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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田社长，您给出的报价，我们恐怕无法接受。”
社长办公室内，坐在沙发上的雨宫绫奈斟酌了一下词句，还是道出了这句话来。
诚然，大家前面聊得相当愉快，可一码归一码，闲聊时的愉快并不能等同于正事的愉快，牵扯到了利益的问题，远不是嘻嘻哈哈打个马虎眼就能算了的。
“没关系，我们可以再谈。”
筱田诚一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语气很是平和。
他早就料到了雨宫绫奈不会接受，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在给自己的女儿铺路。
有句话说的很好，要是没有人当坏人的话，那好人的好又该怎么凸显呢？
再者论，谈生意的正常流程就是这样的。
——彼此先抛出一个不可能，但还算正常范畴的价格，然后再慢慢的协商，彼此‘妥协’，最后，在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后，契约便就此成立。
说到底，这和谈判一样，都是‘妥协’与‘语言’的艺术。
“您报的这个价格，实在有点太低了，我们甚至连保本都够呛。”雨宫绫奈顿了顿，“作为在商场内浮沉了这么久的前辈，您肯定比我清楚，双赢的合作才能长久。”
这些话术于她而言，是相当基础的了。
可以说是张口就来的地步。
在商务合作的谈判里，最大的忌讳就是把自己和对方摆到对立面，对抗是没办法把生意谈下来的，只会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但如果能把角度切换一下，从说服对方与自己合作，变成告诉对方我们合作能给彼此带来哪些利益，成功率会高不止两成。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既是‘真诚’，也是‘套路’。
“是。”
筱田诚一郎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说法。
对，他很清楚，这只是拉近彼此距离的话术的一种。
但知道归知道，受不受用就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讲出来，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的人讲出来就会让你觉得很舒服，哪怕你知道那只是话术的一种，你也愿意相信，更乐意去听。
可有的人讲出来，你就只会觉得他恶心、虚伪，在讲不着边际的话。
而毫无疑问的，这位雨宫家的大小姐，不，是悠奈会社的社长，明显就属于前者。
默默地，他在心底又给她加上了三分。
雨宫绫奈，确确实实是个很特别的年轻人。
“我的心理预期是，在您给出的报价的基础上多35%。”
雨宫绫奈很是认真的道出了这句话来。
“这……”
咚、咚、咚。
就在筱田诚一郎打算拒绝的时候，敲门声忽的响了起来。
“进。”
他先是向雨宫绫奈递去了一个稍等片刻的眼神，然后才转过头来，看向了门口。
咔嚓。
房门打开，他宝贝女儿的身影随之映入了他的眼帘。
“我还以为你还有一会儿呢。”
筱田诚一郎打趣了她一句。
老实说，知惠她来的有点迟了。
“那边耽搁了一下，他的报价实在有点……异想天开了。”
筱田知恵瘪了瘪嘴，眉眼间多出了几分抱怨。
老实说，先前她对雨宫哲平是有一些期待在其中的。
譬如说，后者能够读得懂氛围，明白她潜台词后面的意思，能更识趣的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报价，可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草包始终就是草包，不会因为一个月或是两个月没见，就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
生活又不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速成的天才。
“拒绝不就好了吗。”筱田诚一郎温和的应了一句，然后转过头来，同渡边悠和雨宫绫奈介绍起了自己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筱田知恵，也是筱田株式会社未来的接班人。”
言罢，他朝着女儿招了招手。
“知惠，过来，和渡边先生，还有雨宫社长打个招呼。”
接下来，他只需要负责替双方介绍，然后旁观就好了。
“hai~”
