吃米饭,爱吃面食;你不爱吃辣椒,口味清淡,最喜欢吃饺子……”
“爸爸!”席天天痛哭失声,卢杰俊的每一句话都说中了她的隐私,不是她最亲的人又能是谁?她终于流下了欢喜的久别重逢之泪。
命悬一线
“女儿呀,爸爸想你想得好苦呀,生怕你不在人世了……”卢杰俊老泪纵横,再也没有了高官的威风,就如一个普通老人一样,肆意地流淌感情。
关得也流下了同情而欣慰的泪水,不过他知道此时他不宜再当电灯泡了,就悄悄出了房间,来到了外面。别人都久别重逢了,就连碧悠的父母也和碧悠取得了联系,只有他现在还是孤身一人,没有亲生父母的下落。
抬头仰望星空,在城市灯光的照耀下,几乎看不到夜空的星星。关得深吸一口气,心情忽然又轻松了许多,似乎一转眼间,许多事情都陆续有了眉目,说明他的事情也快了。
卢杰俊父女相认,是好事,他也算没有辜负卢杰俊的重托,圆了卢杰俊找到亲生女儿之梦。也不知道父女相认会为卢杰俊带来多大的幸福?
关得当然不会知道,席天天的养父是一位很有权势的人物,后来在席天天的介绍下,他和卢杰俊见面了,见面后,他对卢杰俊印象很好。因为卢杰俊为人公正又能力出群,再加上席天天的原因,他暗中助卢杰俊一臂之力,最终让卢杰俊走到了更高位。
卢杰俊因为此事,一生都感恩关得!
忽然,正当关得胡思乱想之时,电话响了。一看来电,居然是全有。这么晚了全有还打来电话,肯定有要事。又想起马飞燕想要溜之大吉的事情,他赶紧接听了电话。
“关老弟,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想先听哪一个?”全有上来就给关得抛出了难题,“事先声明,好消息不怎么好,坏消息绝对坏,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全有一向是嘻嘻哈哈的性格,很少有这么郑重其事的时候,关得就为之一愣:“先听好消息吧,好日子先过。”
“好日子先过可不是你的性格,你一向喜欢先解决困难。好吧,既然你说了,就先说好消息吧。”全有嘿嘿笑了一气,“好消息就是我找到了马飞燕,马飞燕也承认她是准备跑路了,但不是为了卷钱走人,而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这个原因就是坏消息了……”全有忽然叹息一声,“老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消息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
“赶紧说,别吞吞吐吐的,不像样。”关得笑骂。
“好吧。”全有仿佛下定了多大的决心一样,“本来马飞燕假装卓凡和卓达已经取得了联系,而且卓达没有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她就一点点套出了卓达的话,问出了卓氏集团非法集资转移的近二十亿资金的下落。结果让她大吃一惊的是,非法集资的资金确实是转移到了国外,但在转移到国外之后,又转移回了国内……”
“什么?为什么又转移回来?”关得大吃一惊,资金一旦转移到国外,以目前的国际形势判断,基本上相当于安全了。卓达不傻,怎么又转移回来了?到底是哪里不对?
“是呀,马飞燕才知道她晚了一步,不,是晚了好几步,早在几个月前,资金就已经不在卓达手中了。也就是说,卓达现在人在国外,接近山穷水尽了。”全有不解地说道,“卓达精明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被人算计了,何苦来着?”
“被谁算计了?”关得见全有绕来绕去就不说到重点,不由生气了,“全有,你怎么回事儿?”
“别急别急,慢慢听我说,老弟。”全有只好安慰关得,“马飞燕在得知资金已经转移到国内之后,在贪心的驱使下,她还想虎口夺食,从别人手中抢走资金。不料她才有所动作,对方就察觉到了她的意图,给了她一个严重的警告,吓得她再也不敢有任何想法了,只想一心出国,跑得越远越好。马飞燕折腾了一辈子,终于碰到了不该碰不敢碰的人,知道她以前之所以顺风顺水,是因为她没有遇到硬角色。
“先是她的车被人砸了,然后车刚修好,半路上刹车又失灵了,撞在了电线杆上,差点没撞死她。后来她上楼的时候,电梯又忽然失灵,从十楼掉到了二楼,又是只差一点就摔死她。她终于知道怕了,惹了惹不起的人,就准备收拾东西赶紧一走了之。就在她前期准备都做好的时候,我及时出现在她的面前,安慰了她幼小的受伤的心灵。
“老弟,你猜卓达把资金转给了谁?马飞燕的话,一开始我也不信,但后来她出具了许多相关的证据,包括资金的流向和经手人,等等。也别说,她还真有一些本事,居然让她顺藤摸瓜,找到了一系列的线索,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全有停顿了片刻,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一个让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人——何子天!”
