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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验尸也记得验一下内伤,你瞧瞧脖子,分明皮下有淤血,两道痕迹,皮革状,分明是死了五个时辰以上,所以皮下淤血也出来了,所以这人分明是他杀。不知道江苏苏尸体你们用醋擦过没有,若是没有,还是建议你们擦一下吧……”
阿宝瞧着这仵作实在是业余得过分,一时半会没忍住插了话。
立刻便瞧见那位仵作的脸成了猪肝色,分明是羞愧难当,若他再插话,怕是要恼羞成怒起来,他懂眼色,也便不再说话了,他从不喜和不聪明的人说话。
但是他心情不好,他瞧了一眼身上依旧是瘫着的不争气画师,依旧晕着,这次晕的时间好像长了点,又翻了一下白眼:“你是猪猡啊!吃那么多!还晕血!重死了!”
柳如筠回了大理寺之后一直想着那幅画的模样,她也着实没有想起来到底是哪里瞧见过,她对这件案子有些在意。
她总觉得这件案子不寻常,但是她也不得随意插手,除非这件案子被下头传上了大理寺,大理寺审接,又或者危及大唐,上头发话,否则擅自做主去调查,是要受批评的。
李箸瞧着她在下堂晃晃悠悠走来走去,也不坐下来的模样,也知道她在想事情,他喝了一口茶,翻开了案帛,他扫了一眼案卷,朱笔批阅之后放在书轴袋里,又将标签系上,方才开了口:“你在想什么?”
柳如筠终究是没忍住,当年这件事情,其实闹得还是挺大的,三年前梨园死了许多人,导致当初梨园之人换了一批,之后太常寺的太乐署鼓吹署也相继换了人,是才有了覃继忠等人,也有了接下来的众多案子。
当年这件案子,也被上面压了下来,她当时只是个小巡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远远瞧了一眼,那幅画上画着的东西,确实惊世骇俗。
柳如筠的声音其实比不得一般女子的婉转清丽,声音偏低,颇有磁性,听起来舒服得很:“三年前,西域魔画,你还记得么?”
“嗯?”李箸终于抬了头,似乎是特别诧异她会问这个问题,他终于肯瞧她一眼了,只是手里整理归档的动作依旧快速,不曾停下,“你问这个做什么?当年,我记得那幅画入了中原,死了不少人。”
柳如筠有些高兴,既然这件案子大理寺也知道,莫非这里有存档?
她想着便问出了口:“当年案子案卷,大理寺可否存档了?”
李箸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曾瞧见,自从任职少卿,也没瞧见过,当年,我还是个小侍郎,怎么可能瞧见机密文卷?”
瞧见柳如筠没有说什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是他知道,她心底是有些失望的,他笑了笑,他只得将知道原原本本都告诉她:“当年,我听说梨园出了案子,死的人是敬王的幕僚,之后又死了几个,我方去打听了一下。我只知道当初死的人都是被剜了眼睛的,据说是看了那幅画受到的惩罚。”
“……”
“当初梨园死人了?”曼舞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整张脸的表情,控制不住地夸大起来,瞳孔极速收缩着,可见受到的震惊多么大。
许梨的手拨弄着算盘,瞧着似乎是漫不经心,实际上正在慢悠悠算着账本上的账,她碧眸半眯,身子微微靠在了柜台上,瞧着整个人慵懒起来:
“是啊,当初梨园可是死了不少人,不知道为什么,反正那之后,好像梨园的人全部给换了。之后这江苏苏便出来了,说来也奇怪得很,你说这江苏苏进梨园之时尚未成婚,出来的时候带着这两个孩子,说是她生的,那么哪来的两个孩子?”
“……”曼舞似乎抓到了很重要的点,大约是身上没带笔墨,急中生智的她急忙抢了一旁笔架上挂的笔,在其他卷轴的另一面写了起来,“所以,这两个孩子身份存疑,你还知道些什么?”
似乎算错了什么,许梨叹了口气,将算盘整个支了起来,甩了甩,将算数归零,又摆在了柜面上,但这次她明显认真了许多,大约是怕又算错账,也就专心讲了起来:“三年之前的事情了,之后这江苏苏带着两个孩子就来了永安坊这里,她善弹琵琶,所以其实也能赚钱养活自己的,但是如果这些钱还要养两个孩子,就难得很了。”
“所以她平时在哪儿赚钱?”
许梨想了想,叹了口气:“这里许多的歌舞坊,大部分是胡人开的,她经常去里头当乐女,哦,她还去平康坊,月小楼你认识吧?”
曼舞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愣,随后心底淡淡的抵触情绪起来了,或许,所有的女人都不会喜欢平康坊的女人,永远都不会喜欢。即使她们才华横溢,即使她们是迫不得已,在正常女人心里,她们便是脏的。
“月小楼?就是那个艳绝长安的花魁?”