筱田知恵乖巧的应了一声，来到了会客沙发前。
就在她打算开口同雨宫绫奈打招呼的时候，后者已经抢先一步的站起了身来，向她伸出了手，主动和她打起了招呼。
“筱田小姐，你好。”
雨宫绫奈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你好，雨宫社长。”
筱田知恵回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握了一下。
“筱田小姐，你好。”
渡边悠慢一步的伸出了手。
他是和雨宫绫奈一起起身的，但今天圣女大小姐才是主角，所以他也就顺势退居第二了。
“想在私下里见到你可不容易，大作家。”
筱田知恵俏皮的眨了眨眼，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和他虚握了一下。
她是知道雨宫绫奈和渡边悠的关系的，这种时候还是要避一下嫌的。
“呃，哪有。”
渡边悠干笑了一声，岔开了话题。
那次在宴会与筱田知恵有过交流后，对方说过要约他，但那次他确实有事，就没去成。
也就是拒绝之后，他们的联系渐渐地少了下来。
也就是直木赏颁奖的那天，她给他发了一条恭喜的短信。
“大作家？”
筱田诚一郎咀嚼了一下这个称呼，随即一脸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然后。
在后知后觉的皱了皱眉后，他反应了过来。
难怪他会觉得渡边悠眼熟了。
这不就是报纸上的那位年轻作者‘渡边’么！
当时他还看了好几遍报道，这要是不眼熟，那才是奇了怪了。
“我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
筱田诚一郎摇了摇头。
这真的有点反常识了。
居然真的有人会用自己的真实姓氏，来做自己的笔名。
这样的行为在文坛里是少有的，绝大数的文人用的都是自创的笔名，用他们的话来讲，笔名更好听，也更有神秘感。
“你要是想到了的话，那就有点夸张咯。”筱田知恵努了努嘴，坐到了沙发上，“灯下黑的理论，他太懂了。”
反正她是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明明已经拿到了直木赏了，甚至还是直木赏建立以来拿奖最年轻的作家，前途不说是阳光灿烂吧，那也是一路生花的。
这个时候，但凡他上上电视，接受接受各路采访，名气会蹭蹭蹭的往上涨。
再加上他本就很有造梗的能力，出圈对他来讲完全就是易如反掌。
除了会背上‘过度商业化’的标签外，名气的提升对他来讲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也不谈那些虚的了，就说最实在的，多的是人会愿意给他送钞票。
这一段时间猛捞一笔，足够他潇洒一辈子了。
但他就硬是没有接受那些采访，甚至于直木赏过后的采访，还都是以文字的形式来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觉得他的脑回路和绝大多数人是不一样的。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他们相遇聊天的那次，他的反应就证明了他是那样的人。
“渡边老师，待会儿能请您给我签个名么。”
筱田诚一郎白了女儿一眼，接着转过头来，一脸期待的望向了渡边悠。
受限于自身在写作上的文化水平，他素来是很佩服那些不被名所困的大作家的。
在他的眼里，那些有才华，但不过度商业化自身的作者，是相当牛逼的！
“……”
筱田知恵努了努嘴，移开了视线。
她也知道自家老爹的脾性，但她确实没想到，自家老爹居然会带上敬语。
“当然可以。”
渡边悠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地看了身旁的雨宫绫奈一眼。
他的眼眸里随之倒映出了她今天的打扮。
圣女大小姐今天穿的是标准的职场装，上半身是干净利落的衬衣和西装外套，下半身是配套的西裤。
和往昔居家的柔和不同，今天的圣女大小姐可以说是职场感全开。
两人跟着坐了下来。
“那我就提前谢谢了。”筱田诚一郎很是高兴的道了声谢，接着，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话锋一转，“那么回到正题，关于合同的具体内容，接下来就是我的女儿接手了。”
“知惠小姐的话算数么？”
雨宫绫奈看向了筱田诚一郎。
是，这个话不是很中听，但这种时候是必须要问的。
不然谈了半天，最后筱田诚一郎来一句他不接受，那不就白谈了吗？
“我不是说了吗，她是未来筱田株式会社的社长，今天你们能谈成什么样，合同就是什么样。”
筱田诚一郎倒也没生气，给了雨宫绫奈一颗定心丸。
