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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工夫,半月已过,失去记忆的陈世轩,在苗水根的家里平静过日,五十多岁的苗水根把陈世轩视如亲子,鼓励他,安抚他,竭尽所能地帮助他寻找昔日的记忆。失去记忆的陈世轩,并没有自暴自弃,在苗水根的鼓舞下,变得更加坚韧。
十八岁的苗宁儿,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面对高大俊朗,谈吐儒雅的陈世轩,内心微波荡漾。多了几分娇嗔与羞涩。
寒冬的白天,虽有阳光普照,却也寒气逼人,生活在乡村,总有干不完的活儿。陈世轩随同苗家父女上山砍竹,削蔑织箩,下地种菜,闲聊时,苗家父女哼起山歌解忧消遣。
陈世轩也并非等闲之辈,尽管忆不起过往,多才多艺的他,对眼前的活儿,可谓唾手可得,拿起竹子制笛子,张嘴吹笛,凑妙音。
白日里,脑海里一片空白的陈世轩,心境平稳,夜深人静时,孤枕难眠,闭上双目,那些零零星星的碎片,如同梦幻般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朦胧中,身穿红衣,披着红盖头的窈窕佳人,静坐床边。案台红烛光芒微弱,抬眸凝向床边,佳人不知去向。
冲出房门,有人在大声呼喊,驻足回眸,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听不清她说些什么,瞬即,又来了一位老头,和蔼可亲,言语念叨。
再来一高个中年男子,浑身是伤,大声呼喊,快跑,快跑……
陈世轩惊醒,大汗淋漓,睁开双眼,窗外,一片漆黑,寒风呼啸,寂静无声。
住在隔壁屋里的苗水根,再次听到陈世轩在梦中的呼叫声,快速起床,拿起枕边棉衣披上,点上煤油灯,走到陈世轩屋里,在床前低声唤着陈世轩现在的名字:
“贺生,你怎么了?”
“我做恶梦,梦到一群人在追杀我,我看不清楚那些人的面孔。”
“一定是在你没失忆之前,这些事情就真实地发生过,所以你才有这样的梦境,慢慢来,别想太多,一切会好起来的。”
“我没事,我也想相信自己,一定会把以前的事情记起来的。”
“你能这么想,爹就放心了,睡吧。”
在姚钱金家养伤的陈久,身体已经痊愈,今晚,陈久也做起恶梦来,他在梦里,大声喊道:
“韦世荣与土匪狼狈为奸,咱们上当了,大哥,世轩,快跑啊,救命,救命……”
半夜三更,从暗室回来的姚钱金,听到陈久的屋里传出呼救声,姚钱金走到门前,发现陈久屋里的门没锁,于是,推门进去。
陈久从恶梦中醒来,额头冒着汗珠,睁开惺忪睡眼,姚钱金手拿火把站在眼前。
“大哥,你这是?”陈久坐起身来,有些不知所措。
“今晚,水喝多了,起来上茅厕,路过你门前,听到你呼喊救命,看到你房门没锁,我就推门进来了,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做恶梦了,梦到侄子世轩被土匪追杀,自己又受了伤,所以呼喊救命。”陈久定眼凝视姚钱金手中的火把,心里有所疑惑。
姚钱金目光躲闪,一脸淡定:“没事就好,可能是这段时间,你带兄弟们操练过于劳累了,做恶梦,是因为太过于紧张,大脑神经绷得太紧,才做的恶梦。”
“大仇未报,世侄生死不明,能不紧张吗?”
“都怪大哥,一心只想着打土匪,救贫民,却让你这般劳累,大哥向你赔不是了,等过了这阵子,兄弟们训练有素了,我叫你大嫂做几道家常小菜,咱兄弟俩好好痛饮几杯,如何?”
“听大哥的,为民除害,再苦再累在所不辞,和大哥一起为民谋利,乃人生之大幸。”
“我已经派人去找你世侄的下落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的大仇,必报不可,大哥时刻记着。”
“谢谢大哥,大哥和大嫂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好了,一家人既然说起客气话了,快躺下休息,明早还得继续操练呢?”姚钱金左手拿着火把,用右手做了个比武的手势微笑道。
“大哥,晚安。”
“晚安。”
姚钱金回到屋里,熄灭火把,姚钱金的女人阿禾起身披衣,点亮煤油灯,问道:
“钱爷,是不是陈久发觉了异常?”
“那倒没有,他做恶梦了。”姚钱金坐下,若无其事道:“他梦见世侄被土匪追杀,我安慰他几句,就回来了。”
“三更半夜,你手里拿着那么大一个火把,陈久可不是傻子,他能不起疑心吗?”