许梨笑了笑,绿眸轻轻垂了下去,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对啊,月小楼听说江苏苏缺钱,也就将江苏苏雇了下来,每月给不少钱,就只需要她给自己弹曲子,这不,没过几天呢,江苏苏就死了。”
“嘶……”曼舞觉得整件事情绝对是如今的金吾卫不曾触碰过的大,就如今年右金吾卫宋辊的追傩命案一样,若是上头来两个来帮他们,查一下上头曾经发生过什么,这桩案子或许能够快些。
李箸似乎记起来了什么,他坐得随意了一些,大约是一天的工作也已经到尾声了,他整个人慵懒起来:“当初,我的表兄见过这幅魔画一眼,他告诉我,这幅画画了一个女人。”
柳如筠忽想起阿宝画的画,死者江苏苏也是个女人,那模样像极了她看过的那幅画,她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女人?莫不是头颅低垂,眼睛不见了的女人?”
李箸却是有些惊讶,他有些诧异地瞧了柳如筠一眼,按说这些事情,当年还是巡按的她接触不到:“你怎么知道?”
“咳咳,少卿请继续。”柳如筠总不能告诉他是她偷偷瞥了一眼,只得尴尬地咳了咳。
“表兄告诉我,这幅画其实有名字,大约作者并不会汉字,所以歪歪扭扭写的,几个字就写在了右下角,我记得好像叫罗刹鸟还是别的什么……”
“你是说罗刹鸟?”柳如筠听见李箸的话语之后吃了一惊。
她其实听见过这个东西,准确来说,是个故事是当年,偶然机会下才看见的。
盛唐时期,有本书横空出世,它的影响力非常大,可以说长安文人纷纷抄录,其影像程度可与先前李尚敬诗歌抄录相媲美,一时间“长安纸贵”。
当年的《秘唐轶志》上曾经记载了一个故事,这本书记载了许多的奇异事件,许多人都曾经看过,里头的故事大多取自真实事件。譬如当年兰若寺闹鬼,又或者是一些奇闻异事,譬如哪儿有狐仙作祟等等。
只是这本书之后便被列为禁书,大约是因为朝廷觉得这本书过于写实,将社会底层生活塑造太真实了,文中的百姓们,太过惨烈。
大唐盛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呢?
于是朝廷找了一些奇怪的理由,譬如“其有决裂盛世之言,违背伦理祖德,此为妖书,既一切坊间,严饬地方官严加稽查立毁旧板,尽行烧毁,永绝根除。”
于是当年抄录的书籍全数被烧,连笔者都被抓了起来,被处以极刑,而最后一本当事孤本被秘书省收藏了,如今束之高阁,任何人不曾打开过。
那个故事是这么写的:
太乐年间,长安有一女子路边哭泣,长跪于地,求路人发善心,其欲卖身葬父,为奴为仆。因其姿美秀丽,被一恶霸瞧上,欲行不轨之事,行后将其杀害之后丢于乱葬岗,乌鸦叼走其眼球,唯剩下两道血泪。
次月,恶霸成亲之日,路上瞧一出嫁新娘路边休息,陪嫁仆人皆不在,新娘身姿妖娆妩媚,其欲好事成双,故掠走。
新婚得双妻,高兴得很,晚上便欲行齐人之福。夜阑,携两美同床,仆妇侍女辈各归寝室,翁姑亦就枕。
须臾,旖旎声起,外头仆人皆走,却不想听得惨叫数声,待人进房,恶霸已死,下 体被割,眼球被剜,而新娘则晕死一旁,毫无知觉。
众人皆瞧见一股黑烟,直冲屋外,萦绕良久,于枝头汇聚,乃是一只黑鸟,钩喙巨爪。众喧呼奋击,短兵不及。方议取弓矢长矛,鸟鼓翅作磔磔声,目光如青磷,夺门飞去,其口中衔着眼珠,尚在滴血。
待等另一些人过来,那只鸟早已不知所踪。
相传墟墓间太阴,积尸之气,久化为罗刹鸟,如灰鹤而大,能变幻作祟,好食人眼,亦药叉、修罗、薜荔类也。
罗刹鸟传说因此而来。
而那幅魔画,画的正是罗刹鸟。
画的或许正是那位可怜的女子。
柳如筠似乎抓住了什么,但是她也想不通顺,莫说说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看了这幅画的人都得死?或者说,这幅画和当时的那本书又有什么关系?”
李箸瞧着手中的折扇,似乎颇为有趣,他刷得一下便打开了,那扇面所绘的,乃是一只青燕,他瞧着颇为有趣,左右翻看着:“你其实该问的是,为什么被称为西域魔画,既然是中原的故事,并且鲜为人知,这个故事为什么会被传到西域,甚至被人所知且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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