他能理解雨宫绫奈的担心，毕竟当年他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况且，在知道了渡边悠的身份后，他对雨宫绫奈的评分又往上加了2分。
在投资上，他素来就没有吝啬过，更何况是对这样潜力无穷的年轻人。
说不定今天的一个善缘，数年后就能变成抬自己一把的机遇。
他见过太多类似的事件了。
“同时，我也不会干涉你们的谈话，全权交由你们自己来负责，别有心理负担。”
筱田诚一郎想了想，又补上了这么一句话。
之所以补出这句话，是给渡边悠面子。
他喜欢这个年轻人的笔锋，更喜欢其笔下的作品，更相信渡边潜力无限，所以他愿意卖他这个面子。
“让您见笑了。”
雨宫绫奈垂下了眼眉，道了声歉。
“这有什么，很正常，你们谈吧，就当我不存在。”
筱田诚一郎耸了耸肩，不再维系着刚才的坐姿，很是放松的靠在了沙发上，摆出了一副我只看看的模样。
“那么，我们也开始吧。”
雨宫绫奈看向了筱田知恵。
“嗯，不过能麻烦雨宫社长你再复述一遍先前的……内容么？简单一点的就行。”
筱田知恵歪了歪头，大大方方地对上了她的眸光。
“当然。”
圣女大小姐点了点头，复述了起来。
而就在办公室内愈发进入正轨的当儿，雨宫哲平也终于是一路问一路找来到了目的地。
“社长正在和人谈生意，您不能进。”
站在门口的行政秘书拦住了想敲门的雨宫哲平。
早在之前，社长就交待过他了，得拦住雨宫哲平二十分钟，等到二十分钟后，再把后者放进来。
“我不是找筱田社长，我是找知惠姐。”
雨宫哲平很是自然的换上了更为亲昵的称呼。
反正筱田知恵又不在这里，他怎么叫那是他的事情。
“筱田小姐现在也在里面谈生意，请您稍等片刻，等他们谈好了，您就能见到小姐了。”
行政秘书不骄不躁的换了个说法。
拦人这事儿，他可太有经验了。
甭管是谁，只要社长没有说可以进，他都会尽职尽责的把那些人挡在门外。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能不能通融一下。”
雨宫哲平摁下了脾气，换上了一副恳求的表情。
在来的时候，母亲专门交代过他，就算碰了一鼻子灰，也得摁住那些坏脾气，安原家的那次失误，已经让他的名声一落千丈了，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请您见谅。”
行政秘书摇了摇头。
虽然他没有明着拒绝，但眼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
“……那最快的话，我要等多久呢？”
雨宫哲平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
“二十分钟。”
行政秘书报出了时间。
“好吧，我等。”
雨宫哲平往后退了一步，站直了身子。
虽然他的身体很一般，但站个二十分钟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您需要茶水的话，和我们讲一声就行。”
见雨宫哲平安稳了下来，行政秘书也道出了流程化的一句话。
其实按理来讲，雨宫哲平应该去走廊对面的会客厅里坐下的，届时，会有专门的人给他泡茶。
但奈何这位大少爷对那里似乎不感兴趣，那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提醒对方一句。
至于让他去倒茶水，那是不可能的。
不到时间，他是不会让开的。
走廊上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大概五分钟后，一阵踏踏踏的脚步声忽的响了起来。
条件反射的，雨宫哲平转过了头去，望向了走廊的尽头。
一道让他有些惧怕的身影随之映入了他的眼帘。
自从渡边悠给了他一巴掌后，连带着他对那位总是站在雨宫绫奈那边的管家，也跟着惧怕了起来。
“雨宫少爷。”
老管家看了雨宫哲平一眼，然后稍稍欠身，打起了招呼。
“嗯。”
尽管心里有些膈应，但雨宫哲平还是应了一声。
而在打过招呼后，老管家也不再搭理他，默默地站到了原本的位置，等待了起来。
哪怕他心里早就有准备了，但真的遇上雨宫哲平的时候，他还是在心底暗骂了一声晦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一点都不想见到雨宫哲平的，看着就坏心情。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
在雨宫哲平度日如年的心情下，他终于是熬过了这最后的二十分钟。
“现在可以进了吧？”
雨宫哲平抬起了头来，看向了行政秘书。
“稍等，我请示一下。”
行政秘书看了他一眼，转过身，轻轻敲了敲门。
只是里面并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
