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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的娘亲见到刘承业这样的贵人连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就更不要说顺溜的回话了。小宝的爹看着眼前的刘承业也有些发怵,别说是他了,就是他老子都不一定见过那么富贵的人和那么富贵的人说话,恐怕也只能是在梦里。但是他终究是个男人,再怎么样也比女子要强一些。定了定神对刘承业磕了头,恭敬的道:“回贵人的话,我们这些人都是西境广南州宁安郡人,今年我们郡是个灾年,庄家可以说是颗粒无收,咱们没有办法才逃荒到了此处,若是留在家乡那肯定是要被饿死的!”说着他看了看已经在自己身边抹泪的妻子,声音也变得有些悲戚,接着道:“咱也知道出来逃荒那就是要饭,要饭是惨,但总比饿死要强啊!”刘承业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静静的听着,只是眼神变得越发冰冷。
刘承业深吸了一口气,想起自己今天早晨看到的那一封奏折。上面说的好像就是广南州宁安郡闹灾荒的事情。可是朝廷有严令,若是一地有灾荒的话发现之后三日之内必须要上报朝廷。可是这广南州地处青地,距离帝都很是遥远,百姓逃荒过来恐怕要走上几个月甚至是半年,宁安郡守这个时候才将奏折报上来,也不知道已经饿死了多少百。如此延迟上报灾情,刘承业用脚指头想也能想的到,这其中必定是有猫腻的,一群作死的东西!
刘承业心中愤愤,但是面上神色还算平静。只听其接着问道:“宁安郡在青地吧,那里今年的年景不好我也多有耳闻,但我听说自从当今圣上登基之后有旨意,一地若有灾荒,无论是旱灾还是水涝,各地郡府都要先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各地的预备仓里应该有粮啊!”
小宝的爹闻言叹了一口气,对刘成业恭敬的道:“贵人说的是啊,咱虽说是在地理讨生活的庄稼汉,但是皇帝老爷定下的规矩咱也是知道的。我还记得当初皇帝老爷这条规矩下发到我们村子,村子里的大人都很少欢喜,说什么今后无论如何都不会被饿死了。”说到此处其转头看了看自己饿的皮包骨头的父亲,接着无奈的道:“正是因为知道这一条规矩,所以饿的不行的时候我们才去郡府粮库外等这放粮,哪里知道等了一天都没有人管。等到了次日,郡府衙门终于有人露面,却说预备库里的粮食因为别的地方要用给调走了。说是俊府已经上奏天子,救济粮用不了多少功夫就会送到我们百姓的手中,让我们等。”
“等咱们是不怕的,当今皇上心怀百姓,咱们相信朝廷的救济粮很快就会到。可是……可是一连等了五日连粮食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有些胆大的就找衙门说理去,哪里知道被他们说成是乱民给乱棍打出,还说若是再闹事的话就不是乱棍打出那么简单的了,要抓起来关在大牢里。这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咱们是平头老百姓,哪里斗的过官府。不想被饿死,只好拖家带口的出来逃荒。帝都里都是有钱人,又是天子脚下,就到了这里。”
“原本只是想着碰碰运气,却不想真的就遇到了贵人,真是谢谢您的活命之恩啊。”说话间小宝他爹还有娘就一个劲的给刘承业磕头,连带着庙里的五六十人也纷纷再次叩首。刘承业看着这些给自己磕头的百姓,只觉的心口一阵阵的隐隐作痛,都是气的。
有许倾城三女打下手很快一大锅面便做了出来,面摊师傅将自己的三十多个碗都盛满了,结果还是不太够用。还好这些人出来逃荒都带着碗,有碗就可以吃饭,什么都可以丢碗不能丢!这种时候碗是他们吃饭的东西,也是他们最后的尊严。如果没了碗,那岂不是要趴在地上和畜生抢东西吃?很少有人愿意这样做,看着五六十人在那里狼吞虎咽刘承业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了。他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宝眼巴巴的瞧着那煮面的大锅,知道小家伙是没有吃饱,压下心中滔天的怒火吩咐了一声张怀忠,很快张怀忠便盛了一碗面。
却听张怀忠恭敬的道:“主子爷,您把孩子给老奴,老奴一定把他喂饱了,您……”
刘承业接过碗筷,沉声道:“朕……我亲自来吧。”说话间便挑起几根面条,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喂到了小宝的嘴里,这里没有桌案,甚至是没有一个完好的凳子,孩子没法吃饭。小宝这孩子也是懂事,吃了两口就让哥哥也一起吃,刘承业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温声道:“哥哥不饿,你慢慢吃,小心烫到,若是不够那锅里有的是,今儿让你吃饱……今后天天都让你们吃饱!”事情既然被刘承业给知道了,大事自然要办,但是这些人不能挨饿。
刘承业没有着急离去,而是静静的看着庙里的人心满意足的吃了个饱,随即便起身离开了破庙,并对身边的张怀忠中道:“将城中……不,将城内外所有的逃荒难民都聚集起来,开永兴粮仓,一日三顿,务必让百姓们吃饱喝足,这事情要办不好,朕要杀人!”
张怀忠闻言不由的缩了缩脖子,额头也满是冷汗,他还从来没有见自家主子如此直接了当的就要杀人,可见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心里想着其连忙恭敬的道:“老奴一定办妥。”
出了破庙的院门已经有一辆宽大的马车等在那里,驾车的是龙铠卫。张怀忠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家主子爷一定没有心思再闲逛,肯定是要立刻回宫处理事情,所以事先准备好了一辆马车。刘承业当先一步上了马车,许倾城三女先后跟了上去,马车快速离去。
一路之上刘承业都冷着脸没有再说一句话,许倾城几次张了张嘴,但是终究是没有开口。他知道自家的夫君此刻已经是怒火中烧,自己说的再多也毫无用处,不如闭嘴。
许倾城都不敢开口了,就更不要说良明玉和杨颜美了,都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闭口不言。她们作为刘承业的枕边人自然能够体会刘承业的愤怒,他现在就像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着。
许倾城以为刘承业回到宫中肯定会立刻召开大朝会,但是他没有。刘承业径直去了宣政殿,进入殿中对许倾城道:“替朕更衣,朕要出宫!”许倾城闻言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心下一跳。他知道刘承业要去做什么,她不会阻止也不能阻止,径直进入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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