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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学院迎新晚会过去的时间还不算久远。
所以。
当看到一袭冰蓝色长裙的苏清颜走到某人面前时。
四周的同学们也顿时醒悟，认出林然身份。
更记起当初迎新晚会上那堪称惊世骇俗的震撼一幕画面。
但回过神——
看着此刻眼前的情景。
不少同学又忍不住直了眼睛。
不是……
你林然有一个苏大校花就可以了啊。
现在怎么连咱们人文学院的柳大院花，也特么围着你转！？
东大的男女生比例本来就不平衡你小子不知道吗！
一个人独占俩女神是要遭天谴的好不好！！
无数同学痛心疾首，羡慕嫉妒。
而还有些稍微知晓内情的，则是恍然醒悟，却又更加动容——
【不对！】
【这看起来……】
【好像苏大校花和柳大院花，为了一个林然，较上劲儿了！？】
回过神。
不少同学瞬间激动了，猛猛拿手机发短信呼朋唤友：
“快来看！”
“有大八卦！！”
此刻，舞会大厅场间的这一幕情形画面，的确极具戏剧感和视觉冲击力。
淡绿色长裙的柳小婉气质清娴，温婉如水，娇柔动人。
冰蓝色晚礼服长裙的苏清颜气质清冷、明艳无双，尊贵不可方物。
两者当中夹着一个林然。
显得某人尤其醒目。
林然左右瞅瞅：
“那什么……”
莫名觉得空气有些微妙的压抑，想要开口缓和一下氛围。
结果直接被校花同桌忽略无视。
苏清颜偏过头看向柳小婉，神色清淡：
“不好意思。”
“他的第一支舞是我的。”
明明只是语气寻常的一句话。
却仿佛带着不容置疑和挑战的威严。
而在今晚这样盛装登场、明艳到不可方物的少女面前——
即便是原本有着不服输争胜之心的柳小婉，都莫名感受气势受挫，似乎被对方稳稳压制。
柳大院花只能勉强一笑，语气娇柔：
“没事。”
“那我跳第二支。”
言语中，已经不自觉做出退让。
而苏清颜脸色不变，平静淡然开口：
“第二支也是我的。”
四周人群中已经响起骚动哗然。
柳小婉眼皮一跳，神色微微变化。
而这次，不等她开口。
面前一袭冰蓝色长裙的少女却已经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还有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
“往后数，到最后一支也一样。”
说到此处的少女微微顿了顿，看着柳小婉，眸光清冷而平静：
“都是我的。”
寻常普通的语气，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合理不过的小事。
但却让柳小婉听得眼中瞳孔骤然缩小。
神色终于彻底变了。
而四周的吃瓜同学们则是同样猛然露出震惊神色。
哗然骚动声如潮水惊动。
刚好这会儿520寝室几人也和柳箐箐、江渔还有沐糖碰了面，一块儿走过来。
直接就听到来自苏清颜的这番平静宣言。
“嘶——”
马晓帅倒吸一口凉气：
“铁柱姐直接主权宣示了啊！？”
柳箐箐瞠目结舌：
“清颜这也……太霸气了吧！？”
沐糖听得双眼放光，激动抓着身旁李壮的胳膊一顿猛摇：
“啊啊啊我看的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好甜！！”
“糖分超标了！！！”
然而。
当所有人都为少女这一句话而惊叹动容。
只有场间身为当事人的某个靓仔，听得脑袋上冒出巨大问号：
“？”
左右再瞅瞅。
内心迷你小人儿一脸懵逼：
【不是……】
【所以哥们儿今晚是得跳多少支舞？】
【怎么感觉好像要累死？】
……
柳小婉最终选择退让。
被迫一退再退离开。
于是。
当舞会场地大厅响起悠扬舒缓的华尔兹乐曲。
苏清颜转过身好整以暇看向林然：
“开始？”
林然却有些尴尬：
“要不算了，我不太会跳……怕踩到你。”
看着面前某人的窘迫模样，苏清颜却微微笑起来。
她知道的。
前世某个小笨蛋在大学舞会、把女伴踩了脚出了洋相的事。
还有某人事后懊恼所写下的心情。
透过当时文字甚至可以感受到在那一刻的舞会上，某人该是怎样的惭愧、局促与不安。
她都知道的。
正因此。
她才会今晚这样特意的盛装出席，不是为了与旁人一争意气长短。
只是为了替某人在相隔一世的这个时空。
争回一口气。
少女开口，语气清淡，却带着温柔的坚定：
“那就踩。”
“我不怕。”
当少女平静而坚定的话语传入耳中。
