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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洪熹八年冬,历时近一年,长洛顾氏的年轻家主顾山卿平定了西境的江湖祸事,整队还朝。
此时顾氏一门五子皆权宦,顾山卿的长姐在北戎掌异族政权与晋朝邦交,二姐在宫中执女帝御笔,三哥在北境管封地瀚州,小弟在身旁领军为将辅佐顾山卿,值此之时,顾山卿自忖满门勋贵,世无第二族能和他们抗衡了。
因此他觉得自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于是他在铲除西境千机楼之后,暗自留下了一个危险的反晋逆贼,收为己用。
该逆贼姓云名错,年岁和他恰巧同年同月同日生,身长逾八尺,相貌甚佳,尤其合他眼缘。
云错身为云氏第二首领,按其反晋谋逆之罪,凌迟腰斩皆不为过,但顾山卿见之难忘,小半生以来,还没有过这等奇妙的滋味。长洛俊美儿郎如过江之鲫,但从来没有谁能让他在见了一次之后就心痒难耐。
说句粗俗的,顾山卿从前觉得自己是阉雉,见到云错之后,此人像是一缸壮|阳药,让他活络非凡。
于是他私下费尽心机,将云错从狱中换出来收进帐中,并把云错改姓更名,直接弄成自己人,取名为——顾森卿。
回到长洛不久,新年将近,除夕大雪纷飞时,顾山卿宴请同党中人。
党中同僚下属都知道他喜热闹,恨孤清,自从他八年前站稳脚跟就将父母“请”到道观、驱走顾府一半人之后,他便多了一条习惯,每到节庆都要与仅剩的小弟、亲信们聚宴,听丝竹把金樽,言笑晏晏地玩过长夜。
今年除夕是头一次意外,他简洁地走了一圈人情,便钻进他的东林苑,从下午到夜晚都不出来了。
直到夜里用膳,他也不来,同僚亲信们忍不住询问起他的小弟顾守毅,听到了顾守毅竭力假装平静但仍遮不住忿懑的笑答:“我四哥养了个伴……”
几句讳莫如深的解释,众人才都知道,这位顾大人的东林苑里养了个来自西境的英俊大汉。
难怪他回长洛后就对以前的桃花债主们正眼不瞧,私下还有颇为冷酷的系统性打压,明明以前还是春风细雨地互为合作,这次一回来就刻薄寡恩地翻脸,有几位年轻的文臣武将已经不约而同地病了。
人不如故这一套在顾山卿那儿可能不成立,他可能,或者就是喜新厌旧,喜怒无常。
众人不免想投其所好,或是避其禁忌,便小心问起顾守毅:“不知顾大人对这西境人是什么定位?来日可有扶持此人进入宦场、或者承接商行的意思?”
顾守毅快要挂不住假笑了,他这个跟随顾山卿最久,最得偏爱的弟弟也不知道,只能故作高深地回答:“诸位少问,四哥自有安排。”
此时,他的好四哥确实正明明白白地安排着顾森卿。
顾山卿衣冠整洁,只撩起下摆坐在他腹上,忍不住去掐顾森卿的脖颈,逼他慢一点,顾森卿是听话地放慢了,但楔得更沉了,顾山卿抖得眼前发白,缓过
来又被摇得眼花,慢慢往顾森卿倒下去,而后贴在对方赤露的结实胸膛上。
顾山卿畅快地用了他两回,清醒过来后抽身而退,整理着衣服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那人。
顾森卿脸上没有表情,他一贯是冷冷的,是个寡言少语的闷葫芦,顾山卿当初在西境的牢狱里亲自审讯他,一连一个月,他开口的次数不超过十次,简直像个哑巴。
越是这样,顾山卿越是想把他弄到手,看他什么反应,是冷是热都行,第一次把他搞到手时,顾森卿……又冷又热。
不管怎么说,他搞得很痛快。
不过纵欲归纵欲,即便是在床上,顾山卿也很是提防他,毕竟是云氏贼子,谁知道他会不会趁他忘情时,劈他天灵盖一掌打死他报仇了事?
