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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楚山人默默地站立在太极阴晕的旁边,望着被掘过的混杂的五色土,原来的五色土晕已经不见了,那些会喷阴毒的金头鼋也没有了。
“吴道明!”吴楚山人气得直跺脚,转身直奔村北朱彪家而去。
两个陌生人正斜靠在朱彪家的大门旁边抽着烟,地上戳着两支步枪。
吴楚山人一愣,稳定了一下情绪,走上前去问道:“朱彪队长在家吗?”
“你是谁?”抽烟的民兵问道。
“村里的,住东头。”吴楚山人回答道。
一个民兵鼻子里“哼”了下,说道:“一窝儿反革命分子,还有个老头和尼姑,都送县里了。”
吴楚山人心中一凛,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就走远点儿。”抽烟的那人凶巴巴地说道。
吴楚山人转身离去,走回家中,一路思前想后,还是琢磨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从太极阴晕的挖掘情况看,太极土卵可能已经被窃,但并不会影响太极阴晕的风水效力。既如此,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抓紧时机弄头母猪葬进去,谁也别想再用。
山人来到了韩老伯家,准备买那头老母猪。
“好了,小寒生真是奇了,两只癞蛤蟆竟然治好了猪瘟,太神了。”韩老伯一见吴楚山人,立刻叫了起来,赞不绝口。
问明了山人的来意,韩老伯摇了摇头,说道:“不卖了,也该着这头母猪有福分,大病不死,我说什么也舍不得再卖了。”
“还有死猪吗?”山人问。
“没有了,我今天去亲家屋里,听说他那儿也发了猪瘟,瞧,我已经捉了癞蛤蟆,准备去给他们家的病猪治病去。”韩老伯说道。
“你知道谁家还有病死的老母猪吗?”山人问道。
“本村没有了,这样吧,我亲家那个村我给你打听一下,有的话顺便用自行车带到东头朱医生家,也算是对寒生表示感谢吧。”韩老伯热心提议道。
“好吧,先谢谢你了。”吴楚山人说道,转身回了家中。
黄昏后,朱彪家里守候的那两个民兵望见天色已黑,便开始拾掇一下,准备做饭。找了找,还发现了一坛子老酒,两人高兴了,将翻出来的一小篮子鸡蛋都给炒了,足足有半盆。
油灯下,两人一面喝酒一面闲聊打发时间。
“听说死掉的那个女人长得可他妈的漂亮了。”一人抽着烟说道。
“哪个女人?”另一人醉醺醺地问道。
“南山镇孟主任的儿媳妇呗,叫什么沈菜花。”那人道。
“嗯,据说刚埋下去就被人盗走了,你想想,连尸首都有人要,活着的时候还不得人人见了都眼红啊。”又是一杯落肚,这人话也多了起来。
“嘘,我同你说个秘密,你可别往外讲哦。”一人道。
“放心吧,谁讲出去是王八蛋。”那人回答。
“这沈菜花就埋在这所房子的西头,咱们今天洒药的那个地方的下面。”
“真的?”
“当然,敢不敢挖开瞧瞧,这女人到底有多漂亮?”
“你小子不是想动尸体的脑筋吧?”
“就是看看,胆子小不敢就算了。”
“操,谁说老子不敢,挖就挖。”
两人醉醺醺地拿着锄头到房西刨了起来……
土质很松软,刨起来非常轻松,看起来埋得也不深,他俩谁也没有注意到滚到一边去的那个黄色的土蛋蛋。
每一锄下去,都会翻上来一些荫尸蝼蛄的尸体,最后听得“咚”的一声响,他们知道,刨到棺材了。
两人将土扒拉到了旁边,坑里露出一只木头柜子,看来下葬的时候是用柜子盛的尸体。他俩面面相觑,心脏都在“怦怦”直跳,里面的女人究竟会美到什么样子呢?