其实早在全有吞吞吐吐不肯说出真相时,关得就大概猜到了幕后人物会是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人。除了何爷之外,还有谁有如此通天之能又让他无法接受呢?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在亲耳听到全有指名道姓点出何子天时,他还是听到了一声心碎的声音,仿佛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被打破了,而且还是一旦破碎就再也无法复原的粉碎。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又是何爷?
难道何爷真的不是他心目中的完人?难道何爷真是一个大奸似忠的欺世盗名之徒?
关得久久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一切都那么遥远而神秘,遥远到了他无法触及的高度。
“老弟,你不要多想,也许马飞燕查到的消息不实,也许何爷是为了布局。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到底真相是什么,所以,我觉得不用太在意了。”全有知道关得不好受,就劝慰关得。
“现在马飞燕在哪里?”关得忽然意识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全有的话,虽然不无道理,在一系列事件的冲击之下,他心目中何爷至高无上的形象已经摇摇欲坠,早就没有了以前的高大和神圣,所以只转念一想,就想到了马飞燕的安危问题,“你既然能找到马飞燕,别人也能找到。马飞燕不和别人接触还好,她只要和别人一接触,就会被人认为她会透露她所知道的一切。不好,全有,马飞燕有危险了。”
全有不以为然地笑道:“马飞燕是猫,猫有九条命,她死不了。再说她折腾了这么多年,有多少次眼见她就要摔倒了,却还是奇迹般地活了过来,所以我从来不担心她,她总能逢凶化吉。”
“这一次不一样。”关得想起了余帅和牛天子之死,心中大跳,“不好,全有,你马上通知马飞燕,让她现在就出国。不,来不及了,让她现在马上离开所住的地方,到一家最普通最简陋的宾馆先住下,最好是几人一间的招待所……”
“好。”全有听关得的语气,知道事态很严重,当即挂断了关得的电话,拨打了马飞燕的手机。
关机。
他刚从马飞燕家中出来,以马飞燕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性格,很少有关机的时候。全有也急了,急忙原路返回。
半个小时后,他又赶到了马飞燕的住处,敲门,没人应声,再敲,惊动了旁边的邻居,邻居探出头来:“大晚上的,别敲了。她出去半个小时了,走的时候大包小包,估计不会回来了。”
全有下楼,茫然四顾,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偌大的京城,马飞燕可去的地方太多了,想要找到她,如同大海捞针。
过了半天,全有才想起来给关得回话,刚拿出手机,手机就响了,是一条短信。
“全有,我出车祸了,在301医院……”
是马飞燕的手机号码。
车祸?全有心中大跳,顾不上许多,开车直奔医院而去。快到医院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关得来电,他忙接听了电话。
“出什么事情了?”关得等了半天不见全有回电,就知道事情不好,忙打来电话问个清楚。
全有将情况一说,此时他已经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中,正要下车,却听关得突然大喊一声:“你上当了,赶紧走,不要在医院停留!”
关得的话,全有一向不会怀疑,他当即发动汽车,转身就走。汽车刚倒出停车位,忽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楼上一个巨大的广告牌突然跌落下来,正落在了全有刚才的停车之处。
硬是将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全有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还在原地的话,别看人在车内,也会被当场砸死。好险,真是命悬一线。
至此,全有才体会到一个运师的可怕,还真是杀人于无形。如果他被砸死了,最终也许只是一个死于意外的结论,他不就白死了?