所以顾山卿一直给他手脚戴锁链,并定时让他喝些软骨散一类的药,封住他的武功,以及拿他亲人的生死威胁,免得被他打死。
本来他想直接挑断顾森卿的筋脉一了百了,但初次交融后摸来摸去,觉得此等健美身躯废了实在可惜,还是正常的好。
顾山卿一边理着衣服一边盯着他看,觉得他此时心里一定恨死自己了。他是他的灭族仇人,又逼迫他舍名舍姓,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受尽禁锢囚锁的屈辱,被剥夺自由和榨取精血,凡此种种,不知道顾森卿在心里杀过他几回。
顾森卿任他看,只是默默地拿起散落在枕边的上衣擦了擦腹部,不动声色地遮住根本没尽兴的东西。
顾山卿注意的是他动作迟缓,锁链带声,心里的安全感和满意多了些,系好腰带后就走到他身边去,抓起顾森卿的头发,逼迫他抬头,而后与他接吻。他喜欢和顾森卿亲吻,非常喜欢,简直像是有瘾一样,比起摇床,更让他感到愉悦的是这个。
首次和顾森卿接吻的时候他还很警惕,担心舌头被他咬下来,所以接吻前各种威胁,顾森卿当时的反应有些愣,目不转睛地看他,像是呆住了。
他当他同意了,迫不及待地去亲,顾森卿看着一副聪明相,接吻时却很蠢。
现在他能亲得聪明点了。
顾山卿亲到快断气才依依不舍地推开他,扯着他的头发按住他那个硬邦邦的东西:“自己出来,然后和我吃饭去,我饿了。”
顾森卿这种时候就浑身发烫,耳朵和脖颈都红了,看着他的眼神炽热得像是要把他拆皮入腹,不知道是欲色还是恨意所致,顾山卿一般都将其归为后者。
他可以帮一帮硬邦邦的情人,他偏不,就推开他到一边坐着,肘支着桌,手撑着脸,看顾森卿有些狼狈地用手,锁链窸窸窣窣,他听得很愉悦,看也看得爽快。
等了半晌才准备一起出去吃年夜饭,顾森卿迟疑地朝他开了口:“你,含着?”
难得听这闷葫芦讲话,顾山卿便笑:“怎么,不行?”
顾森卿高他大半个头,投下来的目光像是责备:“会发烧的。”
“不会。”他乐于调戏他,“晚点再战,你不得给我捣出来?”
顾森卿就移开了视线,耳廓又红了。
顾山卿心情大好。
吃年夜饭时顾森卿又说了话:“你弟不一起?”
“这么关心我弟,你不会是想借此给你弟求情吧?”顾山卿笑着斜眼看他,心想他总算要为这事开口了,扫平千机楼时,顾山卿分批抓获了云氏满门,分隔囚禁,顾森卿——彼时还叫云错的他有个弟弟,他对此还是在乎的,于是顾山卿拿他的手足威胁他听话。
顾森卿摇头:“我听人说,你不喜欢安静。年夜饭,你弟在会更热闹。”
他的意思是我笨口拙舌,无法给你制造热闹的气氛,与我单独过年,会让你无趣厌烦。
但顾山卿就是觉得他在旁敲侧击放了他弟,笑道:“我有森卿在就是最大的热闹,要那个小兔崽子来干嘛?他只会碍我眼,耽误我寻欢,不像森卿,我看着心情就好,和你在一起才能作乐。”
说罢把椅子挪近了靠近一点,不容拒绝地亲呢。顾森卿默默任其摆弄,好似一个古井无波的大布偶。
一顿只有两个人的年夜饭确实也可以热闹到活色生香。
吃完饭,顾山卿又弄了些别的活动和物件,都是长洛的习俗,顾森卿这个西境佬不会,就在一旁仔细地看,顾山卿话多,乐于手把手且嘴对嘴教他,顾森卿学得慢,不时问一问,看着不像是被强迫来的外地金刚雀,反而有股莫名的从容和适得其所。
当然,顾山卿并不相信这人表面的表现,打心眼里觉得用他归用他,本质不可不防。但就是因为如此,这段他强取而来的关系越发灼烧着他的感受。
和顾森卿消磨了半天时间,顾山卿就拽着他两手的锁链把他推到汤泉里去。
顾山卿拿东拿西威胁他听话顺从,觉得就是因为如此,顾森卿才从初见以来都没有抗拒过,即便是初次“打仗”的时候。
他不时就觉得顾森卿心里会抗拒、厌恶、憎恨,但身体是凡胎,凡人总是好征服的,酒色财气挑一样,没有不折腰的。
从第一次打架斗殴到现在,他们是两个短兵相接的军团,顾山卿话多一些,不像顾森卿都是一言不发,两人在这时候倒像是只有一个魂魄,从这身上移到那身上。
天地间就这一个魂,两人一体共享。
顾山卿头一次这么过年,除夕夜翻篇时,他还没吐,不受控地抓着他后背与他相吻,听到新年的钟声后才推开他,坐在他怀里志得意满地看向窗外,想着新年过去后,中枢拟给他的爵位也要定了,他平西境有功,也将加封为王。
精神上的权欲得到极大的拓展时,身体里的原始欲念也迎来了最高的满足,他抓着顾森卿的发梢兴奋到近乎流泪,看着他,过了一个这二十五年来都没有过的痛快好年。
如果顾森卿没有在这种时候突然沙哑地问他就好了——
“山卿,你喜欢我吗?”
