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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墨玹看向苏依依,二人默契对视,皆露出了然神色。
“你可知那公公几时再来?”
“回二皇子,末将不知,末将也只见过那位公公一次,陆大人让我们集结在城外,我们便一直等到现在。”
谢墨玹拧眉思索片刻。
“你且先回去,若那公公再来,你再给我们发信号。”
“是!”
赵翼德离开后,苏依依不解问道:
“你就不怕这其中有诈?”
“无妨,即便有诈,总也要找到太子罪证。”
他幽幽叹了口气。
“若他真勾结外敌,于公于私,都不能再做太子,待搜集到罪证,相信父皇自会有所打算的。”
太子通敌,即便是搜集罪证,亦不能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只能暗中进行!
陆宏朗和宋纪文等人必死。
但临北的百姓却是无辜的。
最稳妥的办法。
就是所有知晓此事的人全数秘密处决,再将太子谢祤的通敌罪证带回京交由父皇处置。
至于父皇要如何处置,已不是他们能干涉的了。
以谢墨玹对庆帝的了解,只怕不会愿意将此事声张。
会不会废太子暂且另说。
但谢祤想要登上高位,只是不可能了。
对于这一点,苏依依也是十分清楚的。
帝王威严,自是比天高的。
没有哪个皇帝愿意爆出这等丑闻。
苏依依见他沉眉,神色肃穆,突地反应过来。
“你让白恒去送信,难不成是个幌子?你是想调兵过来,一举将陆宏朗和宋纪文等人歼灭,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将太子通敌一事上报朝堂?”
“是!”
谢墨玹也不打算隐瞒。
“无论如何,这些人都要死!”
“至于太子究竟在不在临北,一查便知,但太子通敌事关大夏颜面,绝不能泄露。”
“舅父早年有位副将的儿子,如今在庐阳任职,能调来一万人马,虽不多,但我们有江湖高手,还有你的金麟,想来对付区区三万人已是足够。”
他面色微沉:“若谢祤真的在临北,那无论谁曾见过他,都必须死!”
他的眼神逐渐阴鸷。
苏依依皱眉,露出不喜。
“若如你所说,那岂不是连我和鸠鹰他们都必须死?”
谢墨玹一怔,叹息。
“依依,你要明白,父皇虽是仁君,但到底是帝王,此事传回京城,即便不是我,父皇也未必会让他们活。”
“我会告知父皇,你们不在场,若非不得已,即便遇上谢祤,你们也权当没看见,我自会亲自将他捉回京城。”
“若太子不在临北呢?”
“那倒是更好!若他不在,事情反而简单,解决了叛军即可。想来他不会蠢到让所有人都知晓他在临北的所作所为,知道真相的,应该只有宋纪文叔侄,陆宏朗和裘正平四人。”
苏依依点头同意。
“若是如此,解决了他们便好,但即便两军对峙,也不能在临北城内,近几日我带来的药材都已经分发了出去,瘟症一事应该很快能解决,天火也已经被我收入体内,临北如今已经恢复正常,不能再给百姓带来战祸。”
“我也是如此想的。”
谢墨玹勾了勾唇。
“你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我仔细想过,即便白恒带兵前来,无非也是将主谋罪责扣在陆宏朗和宋纪文头上。”
“你和我一起趁乱将他们杀了,两军对峙不过是装装样子,只要陆宏朗和宋纪文叔侄一死,事情自然就能解决。”
苏依依瞪他一眼:“你劳师动众将庐阳一万兵马弄来,只为了转移视线,坐实了陆宏朗和宋家叔侄造反罪责,那太子罪证怎么办?”
“还有一事……”
她顿了顿,神色凝重:“宋家父子为人高调,也不知会对家中亲眷说些什么,若他们的夫人知晓此事,可会将事情宣扬出去?”
“虽陆夫人不知,但难保宋纪文的夫人知晓,我们总不能还要灭他们家满门吧?”
谢墨玹抿着唇,却是一言不发。
苏依依一惊。
她猜对了?
“你……”
她顿住。
她知晓此法残忍,但也明白谢墨玹的选择是对的。
可她,无法接受。
却没有资格阻止。
毕竟,即便谢墨玹饶过他们的家人,九族问责之下,他们的家眷也活不了。
她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可否只将知情人等处死,其余人等收押送去宁古塔,一生不能离开?”
谢墨玹定定看她,眉间皱起山峦。
“依依,世人都可妇人之仁,唯独我不能……”
苏依依怔愣。
谢墨玹说得对,他的目的是登上高位,不管他愿不愿意坐那个位置,眼下形势让他不得不争上一争。
此次谢祤事发,便是他的机会。
既能借机扳倒谢祤一党,废了他的太子位,又能以完美解决此事一由向圣上表明。
他既能驰骋战场,亦能管理朝堂。
一举两得的事情,他必定不能错过。
如今想想,若不是因她,只怕太子一位早该属于他的。
只不过因她答应与谢祤的婚事,才会让宣伯伯误会,册封谢祤为太子。
当真是天意弄人了!
若不然,谢墨玹想当上太子,并非难事。
正这样想。
城外营帐突然传来信号,二人皆是一惊。
“那位公公这么快就来了?”
“去看看便知!”
苏依依唤出金麟,拉着谢墨玹一起飞了过去,悬停在上空。
这才发现,白恒所率领的军队已经快到城外十里。
而赵翼德口中的那位公公,却不是谢祤身边的明一!
那位公公看起来极为年轻,她从前在太子府时从未见过,想来是谢祤新收买来的心腹。
她惊了惊,继而拧紧双眉。
谢祤比她想象的还要谨慎!
“墨玹,你可曾在宫中见过那公公,哪一宫的人物?”
谢墨玹摇头:“看他年纪,应该是今年新收进宫来的,未曾见过。”
苏依依颦眉。
“要不要把他抓来问问?”
“也好!”
待那公公离开营帐,二人便跟了上去。
那公公好像是独自一人来的,刚走出军营便瘫软在地。
二人一惊,赶忙上前。
苏依依一探他鼻息,立刻愣住。
“竟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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