“你猜她穿了衣裳没有?”一人叼上根烟卷,淫笑着问道。
“最好没有。”另一人“嘿嘿”笑道。
“听说沈菜花的奶子很大,又白。”先头那人笑得越发厉害。
“我喜欢女人的屁股,越肥越好。”另一人也淫笑起来。
“别说了,我都有点等不及啦。”那人扔掉烟头,跳入土坑里,伸出双手抠住了柜门,用力抬起。木柜门应声而起,原来木柜上面并没有钉上钉子。
月光下,柜子里躺着一个女人,身上穿有衣裳,双峰隆起,纽扣都已撑开,乌黑的头发,面目十分清秀,白森森的皮肤,紧闭着双眼,小巧玲珑的鼻子,嘴巴张得大大的。
抽烟那人怔怔地望着那女人,竟然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来,朝女人前胸裂开的衣缝里摸去。
女尸睁开了眼睛……
猛然间,女尸脑袋扬起,一口咬住了那人的手指!
“妈呀!”那人大叫一声,倒扑在了柜子里,随即听到“噗”的一声响,热血四溅,他的颈动脉已经被女尸咬断。
上面的那个民兵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在那儿动弹不得。女尸满口的鲜血,狰狞地笑着轻轻上前,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一口咬断……
惨淡的月色下,荫尸沈菜花披头散发,张开双臂,胸部一起一伏,对着月亮呼吸吐纳着……
一团乌云飘了过来,慢慢地遮住了月亮,天地间一片暗淡。
沈菜花移动脚步,发现了地上的那枚黄色土卵,弯腰上前给起抓在了手里。突然,她的鼻子嗅了嗅,闪身进了草屋,须臾,她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件鬼婴的小衣服。
沈菜花将小衣服贴在脸上不停地嗅着,然后四下里望了望,身子一纵便不见了踪影。
次日清晨,韩老伯那儿始终没有信儿来,吃完早饭,吴楚山人便朝韩老伯家走去。
村中停着吉普车还有卡车,村里的老表们稀稀落落地往村北头而去,山人也跟了过去。
朱彪家门口的水塘外,围着一群老人妇女和儿童,大家都在那儿议论纷纷。
山人挤到前面,朱彪家草屋西侧有处地面被掘开了,门口处,床单子下面盖着两具尸首,大门的一侧还戳着那两支半自动步枪。
孟祝祺老远便看见了吴楚山人,便招招手喊他过去。山人分开众人,来到了草房西侧。
“吴楚山人,你来看看,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孟祝祺知道吴楚山人知识广博,便要他帮忙瞅瞅。
掀开床单,围观的妇女孩子们发出了一连串惊呼。
两个身强力壮的民兵浑身鲜血,面部肌肉已经完全扭曲,都瞪着惊恐的眼睛,其中一人的一只手上的四根手指被齐刷刷地截断了,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两人都是伤在颈部,一侧的颈动脉都断掉了,你看这脖子上的齿痕,像是被活生生给咬断的。”吴楚山人指着尸体的颈部说道。
“咬的?我们婺源境内已经好多年没有什么猛兽出现了呀?”孟祝祺疑惑道。
“是人咬的。”吴楚山人淡淡说道。
“人?这怎么可能?”孟祝祺叫道。
“这个齿痕分明就是人类的第一恒磨牙,也称‘六龄齿’,人类自六岁长出来,终生不变,野兽是没有的,况且从伤口来看,也没有野兽犬齿的痕迹。”吴楚山人解释道。
孟祝祺沉吟不语,若吴楚山人讲的是真的,再结合沈菜花的墓里已空,尸体不翼而飞的情况,莫非真的发生了民间传说中的尸变?如果是真的……那可麻烦了。
孟祝祺挥挥手,吩咐属下将看热闹的老表们全部赶得远远的。
“嘿嘿,”孟祝祺干笑了两声,又接着说道,“人咬的?什么样的人能够如此稳、准、狠地一下子咬死两个强壮的青年人?山人啊,可不要造谣惑众哦。”
“是死人,只有荫尸下手才这般狠毒。”山人道。
“荫尸?什么是荫尸?”孟祝祺忐忑不安地问道。
“萌尸就是生前怨气很大,心愿未了,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因此怨气护体,尸身不腐,在一定的外因影响下,最后诈尸而出。”山人解释着。
“出来干吗?”孟祝祺隐约感到有问题了。
“了却未了的心愿。”山人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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