因为这句话,顾山卿的这个好年平空多了一丝恼怒。
2.
新年
后,顾山卿忙于政事,一连一个月不去东林苑。
中枢给顾山卿拟好了爵位,是平邺王,他三哥顾平瀚在北境也封王,顾家一门双王,实在是晋朝前所未有,但人人心服口服,奈他们不得。
因这,顾山卿元宵节时过得痛快,那日就想去东林苑爽一爽了,但一想到那家伙新岁时问他的话就浑身不快,继续冷着了。
不许问他这种恶心的问题。
没人这么问过他,纵使是从前那几个虚与委蛇的桃花债主也没问过他,大家都心照不宣,都不屑一顾。
他情愿顾森卿在伺候他的时候求个情,求他把他弟云正给放了,或者为自己求点权利,停掉不能使用武功的药,解掉手脚的锁链,亦或者出来谋个一官半职,而不是成天像个深闺脔宠似的待在东林苑里。顾山卿不觉得他能适应得了现在的囚禁日子,怎么可能呢?
在成为他床上的玉势之前,顾森卿在西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二十几年被人俯首称臣,一朝成了别人的脚下床奴,他才不可能适应。
顾山卿不是没有预备放点自由给他,他都准备了,只要不太离谱,顾森卿要什么他可以给。
但如果要他的“爱”,顾山卿想,那就踹开他。
滚得远远的。
贪得无厌的东西。
不过不去东林苑,不代表顾山卿就不知道顾森卿在做什么,每天自有心腹来汇报。
听汇报时他就温一壶酒,边小酌边听,听手下人上报那金刚雀什么反应都没有,每天照常带着锁链慢悠悠地在东林苑里散步,累了就回屋,唯一的消遣是拿起画笔歪歪扭扭地学画画。
虽然画得很丑,顾山卿还是让心腹拿到西昌园来,看一幅笑半天,真丑,他哪里有天赋支撑去喜-->>
欢这门艺术。
总之,金刚雀很安分,给他的药也照喝,也不问下人们他什么时候会去跟他睡觉。
顾山卿心想,哼,看来他巴不得本王不去。
转念,他逆反地想,他不去用他,顾森卿岂不是在顾家里吃白饭?怎么能任由他无所事事地晒太阳呢,他偏要过去折腾他,把他物尽其用,榨干了事。
于是他停下小酌,兴致勃勃地起身,准备向东林苑而去,书房的门还没迈出去就在想,过几天让人在东林苑兴一兴土木,修建些新的园林玩乐处,顺带找几个上年纪的老画师来。
人刚走下青阶,他的管事奉欢就来禀报:“主子,葛将军上门来拜访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新年之后,旧人们私下就频繁登门来,顾山卿不愿在政事之外分出私人时间给他们,因此头也不回:“去说本王在东区劳碌,想找自个去东区。”
“是,只是……”奉欢恭敬地上前来轻声补充,“主子,葛将军声称,您这回再不见他,明日他就在中枢自请调往南境。”
顾山卿的脚步一顿,眉头顿时微蹙,西北都在顾氏掌下,他觉得不够,还想将南境的利益也逐步收拢,葛家上代人在南境有军功,葛东晨要是真打算去南境
,他想染指就稍显吃力了。
这么一掂量,他立即把顾森卿抛之脑后,掉头回了书房,接见了登门的人,脸上也换上了一副春风化雨的和煦面具,仿佛没有利用和践踏过他们,从始至终都是真心流连深情款款似的。
但葛东晨他们都已知道顾山卿最是凉薄无情的了。
少年时他不是这样的,那时他从世家大族周旋到皇宫,认识他的人无不美言,称他谦谦君子,博闻强识,温良同尘,质华如瑾,美仪胜玉
他那一副顶好的皮囊上,浮着顶好的性子,擅助人筹谋又善让利,是个顶顶悦目舒心的美丽工具人。岂料一朝改朝换代,美人一卸画皮,送名义上的未婚夫见阎王,送背地里的旧情人见无常,送浩浩白骨铸功成名就。
如今美人还是美人,只是华袍爬满手下亡魂,叫人生畏生恨,又叫人燃起熊熊烈火。
倘若斗得过顾山卿,他便是绝佳的战利品,倘若斗不过,被他碾死也无可厚非。
只是长洛众位幸存的竹马没想过,众人的平衡会突然被个天降的西境野狗打破,顾山卿当局者迷,被旁观者们瞧出他做不得假的几分真情实意。
这几分情意不落在长洛中人,却要落在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狗身上。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叫人更恨更妒。
顾山卿知道别人怎么看他,但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他和顾森卿,他实在不觉得自己在纵欲对象上耗费了多大的心力,有正事来,他照样可以和其他人彻夜长谈。
他一忙于争名逐利就能把区区床笫之欢搁浅,兴致勃勃扎进去,又有大半个月没走进过东林苑。
直到二月中旬,心腹照常来汇报时,说到顾森卿打听了他的动向。
顾山卿搁浅的欢欲腾得就蹿了起来:“怎么打听的,他那个哑巴,怎么问的?”