林然听得怔住。
抬头迎上校花同桌那清淡中带着柔和的目光。
心脏不知为何，竟再次被倏然触动。
舞会大厅的四周，一对对的同学已经各自携着舞伴开始随乐曲起舞。
苏清颜朝林然伸出白皙纤细的玉手，微微一笑：
“所以，你也不要怕。”
“我教你。”
话语中好似带着某种令人下意识信服的魔力。
林然的心情莫名平静下来。
他轻吸一口气，伸出手将面前校花同桌的手掌轻轻牵住。
少女牵起裙摆，微微屈膝对着面前少年优雅行了个公主礼。
少年下意识同样微微躬身回礼。
如同公主与骑士的礼节。
于是。
一曲悠扬舒缓的华尔兹，缓缓开始。
在少女示意下，某人小心伸手轻轻搂住对方那纤细的腰肢。
两人在舞池中随着华尔兹的旋律开始了舞步。
林然前一世终归对舞步有着依稀的印象和记忆。
起初虽然生怕踩到校花同桌，小心紧张。
但当苏清颜轻柔悦耳的指点在耳边不断提醒响起——
在少女指导下。
他竟然渐渐也变得熟练、放松自然起来。
跟随少女的舞步。
逐渐沉浸到这乐曲旋律中。
两人的配合愈发默契，舞步的衔接也愈发从容自如。
渐渐吸引到舞池内其他一道道的惊艳动容目光。
少年一身黑色晚礼服正装，身材颀长而挺拔，清俊面容上逐渐露出闲适放松笑意。
少女身着冰蓝色的晚礼服长裙，优雅而清冷脱俗，冰蓝色的裙摆随着她的舞步而轻轻飘动。
落在旁人眼里。
竟显得是那样般配而登对。
在少女示意下。
某人心领神会一个抬手。
随即少女一个优雅的舞步旋身向外，裙摆舞动飘飞间如同一朵冰蓝色花朵绽放盛开。
到尽头处，又流畅而迅速在某人的手臂牵动之下倒旋而回。
直至贴近到某人的身前。
倒入对方臂弯之中。
舞池人群中的惊叹轻呼声如潮水涌动。
这一刻林然与苏清颜两人身体相距咫尺、几乎要贴紧在一起。
林然下意识低头，看向倒在自己臂弯里的少女。
感受那惊人柔软的纤细腰肢，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清丽明艳面容。
居然一时看得有些失神。
竟下意识地、不由自主地开口：
“你今晚……真的很好看。”
没想到某人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语。
苏清颜同样下意识怔住，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清冷颔首：
“那当然。”
只是。
表面装作自然。
但少女修长白皙的脖颈却微微泛红。
脸蛋上也难免浮现几分微不可察的淡淡红晕。
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明媚与娇艳。
……
人文学院的舞会最终圆满结束。
所有参与者，基本上都尽兴而归。
而散场后。
文艺部的同学们留下来收拾打扫，520寝室林然几人也留下帮忙。
苏清颜也留了下来，自然205寝室的几位女生也不例外。
等到全部收工。
为了感谢大家今晚的辛苦付出和热情捧场。
身为部长的陈橙学姐大手一挥，表示请大家去东门外的云峰烧烤搓一顿。
话音落。
引得全场一片欢呼拥护。
当众人都再次来到云峰烧烤，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组成一张大长桌，挤挤攘攘笑闹着坐下。
氛围一开始就无比热络活跃。
唯独是当同为文艺部成员的柳小婉选择在林然对面坐下时。
引得桌上的氛围空气稍稍凝固紧张了那么一下。
柳小婉看向林然，微笑：
“我可以坐这里么？”
不等林然回话。
一旁的苏清颜已经走来，神色自然在某人身旁紧贴着坐下。
然后她抬头看向柳大院花，清淡开口：
“随意。”
空气微微凝固。
随即马晓帅立刻打着哈哈圆场：
“来来来！点菜点菜！！”
烧烤和啤酒很快上来，大家吃吃喝喝，说笑交谈，氛围重新变得轻松热烈。
酒过三巡。
众人提起刚刚的舞会，对林然和苏清颜这一对的惊艳表现又是赞不绝口。
尤其520寝室三人组，更是大加歌颂赞叹：
“铁柱姐跳的是真好啊！！”
“老三也算个人！”
这时，却只见柳小婉突然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林然，微笑开口：
“对了，听说林然同学和苏同学，是高中同桌？”
一句话出口。
餐桌上氛围突然又安静了一瞬，众人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苏清颜眼中眸光微眯，没说话。