在等待了片刻后，他回过头来看向了雨宫哲平。
“不会……不能进吧？”
雨宫哲平的表情难看了起来。
要是面前的这个行政秘书跟他说不能进的话，他的脾气会毫不犹豫地发出来。
“没有，您可以先听一下，再考虑进不进。”
行政秘书摇了摇头，随即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随着他的动作，紧闭的房门隙开了一条缝隙。
雨宫哲平跟着便凑近了过去。
里面的谈话声和人影跟着映入了他的眼帘。
以他的视角望去，他能清楚的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渡边悠和雨宫绫奈。
咕咚。
下意识地，他咽了口唾沫。
哪怕清楚渡边悠应该没有注意到自己，但他的心情已经开始忐忑了起来。
最开始的那一巴掌过后，他也跟母亲说过他想要报复，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先被母亲教训了一顿，之后也不知道他的那个便宜老爹是从哪儿知道的消息，也跟着揍了他一顿。
自此，他便把这个想法摁了下去。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便怕起了渡边悠。
后来，安原家的那场宴会，渡边悠那狠戾的表情，又让他的这份惧意上升了一个档次，变成了彻底的恐惧。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终究会有一天，渡边悠会带着雨宫绫奈，把他们像野狗一样赶出雨宫家的宅邸。
不，甚至于不止是他和他的母亲，还有他的那个便宜父亲。
只是，那个老头子现在真的是昏了头了，看着悠奈会社一步一步壮大，他居然什么动作都没有做，而是任其发展。
呵，但凡老头子能把对他的那份狠劲儿用对地方，悠奈会社也不至于发展的这么迅速。
雨宫哲平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抛在了脑后，转而认真的听了起来。
不管里面的商谈如何，他听到的这些内容，都会成为他汇报给母亲的情报。
“你们的这个报价，我觉得……有点离谱了。”
茶几前，相似的对话再一次的发生了。
只是这次，说这话的人从雨宫绫奈变成了筱田知恵。
“这已经是我们能够给出的最优惠的报价了。”
雨宫绫奈没有丝毫的退让。
这个价格并不离谱，在业内也是非常正常的报价。
倘若这个报价还离谱的话，那再让一点，就是只够保本了。
是，硬要说的话，以交个朋友的思路来，让一次的利也没什么，但能够争取的为什么不去争取呢？
况且会社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会社。
她可以不考虑自己的那份，但得考虑里纱姐和悠的那份，特别是悠的那份。
她可以接受自己吃亏，但不能接受他吃亏。
“我觉得你们可以给出一个更有诚意的报价，你觉得呢？”
筱田知恵不闪不避的对上了雨宫绫奈的视线，道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
办公室内沉默了下来。
雨宫哲平的嘴角却是忍不住的扬了起来。
他是没有胆量去直面渡边悠和雨宫绫奈，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胆量看他们的笑话。
对，就是这样，再提一提条件，直接把他们压死，把这次的合同给结束！
雨宫哲平在心底嚷嚷着，眼神里的期待之色也愈发浓郁了起来。
先前他还在担心，要是他们拿到了这笔订单该怎么办，但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可以打消了。
“我觉得吧，我们可以再谈谈，你觉得呢，渡边？”
筱田诚一郎轻轻咳嗽了一声，打起了圆场。
“是的。”渡边悠接过了话茬，悄悄地握住了桌下圣女大小姐的手，然后开口说道，“报价的问题，我觉得我们都得有得赚才行，你认为呢，筱田小姐。”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也确实没想到。
刚才碰了一鼻子灰的分配问题，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最关键的是，这次他们没有给‘相对离谱’的价格，而是给出了一个底线价格。
“嗯哼。”
筱田知恵耸了耸肩，应了一声。
“其实，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也清楚你们有难处，做生意嘛，那肯定得有的挣才能维系下去。”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要让某一方完全不挣钱，是不可能的。”