“我跟他说,我上茅厕,黑灯瞎火的,点上火把,不足为奇。”
“我总觉得,陈久并非想死心踏地为你效劳,而是在替他的拜把子兄长报仇,所以暂且顺从你。”阿禾猜疑道:“金爷得多长个心眼才行。”
“陈久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即便到了那一天,我相信他也不会反到哪里去。”姚钱金脸一沉,“杀害陈久拜把子兄长的,一定是黑虎山匪首赵昌虎派人干的,这十里八乡专干杀人越货这肮脏勾当的,自从我退隐江湖后,除了赵昌虎还有谁?黑虎山匪首,要对素不谋面的三人赶尽杀绝,不留活口,其中的利益,不言而喻,给予他好处的,便是陈家兄弟。”
“如此甚好,如今,咱们不仅多了一位武艺高强的帮手,还有一股逐渐壮大的势力与敌抗衡,何愁大事不成。”阿禾欣喜。
“没错,咱们的人数在不断地增长,势力不断地壮大,眼下,最缺乏的就是钱财。”姚钱金蹙眉:“上哪去弄钱财?现在,咱们打的可是行侠仗义的旗号,才赢得贫民之心,得以壮大势力,目前打家劫舍的勾当自然行不通。没金子,谁为你卖命,效劳?”
阿禾玉手轻扬,纤细玉指轻抚姚钱金眉宇:“既然咱们求财无道,只好另寻出路了。”
“你有何妙计?”
姚钱金阴沉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微波荡漾。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阿禾目光凌厉,“我决定潜入黑虎山,摸清楚赵昌虎的底细,咱们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你要以身试险?不可以,我绝对不让你这么做。”姚钱金把阿禾拥入怀里。
“钱爷,这笔血债已经十六年了,是该向赵昌虎讨伐的时候了,咱们的势力正在状大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别错失良机啊。”
“你跟随我的时候,我一无所有,现在大事将成,有你一半的功劳,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连一个名份都给不了你,着实惭愧。”姚钱金自责道。
“能够伴在金爷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父母早逝,无依无靠,这十多年来,承蒙金爷不嫌弃。
“我不许你为我冒险,知道吗?”姚钱金把阿禾拥得更紧,语气更坚定:“没有你在我身边,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如今是金爷雪耻的大好时机,能为金爷而死,阿禾死而无憾。”
“如果要以你的命来做交换,此仇不报也罢。”
阿禾从姚钱金怀里轻轻挣脱,执意道:“我意已决,金爷不必担心。”
“赵昌虎,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你可是个妇道人家,手无寸铁,岂不羊入虎口?”
“我早已做好准备,乔装打扮,以投靠他为由,摸清虚实,立马回来禀报金爷。”
“我始终不放心,你为了去冒险?”
“在这件事上,我希望金爷听我的,我会平安回来的,等我回来。”
“我……”
“相信我,等我回来。”
“阿禾,此生有你,何惧之有。”姚钱金把阿禾附在耳边,信誓旦旦道:“等我收复失地,扬眉吐气,便风光娶你,海枯石烂两鸳鸯,只合双飞并双死。”
“与君度此生,悲喜亦欣然。”阿禾娇羞,喜极而泣:“我明早动身,此行只有你我知晓,在陈久面前,金爷可别说漏嘴,倘若他问起,你就说我回娘家,过几日就回来。”
姚钱点点头。
第二天早上,阿禾早早就出发,为了避免让陈久发现,她先到荒岭无人的地方,盘起长发,换上陈旧男装,前往黑虎山。
阿禾先在隐蔽的地方观察一番,最后以自己无家可归为由,用银两买通一名站哨年轻土匪,让小土匪帮忙求收留,小土匪拿着银两,带阿禾到刘金虎属下,刘二顺面前撒谎说阿禾是自家老表,无处可去,全心全意为虎爷效劳。
正是用人之计,刘二顺扫了眼,精神饱满的阿禾,便同意了。
阿和窃喜,虽然成功潜入,但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争取晚上放哨,白日睡觉,,凡事都得格外留心,一丁点差错,定会死无藏身之地。
此地不宜久留,久留定会露出破绽,为了尽快得知消息,精明的阿禾,悄悄地找来那位小土匪询问一些情况,在银子的诱惑下,小土匪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黑虎山弟兄,天天操练,准备开战,与谁开战,他不知道。
阿禾窃喜,幸好自己赴这一趟,老天爷似乎对她特别卷顾,无惊无险。午饭过后,土匪们都各自忙去了,因为阿禾是新来的,暂且没有安排岗位,正好到处转转。
这黑虎山,近处平坦无阻,山水相连,远处重峦叠嶂,隐天蔽日,是个藏人的好地方,如此圣地,岂能容忍他人侵占?用不了多久,属于钱爷的,一定会夺回来的。
男人粗犷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阿禾赶紧到枯树旁隐藏起来,倾耳细听。
身穿黑色棉袄,头戴棕色棉帽的魁梧男人便是赵昌虎,或许是干着血腥的勾当,面相比原来更加凶恶,杀气腾腾。
“虎爷,陈二爷托人捎来话,叫我转告你。”
“说。”
“陈二爷说,陈家那把交椅,他坐定了。希望虎爷能助他一臂之力,事成后,必当面重酬。”
“太好了?我正在为银两犯愁呢?真是愁啥,啥来啊”赵昌虎笑得狂妄至极。
“那我就吩咐下去,托人回话给陈二爷,跟他说,这个忙,虎爷帮定了。”
“我吩咐你办的事,办得怎样了?”