心腹就如实转达,顾森卿问他是不是到别的地方办差了,几时才能回来。
他不住地笑,觉得顾森卿天真。
“明天他再问,就说,我回来也不找他了。”顾山卿眉眼弯弯地喝酒,顾森卿不在眼前都不妨碍他隔空调情,“告诉他,本王有新欢了,一打接一打整宿地玩,谁还要他,不要他了,要想搏本王欢心,就多钻研怎么叫|春,爷可不稀罕哑巴。”
他还挺期待顾森卿听到这调戏时会是什么表情。
隔天晚上心腹再来,他兴致勃勃地问,心腹却有些犯难,说:“回主子,那人面无表情,声音也很是平静,只是又问,您的‘新欢’都是些什么人。”
顾山卿心情莫名更好了,于是顺口把这些天接见的旧人们报了去,要顾森卿知道他玩的可都是些青年俊杰,全是有功名有利禄的显贵之辈,哪一个都比他这个西境反贼强。
谁知,过了三天,长洛西区陆续传来了两个年轻文臣的死讯,正是顾山卿的旧友之一。
起初他还没有什么联想,直到再过两天,葛东晨当夜找他,隔天深夜就遇袭、险些死透的消息传了过来。
葛东晨昏迷过去前声称,刺客身形高大,是个蒙面不知长相的男人,左肩被他一剑擦过。葛家的军队由此开始在长洛大规模搜查,并申请顾山卿协助。
顾山卿听到消息后安静了小半天,派了顾守毅前去,自己并不出面,照常上朝理政,黄昏回到顾家的西昌园理事,直到夜深人静,才秘密带上一队武功高强的影卫前往东林苑。
抵达那“金屋”时,他让众影卫在外包围,自己拿着弓箭走进去。
屋内,顾森卿也没有休息,他正认真地伏在桌案前画画,画的是顾山卿。
进步神速,已经不丑了。
顾森卿手脚还戴着锁链,看到他忽然过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虽然一声不吭,但眼睛十分炽亮,欣喜之色显而易见。
即便顾山卿手里拿着弓箭。
顾山卿隔着一段距离含着笑看他,两个月没见,用眼神丈量了他两遍,眼里裹着钩子似的,像是要把他扒光。
看完,他才从怀里掏出一瓶加强的软骨散扔过去:“好森卿,主子赏给你的壮|阳药,吃下去。”
锁链声清脆,顾森卿接住,也不问真假也不说不需要,听话地点头说了好,仰头把药吞了个干净。
顾山卿等了半晌,等到他垂手低喘,犬齿碾过唇肉,按耐着兴奋又命令他:“把上衣脱了。”
顾森卿垂着头,像是被药得无力了:“山卿……帮我。”
顾山卿笑了:“撒娇对我没用,自己努力脱。”
他攥紧了手里的弓箭,眯着眼睛看着顾森卿笑。
他直觉这家伙和长洛几桩刺杀有关,虽然他也不清楚这直觉是从何而来。
事实上,自从把顾森卿占为己有,顾森卿就始终处在他的人的监视之下,再者又是锁又是喂药的,如今在长洛之中,一个人生地不熟的西境人怎么可能去刺杀别人呢?