全有很是清楚,广告牌子的跌落,绝非意外,因为没有那么巧合的意外。这么说,对方连他都不放过,马飞燕更是没有可能活命了。这么一想,他心中不知是愤怒还是无奈,当即一脚油门踩下,汽车猛然轰鸣,然后直奔高速公路而去。
迫在眉睫
“关老弟,我这就回石门。”全有将刚才的情况简单一说,“估计马飞燕已经Game Over了,不管她了,她也到末路了。只是对方太厉害,害了她还不算,还想害我,会不会等我回了石门,他们还要穷追不舍?”
关得微一沉吟:“先不管那么多了,先回来再说。我相信对方再嚣张,也不敢不依不饶非要对你怎么样不可。这样吧,我来安排一下,务必保证你的安全。”
此时关得还站在西风轩饭店的门口,他返身回去,和卢杰俊、席天天打了一个招呼,就告别了二人。尽管二人非要挽留他,尤其是卢杰俊,非要请关得再到家里坐坐,关得婉拒了卢杰俊的好意。
就让他们父女团聚好了,他还是先忙他自己的事情。
在回家的途中,关得拨通了方木的电话。
“方木,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方木没想到这么晚了,关得会打来电话,“只要不是让我嫁你,别的忙都好说。”
关得却没有心思开玩笑,说道:“你明天来石门一趟,最近一段时间,和全有、花朵在一起,保证他们不会出现意外,怎么样?”
“怎么了?”方木立刻意识到出事了。
“出了一点意外。”关得将情况简单一说,“我担心有人还会继续对全有不利。”
“好,我明天一早动身,中午之前肯定赶到石门。另外我建议你再请元元和纪度也来石门,让他们保证你身边其他人的安全。”方木认真地想了一想,“这件事情不能掉以轻心。全有触及到了对方的底线,对方就算暂时放过他,早晚也会对他下手。”
“我知道。”关得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谢谢你,方木!”
“客气什么,又不是外人。”方木挂断了电话,立即打给了杜清泫。
“你做得对,去石门帮助关得也是帮助我们自己。”杜清泫肯定了方木的决定,“事情来得很突然,不出意外,这件事情会加快何子天阴谋的暴露,我建议你提醒关得一下,婚期提前。”
随后,杜清泫又和毕问天通了一个电话。
毕问天得知情况之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让元元和纪度做好去石门的准备。
一个小时后,杜清泫接到了消息,在三环上有一个女子酒驾,逆行,和一辆大型SUV迎面相撞,SUV里面的人安然无事,酒驾女子当场身亡。
酒驾女子姓马名飞燕,无业,石门人,开的汽车是一辆失窃的汽车。死者身上除了几十元钱和身份证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可以提供线索的东西。
最后警方结案,马飞燕酒后偷盗了一辆汽车,被人发现后,仓皇逃走,慌不择路,最后逆行酿成了交通事故,她对事故负主要责任。
人已经死了,也就不能再追究责任了,事情就不了了之。
马飞燕就此告别了欺骗和谎言的一生,为自己一生的所作所为付出了相应的代价,画上了一个虽然不完美但也算结束的句号。从某种意义上讲,马飞燕之死,是咎由自取,是罪有应得,但在她该死的背后,却有人为推动的因素。
关得得知马飞燕的死讯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早起之后,他先是接到了全有平安抵达石门的电话,然后又接到了方木通报马飞燕死讯的电话。虽然早已知道马飞燕必死无疑,但马飞燕最终还是死在他不愿意相信的一个人之手,还是让他唏嘘不已。
马飞燕之死以及赵乘风所说的碧天集团背后的真相,两相结合之下,剑光所指之处,赫然是何子天。为什么何子天让碧悠的亲生父母遗弃了她,又假装好人救下了她?又为什么何子天掌控了碧悠的父母,让他们为卓氏集团的非法集资担保,然后又让碧悠当了替罪羊?
再到全有发现卓氏集团非法集资的大部分资金最终落入何子天之手后,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归根于一个原因——金钱!
千百年来谁也逃不过的一个魔咒——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真相近在咫尺,关得反倒更加冷静了,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在他和亲生父母以及养母的恩怨纠缠中,是不是也有何子天的影子?