“目前还没有多大进展,还得花些时间,定会有结果。”
“这一个月来,弟兄们懒散,缓慢,一个个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甚至有好几人已经悄悄离开黑虎山投靠下家了。谁敢如此大胆,跟我刘昌虎争山头,我看他是活腻了。”
“我再多派几位精明一些的弟兄去查。一定要查个水露石出。”
“你找几个弟兄,今晚十点后,去查查他们的住处,是否有陌生人来过,如果发现身份可疑的,先抓起来再说。”
“是,我吩咐下去。”
“咱们回去商量一下,二爷的事。”
二人离开,阿禾痛恨骂道:“这二匪,臭名昭著,老幼皆知,等金爷的势力壮大起来,就是赵昌虎的末日之时。”
阿禾不禁吓了身冷汗,赵昌虎果真不是吃素的,他已经发现问题了,现在天气渐暗,再不离开,万一被抓到,就只有死路一条。
阿禾转身准备离开,刚才拿了她贿赂的小土匪,已来到他身旁,一脸惊道:“小哥,赶紧离开这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禾已知道原由,不再多问,只是问了一句,“如何出去?”
“跟我来。”小土匪带阿禾走了一小段路,指着前面的那条长满野草的小路,低声道:“从这走过去,再穿过前面这坐矮脚山就安全了,记住,别再来了,你要是再敢来,我第一个就杀了你,明白吗?”
“我不来了,永远都不来了,你就放心吧。”阿禾弱弱道。
阿禾回到姚家寨,已是暮色,萧条的村庄,升起缕缕炊烟。
姚钱金从屋里走出来,与迈步进屋的阿禾中碰了个正着,两人止步,对视相望,姚钱凝视着为自己鞍前马后,出生入死的阿禾,激动得哽咽无语。
“金爷,我没事儿。”阿禾挽起姚钱金臂膀,娇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你瞧瞧,我没事,毫发无损。”
“阿禾,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金爷,客气话就无需多言了,我有重要消息告诉你,咱们进屋里面说。”
进屋坐下,姚钱金锁上房门,放下窗布,迫不及待道:“是不是,发现了重要情况?”
“是的。”阿禾道:“我看见 赵昌虎以及他的属下刘二顺,所以隐蔽起来,听他们在说陈二爷要赵昌虎帮他,坐上陈家的当家之位,在利益的驱使下,赵昌虎欣然答应。”
“陈二爷?”姚钱金怔了下,立即反应过来,“陈二爷,不就是陈久的拜把子大哥的兄弟吗?陈家大家长已死,陈家兄弟早就想借助外力分割陈家。事关重大,千万不能让陈久知道此事,若是让他知道了,定会立马离开,回去协助陈家,咱们所做的一切,定会前功尽弃。”
“赵昌虎已经发现了问题,吩咐刘二顺派人查清虚实,以好应对。”
“好啊?那笔血债,是该向他算清楚了。”姚钱金脸色阴暗,咬牙道:“我倒要看看,谁是王,谁是寇?赵昌虎,敢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金爷,会不会是咱们的人里面出了内鬼?要不然,赵昌虎如何知晓咱们的动静?”
“内鬼的可能性不大,我可是挨家挨户去选的人,他们大都是没有离开过村庄半步的年轻男人,现在由陈久一人在暗室里封闭操练,如何成了内鬼,八成是那畜生随意猜测罢了。”
“金爷,凡事得格外留心才行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没错。这笔血债,我很快就还给他了。”姚钱金面含冷笑:“说不定,陈久拜把的陈家,已乱成一锅粥了,陈家大当家已死,陈家兄弟岂不趁势瓜分?”
“金爷,在陈久面前,千万不能提起有关陈家之事,现在,咱们正在利用陈久的时候,他一旦知道此刻的陈家,还能安心为你效劳吗?”
“我知道了,在陈久面前,绝对不能提及陈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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