而林然愣了愣，点头：
“哦，对。”
柳小婉眉毛微扬，仿佛好奇：
“只是同桌而已嘛？”
话语中仿佛已经意有所指。
而旁边马晓帅还有李壮已经打着哈哈抢话过去，信誓旦旦：
“当然了！”
“他俩就是关系特别好的同桌！”
“人家玉南中学习俗就这样！”
而听到这句话，似乎正中柳小婉下怀。
这一刻只见柳大院花微微笑起来：
“那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
“林然同学，还是单身，对么？”
话音落。
餐桌上氛围骤然再次死寂！
所有人几乎噤若寒蝉！
一片落针可闻的诡异安静氛围中。
只见坐在某人身旁的少女轻轻放下手中饮料，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柳小婉，微微一笑：
“对。”
“他还是单身。”
“怎么，柳同学有兴趣帮他介绍对象吗？”
“还是说——”
“要毛遂自荐？”
明明是平心静气的清淡口吻。
却莫名让人觉得整个餐桌上的空气氛围已经快要凝固到冰点！
520寝室三人组吓得上下牙齿咯咯打颤——
【卧槽！】
【杀气！！】
【有杀气！！！】
而就是在这样的凝固氛围中，柳小婉不闪不避迎上苏清颜的目光。
却突然展颜一笑：
“苏同学说笑了。”
“我就随便问问而已呢。”
氛围似乎顿时要轻松下来，随即却只见柳小婉拿起酒杯，再次看向苏清颜，似笑非笑：
“今晚很高兴，想喝点儿酒。”
“苏同学酒量如何？”
“大家……切磋一下？”
苏清颜眼中眸光慢慢眯了起来，然后同样心平气和般开口：
“来。”
只一个字。
却仿佛刀剑出鞘！
……
酒桌变成了战场。
林然知道校花同桌的酒量很好，但没想到坐在对面的柳小婉，竟同样也是深藏不露。
两人上来就是一杯接着一杯。
眨眼的工夫已经各自两瓶啤酒落肚。
旁边桌上众人起初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随即也被两位美女拼酒的豪气所感染，轰然叫好的同时，相互间也开始吆喝拼酒。
桌上氛围再次变得火热，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战圈。
而苏清颜与柳小婉这边，战况毫无疑问最为激烈。
起初两女碰杯时还要客气说上两句。
到后面。
直接省掉客套。
不需要理由，就是一杯接一杯，简直没有停歇。
林然看得都忍不住想要开口劝两句——
结果柳小婉不客气甩一句“女人的事儿，男人别管”。
苏清颜同样清清淡淡丢来一句“大人喝酒、小孩儿自己玩儿去”。
林然：“……”
哭笑不得，只能放弃劝说打算，自己转头也拿起酒杯准备喝一口。
但。
突如其来。
桌底下，某人放在自己右腿膝盖上的右手掌心处，忽而传来一阵冰凉柔软触感。
坐在某人身旁右侧的少女明明桌面上还在和柳小婉拼酒。
可同时。
少女的左手却悄然伸到了桌底。
不动声色间。
将某人的右手轻轻握住。
十指相扣。
林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凉柔软触感打了个措手不及，惊得刚喝下的酒差点儿呛到连连咳嗽。
有些震惊转头看向身旁校花同桌。
少女却神色从容不变，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只是那握住某人的右手。
依旧。
紧紧不放。
刚好这时，马晓帅手机掉了，弯下腰去捡手机。
无意间便看到不远处桌底下的这一幕。
惊得小帅同志猛然一下子起身抬头！
结果脑袋撞到桌角。
嗷一声惨叫。
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目光望过来询问。
马晓帅连连摆手，捂着脑袋倒吸凉气，还一个劲儿说着“没事没事”……
等到所有人收回注意。
他却忍不住朝着林然和苏清颜那边偷偷打量。
心中简直要掀起滔天巨浪——
【卧槽！】
【玩得这么花吗！？？】
……
酒桌上。
所有人都喝得有些微醺上头。
苏清颜与柳小婉这边的拼酒还在继续，好似逐渐白热化。
但对于林然而言。
明明只是作为旁观者。
此刻却仿佛更加处在心惊肉跳的波澜之中。
桌底下，他与身旁校花同桌的手掌依旧紧紧相握、十指相扣。
冰凉柔软的触感透过酒精似乎放大了感官，清晰传来。
好似销魂入骨，又惊心动魄。
带着偷尝禁果般的隐秘与刺激。
令人心脏止不住漏跳一拍。
林然下意识看向身旁少女——