关得决定,他和秋曲的婚期提前一周举行。
在征求秋曲意见时,秋曲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秋家也很通情达理,没有提任何条件,也同意了。
只有三天时间了,三天后,关得和秋曲就会步入婚姻的殿堂。
三天来,却陆续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事情是,月清影出事了。第二件事件是,叶达成约关得一见。第三件事情是,何叔意外现身,找到了关得,告诉了关得一个惊天的秘密。
月清影出事之前,毫无征兆,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那么自然。
由于关得婚期的临近,月清影一边忙着公司的事情,一边陪秋曲一起挑选衣服和饰品,同时,还要应付来自萧佐的追求。
没错,声称要单身的萧佐自从见到月清影之后,就对月清影着迷了,再加上关得和秋曲定了婚期,他也就没有后顾之忧,开始苦追月清影。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萧佐正面苦追月清影的同时,还有一个人在暗地苦追月清影,不是别人,正是木锦年。
尽管木锦年也知道,月清影对他没什么感觉,更没有感情,但他一是出于对关得的报复,见不得关得当年在单城远不如他,现在却在石门风生水起;二是月清影对他有意接近的态度不冷不热,让他很有挫败感。他就决定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拿下月清影,让月清影臣服在他的脚下。
男人让一个女人最好的臣服方式就是让她爱上他,然后他就可以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
和萧佐在正面追求月清影,事事放到明面上不同的是,木锦年对月清影的追求采取的是隐晦而不见光的方式,比如用陌生号码给月清影发露骨的短信,或是匿名的情书,又或者是暗中跟踪月清影。对于前两种方式,月清影一概置之不理,而对于木锦年的跟踪,她并不知情,也就谈不上怎样回应木锦年了。
本来木锦年对月清影的跟踪是出于报复心理,但跟踪久了,他一心扑在月清影身上,才发现了月清影的绝世风华,不知不觉,他居然真的喜欢上了月清影,被她清冷的容颜和从容的身姿深深地吸引了,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一连跟踪了月清影一个月,木锦年对月清影越来越迷恋,偷拍了许多月清影的照片拿回去欣赏。不想一不小心,他的照片被商开发现了。商开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也喜欢上了月清影。商开不比木锦年,他有一说一,直截了当地告诉木锦年,他看上月清影了,让木锦年不要再打月清影的主意,月清影早晚是他的人。
木锦年不干,他才爱上月清影,商开就要横刀夺爱,哪有这样的好事?商开可以指挥他怎么做事,但不能连他喜欢的女人也抢。他当即一口回绝,警告商开别打月清影的主意,他不会同意。
木锦年的嚣张惹怒了胡书议,胡书议本来就看木锦年不顺眼,认为木锦年一个外来者,一步步在商开阵营中爬到了二号的位置上,隐隐有取代他的趋势,甚至连商开也不放在眼里了,他就想找个机会敲打木锦年一番,让木锦年清醒一下,看清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的分量。
胡书议就开始暗中跟踪木锦年了。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木锦年跟踪月清影,胡书议跟踪木锦年,月清影不知道木锦年跟踪她,木锦年也不知道胡书议跟踪他。
今天一早,月清影去工地视察,由于工作细致,视察时间稍长了一些,视察结束的时候,差不多晚上八点多了。月清影性子清冷,本来关得为她安排了一个司机,她很少用,嫌有司机跟着不方便。
由于工地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而且停车的地方离工人比较远,月清影只顾沉浸在工程的进度之中,没有察觉有一个人色胆包天,悄悄跟在了身后。
就在月清影将要上车的一瞬间,身后的人影忽然发难,向前一步,一下扑了上去。月清影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声音才喊出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
来人手脚麻利,很快就制伏了月清影,将月清影绑到了车内,然后开车离去。
月清影乍逢巨变,先是惊慌失措,随后又冷静了下来。虽然她双手被绑,还被塞了嘴,她却依然对坏人怒目而视。
她被扔在了后座,只能看到坏人的一个侧面,不过看坏人开车的姿势,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月清影就起了疑心,想说什么,奈何嘴被东西堵住了,只能呜呜直叫。
对方不理会月清影的挣扎,不多时汽车驶出工地,来到了一片荒废地带,然后停了车。
一错再错
月清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对方强迫她,她宁肯死,也不会让对方得逞。
“清影,是我。”对方打开了车内的灯,回头看了月清影一眼,“木锦年。”
一边说,木锦年一边取下了月清影嘴里的东西:“你只要不喊,我就不会再堵你的嘴。”
“木锦年?”月清影对木锦年怒目而视,“你到底想怎样?你以为你用这种下三烂手法,我就会答应你吗?你做梦!你越是这样,越让我瞧不起!你是垃圾,你是混蛋!”
