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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那水花还在数丈之外，狂风便已扑面而来，几令人站不住脚步。
若是真被这如海啸一般的水墙打到，碰到那巨大蛇尾，只怕非粉身碎骨不可。
三人飞快后退，各自施展手段防御。
年老大右眼突然变大了一倍，转为赤红之色。
整个巨眼显在他脸庞之上，又是可怖而滑稽，一股血炼污浊的气息升起，在身边布下了一层血光护罩。
封学文全身盘古尸藓齐齐抖动，片片贴合在一起，化为一件尸藓宝甲。
献王胸口鼓动，层层肉芝蔓延，包裹住全身。
同时，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椁被召唤而出，挡在身前。
那棺椁里，发出一阵刺人耳膜的指甲剐蹭声。
但那水墙竟是如风驰一般，极快无比，三人才刚刚使出护身手段，便被这水墙追上。
水声如雷，几乎就在耳边。
刹那间，三人就被水墙击中。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截数丈粗的蛇尾。
咚.
蛇尾首先打中了献王的青铜棺椁，发出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那棺椁像是破烂一般一下子就被打飞。
紧接着，三人便感觉一股沛然大力击中身体，纷纷如同破麻袋一般被掀飞出去。
无情海岸边，是怪石嶙峋的断崖。
那断崖上，零星长着一些粗大的怪树，还有一些黑幽幽的洞窟。
三人被黑水玄蛇打飞，撞在崖壁上，击碎了一大片石块。
“噗”
年老大缩在最后，受力最小，护身血光消失，半边肩膀耷拉着，显然是断了。
他几大口血水喷出，双眼一翻，瞬间昏死过去。
封学文头上的犄角断了半截，胸口凹陷，露出破破烂烂的肺叶，其上缠满了盘古尸藓的根须。
他大口喘息着，发出拉风箱一般的声音，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献王挡在最前面，肉芝和身体被打得皮开肉绽，一只手臂不翼而飞，尸身几乎被打成两节。
“好恐怖的魔兽。”
献王几乎化成肉饼的身体，被一截石锥刺穿。
他挂在石锥上，两只眼球暴突，昏黄恶臭的尸水，从四肢百骸涌出，满是震惊。
不过，他生命形态极为特殊，这身体只是肉芝里的一具老尸所化，对于本体没有半点损伤。
尸洞打开，无数手臂招摇，又一具老尸从中走出。
意识转移，全新无损的献王上线。
他看着轰隆隆追来的黑水玄蛇，掐诀念咒，尸洞瞬间扩大，朝巨蛇飞去。
黑水玄蛇能清晰感知到尸洞的凶厉，眼里绿芒暴涨，一道黑色神光升起缠绕在尾巴上。
巨尾甩动，只是一下就把献王的尸洞打得溃散，但是自身鳞片也被混沌恶煞瓦解了一层。
它强横的妖躯受了损伤，更是怒不可遏，直朝献王蹿来。
“此魔兽不可力敌，上界果然凶险。”
尸洞重新在献王身后浮现，一把抓住他消失。
紧接着，又有无数手臂抓起封学文，以及年老大，转身遁走。
死灵渊巨碑旁，三人身影被尸手抓着送了出来。
这一幕，极其突然骇人，吓得一旁的野狗道人等人惊呼出声。
“呀？年老大？两位前辈？”
野狗道人一步上前，就要去扶三人，待看清伤势脸色大变。
“好恐怖的伤势，怎会如此？”
他咽了咽口水，直到此时，他才发现献王模样大变，和之前完全就是两个人。
但唯有一点不变，那就是一身浓郁的尸气，以及背后万手招摇的尸洞。
献王将两人扔到地上，回头朝死灵渊看去。 一阵阵轰隆隆的炸响，从黑暗深渊里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大地颤动的震感。
隐隐约约间，还能听到黑水玄蛇的怒吼嘶鸣。
这死灵渊崖壁极为陡峭，黑水玄蛇爬不上来，只能在无情海岸边狂怒。
献王见此才总算松了口气。
他看了看带回来的两人，眉头一皱，万尸手臂抓起两人，吞入尸洞里。
只见尸洞深处有血红色的肉芝涌动，不停钻入年老大和封学文身体里。
这一幕，诡异无比。
一眼看去，就像是两人被吞进了某种诡异生物的食道，正在被咀嚼消化。
很快，二人就被尸洞吐出。
一身几乎要命的伤势尽数好转，就是身上沾满了昏黄恶臭的粘稠液体，湿漉漉的。
“咝好吓人.”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疗伤方式，我等果然还是见识短浅了。”
年老大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发动赤魔眼。
“黑水玄蛇！啊，别过来。”
他的右眼变得极大，几乎占据了全部脸面，发出赤红血光。
这厮的记忆还停留在随后昏死前，此刻以为黑水玄蛇还在。
待看清周围的环境后，紧绷的表情这才松懈下来。
“上古魔兽，太恐怖了。”
他打了个冷颤，擦去脸上的液体，收回赤魔眼，朝献王叩首道：“多谢前辈。”
献王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年老大。
若非此人还有些用处，他才懒得浪费生命精华替他疗伤。
他只是盯着苏醒的封学文，冷漠道：“你太弱了，白白浪费盘古尸脉。若是交于我手，可炼出通天老尸，可惜，可惜。”
他刚刚给封学文疗伤的时候，已经感知到了盘古尸脉的神秘。
巫峡棺山地下隐藏的这条盘古尸脉，其实等级很高，尸气极为精纯。
只是碍于封学文没有确切的修行法，开发不出来威力。
封学文知道此次自己拉胯，只是涨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路探宝之旅，他就像是打酱油的，连黑水玄蛇一击都挡不住，最后还要献王救他，属实有些丢人。
比起献王，以及乌禅那迦海，他的底蕴确实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沉默半晌，恭恭敬敬行过一礼后，一言不发朝黑暗走去。
未来何去何从，当初的选择究竟有没有错，他需要仔细想想。
献王也不在意，只是朝年老大道：“去把你炼血堂的典籍拿来我看，等黑水玄蛇爬走，我们再探死灵渊。”
刚刚走之前，他感知到了崖壁深处，有一股宏大奇异的气息，似乎和他的尸仙修行法，遥相呼应。
他的修行法门，是结合了痋术、风水、道学，以及吴龚传给他的天书第一卷，自行参悟而成。
而在死灵渊崖壁深处，隐藏着滴血洞，内有天书第一卷经文。
石碑旁，年老大面色狂变，忍不住道：
“前辈，还要再探？要是那条巨蛇再来怎么办？”
“无妨，我必会护你周全，去把典籍拿来吧，我看看你这炼血堂，究竟记载了多少秘密。”
年老大和野狗道人闻言，脖子一缩，沉默半晌，还是不情不愿的搬运典籍去了。
献王只是站在断崖前，运转修行法，继续遥遥感应。
嘴里缓缓念出，曾经看过的天书开篇。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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