这时候的校花同桌与对面柳小婉明显也都已经有了六七分醉意。
但却都没有罢休的意思，还在坚持寸步不让。
林然眉头微微皱起，有些担心。
当他正想要再次开口劝阻。
身旁的少女却仿佛感受到他的心意。
没有转头。
只是桌底下十指相扣的玉手却又微微用力，将某人的手掌握得紧了紧。
少女侧颜的神色平静淡然依旧。
目不斜视。
但桌底下微微握紧的手掌，却好似对某人的无声制止。
又仿佛是一种冷静而坚定的宣告——
【你。是。我。的。】
林然忽地怔住。
看着身旁的校花同桌，心中某个位置仿佛被再次触动。
于是，没有再开口劝阻。
他深吸一口气。
不动声色间，在桌底下将少女的手反握，同样微微紧了紧。
好似传递某个信息。
这次，轮到苏清颜怔住。
她终于微微偏头看过来，看向林然，眼中有异彩流转。
随即。
她忽而嫣然一笑。
这笑容灿烂明艳得几乎要让酒桌上的其他人看得都瞬间惊动失神。
下一刻，苏清颜转头重新看向对面的柳小婉。
少女眼中眸光微眯：
“来。”
“继续。”
这一次，仿佛少女身上气势倏然再起，攀升至顶峰！
……
两位女生之间的拼酒。
最终战况惨烈。
身旁地上各自摆了至少有十多个空酒瓶。
但终究还是苏清颜笑到最后。
对面的柳小婉已经晕乎乎再也喝不下了，被同宿舍楼的女生同学小心扶着要送回去。
桌上众人也都差不多喝到尽兴，各自准备告别离开。
205寝室几位女生即便微醺上头，也没忘记要把苏清颜一块儿带走。
可少女却摇头，坚持表示自己还清醒，说是要去散散步透透气。
几位女生看看自家舍友的状态。
似乎的确还算清醒。
也就稍稍放心，自然将少女交托给了林然。
于是。
两人和大部队告别分道扬镳。
片刻后。
就已经并肩走在了学校东门外的林荫路上。
今晚的苏清颜似乎喝得无比尽兴，又或许是其他原因而开心。
此刻的少女快步向前走去，将某人甩在身后。
林然看得担心，赶紧跟上：
“慢点儿。”
“别摔着。”
却只见前面的校花同桌转身回看过来。
那张精致动人脸蛋上带着微醺的明艳红晕，嘻嘻一笑：
“放心！”
“我没醉！”
“不信你看，我还可以跳舞！”
说着，少女又转身向前，踩着高跟鞋依旧步履优雅轻盈，仿佛要为某人再表演献上一支舞蹈。
而似乎是觉得穿鞋不方便。
少女蹙眉，停下脚步，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
一手拎着高跟鞋。
一手提起冰蓝色晚礼服长裙的裙摆。
就这样赤着双足、微微踮脚，在林荫道的路面上轻盈摇曳向前而行，留下一串悦耳动听的笑声。
秋夜的晚风拂面。
东海大学东门外，林荫道两旁的梧桐树下。
伴随路灯柔和昏黄的光晕。
映照出少女那修长窈窕的身姿，轻盈舞动，优雅如同精灵。
远处。
不知从什么地方隐隐传来悠扬舒缓的土耳其歌谣。
带着浪漫而沉醉的气息。
跟在少女身后的林然微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情莫名温暖而平静。
仿佛某种情绪在这个秋风沉醉的夜晚悄然滋长、疯狂蔓延。
前方，少女倏然转身，扑红着脸蛋对某人骄傲一笑：
“你看，我还可以走直线！”
说罢。
少女踮着脚，提着裙摆再次晃晃悠悠朝着某人这边走回来。
而这次。
却终于似乎有些失了平衡。
在眼看要回到某人面前时，脚下一个踉跄便要摔倒。
林然立刻快步上前。
一把将快要摔倒的校花同桌伸手扶住。
少女便扑倒在了少年怀里。
林然手忙脚乱想要将校花同桌扶起：
“没事吧？”
而倒在他怀中的少女却在这时抬起头。
不知何时，苏清颜的眼圈竟已经发红，泪水盈满眼眶。
她的眼神迷蒙着，伸手摸向林然的脸庞，声音却哽咽发颤：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
“我失去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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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表白，预告下一章标题《心动，与撕心裂肺之痛》）
（哦对，下一章有点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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