顾山卿既觉得匪夷所思,又觉得刺激非凡。
光是内心浮起这个怀疑,他便想和顾森卿摇床了。
“快点脱,不然我可就去找别人泄了。”
顾森卿指尖一顿,大抵有些生气,低着头暴躁地扯起了衣襟。
顾山卿同时对他拉开了弓箭,箭在弦上,他兴奋地盯着他,如一只骄阳中的鹰隼。
他等他露出流畅结实的肌肉,倘若顾森卿左肩有伤,他便给他一箭半废了他,再用他的血做相交的润畅,榨到他一滴不剩。
但顾森卿脱完上衣后,上身并没有伤口。
顾山卿一下子萎了:“……”
期待落空,他失望地丢了弓箭,走上前去不满地踹了一下顾森卿,对方仰着头看他,十分从容和包容,给他两巴掌他大概也是这么顺从,像某种听话的大狗子。
顾山卿中意他乖,也中意他叫人捉摸不透的冷静和神秘,他希望他永远带给他不知名的刺激。
发了一通气后,他衣冠楚楚地骑在顾森卿身上咬他,顾森卿想抱他,两手的锁链便是阻碍,那锁链一贴到他
就引来他的警惕,顾山卿就在快意的驰骋之中严厉地骂他。
“我想抱山卿。”顾森卿的声音与动作相比有相反的沉稳,“我还没有好好地抱过你。”
顾山卿在颠簸中盯了他半晌,被楔得脑子似乎都被堵了,清心寡欲两个月,一沾回来到底是刺激得过了头,换在从前,他绝不同意,他可以主动去抱或去吻顾森卿,但不准顾森卿主动。他是霸道习惯的,找了他来干自己也要唯我独尊。
但实在太刺激了,也太好用了,于是他脑子一抽,不耐烦地喘着说:“不准让那链子碰到我!”
“好。”
顾森卿应得飞快,一通迅速的操作便把他箍在了怀里,顾山卿这辈子也没有被谁这么紧实这么严丝合缝地抱住,感觉十分玄妙,像是灵魂被撕开了一片又被塞进来一片。
他觉得像是被打了补丁。
顾森卿由下往上地撞了他许久,在他目眩神迷的时候低哑地提了要求:“不准有新欢……只能找我。”
顾山卿一刹那又糊涂又清醒,心想好啊,拈酸吃醋,好好好,但他哑着声音高傲道:“本王爱找谁就找谁,你区区一根玉势,也敢管我?”
“那你就管我。”顾森卿撞得更深,近乎咬牙切齿,“你给我姓名,给我新生,不许半途丢下我去找别人。”
顾山卿被深得差点干呕,怒气是和愉悦同时共存的,他又气又笑:“我想丢你就丢你,想用就用,想找别人就找别人。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手中贱奴。告诉你,别以为你的脸有几分姿色,身体算入得了我的眼,这根东西也算是能让我快活,你就……”
词穷了。
顾森卿:“恃宠而骄。”
顾山卿承认他说的对,但他不可能承认:“谁宠你了?”
顾森卿居然敢粗鲁地抱紧他往深处摁:“你用这里宠我,一晚上能宠几次。”
顾山卿眼前空白,狂乱之后汗透华贵衣衫,他在激昂的快乐中想,什么臭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能比他还不要脸?真是倒翻天罡了,不行,此奴不可不驯,此玉势不可不磨,他要、他要……他要他。要了再说。
大约是汲取了上次的教训,顾森卿这次没有说多余的话、越过分的边界,他让顾山卿尽兴不已。
如此月落日升,夜尽破晓,等顾山卿独自洗漱完毕,换上清爽贵重的王袍之后,他倒也不在乎训诫顾森卿了,只觉得小别胜新婚,被伺候得很痛快,虽然行走之间身体略有不适,但灵魂神清气爽。
顾森卿既是捣他的利器,也是盛放他魂魄的容器。
毫无疑问他是特殊的。
顾山卿只是不知道能特殊到什么程度去。
经过这么一次“和好”,顾山卿不再冷着他,几乎每夜都到他那里过夜,顾森卿嘴上不说什么,但若有似无地黏他,大概是前面一个半月的孤独让他失去了安全感,毕竟他在长洛只有顾山卿这个锚点。
顾山卿对此有些得意。
他不太想用有形的刑具去折磨他,皮开肉绽太没有美感,他更乐于用无形的虎口去扼住顾森卿,他要顾森卿好好予取予夺,但要守好男宠的本分,边界要清楚,就像他老二上面的青筋一样清楚。
说白了,他只想享受这个西境男人丰沛的身体和生命力,但不想承担多余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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