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把渡边悠钓出来。
“是。”
渡边悠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合作的更彻底一点呢？我可以给出更优渥的条件，譬如说在你们的报价上上涨15%。”筱田知恵顿了顿，“悠奈会社现在接受入股么？”
话音落下，旁听着的雨宫哲平瞪大了眼睛，彻底呆住了。
上涨15%，不就是他刚才给筱田知恵的报价么？？？
她是头也不回的就拒绝了呀！
不是，这时候你能给别人这个报价！？主动让别人来赚你的钱！？？？
渡边，你要拒绝啊！
他咬紧了后槽牙，看向了渡边悠。
“目前没有扩充股东的想法。”
渡边悠给出了回答。
按照里纱姐和绫奈的意思，悠奈会社是不会再向外扩充股东了的。
“等你们有扩充股东想法的时候，能优先考虑我吗？”筱田知恵顿了顿，“当然，我会给一个比你们预估值更高的价格。”
比起在这些蝇头小利上折腾半天，她更在乎的是和安原里纱、渡边悠搭上线。
老爹说，她继承了母亲在商业的敏锐嗅觉。
这些年来，她投资的那些产业也都赚了。
现在，她的嗅觉正在告诉她，越早登上渡边悠这条大船，未来她能吃到的部分就越多。
“这是交换么？”
渡边悠对上了她的视线。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样的口头协定有点类似于当时他签的合同
——那份优先考虑的意向书。
“不，只是单方面的示好。”筱田知恵摇了摇头，“因为你当时拒绝了我……别那副表情，这只是玩笑，真话是我很看好你，我想投资你这个前途无量的大作家，仅此而已。”
换而言之，她之所以会跟雨宫绫奈掰扯半天，说白了，是给渡边悠面子。
至于安原里纱那边，有一部分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
这话很难听，但也很现实。
脱离了雨宫家的雨宫绫奈，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们的这份订单，能够接的会社实在太多了，没了悠奈会社，像是什么劳什子樱岛会社也能做。
“那，合作愉快。”
渡边悠想了想，站起身来，朝着面前的筱田知恵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筱田知恵也站起身回握住了他的手。
和刚才一样，还是虚握。
如果渡边悠身边没有雨宫绫奈的话，那她或许会主动再进一步，去追求一下他，但既然他已经有了雨宫绫奈了，她也就更倾向于祝福，而非拆散。
毕竟，她也算是看着他们一路走过来的人之一。
哪怕严格意义上来讲，她只亲眼见证了他们的两个感情节点。
但四舍五入，也算是亲眼见证了。
“你的眼光真好呢。”
松开手后，筱田知恵看向了雨宫绫奈，意有所指的道出了这句话来。
“我也这样觉得。”
圣女大小姐眨了眨眼，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点。
换做以前，她可能会懊恼，认为自己的能力才是最强的，甚至于会想方设法的证明这点。
但眼下，她只会觉得筱田知恵说的很对。
她的眼光就是很好！
毕竟她可是抢在所有人之前，就先发现了巨魔先生。
她的巨魔先生，能不好吗！
“好好珍惜。”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筱田知恵转过了头去，看向了房门的位置。
在看到了雨宫哲平的那张脸的瞬间，她颇为厌恶的皱了皱眉。
“本乡秘书。”
筱田知恵的视线越过了雨宫哲平，落在了行政秘书的脸上。
“在。”
行政秘书低下了头，应了一声。
“劳烦你进来一下，帮忙拟写一份合同。”
“好的。”
行政秘书微微颔首，冲着一旁的下属递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的把笔记本电脑递给了他。
接过电脑后，他拍了拍雨宫哲平的肩膀，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请您让一让。”
愣住了的雨宫哲平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老老实实地让开了位置。
“谢谢。”
行政秘书越过了他，走进了办公室。
啪嗒。
办公室的门被顺势带上了，连一条缝隙都没有留。
二合一，今天稍微迟了点，但字数应该是达标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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