木锦年不说话,等月清影骂够了,他才淡淡地一笑:“清影,你随便骂随便发泄,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你要成为我的女人的事实。告诉你,我喜欢你很久了,也跟踪你很久了,今天是我精心策划的一出,你别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木锦年,你无耻!”月清影气得紧咬银牙,本想再痛骂木锦年一气,但一想到木锦年的为人,知道骂也没用,只好闭嘴了,“木锦年,你能不能冷静一些,不要做傻事。”
“对不起了清影,我会娶你,对你负责一辈子。”木锦年又发动了汽车,“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只要你不喊不闹,我就不会对你动粗。”
月清影知道木锦年说得出来做得出来,就不说话了,静静的样子,如秋叶之静美,似乎是屈服了一样,其实她心中翻江倒海,一直在苦思脱身之策。
汽车一直前行,半个小时后来到了郊外一个偏僻的旅馆,木锦年停好了车,拉月清影下车。月清影倒也配合,跟在木锦年身后,顺从得如同她已经放弃了抵抗一样。
木锦年早就开好了房间,打开房门,他拉月清影进来,随手锁了门,然后打开灯,上下打量了月清影几眼,见月清影在清冷之下,愈加有出尘之意,不由更加心痒了。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月清影这么动人,早知道她这么美好的话,当年想要拿下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哪用得着现在这么费劲?
今天的事情,木锦年冒了极大的风险,尽管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贸然行事,不过还是按捺不住想要征服月清影的想法,而且他丧妻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碰过女人。
他也知道,此举有违天道,很容易被法则反弹。但顾不上许多了,只要能在和关得的较量中获胜,哪怕逆天而行,也值得。在大胜之后,他再多做好事补偿现在所办的坏事,应该也可以平衡吧?
木锦年并不是不知道天道的公平之处就在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并非是说多做善事就可以抵消所做恶事的恶报。善事有善报,但如果在做善事的同时也做恶事,那么所做的恶事同样也有恶报,就如一个大富大贵的人会生病会有烦恼一样,就如一个皇帝也会诸事不顺甚至被人杀死一样,各有各的后果。
但木锦年还是心存幻想,认为月清影以前对他有过感觉,就算他强迫了月清影,在既成事实面前,月清影后悔也无用,只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女人。再加上一心超越关得的心理作祟,他就决定铤而走险。
“清影,今天委屈了你,以后我会加倍补偿你,好不好?”木锦年柔情似水,眼中闪动的却是淫荡的光芒。
木锦年定好的房间在二楼,月清影打定了主意,就算跳楼也不能让木锦年沾了她的身子,她冷冷一笑:“做梦!”
“做梦不做梦,一会儿就知道了。”木锦年也笑了,见月清影事到临头还嘴硬,不由动了肝火,“对不起了,清影,先委屈你一下。”
说话间,木锦年又要去堵月清影的嘴,却被月清影躲开了。月清影叹息一声:“既然逃不过,我就认命了。不过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事后,你一定要娶我,要一辈子对我好。第二,先洗澡,我有洁癖。”
“好,好,都答应你。我本来就是想娶你的,想和你过一辈子。”木锦年喜出望外,忙不迭答应了。
“我先洗澡,等我。”木锦年朝月清影抛了一个飞吻,然后进了卫生间。
月清影双手被绑,想努力挣脱,却无济于事。她来到窗前朝下面张望,见窗户可以推开,没有栏杆,可以跳下,她就下定了决心,等一下如果木锦年真的贼心不改,她宁死不屈。
其实现在是跳下的好时机,月清影想了想,却还是觉得当着木锦年的面跳下去比较好,给木锦年一个永远的教训,好让他以后好好做人,别再走邪门歪道。
很快,木锦年洗澡完毕,出来了。他见月清影端坐不动,楚楚动人,心中多了几分怜惜,上前替月清影松开了绳子:“清影,我真的不想委屈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我……”
话说一半,他忍不住了,往前一扑,就要扑上去。
月清影轻轻一闪,就闪到了一边,她来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木锦年,我死给你看!”
“不要!”木锦年没有想到月清影这么刚烈,居然连命都不要了。他大惊失色,正要向前一步拦下月清影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门被人撞开了。
木锦年吓了一跳,回身一看,身后冲进来一人,一身黑衣,头戴一顶黑色的帽子,整个人如同黑旋风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自己身后。
木锦年吓得目瞪口呆,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就被来人一把抓住了。来人力气挺大,抓住他之后,一用力,就把他摔倒在地。
木锦年摔倒在地,头碰在了桌子腿上,顿时疼得大叫,才叫了一声,忽然清醒了过来:“不好,月清影要跳楼。”
再一看,哪里还有人影,月清影已经不见芳踪!
“什么?月清影跳楼了?”来人惊叫一声,急忙来到窗前一看,果然见到楼下有一人已经瘫倒在了冬青丛中。他顿时大怒,一拳打在木锦年的脸上,“你干的好事,木锦年,我要弄死你!”
一听来人的声音,木锦年才知道原来是胡书议,也怒了:“胡书议,你跟踪我?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早不来晚不来,月清影还跳不了楼!月清影是被你害死的!”
“要不是你耍流氓,月清影能出事?”胡书议更怒了,又一拳打在了木锦年的脸上,打得木锦年鲜血直流,“你还怪我?你真是个畜生!”
胡书议最近一直在暗中跟踪木锦年,今天也不例外,跟了木锦年半天,见木锦年要对月清影不利,他怒火中烧,却一直没有发作,直到木锦年胁迫月清影来到了宾馆。
胡书议认为只有商开才配得上月清影,木锦年算个什么东西?他之所以守候在外面一直没有进来,就是为了等商开。
等了半天,商开还没来,他等不及了,怕万一木锦年和月清影成了好事,就悔之晚矣,他这才破门而入,却没想到,进来的真不是时候,月清影居然跳楼了。
胡书议本来对木锦年没什么好感,更痛恨木锦年敢打月清影的主意,他把一切的过错都归罪于木锦年,扬起拳头对木锦年一顿狂打。
木锦年被打晕了,过了一会儿,才又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胡书议:“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救人。”
胡书议才清醒过了,一把揪起木锦年:“如果月清影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
二人向外走,才走到门口,商开到了。
“怎么了?”商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清影被木锦年逼得跳楼了。”胡书议狠狠地瞪了木锦年一眼。
“跳楼了?”商开愣了一愣,脸色由红变青,随即恶狠狠地一拳打在了木锦年的肚子上,“混蛋!木锦年,你怎么不去死?”
木锦年先是被胡书议一顿狂打,现在又被商开打,他再也受不了了,当即暴怒:“我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商开,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打我!”
说话间,他猛然一推商开,将商开推出了几米开外。
不料由于用力过猛,木锦年没有留意到商开身后的墙上正好是消防栓所在,商开后退几步,一头就撞在了消防栓上。
无巧不巧,正好撞在后脑上。
商开的脸色瞬间由生机满面变成了一片灰白,生命的体征就像断电的电视一样,转眼消失不见。随后,商开就如一截麻袋一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商开,你别吓我。”木锦年还以为商开在假装,冷哼一声,“没想到堂堂的商少,居然学会装死了,有种就一直装下去,别起来。”
“商少。”胡书议发现了不对,向前一步想要扶起商开,一拉,却没有拉起来,他吓坏了,“商少,你怎么了?”
再一看,商开的后脑汩汩流出了鲜血,人显然已经不行了。
“木锦年!”胡书议咬牙切齿,一拳打在了木锦年的脸上,“你害死了月清影,杀死了商少,你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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